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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太阳还未升起,灰色的城郭间,黑洞洞的城门中缓缓步出一位红衣美人,仿佛旭日东升,瞬间让这方压抑肃穆的天地都显得灵动起来。

    陶夭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慕容泓关了她这么多年,而今居然就这样把她给放了,独自步出城门时,脚步还有些迟疑。

    护城河上吊桥缓缓放平,陶夭试探地踩了上去。吊桥自然不如平地稳当,她心中害怕,但手心紧攥的那枚青铜扳指给了她力量。她握紧粉拳,在城楼上一众披甲执械的大

    大龑将士的注视下,颤颤巍巍地往河对岸走。红色的裙摆在臂粗的铁索上迤逦而过,如花美眷与金戈铁马的极致对比。

    昨天刚下过一场大雪,因为战事城门又许久未开,故而河对面的空地上积雪颇厚,陶夭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没几步就掉了绣鞋。她捡起来穿上继续走,没几步又掉了,但这一次她却顾不得绣鞋了,因为她看见了几里开外那黑压压的军阵。

    是赢烨,她的夫君,就在那里!

    一瞬间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双手提着裙摆迈开小脚就朝那边跑去。

    罗袜掉了,没关系,她不冷。钗环落了,没关系,赢烨会送她新的。发髻散了,没关系,赢烨不会嫌弃她的。

    她要快快地跑,快快回到赢烨身边,一刻一瞬,哪怕是一眨眼的时间,都不愿多耽搁了。

    城垛上,慕容泓看着那个红裙翩跹拼命向心上人奔去的女子,眼眶渐渐湿润。

    他不求长安能这样不顾一切地奔向他,他只求她能等等他,只需要等让他从紫宸门外到紫宸门内的那点时间。

    可是,终不可得。

    值得,怎样才叫值得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也叫值得

    他固然不值得,赢烨,同样不值得。

    “弩来。”他伸手。

    一把新造的巨大的弩机沉甸甸地递到他手中。

    他将弩机架在城垛上,扣弦,上箭,箭尖瞄准那一抹如蝴蝶般轻盈动人的红影。

    手指搭上悬刀,耳边却又回响起当日长安求过他的话“让他们夫妻活着见一面”。

    凭什么你都不愿活着等朕见一面,朕又凭什么让他们夫妻活着见面

    慕容泓眼眶酸胀视线模糊,心绪起伏不定,手指却搭在悬刀上始终未动。

    陶夭壮志可嘉,可惜力不从心,还没跑出去多远便狠狠跌了一跤。所幸雪厚,她也没摔疼,只是懵头懵脑地自地上坐起身来时,身边忽然一声轻响。

    她扭头一看,一支利箭射在自己身旁不足一尺的地上,箭尾白羽还在微微颤动。

    她瞠圆了眼睛,回头看向那已经重新收起吊桥关上城门的城郭。

    因为还未跑远,所以她还能看清,城头上,有人拿弩机对着她。

    不,不要杀她,她还没见到赢烨!

    她爬起身来,拼命向赢烨那边跑去。

    城墙上众将士心中却纷纷叹

    息,陛下果然不善骑射,这么近的距离都射不中。

    慕容泓面无表情地继续扣弦,上箭。再抬眸,却发现一直岿然不动的敌方军阵中,有人动了。

    那是一个位于军阵最前方的单骑,突然脱离队伍向城下跑来。

    慕容泓搭在悬刀上的手指僵住了。

    钟慕白自然也看到了敌方的异动,当即下令全军将士准备战斗。

    而赢烨一方,见赢烨突然策马朝城下跑去,军师范业在一旁急得大喊:“陛下且慢!且不知那女子是否是皇后,况她还在敌军射程之内……陛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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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4、慕容孤
    ;元平六年, 秋。

    晨光微熹, 薄薄的秋霜凝在盛开的菊丛上。屋里尚需掌灯,昭福宫里便內侍来往奔走地忙碌开了。

    七岁的慕容孤打着哈欠站在铜镜前, 一边任由宫女给他穿衣束发一边道:“二殿下可起身了速去瞧瞧,若还未起身,催他起来。今日可不能再迟到了。”

    一旁丽香笑着道:“殿下,二殿下还小,且身子骨柔弱,娘娘说了, 待他再长大些, 身子骨再强健些,再随殿下同去读书不迟。”

    慕容孤皱着眉头一脸老成道:“哪里小了我三岁时不也启蒙了吗我也不觉着二弟身子骨不好啊, 若说偶染风寒, 大人尚且难免,他一个三岁幼童偶染风寒, 又怎能说成是身子骨柔弱况且现在不是好了吗休要罗唣,快去叫他。”

