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福尔海姆之诗

    “这是镇子里的规矩。”学生轻声说道:“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就要为其付出，而付出了什么则必定要取得回报。”

    “付




5 付出与回报
    “你们觉得这种情况正常吗”走在前往医院的路上，沙安的脸色有些难看，刚刚那名学生接过他衣服的神情至今依然让他难以忘怀，那种‘我根本不想捧屎啊但是迫于无奈没有办法只能勉强咬着牙捧着’的表情看得他差点没忍住上去就是一记重拳。

    “怎么可能正常，你脑子秀逗了吗”希克斯鼻子一抽哼了一声，“要是有需要的话等下让医生也给你看看脑子怎么样”

    听到这话，沙安脸都快气歪了，但是说他的人是希克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在富力康一掉队的现在还有两个人能压制着他，这让一直自命不凡的大学生心理充满了怨念。

    “付出跟回报，这难道真的是等价交换的规矩吗”费尔气喘吁吁地跟在众人的身后，虽然没有跑步赶路，但是大步流星对他来说也是相当考验体力的一件事，先前在道场的消耗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

    “很明显这不是等价交换。”希克斯摇摇头，他对待费尔的态度要远远胜过面对沙安，气得沙安牙痒痒，但却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不敢将不满伸张出来。

    “那个家伙很明显不想要那些东西，他收下纯粹只是为了应付某种规则而已。”

    安小柒背着安欣走在中间，听到这话时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说实话就那两坨玩意她琢磨着给谁也都是嫌弃的吧，凭那种东西能成为交易的砝码才有鬼呢，他们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但对方却不是如此，所以很显然‘等价’这个说法是绝对不成立的。

    “如果只是简单的‘付出’跟‘回报’的话，那对我们来说还真是挺不错的。”费尔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水，那件崭新的衬衣他还没有穿上，揣在麻包袋子里拎在手上。他现在身上又脏又臭，这时候就算换上了新衣服也很快就会被汗水弄脏，还不如等找到地方洗个澡休息一下之后才换上。

    “确实是这样。”安小柒赞同地点点头，“我们现在身无分文，如果真要接受医院治疗的话，除了‘付出’什么之外我想不到他们会帮忙的可能了。”

    “如果真的跟那个家伙说的那样就好咯，谁知道他是不是骗人的。”沙安阴阳怪气地说道，对于那个视他如害虫一样的学生没有一丁点的好感。

    ......

    虽说只是个镇子，但是这座镇子的规模却远超众人的想象，一开始他们出现的地方正好是镇子的边缘，再往外就是一片荒野，而医院距离他们四五公里左右，根据从学生口中套出来的信息，这在镇子里也就是十分之一左右的路程，可想而知这座镇子的规模，已经比一些小城市都要大了。

    “妈耶，终于到了。”忍着饥饿和疲惫行进了这么久，就连体能与日俱增的沙安都有些受不了了，这家医院就跟那条街道一样，也是位于城镇的边缘地带，一路上走过来他们连一点吃的都看不到，这里空有稀疏分布的小平房但却没有居民居住的痕迹，更别说做小生意的店家了，到处都充满了荒凉的气息。

    一栋纯白的房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外形跟一路上见到的小平房相差无几，但是整体给人的感觉却天差地别，别的平房外面涂抹的是白色的泥浆，而这栋建筑外却还贴上了光滑的瓷片，门口的位置是一扇双开门式的巨大落地玻璃门，左右两扇玻璃门的中



6 与医生的交涉
    “什么什么垃圾东西！”医生剧烈的反应让沙安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对方的反应会这么激动难道他不是只是在遵循着小镇的规矩在行动吗

    “你给我这东西干什么你当我是收垃圾的还是买破烂的”医生怒目圆瞪，大有一言不合就将沙安一口闷掉的意思，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这个外来的年轻人竟然这么不尊重他。

