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寻梦

    他来到医生办公室，看到一名年纪在四十多岁，穿着医生服的男医生坐在火炉旁边喝热水。他走过去礼貌打招呼：“医生您好！请问三零九病房四号病床的病人可以转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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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连夜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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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位中风的女病人，对吧？”医生放下烤瓷水杯，抬起头问道。

    “对！”路遥回答道。

    “你是病人的什么人啊？”医生问道。

    “我是她的女婿。”路遥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回答道。

    “我看了她的资料，她只有一个儿子，在首都一所大学读一年级。我听病人的丈夫说，他们家里很穷，没有给他们的儿子寄路费，过年都没有回来。既然你承认是病人的女婿，肯定是诚心要帮她，我就不问那么多了。你想把她转到哪家医院啊？下午我已经跟病人的丈夫讲了，相信他已经告诉你了吧？你觉得还有必要转院吗？”医生不紧不慢地问道。

    “谢谢医生！我的爱人是病人的养女，我们是今天上午才知道阿姨生病这件事情，我们从云海市赶回来的。请问医生，你认为我阿姨转到哪家医院救治比较合适呢？”路遥问道。

    “百善孝为先！你和你爱人的孝心让我很感动，你们都是好样的！站在我医生的角度来讲，我认为现在转到哪家医院都不合适，你应该能听明白我的意思。但是站在你们子女的立场上来讲，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尽百分百的努力，这也是我们医生应该做的。

    据我所知，全是最好的医院，是俄罗斯人开的一家西医院，里面开设的神经内科和神经外科，在国内都属于顶尖水平。你们一定要给病人转院，我建议转到那家医院吧。如果病人刚发病就到那家医院，也许情况会好很多。我还要提醒你的是，那家医院收费很贵，进院就要交押金，你们要考虑清楚。”医生说道。

    “谢谢医生！只要能救治我阿姨，钱不是问题，请医生帮我阿姨安排转院吧！”路遥说道。

    “好，我马上帮你安排。像你这么年轻，还这么有孝心的女婿可不多啊！毕竟你爱人还是病人的干女儿，你们夫妻俩都是好人啊！但愿病人的意志力再坚强一点，能够渡过这次难关，好起来，也不枉费你们做儿女的一片孝心。”医生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办公桌前，从文件夹里拿出病历，飞快签上他的名字，马上拿起座机电话安排救护车。

    路遥交完所有费用，办理好转院手续，马不停蹄跑上三楼来到病房里，看到医生和护士已经把阿姨抬上救护床了。

    大家一起来到一楼大门口，医生和护士把阿姨抬进救护车，柳婧坐进车里看护阿姨，路遥和大叔乘坐出租车跟在救护车后面，驶出中医院，向市中心驶去。

    半个钟后，救护车和出租车前后停在一家叫亚历山大西医院门口。这家医院的规模比中医院大很多，装修也十分豪华，外墙和地板都是大理石。

    他们走进医院大厅，感觉跟走进机场候机楼一样，非常暖和舒适。所有的照明灯都是组合式日光灯，照得医院的大厅和过道是通亮。

    路遥、柳婧、大叔跟医生和护士一起把阿姨送到急救室，一名全身穿着防护服的医生走过来检查了一下，马上走出门口，路遥跟了出来。

    “你跟我到办公室办理手续！”医生用拗口的中文说道。

    路遥跟着医生来到办公室，填写好资料后，医生把几张缴费单递给路遥，他拿在手里看到最大的金额是押金一万。

    他来到收费窗**完费，马上回到急救室，看到柳婧和大叔坐在一张椅子上。柳婧埋着头不停抽泣，大叔在不停安慰她。

    路遥坐下后，大叔说道：“真是为难你们了！千里迢迢赶过来，连脚都没有歇一下。唉！去年三十，她下班回到家已经是八点过了。在吃年夜饭的时候，我看到她的面色不对，我就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说没事，连续上了十几个钟的班，感觉有点累，休息一下就行。