    丽香见状, 答应着退下。

    出了殿门,恰遇上尹蕙, 便又上前行礼。

    “娘娘, 殿下让去叫二殿下起身, 一会儿与他同去读书。”丽香面上略有愁容,低声道“又不是一母所出,也不知殿下如此关心二殿下作甚”

    尹蕙望着不远处的殿门, 叹气,道:“既如此,便去叫二殿下起身吧。”

    她知道自己不够好,所以自儿子一出生,就立志要将他教好。而今他七岁了,正如她所期盼的那样,光明磊落聪颖上进,而她因怕引起陛下反感,也从未跟他提过皇子将来是要继承皇位之类的话题。如今宫里就两位皇子,他却丝毫也未将同父异母的弟弟慕容旭视作皇位竞争对手,自去岁贤妃孔熹真病故,慕容旭搬来昭福宫后,便一直如亲弟待之,毫不藏私。

    其实陛下对这两个儿子态度都差不多,但因为慕容孤是长子,性格亲和学业上又聪慧,一直为宫内宫外所称赞,若不是陛下替他取的这个名字,她也不会终日忧心忡忡。

    慕容孤,孤,虽可作为古代王侯的自称,却也有独与幼无父的含义。陛下给自己的长子取这样一个名字,到底是何意思

    若说是不喜,可这些年来,却又让她执掌后宫位至贵妃。她二哥在前朝也获重用,成了封疆大吏。甚至连她那一向老实木讷的父亲,都在姚沖告老之后,被拱上了右相的位置。她尹家满门如今可谓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显赫至极。

    若说喜,却也不见他与胜儿有多亲近。这些年来,更是一步都不往昭福宫来,就算是胜儿病了,也只派太医前来,派中常侍长福前

    前来,自己从不亲至。她如今贵为贵妃,除了在逢年过节的宫宴上能见到他之外,平时根本连一面都见不到,就跟还是选侍时一样。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他知道当初是她向太后告的密,他恨她。

    但惊惧之余她又不免想到,若他真的知道,真的恨她,又岂会在孔熹真病故后,把慕容旭养在她宫里

    是她心中有愧,疑心生暗鬼了吧。

    “娘。”尹蕙正思虑重重,已经洗漱打扮好的慕容孤从殿内出来了,过来向她行礼。

    尹蕙面上扬起温柔的笑容,唤道:“胜儿。”她委实不喜欢孤这个字,所以就给慕容孤取了个小名胜儿,寓意他出生时,他父皇刚刚在夔州打了一场胜仗。

    “他们去叫二弟起身了吗”慕容孤问。

    “去叫了,我们先用早膳。”尹蕙牵着他的手向不远处的泰安殿行去。

    到了殿内,母子二人在摆好了早膳的桌旁坐下,宫女给慕容孤盛粥的空当,慕容孤满怀期待地问尹蕙:“娘,今天是父皇秋狩归来的日子,我能去丽正门迎他吗”

    尹蕙柔声道:“自会有人去迎接你父皇的,你安心读书即可。”

    慕容孤失落,嘟着小嘴道:“可是我好久不见父皇,十分想念他。真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学好弓马骑射,到时候就能和父皇一起去秋狩了。”

    “那你就要多吃一点,养好身子才行。”尹蕙给他夹了一块新蒸的栗子糕。

    “嗯!”慕容孤点头,用筷子夹着糕点咬了起来。

    待他都快吃完了,三岁的慕容旭才姗姗来迟。

    “见过尹娘娘,见过兄长。”小小的人儿奶声奶气地向两人行礼。

    “免礼,快过来用膳吧。”尹蕙和蔼道。

    慕容旭来到桌旁,在宫女的帮助下坐上凳子,脚都垂不到地。

    宫女给他盛粥,尹蕙就看着他。

    在怀着身孕时,她曾期望自己能诞下一子,长得像陛下。但慕容孤生下来后,容貌虽也英朗清俊,却并不十分像陛下。倒是这慕容旭,巴掌大的小脸,皮肤雪白俊眉修眼的,与陛下有七八分相似。性格也不似慕容孤外向热情,有些羞涩寡言。

    “二弟,这是厨下用新贡上来的栗子做的栗子糕,软糯香甜可好吃了,你快尝尝。”慕容孤夹了两块栗子糕到慕容旭面前的碟子里。

    慕容旭转头看慕容孤,很乖地道:“谢谢兄长。”

    慕容孤道:“兄弟之间不必言谢,你快吃,今天可不能再误了早课了……哎哎,也别这么快,仔细噎着!”

