青柠年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仙猪
林晏廓瘫坐在地上,连呼吸都在颤抖。她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凌晨时被划伤的伤口,她出门的时候擦了药,粘了两片创可贴。她害怕吴狄会多想,也害怕别人觉得她可怜。所以不想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林晏廓的白袜子,底下晕开了一片红。她小心地把袜子往下拉。因为差不多要走了一整天,伤口破了,出血,然后血又干涸,已经和袜子黏在一起了。林晏廓咬着牙把袜子从粘着的伤口处扯开时,她感觉自己全身的神经都在跟着颤抖。
她将脏了的袜子丢在一边。脚底下的两片创可贴被蹭的不成样子,它们被血染成深红,歪歪斜斜,要掉不掉地粘在伤口旁边。林晏廓粗鲁地把它们拽下来,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她倒抽了一口气,背后开始冒冷汗。
她没有扶着墙,一个人踉踉跄跄来到卧室里。用不着扶墙,房子就这么大,家门口到卧室都没有几步路吧。况且墙上零零碎碎挂着东西,墙角也堆了不少。
她给自己放了一首刘瑞琪翻唱版的,周杰伦的《晴天》。
苏白换了拖鞋,把书包丢在沙发上。
“回来了。”苏有成倚在沙发里,看着新闻联播。
苏白“嗯”了一声,也坐到沙发上。
“妈呢”苏白问。
“在房间里改你们作文本呢。”苏有成把眼镜摘下来,揉了揉眼睛。
“你怎么回家了高二不是有晚自习吗”苏白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啃了一口,问道。
“当然是回来吃饭了。”说到这个,苏有成一脸郁闷。
“我妈还没煮饭呢吧。”苏白笑笑,说。
“哼。”苏有成双手环着胸,又继续看新闻联播了。
苏白站起来,趿着拖鞋,走到何薇的房间门口,门没关,他敲了两下门。何薇回头看了一眼苏白,说了声“进来”,又转回去继续低着头批改作文。
“妈。”苏白把啃了半边的苹果递给何薇,“吃口苹果。”
何薇转过头来,差点就要凑到苏白的苹果上了。于是抬手拍了一下苏白大腿,佯作生气,道:“逗你妈好玩是吧。”
苏白立马站直,拨浪鼓似的摇头。何薇笑了笑,对他说:“苏白
第八章 或缺
骆末坐在桥的石栏上,手里拿着一罐啤酒。他现在是一个真的骆末,因为他……落寞。
哈哈哈哈哈。一点也不好笑。
“骆末……”
“啊!”骆末吓了一跳,大吼了一声。他下意识想跳到地上。可是却忘记了他是背对着桥道坐的,“扑通”一下子跌到河里。
现在是秋季,河里的流水只及膝盖。不过河中间低下满是淤泥,淤泥到小腿肚下面,所以水也差不多高到骆末大腿。
秋季夜里的水冰的刺骨,骆末不住牙齿打颤,浑身哆嗦。河水溅到眼睛里,骆末抬手抹了一把,却抹了满脸泥。他气的把手往下捶,却捶到的是水。水又溅上来,溅到他脸上。
“谁啊!他妈脑子有坑吧!”骆末不满地向上面吼着,眼睛眯着,什么也看不清楚。只看见桥上有一团白色的影子。他又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想要看清楚桥上面的“肇事者”。
没等骆末看清楚是谁,上面那人也“扑通”,跳下河里来了。他着急忙慌朝骆末这边跑过来,带了一路水花。骆末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就直接被他一把拦胸抱住了。
“神经病啊,放手!”骆末挣扎了一下,大叫道。
“欸”那人将骆末松开,“我还以为你溺水啦”
“溺水也是你整的!你谁啊!”骆末听见那人语气里还带着笑意,便气不打一处来。况且骆末这么大个子,这点水还能把他淹了不成。
“我呀。”他指了指自己,“罗一鄢。”
罗一鄢是啊……那个饼干的主人。
“……”骆末想把人揍一顿,可是罗一鄢和他又不熟。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干脆转身,艰难地向河岸走去。
罗一鄢跟在骆末后面。
因为脚下有淤泥,所以两个人都走不了太快,好一会儿才走到河岸。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河岸就在眼前,但是上岸的楼梯在对面河岸。【# ¥…最快更新】
两个人绝望地望着对岸。罗一鄢看了一眼骆末,语气里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就是想和你打个招呼,没想到吓到你了……”
骆末冷静下来想了一下,也不是罗一鄢的错。于是摆摆手,说了声“没事”。
