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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瞧她一本正经地权衡这成亲与跑路之间的轻重,长安简直乐不可支,手捂额头笑道:“想成亲便成亲,不用考虑其它。我若无十足把握,不会叫你们去冒险的。要走便从从容容地走,难不成还能叫你们撒丫子逃命啊”

    圆圆道:“负担能少一个还是少一个的好,瞧瞧老薛,还有云胡,都是即便撒丫子也跑不快的,就别再添个孩子了。”

    长安叹气,道:“到叫我耽搁了你们。”

    圆圆道:“爷说的这叫什么话,没你我还遇不上他呢。”

     




671、恐婚
    ;长安看着他闹腾完了, 慢条斯理地问了句:“陈三日, 你这是在恐婚吗”

    陈若霖:“”

    “有些女孩子在嫁人前会想很多,想以后自己的夫君会不会对自己好想婆婆人品如何, 会不会刻薄自己贪墨自己的嫁妆想小姑妯娌好不好相处,会不会处处刁难自己然后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不想嫁,可是又不能不嫁。这种情况下根据个人性格不同一般会有两种表现,性子软一些的,表现为怏怏不乐哭哭啼啼, 性子硬一些的呢, 则一点就爆乱发脾气。你就属于后一种。”长安耐心地解释给他听。

    陈若霖明白了,嗤之以鼻:“你觉得这样胡说八道能转移我的注意力”

    长安没接他的话, 兀自道:“你自然不会担心我对你不好贪墨你的财产, 我也没什么家人需要你去小心相处。可是我说今天是中秋,让你留下来参加家宴, 这让你突然意识到,一旦你与我成亲, 你便有家了。这个家不同于你现在有形无实的家,这个家是属于你我的家, 而且我会时时刻刻提醒你这个家的存在以及你作为家庭一员需要尽的责任。这让你觉得不习惯不适应了是不是否则的话, 钟羡的事你早不计较晚不计较, 为什么偏偏挑在今天计较还说什么不要步慕容泓与我的后尘,慕容泓忌惮钟羡,一是因为钟羡他爹在朝廷举足轻重, 二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有不如钟羡的地方。你对他有什么可忌惮的他爹再厉害暂时也威胁不到你,你心计战力都在钟羡之上,综观下来也就脾气不如他好,但我觉得这在你看来应该算不了什么问题,毕竟谁还没个脾气呢而且以你的眼线人脉,你不可能不知道钟家与孔家已将婚期定在今年的十二月份,他马上就要成亲了。所以你告诉我,你若不是恐婚,那么发这通脾气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若换做旁人,陈若霖当然可以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糊弄过去。可眼前这个女人太聪明也太敏锐了,这种刺探内心深处的问题他根本没把握能糊弄得了她。所以他选择摆出一副不想跟她继续聊下去的模样,一言不发转身走。

    “你给我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长

    长安伸手去扯他袖子。

    陈若霖此刻心情差得很,原想将她甩开,但见她红着双颊步伐不稳的模样,又硬生生忍住,任由她扯住了他的袖子。

    “以往每年逢年过节,福王府张灯结彩和乐融融的时候,你在哪里他们庆祝佳节的排场再大,也没有你的一席之位,对不对或许你要说,谁稀罕我相信你不稀罕,在外头呼朋唤友喝喝花酒,左右拥抱香温玉软的,不比在家假惺惺地陪着面和心不和的所谓家人强吗你习惯的是这种生活,因为只有没体验过,才不会觉得有缺憾,往事也就显得没那么可鄙可憎凄入肝脾是不是

    “你口口声声说要娶我让我给你生孩子,我相信你设想过那时的情形,但你想象中的场景,必然不是一家三口日常生活的种种。你应该是把我和孩子分开来想象的。对于孩子,你想得更多的应该是怎样教他武功骑射的场景,父子二人在外面一起骏马飞驰是不是你不会想端午了,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包个粽子,满院子的撒雄黄粉驱逐蛇虫鼠蚁。你不会想中秋了,我们一家三口在院子里赏月吃月饼,孩子兴致勃勃地玩兔儿灯。你不会想过年了,你和孩子一起在院子里堆了一家三口的雪人,还给它们穿上喜庆的衣服,然后喊我去看。

    “你以往的经历中缺乏这种温情,所以你不知道如何给予自己的家人这种温情,甚至害怕这种温情会磨蚀你好不容易才固若金汤的心防和无坚不摧的斗志是不是你今天不留下来没关系,但我也不建议你像往年一样窝到花街柳巷去喝酒。你出去看一看,看看寻常百姓的一家子是如何过节的。多看些,不要看到那些差的就觉着不过如此。生活总是有好有差,我们是有能力把生活过好的人。而且在看的时候你要记得不要把自己代入孩子,你要代入家主,因为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对自己的处境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安排的孩子了。

    “你一定要去看,有了比较,你才会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明白了也别试图隐瞒,这种关乎一辈子的事情,我不会在你态度不明的情况下做决定。毕竟没有人会大度到用自己余生,去成全另一个人的孤家寡人。”长安说完,放了手。