    众人此时也来到了近前，看着医生的反应一个个都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我只是按照你们小镇的规矩‘付出’了东西而已，你现在不是应该给我‘回报’才对的吗”沙安皱着眉头看着那件被医生摔在地上的旧衣服，这可是他从图尔斯那里抢过来的，对他来说算是一件跟别人交易的筹码，而且没人看到他的抢夺行为，理应不知道那不是他‘付出’的东西才对。

    “就这东西你也敢说是‘付出’”医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沾满了西瓜汁的双手在地上擦了擦，拍掉灰尘之后交叉放在了胸前，满脸不屑地看着沙安，“你想要拿这破烂去跟别人做交易我不管，但是在这里就别想了。”

    “今天不拿出点有价值的玩意，休想我们跟你们达成交易，也别想踏入我们这诊所半步。”

    另外一名医生也站了起来，笑脸盈盈地站在同伴的身边，两人看上去足有七八分相似，很有可能是亲兄弟的关系，态度十分明显。

    “原来是这样，我们忽略了一件事。”希克斯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刚刚那个小子原本就打算告诉我们消息的，只是因为规矩的要求所以才走走流程做个样子收下了那两件衣服。”

    “也就是说这两个老东西可以自己选择不跟我们做交易是吧！”沙安的态度十分不善，分明他跟对方的岁数相差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却把对方说成了七老八十岁数的样子。

    “就是这样，我不管你们之前跟别人是怎么做交易的，到了这里你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来做。”

    最初开口说话，也是年纪看上去相对大一点的医生脸上挂满了轻蔑，他们两个在这里行医这么多年，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有见过，这些外乡人就跟流落的难民差不多，一看就知道身无分文，从他们的身上捞不到一点的好处，这样的人向来是他们最嫌弃的类型。

    虽说小镇的规矩是‘付出’与‘回报’，但却并不是强制要求的，如果一方不愿意接受另外一方提出的条件也无法勉强，想要达成交易的话就只能双方各凭本事，搞不定那就只能说明自己没本事了。

    “这下麻烦了啊。”费尔愁眉苦脸地站在一旁，由于最开始那名学生的表现，让众人都误以为这里的交易都是绝对无法拒绝的，没想到却是有自主选择权的，眼下对方对于他们的‘付出’并不满意，所以这笔交易怎么看都是没办法达成的。

    “唔......”

    这时候，还在昏迷中的安欣忽然从口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原本平静的表情忽然间皱成了一团变得有些狰狞，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

    “嚯嚯，这小子看上去情况还挺糟糕的，如果不快点救治的话恐怕会落下病根喔。”大医生翘着手笑嘻嘻地盯着安欣，虽然这几个看上去就跟乞丐一样邋里邋遢的外乡人是他们最讨厌的类型，但是发生在那个小孩子身上的情况却是他们这两人最乐于见到的，如果对方真的足够在乎这个小子的话，恐怕会不计一切代价地请求他们的帮助，到了这个地步的话，那就



7 如沐春风
    怎么回事！这事儿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啊！！！

    小医生脑海里一阵空白，好像宕机了一样。不久前还被自己兄弟俩嫌弃和厌恶的外乡人忽然暴起发难，这才一个眨眼的功夫而已，他们俩就都被掐住了脖子，唯一的区别是他哥被挂在了半空中，而自己却还脚踏实地。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僵住了好一会儿的功夫，脑海中那股犹如凶兽一般的威压才逐渐减弱了些许，回过神来的小医生浑身都在打颤，连说话都显得有些不太利索，原本能说会道的他，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些词穷了。

    “如你所见，只是一些贫穷得只能拿着垃圾东西到处找人交易而且还被嫌弃的外乡人而已。”沙安冷冷地笑了笑，对于先前被大医生恶劣的对待耿耿于怀。

    你特么简直是在逗我开心！小医生心中七上八下腹诽不止，他就没见过哪个‘贫穷的外乡人’这么猛的。一个女人而已，上来就把他那六七十公斤的兄弟举在空中还无法挣扎，很难想象她以那条纤细的手臂到底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而且还有那双诡异的眼睛，居然还自带变色加闪光的功能，手电筒的光怕是都没你这亮得那么离谱，晚上走夜路简直连灯都能省了。

    “怎么说救人还是......死！”

    安小柒可没有跟他们开玩笑的心思，要不是有一只手要护住身后的安欣，她分分钟能左右开弓把那俩兄弟一起给整上天去不可，但虽然只是单手用力，被她掐住了脖子的大医生也依然感觉快要窒息了，这还是安小柒手下留情的后果，要是她真的使出全力的话，一开始大医生的脖子就该瞬间断掉了。

    “救......我救......”