“我们多有缘啊,又遇见了。”
“……恶心。”
“说话这么冲干什么,我刚刚都道歉了。你不是也说没事了吗。”
骆末叹了口气,道:“没有。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
罗一鄢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两个人都在岸边坐下,可能是水太凉了,淤泥又太深了。没有人想先动,到对面河岸去。
“……好冷啊。”骆末甩了甩头,感觉浑身是淤泥的味道。
“嗯……要不我们从这里爬上去吧。”罗一鄢指了指河岸后面的墙。
墙从上到下都刻有花纹,要是再矮些,人是可以直接爬上去的。不过墙上爬了一些藤蔓,且墙脚长满了青苔。
“能爬上去吗……要不还是再走一遍河吧。”骆末看着那绿油油的墙,一丁点要爬的意思都没有。
“待会儿我先爬上去,到上面再把你拉上去。别过这个水了,怪凉的,到时候得生病了。”罗一鄢说着便站了起来,活动活动手脚,向墙那边走去。
骆末也跟着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跟上罗一鄢。
罗一鄢拍了一下墙壁,试着扯了一下缠绕着的藤蔓。藤蔓自然是不结实的,这一拽便如数被拽到地上了。罗一鄢抓着被拽下来的一堆藤蔓,铺在墙脚,盖住那些青苔。又伸脚在上面踩了踩,确定不会被滑倒了,就开始徒手爬墙。
骆末在他身后看着,想上前去搭把手。不过看着罗一鄢轻轻松松,一下子就搭到了墙顶,他觉得他还是看着就好。
罗一鄢爬上去之后,骆末就赶紧跟上,抓着花纹凸出来的部分,开始往上爬。不过他可能是想的太简单了,因为看着罗一鄢爬确实挺轻松的。但他自己爬的时候,感觉既没有地方上手,也没有地方落脚。爬到一半时,进退两难。
“你把手递上来,我拉你。”罗一鄢在上面说。
骆末的鼻子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手臂又酸又软。他不想把手搭上去,同样是男人,为什么罗一鄢能爬上去而他不能。况且,罗一鄢说的简单,他现在两只手都抓着凸出来的地方,保证他不会掉下去。要空出一只手,人就得往下做自由落体了。
“快啊。”罗一鄢在上面催促着,往下伸手。
你以为我不想快点全身都湿透了,还那么脏,我不想上去吗我倒是也想快点啊……骆末低着头,暗暗吐槽。一边想着如何再向上爬一步。
突然,他整个人都被环着胸往上拉,骆末吓了一跳,不争气“啊”地大叫出来。
“快自己拉住这个柱子你以为你很轻吗!”罗一鄢吼着。
原来刚刚他见骆末犹犹豫豫,举棋不定,便趴在地上,两手并用,把骆末“捞”上来了。
骆末这才回过神了,忙两手拉住罗一鄢旁边的柱子。罗一鄢手上要使的劲小了,抽着空子,他松了口气。又赶忙站起来,拉住骆末的手。
骆末躺在地上,喘着气,嘟囔着:“累死大爷了……”
“你可真得是大爷,这么点墙爬不上来。”罗一鄢坐在地上,看着骆末,打趣道。
“就你牛呗,大哥。”骆末也笑。
这么一对比,罗一鄢确实挺厉害。
“我家在这附近,先去我家洗个澡”罗一鄢问骆
末。
“嗯你家不是离这挺远的”骆末回想着那天遇见罗一鄢的位置。
“你忘了,那是我奶奶家。”罗一鄢笑着说,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
“行吧……我家离这里挺远的。”说着,骆末就从地上爬起来。他身上白色的衣服已经看不出
第九章 扣问
满满一玻璃杯的酒,林晏廓一口喝完。酒水顺着林晏廓的下巴流,一直流到了脖子,流到衣服上,弄湿了本就单薄的衣服。
“好!”几个男生都看着林晏廓,叫起来,在鼓掌。有一个甚至吹起了口哨,是那个胖胖的,看起来不好惹的“社会哥”。
喝完酒,林晏廓将杯子翻过来,没有剩下一滴。她优雅一笑,抬手将下巴的酒渍擦掉。
林晏廓坐下,坐回贝儿旁边。
林晏廓看见那个社会哥朝自己笑,看见他和几个男生在说着什么。不过房间里的灯光太杂,声音太大。她看不清,也听不清。
茉莉抽了几张纸,递给林晏廓,又拿给林晏廓一杯酒,道:“还能喝吗,没有事吧”
林晏廓拿着纸,在衣服湿了的地方按了按,飞快看了一眼社会哥。她接过酒杯,浅浅抿了一口,点头。
“他现在是乔露男朋友。”茉莉一边喝着酒,一边对林晏廓说。
“知道了。”林晏廓答。
“吃饭了苏白。”何薇在客厅里喊。苏白应了一声,便走出房间。
“我刚刚在外面吃过了,你们自己吃。”他坐到沙发上,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刷朋友圈。
他看见了不久前林晏廓的朋友圈,一张被拉了很长的影子的照片,她只配了三个字“大长腿”。苏白看着,笑了一下。背景好像是在丘侨路——以前他到那里去上过钢琴课。