    陈若霖却不急着走了。

    她关于一家三口的那番话,让他心底深处极难得地产生了一丝震动,虽很轻微,但就像坚固的城墙上出现了一寸长的裂缝一般,不影响整体,但已经不完美了。

    他急于修补。

    所以长安放了手,他反倒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一对碧蓝澄透的眼珠子仿若两颗冷冰冰的碧玺,无情无绪地看着她:“不要自以为是,你根本对我一无所知。”

    “是是是,我对你一无所知毫不了解,所以就等你自己主动告诉我答案呢。”长安识时务地附和道。

    陈若霖本来有很多话要说,看到长安一副“心照不宣的事情就不要强辩”的敷衍样儿,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他冷哼一声,放开她转身离去。

    长安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径尽头,就在紫云阁前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圆圆来寻她了。

    见长安一个人有些恹恹地坐在椅子上,圆圆先左右瞧了瞧,确定陈若霖已经离开了,方上前道:“爷,您没事吧”

    长安摇摇头,问:“老薛和红药怎么样”

    圆圆道:“红药姑娘是皮外伤,没有大碍。老薛年纪大了,受了惊吓,回去吐了一场,姚大夫说需得好生调养几日。”

    长安头朝旁边侧了一下,道:“坐吧。”

    圆圆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圆胖的脸上也露出几分忧虑的神情,低声道:“今日之事,看得出来十五爷已经是按捺着性子了,否则以他的手劲那般一摔,红药和老薛不可能没事。只是,以后怎么办啊”

    “你们从现在开始寻摸船长和船工,要技术好人可靠的,慢一点寻没关系,只要人满足这两个条件便好。”长安靠在椅背上,看着远处的亭台楼阁道。

    圆圆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迟疑地问:“爷你莫不是想带着我们乘船跑路可是,这怎么瞒得过十五爷”

    “不必瞒他,先准备着就好。”长安道。

    圆圆点头。

    两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长安问她:“后悔跟我吗”

    圆圆

    摇头。

    长安笑了笑,也没问她为何不后悔,只道:“你和袁冲怎么样了到可以谈婚论嫁的程度了吗若是到了,左右近来无事,爷帮你们把亲事给办了。”

    谈起这事,圆圆也不扭捏,唇角抿笑道:“他倒是挺好的,现在就把月例都给我保管了,还说要出去做生意多挣点银子给我花,是我觉着眼下福州局势不稳,怕他被人坑,拦着没让他去。让他做夫婿我倒也是愿意的,只是,若成亲了,夫妻两人难免就要同房,同房了恐怕就得有孕,不管是大着个肚子还是抱着个孩子,跑起路来都不大方便吧还是等等再说吧。”

    瞧她一本正经地权衡这成亲与跑路之间的轻重,长安简直乐不可支,手捂额头笑道:“想成亲便成亲,不用考虑其它。我若无十足把握,不会叫你们去冒险的。要走便从从容容地走,难不成还能叫你们撒丫子逃命啊”

    圆圆道:“负担能少一个还是少一个的好,瞧瞧老薛,还有云胡,都是即便撒丫子也跑不快的,就别再添个孩子了。”

    长安叹气,道:“到叫我耽搁了你们。”

    圆圆道:“爷说的这叫什么话,没你我还遇不上他呢。”

     



672、琵琶
    ;中秋宫宴, 慕容泓又喝醉了。

    他知道喝醉很难受, 可是唯有喝醉之后那意识不清的一段时间,才能让他的脑子暂时停止思考。他不能不思考, 但有些时候,太过清醒的思考,真的是种比梦魇更可怕的折磨。梦魇毕竟偶尔才发作一回,而这种折磨,却是时时刻刻如影随形。

    虽然如此很可能会传出他饮酒无度的流言,但, 那又如何

    既醉了, 自然也就不用考虑这样的佳节该与后宫何人共度的问题。褚翔等人将他带回长乐宫甘露殿,安置在榻上。长福照例给他打水洗脸擦手。

    慕容泓这次醉得不似上次彻底, 他没吐, 睡得也不安稳,一直在枕上辗转, 皱着眉很痛苦的模样,如玉光洁的额上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长福知道他生洁, 只能跪在榻沿下一遍又一遍地给他擦汗。

    看他一直一副不安稳的模样,长福左瞧右瞧, 发现他发冠未除, 暗思:莫非是因为这个所以睡得不安稳于是便大着胆子伸手去为他摘发冠。

    不料慕容泓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

    长福惊了一跳, 想磕头赔罪,可一抽手慕容泓反而抓得愈紧,把他的手都给捏疼了。他从没想过瘦弱的陛下会有这么大的手劲, 于是只当他是生气,趴在床沿上连连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长安,不要走,不要离开朕。朕错了,朕错了。”

    长福听懵了,反应过来后,顿时吓得僵在那儿不敢擅动。

    慕容泓并未睁眼,突兀地冒出这么一句后,也没再说话,只是死死抓着长福的手不放。

    被那样尊贵的手抓着,长福如跪针毡汗出如浆,不一会儿里衣都湿透了。

    过了一会儿,慕容泓渐渐安静下来,似是睡着了。

    长福挪动一下僵麻的腿,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孰料他刚一动,慕容泓手便猛的一紧,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长福唯恐他醒来,缩在那儿不敢再动。

    慕容泓着急地辗转了两下,慢慢地又平静下来。

    长福战战兢兢苦不堪言,心里直叹气:安哥啊安哥,当初你随便给我件东西带回来给陛下以慰相思之苦也好啊,瞧瞧陛下想你都想得疯魔了!