    她还说，前几天婧儿打电话给她，让她明年退休后，带上我一起到云海市，跟你们一起生活，当时我们还挺高兴的。我和你阿姨都说，婧儿有出息了，还想着孝敬我们。没想到睡到半夜，她突然咳了几声嗽，就变成这样了，看来她是没有这个福气啊！”

    “叔，你不要担心，阿姨一定会没事的。你看这家医院的条件是多好啊，还有他们的医疗设备也很先进，相信他们一定能把阿姨的病治好的。”路遥安慰道。

    “对！阿姨一定会好起来的，她是那么善良，做了大半辈子好事，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她的！”柳婧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说道。

    “柳婧说得没错，阿姨是有大爱的人，她一心向善，关爱弱小，好人一定有好报！”路遥说道。

    “有你们这对善良，有孝心的好孩子，她即使是醒不过来，也知足了！”大叔眼含泪光说道。

    “阿姨一定会醒过来的！叔，斌斌没回家过年吗？年前我不是给他寄了路费的吗？”柳婧问道。

    “他把你寄的路费，又寄给我们了！斌斌还把你每个月寄给他没用完的生活费，全都寄给我们了。放寒假那天，他给我们打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他在首都找到一份假期工，他不回来过年。早知道你们阿姨会这样，怎么都要叫斌斌回来啦！”大叔激动地说道。

    “阿姨收到我和斌斌寄回来的钱，全都给福利院的孩子们置办年货了，是吧？”柳婧问道。。

    “你都是知道的啦，你每个月寄给我们的钱，她是一分都没舍得花，全都用在福利院了。你去云海市工作，也有六七年了。刚才你回到家门口，由于天太黑，你没看清楚我们的房子，其实跟你离开家的时候是一样的。前年，我用运煤的钱买了几包水泥和石灰，刷了一下屋顶和外墙，勉强能遮风挡雨。”大叔说道。

    “还是怪我，上两个月，要是我们的食品公司不着火，我就能多寄点钱回来，阿姨就不会那么辛苦。她这是太过操劳，又担心孩子们吃不饱穿不暖，着急生的病！”柳婧说完，又埋下头低声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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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马上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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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婧儿啊，你不要自责，你已经为我们这个家，为浩市两家福利院做得够多的了。其实你阿姨得这个病是有前兆的，我是怕影响到你的工作，才没有告诉你。你阿姨也不准我告诉你，她说你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我们不能拖你的后腿。”大叔颤抖着声音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柳婧抬起头，瞪大眼睛望着大叔，哽咽着问道。路遥也惊诧地看着大叔。

    大叔抬起黝黑的大手，抹掉浑浊的眼泪慢慢说道：“去年，就是在斌斌参加高考的那段时间，你阿姨每天忙完福利院的工作，还要操心斌斌的学习。在斌斌临考前一个月的晚上，你阿姨在吃晚饭时突然半身不遂，我立即把她送到医院，得到了及时救治。她住了一个星期院，又能下地走路了。本来医生建议再住院治疗半个月，她为了省钱，强行出院回到家里调养。

    当时医生说，这种病是中风的前兆，一定要特别注意。医生还建议，让我在家里用热姜末给她敷那半边不灵活的身子。回到家里我就照做，效果还真是不错，不到半个月，她那半边身子又能自由活动了。没过两天，她就回到福利院上班。我劝她继续用热姜末再敷一个月，她舍不得买生姜钱，直接拒绝了。如果去年她能退休，并坚持治疗，也许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我劝过她好几次，她就是不听，我就没坚持。唉！这都是我的错，不应该由着她啊！”

    “叔，你不要自责，一定要保重身体。我和柳婧在这里陪阿姨，你回家休息吧。”路遥说道。

    “路遥说得对，叔，你赶紧回家吧，爷爷还需要你照顾呢。爷爷的身体还好吗？”柳婧问道。

    “他瘫在炕上一二十年了，一直都是那个样。不过他的精气神不错，胃口也很好，每顿饭他都能吃很多奶酪和手扒肉，很少生病。”大叔说道。

    “那我送你下楼吧，出租车还在医院门口等着的。”路遥站起身说道。

    “行吧，每天早上六点，你们爷爷就要吃东西，我得回去给他准备了。我回去就把里屋的炕烧热，你们回家才能好好休息。”大叔说完，颤颤巍巍站起身，在路遥的陪伴下，向医院大门口走出去。