    这简单的几个字几乎是大医生憋着最后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感觉再这么下去自己非得口吐白沫昏过去不可，对手可都是心狠手辣的家伙，这个时候要是昏过去的话，自己还能醒过来吗

    虽然自己的亲生弟弟在这里，但他深知那货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欺负弱小趁人之危的事情没少做，可面对硬茬子的时候膝盖估计比果冻都软，分分钟就给对面跪了，保自己的小命都来不及，哪里还会顾得上他这个当哥哥的。

    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果然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刚说完那几个字，大医生忽然感觉喉咙处一松，那束缚在他脖子上好像铁钳一样的力道消失不见，他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个屁墩狠狠地砸在了身下的小板凳上，当即就把塑料的板凳坐成了一地的碎片。

    刚刚还被死死堵住的气管一下子变得通畅了，大医生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宝贵的空气进入肺中，窒息和大脑缺氧的感觉一下子得到了缓解，憋成了猪肝色一样的脸颊也慢慢恢复了红润，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能够呼吸竟然会是这么一件让人欣喜的事情。

    “早这么说不就结了嘛，大家伙的犯得着闹得这么僵吗”沙安见到大医生已经屈服，脸上的笑意顿时变得愈发浓郁，轻轻松开了架在小医生脖子上的手，就像是老相识一样帮后者整理了一下被弄得有些凌乱的衣领，一本正经地帮他扫了扫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你好我也好，快乐没烦恼啊”

    “咳咳、咳咳咳......”

    大医生瘫坐



8 乖乖听话
    一根头发换一次检查加完全治愈的机会还不亏

    我特么亏得都快原地爆炸了好吗！大医生心中对着安小柒一阵臭骂，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看上去清清秀秀的女人为什么就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单纯，那笑起来都快弯成月牙一样的眼睛好像将他整个人都给看透了似的，让他有种一丝不挂被摆在对方面前的错觉。

    “难道你觉得这样的交易不划算”安小柒笑脸盈盈，将一根发丝硬塞到了大医生的手心之中，而后紧紧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大医生顿时感觉刚刚那卡在自己脖子上的铁钳一下子将他的手给死死咬住了，痛得他龇牙咧嘴。

    “划算，简直就是超级划算，我都赚翻了啊！”大医生哭丧着脸，心中万般不愿最后也还是乖乖接下了安小柒那根发丝，既然现在他都已经开口承认，那就算是把那根发丝扔掉、毁掉那也是他的事了，答应了安小柒的事情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如果他想要反悔的话，除了面前的女人不可能答应之外，还......

    “既然交易已经完成了，那就赶紧进去吧。”成功达成了‘你情我愿’的交易，安小柒总算暗暗松了一口气，背着安欣就往诊所里面走去。

    “这什么意思啊，别人不是说了要免费给我们治疗吗”图尔斯有些疑惑，搞不明白安小柒那多此一举的行动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便宜不占，这不是傻子吗

    “好好想一想这个小镇的规矩，如果你还坚持的话，那就当我被说过吧。”希克斯跟在安小柒的身后，随手从自己的脑袋上也拔下了一根头发塞到了大医生的手中，一言不发地往诊所里走去。他可还没有说出自己的条件，但大医生却不敢多说什么，这个男人给他的压力比那个女人还要可怕许多，而且那身材看上去健壮得堪比一头暴龙，就算他们两兄弟加在一起恐怕对于对方来说也就是一拳头的事情。

    “你们这样子让我有些不好做啊......”