杜嫚嫚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苏白你今天怎么了吗怎么提前回去了」
他今天也不是提前很多,只是平时都是时间到了才离开。要不是林晏廓待在天台上,看着他笑,让他给周围的人盯着发毛,他也不会提前的。
不过……林晏廓今天在天台上,不太一样。她周身仿佛有光,她有自己独特的魅力,因为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但却又像黯淡无光,准确的说,是她的眼神,黯淡无光。
「没什么。怎么了吗」苏白回复。
「你的颜料忘记拿了。我正好有空,可以给你送过去」
苏白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苏有成和何薇,然后回复杜嫚嫚。
「我没事,我自己过去拿吧。你说哪里」
杜嫚嫚发过来一个地址。
苏白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打算出去一趟。
苏有成夹了一块茄子,放进碗里,又夹了一块排骨,塞到嘴里,扒拉了一大口饭。
苏白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就听见何薇对苏有成说:“听说嘴巴塞的太满的话,饭是会从鼻孔里面喷出来的。”何薇说完还特别认真地看着苏有成。
这下好了,父子俩听了何薇的话,同时喷了。一个喷饭,一个喷水。
苏有成嘴里的饭粒以惊人的速度甩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啪嗒”“啪嗒”“啪嗒”,降落在何薇老师的脸上,脖子上以及衣服上。
空气一下子凝固住了。
苏白倒吸了一口气,胡乱擦了一下嘴巴,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门边,抓了鞋就跑。
“爸妈我出去一趟!”
还没来得及关紧的门缝里传来何老师大有穿透整个小区气势的咆哮声:“要死啊苏有成!!!”
苏白走进电梯里才开始穿鞋,呼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跑的快,可怜的耳膜不用接受老妈绝世狮吼功的洗礼。
现在这么晚了,想必苏有成同志不用再回去上什么晚自习了。
林晏廓酒量还行,可是真的喝了好多酒,头晕眼花。但肚子特别难受,难受得使她少了一些醉意。她手臂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疼痛神经都在被无限放大,她在轻轻发抖,酒越喝越觉得恶心。
乔露不太能喝酒,此时已经醉醺醺地靠在社会哥的怀里了。在场的人,除了林晏廓,应该没有一个是清醒的了。
林晏廓好像也不太清醒。
社会哥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越过了贝儿,搭在林晏廓的大腿上。他的手一下一下在林晏廓的腿上摩挲着,轻轻掐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吐着“宝贝”“睡觉”几个词。
恶心。恶心至极。
林晏廓嫌弃地看了一眼,把他的手甩开,拿了小挎包,越过正在唱歌的几个神志不清的人,匆忙却力不从心。她脚步不稳,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去了洗手间。
一把门关上,林晏廓就把自己的裙子往上提了提,提到大腿。雪白的大腿中间染了触目惊心的一片红色,林晏廓轻轻抽了口气。
她从包里翻出了纸,擦拭干净后才垫上卫生巾。
她卡其色的裙子背后也变红了。
林晏廓扶着墙,走到洗手台,看着妆容花掉的自己。她腿发软,感觉快要站不住了。
她一只手撑着墙,另一只手在包里找手机。
十点四十二分。
林晏廓在通讯录里翻找,她不能给吴狄打电话。那剩下的,就只有骆末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连着三个电话,骆末都没有接。
林晏廓不知道骆末是不是生气了所以不想接电话,可她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她要疼的神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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