    十多分钟后，路遥提着柳婧的手提包来到急救室外面，看到柳婧蜷缩在椅子的一端，目光呆滞，面色发白，很是不好看。

    “柳婧，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我去外面找家酒店开间客房，你去休息一下吧？”路遥问道。

    “我没事，我也不困，我要在这里守着阿姨，我非常担心她。路遥，你去开房休息吧，顺便给斌斌打个电话。阿姨病得这么厉害，他应该回来看看，他是阿姨和阿叔唯一的儿子。”柳婧小声说道。

    “我肯定要陪着你啦，明天上午八点，我就打斌斌学校的电话。”路遥说道。

    这时，一名穿戴严实的高大医生从急救室走出来，向路遥和柳婧招手，他们赶紧走过去。

    “病人有脑出血现象，需要马上做手术。你们尽快商量一下，要不要给病人做手术？病人的丈夫不是在这里吗？他去哪里啦？如果你们同意给病人做手术，就叫病人的丈夫去医生办公室签字，你们赶紧去办手续吧。”医生说道。

    “医生，大叔刚回家，应该还在路上。我们想了解一下手术的风险，可以给我们说说吗？”路遥问道。柳婧呆呆地站在旁边，全身还在不住地发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路遥赶紧把她搂在怀里，以防她摔倒。

    “我是医生，我只能站在我职业的角度向你们谈这个问题。我告诉你们，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我们医生的职责就是规范操作，尽可能把风险降到最低。我还要向你们说明的是，如果病人不马上手术，任其病情发展，她极有可能坚持不到二十四小时。另外手术费是五万，你们商量着办吧。”医生说完，转身走进急救室。

    “路遥，怎么办啊？你一定要救阿姨啊！我们的行李箱呢？我箱子里带有五万块，够手术费了！”柳婧哭泣着说道。

    “柳婧，你别紧张，我的行李箱也装有现金，刚才我让大叔带回家了。钱不是问题，我们完全能够解决。要给阿姨做手术，得把大叔接回来签字。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去接大叔，你把他们家的具体地址告诉我。”路遥说着，把柳婧扶到椅子上坐好。

    “河西区杨柳屯六十九号。”柳婧说道。

    他记下地址后，马上向医院大门口跑出去，再跑到马路边叫出租车。

    两个钟后，路遥和大叔一起来到急救室门口，他们看到魂不守舍的柳婧正在门口来回转圈圈。

    他们坐下后，大叔说道：“婧儿，路遥，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好心。你们听我说，我对这种疾病比较了解，因为同我一起拉煤的，有一个伙计就是因为得了这个病没的。他家的条件比我们好一些，前年他得上这个病后，直接进的这家医院治疗，手术后没过三天就去世了。唉！既然这是你们阿姨的命，我们认了，你们别再花冤枉钱了，我相信你们阿姨也是赞同我这个观点的。”

    “不行！我们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姨被病折磨，我们一定要把她的病治好！叔，你快去找医生签字吧！”柳婧焦急地说道。

    “叔，阿姨辛苦了一辈子，我和柳婧还没尽孝呢，我们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她被疾病折磨，我们想尽点孝心。刚才医生说了，如果不马上做手术，阿姨坚持不过二十四个小时。”路遥说道。。

    “叔！救救阿姨吧！求求您啦！”柳婧哭诉道。

    “婧儿啊！叔的心情跟你们是一样的啊！只要能救你们阿姨，就是要用我的命去换，我都愿意。我是不想你们阿姨遭罪，也不想你们花冤枉钱。”大叔抹着眼泪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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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爱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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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我们一起为阿姨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我相信处在昏迷中的阿姨能够感受到的。她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我们要相信，她一定会跟病魔抗争的，我们应该帮助她战胜病魔！”泪眼婆娑的柳婧断断续续地说道。路遥却用坚毅的眼神望着大叔。