    费尔紧随在那两个人的身后，看着他们的举动有些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那仅有的几根头发在风中摇晃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凄凉，如果头发算是财富的话，那他大概已经濒临破产的边缘了，但最后费尔还是咬咬牙，也拔下了一根头发塞到了医生的手中，“要是你们这里有促进毛发生长的药就好了。”

    “付出跟回报，哼哼。”沙安不屑地扫了图尔斯一眼笑了笑，从地上捡起那件一开始被大医生嫌弃扔掉的旧衣服，原本就已经脏兮兮的衣服沾满了一地的尘土之后看上去更加糟心了，但沙安可不理会这些，反手就将那件衣服扔在了大医生的怀里。

    “我可比他们大方多了，你说呢”

    “是是是......”大医生已经有些麻木了，任凭那件脏衣服就这么贴在自己洁白的大褂上，面对沙安近乎嘲讽一般的行为只能无力地点点头。他的心情此刻已经完全沉到谷底去了，没想到这些跟落难者一样的外乡人在面对利益的面前居然还能保持冷静，如果一开始只有那个小丫头的话，说不定他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

    图尔斯看着沙安离去的背影，眸子里写满了怨恨，那件衣服本来应该是她的东西，结果却成为了对方用来



9 并无大碍
    “怎么样”

    安小柒的双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角，十分紧张地看着面前在给安欣做检查的大医生，生怕从后者的嘴里忽然吐出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这个......不好说啊。”大医生站起身来，脸色看上去有些怪异。

    “有话直说！”安小柒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大医生这样的表现才是她最不想见到的，毕竟‘不好说’的意思，既可以理解成问题不大，也可以理解成这下子麻烦大了。

    “啧啧啧，看样子那小子现在可不好过啊。”大大咧咧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的沙安见到大医生的表现，眉角微微一挑，暗暗冷笑了一声。

    “如果不想死的话......你最好闭嘴！”

    一道暗影在空中呼啸而过，破风声尖锐刺耳，带着凌厉的寒意从沙安的脸颊旁边划了过去。沙安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刺痛的感觉让他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温热的红色液体打湿了他的手，拿下来一看整只手上猩红一片。

    “啊！！！”

    沙安回头，只见一根手指长短的黑影深深地刺入了他身后的墙壁上，那竟然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铅笔，几乎整个笔身都埋入了墙壁内。纯白的墙面被开出了一个豌豆大小的圆孔，那道圆孔的附近连一丁点扩散的裂痕都没有，可想而知对方甩出这一击的时候用上了多大的力道。这可不是普通的人类可以做到的。

    病房内的氛围一下子降到了冰点，除了希克斯打着呼噜睡得正香外，其他人全都默默地待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尤其是沙安，脸色一瞬间就变得比白纸还要苍白，他自认刚刚说话的声音比蚊子都细，没想到竟然还是被敏锐的安小柒捕捉到了。

    安小柒头也没回，依然盯着面前的大医生，可对方此时已经呆若木鸡，愣是站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脸上的肌肉止不住地在抽搐。

    “你说吧。”安小柒淡淡地说道。

    “这孩子性命无忧，你大可以放心！”大医生浑身一震，狠狠地打了个冷颤，连忙将对安小柒来说最为关注的重点说了出来，他从来都不相信自己竟然可以说出这么字正腔圆的结论，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大医生心中忐忑不安，生怕一不小心说得不够清楚，下一刻这个看上去平平淡淡的女人就会突然给他也来一梭子。

    那根铅笔原本是大医生用来记录病人检查结果的东西，还有两三根就放在安欣的病床边上，此时此刻他真的恨不得一把抓起那几根铅笔就往自己的嘴巴里塞，就算是被噎死，也好过被爆头，那样死得也太难看了点。

    “是吗，性命无忧......”安小柒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总算稍稍放松了些许，她还真有些担心从对方的嘴巴里听到坏消息后，自己是不是还能克制住自己那暴脾气，但现在看样子应该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