    如此过了不知多久,

    ,长福双腿都跪得没知觉了,想着陛下这下总该睡着了吧他悄摸地将已经出了汗的手轻轻往外一抽,果然抽了出来。

    他大大地松了口气,不敢想要是明天陛下醒来知道自己握了他这个奴才的手会怎样该不会恼羞成怒把他拖下去乱棍打死吧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才行。

    松懈下来后,他又觉着自己的手有点疼,举起来一看,妈呀,手背上都红了一块。陛下到底是有多害怕安哥离开他,才用这么大的力抓他的手啊。

    长福看着自己手背上那块红肿,深觉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般听之任之下去。这次侥幸抽脱了手,陛下也没醒,可若再有下次呢还会这般幸运吗必须得想点法子避免才是。

    榕城,陈若霖拎着酒壶出了知己坊,穿过坊前长长的巷道,在巷子口向右一转,然后就被面前那副花灯列照人涌如潮的景象给迷了眼。

    在榕城住了二十多年,他竟然第一天知道,榕城的中秋,是有夜市的!

    他一条胳膊支在巷口的砖墙上看了一会儿,然后就步伐略带踉跄地向那光明拥挤处走去。

    今晚夜市热闹,百姓们出来游玩,大多拖家带口。

    陈若霖看着在他前方不远处一名看上去年纪不满三十的年轻男子肩上扛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儿,身边跟着一位年轻妇人,妇人怀里抱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儿,一家子走走停停,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些小玩意儿,一副乐在其中悠闲自在的模样。

    陈若霖将自己想象成那名男子,将长安想象成那名女子,然后自问:如此会快活吗比和朋友一起喝花酒高兴吗

    他不知道。场景能想象出来,感觉却无法想象出来。他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日子,所以不知道若是自己身临其境,到底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他本就生得比一般人高大,容貌又美,孤身一人满身酒气,行走在人群中难免有些招眼。

    走了没一会儿,手中忽被人塞了什么东西。

    他拿起来一看,却是一串珍珠,看起来像是女子的手链。他回身,一位明眸皓齿顾盼多情的夷族女子正站在灯火阑珊处半是羞涩半是期待地朝他笑。

    他原不准备理会的,可就在那女子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孩子,穿着明显嫌小的衣裳,头发也没有梳得很整齐,咬着一根手指满脸羡慕地看着别

    人家的孩子在街道对面挂满了兔儿灯的摊位上牵走了一盏兔儿灯。

    陈若霖看着那个小女孩,目光渐渐失焦,然后那小女孩就变成了一名小男孩,这人潮拥挤的街道也变成了陈府灯火辉煌的后院。

    衣不蔽体满身脏污的小男孩躲在花树与墙角的夹缝里,透过枝叶间隙偷偷地往挂满了花灯摆满了桌椅的院子里瞧。

    他的父亲正在举办中秋家宴,他的兄弟姐妹和他们的娘亲都在那里吃月饼看戏,还有比他更小的弟弟妹妹在玩各种造型的花灯。

    他的晚饭却只是一个拉嗓子的杂粮窝窝,还是他趁人不备去给下人准备饭食的厨房偷的。

    他也是他父亲的孩子,他也想要月饼,花灯。可是他不仅没有,还不能去要,甚至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因为一旦出现在他们面前,就会被驱赶,辱骂,甚至殴打。

    他不明白,所幸他还会思考,所以他就拼命地思考,为什么他们有而我没有要怎样我才能有

    后来他明白了,不能光明正大拥有的东西,原来还可以去偷和抢的。如果偷了,你要有本事不让人发现,否则会挨打。如果抢了,你也得有本事让对方不敢报复不敢说出来,否则还是会挨打。

    再后来,他就长大了。

    长大后,那个小男孩就不见了,站在那里的还是那个喜欢兔儿灯却又不敢去向父母开口要的小女孩。

    陈若霖收回目光,看向先前那个用手链勾他的夷族女子。

    那女子原本见他注意力放到旁边的小女孩儿身上,正有些不解,此刻见他重新将目光投向自己,又燃起了希望,回身往街道旁一条灯火不明的小胡同里走,走几步又回头看他。

    陈若霖跟了上去。

    幽暗的死胡同里堆满了破箩烂筐之类的杂物,中间只容一人通过。

    那女子十分热情,见陈若霖来了,便从藏身的杂物后面出来,两颊飞霞地搂住他的脖颈踮着脚亲他。

    陈若霖由着她亲,嗓音沉沉带笑地问:“街上那么多人,何以独独挑中我”

    女子用生硬的语调道:“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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