    “唉！好吧，我们就一起帮助她吧！希望她能渡过这次劫难，不要辜负我们大家的一片苦心！”大叔长吁短叹地说完，立即站起身，向医生办公室走过去，路遥轻轻拍了拍柳婧的肩膀，马上跟了过去。

    凌晨三点，办理好所有手续，医生即刻给阿姨做手术。大叔要回家给他爸爸做早饭，路遥和柳婧留在医院里，继续守候在手术室门外。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负责手术的医生走出手术室。路遥、柳婧、大叔一起走上前，急切地望着疲惫不堪的医生。

    “手术做完了，也很顺利，接下来就要看病人的意志力了。你们都熬了一个通宵，都回去休息吧。病人最快也要到明天这个时候才能醒过来，你们没必要在这里干耗着。”医生说完向办公室走过去。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柳婧马上双手合十，喃喃道：“老天爷啊！求您保佑我阿姨早点醒来吧！阿姨，您一定要加油哦！您是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婧儿，路遥，刚才医生也说清楚了，我们留在这里没什么用，我们都回家休息一下吧。”大叔说道。

    “好，我们一起回家。”路遥搀扶着面色憔悴全身虚弱的柳婧，跟在大叔后面一起离开了医院。

    他们回到家里，柳婧带着路遥先进房里跟爷爷打招呼，她再进到厨房里帮大叔一起做午饭。

    大家在吃午饭的时候，柳婧问道：“爷爷，斌斌有没有打电话回来啊？”

    “没呢！今天家里的电话都没有响过。”靠坐在墙上，胡子花白的爷爷一边大口吃着奶酪，一边大声回答道。他的声音洪亮，刚劲有力，根本不像是一位年过七旬，常年卧床不起的老人。

    “路遥，上午你给斌斌学校传达室打电话是怎么说的啊？”柳婧问道。

    “我请接电话的同志转告斌斌，即刻给家里回电话。”路遥回答道。

    柳婧马上从炕上跳下来，几步走到炕头，看到座机电话的话筒没有移位。她又回到炕前坐下，问道：“叔，斌斌还有其他联系方式吗？”

    “除了他们学校传达室的电话，就是写信。一般他每个月都会给我们写封信。”大叔说道。

    “我是上午八点钟打的电话，斌斌可能出去上班了。如果他中午不回学校，晚上他下班回到学校接到传达室的转告，就会打电话回来。”路遥说道。

    “婧儿，不着急，斌斌会打电话回来的。他是去年三十中午打电话回来的，由于她妈妈在值班，没说上话。年后他还没打电话回来，估计在今明天他一定会打电话回来的。你们要多吃点啊，馅饼、羊杂、包子都是婧儿最喜欢吃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路遥的口味？今天早上，你们都没有吃东西。我送点东西到医院全都凉了，你们现在肯定饿急了，快吃吧！”大叔说道。

    “好，这些食物我都喜欢吃！”路遥微笑着说道，他抓起一块羊腿肉咬下一大块，大口咀嚼起来。

    柳婧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她伸手拿过一张馅饼，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饭后，路遥和柳婧进到旁边客房，躺在暖和舒适的炕上休息。柳婧望着羊毛毡屋顶，轻声说道：“我离开这个家有六七年了，是一点都没有变，连装我衣服的箱子还放在老地方。箱子和房间依然是这么干尽，一尘不染，看来阿姨天天都在打扫这间房。

    这是我去云海市之前经常住的房间。斌斌小的时候，也跟我和阿姨睡这张炕，他是从读小学三年级开始，才去对门那间房，跟他爸爸和爷爷睡一张炕。我参加工作后，回来的时间就少了一些，但是我每次回来，阿叔都会提前把炕烧热。路遥，你有没有闻道一股草香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