    好容易等慕容旭用完了早膳,兄弟二人准备出发去石渠阁早读了。

    来到殿外,宫女给慕容孤系上遮挡晨间寒气的披风。慕容孤侧头一看,见慕容旭没有披风,而他身边的乳母宫女都石头似的站在那里不动,顿时怒了,斥道:“二殿下的披风呢你们到底会不会伺候二殿下”

    慕容旭的乳母偷偷看尹蕙,尹蕙道:“还不速去取二殿下的披风来。”

    乳母这才告罪道:“是老奴疏忽了,老奴这就去。”

    待慕容旭也系上了他小小的披风,慕容孤才牵着他的手一道向尹蕙辞行,带着宫女內侍出了昭福宫往石渠阁的方向去了。

    丽香看着这兄弟俩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外,叹息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呢。”

    尹蕙没说话,她在想前两天二哥托人传进来的消息。

    今



724、慕容孤
    ;元平六年, 秋。

    晨光微熹, 薄薄的秋霜凝在盛开的菊丛上。屋里尚需掌灯,昭福宫里便內侍来往奔走地忙碌开了。

    七岁的慕容孤打着哈欠站在铜镜前, 一边任由宫女给他穿衣束发一边道:“二殿下可起身了速去瞧瞧,若还未起身,催他起来。今日可不能再迟到了。”

    一旁丽香笑着道:“殿下,二殿下还小,且身子骨柔弱,娘娘说了, 待他再长大些, 身子骨再强健些,再随殿下同去读书不迟。”

    慕容孤皱着眉头一脸老成道:“哪里小了我三岁时不也启蒙了吗我也不觉着二弟身子骨不好啊, 若说偶染风寒, 大人尚且难免,他一个三岁幼童偶染风寒, 又怎能说成是身子骨柔弱况且现在不是好了吗休要罗唣,快去叫他。”

    丽香见状, 答应着退下。

    出了殿门,恰遇上尹蕙, 便又上前行礼。

    “娘娘, 殿下让去叫二殿下起身, 一会儿与他同去读书。”丽香面上略有愁容,低声道“又不是一母所出,也不知殿下如此关心二殿下作甚”

    尹蕙望着不远处的殿门, 叹气,道:“既如此,便去叫二殿下起身吧。”

    她知道自己不够好,所以自儿子一出生,就立志要将他教好。而今他七岁了,正如她所期盼的那样,光明磊落聪颖上进,而她因怕引起陛下反感,也从未跟他提过皇子将来是要继承皇位之类的话题。如今宫里就两位皇子,他却丝毫也未将同父异母的弟弟慕容旭视作皇位竞争对手,自去岁贤妃孔熹真病故,慕容旭搬来昭福宫后,便一直如亲弟待之,毫不藏私。

    其实陛下对这两个儿子态度都差不多,但因为慕容孤是长子,性格亲和学业上又聪慧,一直为宫内宫外所称赞,若不是陛下替他取的这个名字,她也不会终日忧心忡忡。

    慕容孤,孤,虽可作为古代王侯的自称,却也有独与幼无父的含义。陛下给自己的长子取这样一个名字,到底是何意思

    若说是不喜,可这些年来,却又让她执掌后宫位至贵妃。她二哥在前朝也获重用,成了封疆大吏。甚至连她那一向老实木讷的父亲,都在姚沖告老之后,被拱上了右相的位置。她尹家满门如今可谓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显赫至极。

    若说喜,却也不见他与胜儿有多亲近。这些年来,更是一步都不往昭福宫来,就算是胜儿病了,也只派太医前来,派中常侍长福前

    前来,自己从不亲至。她如今贵为贵妃,除了在逢年过节的宫宴上能见到他之外,平时根本连一面都见不到,就跟还是选侍时一样。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他知道当初是她向太后告的密,他恨她。

    但惊惧之余她又不免想到,若他真的知道,真的恨她,又岂会在孔熹真病故后,把慕容旭养在她宫里

    是她心中有愧,疑心生暗鬼了吧。

    “娘。”尹蕙正思虑重重,已经洗漱打扮好的慕容孤从殿内出来了,过来向她行礼。

    尹蕙面上扬起温柔的笑容,唤道:“胜儿。”她委实不喜欢孤这个字,所以就给慕容孤取了个小名胜儿,寓意他出生时,他父皇刚刚在夔州打了一场胜仗。

    “他们去叫二弟起身了吗”慕容孤问。

    “去叫了,我们先用早膳。”尹蕙牵着他的手向不远处的泰安殿行去。

    到了殿内,母子二人在摆好了早膳的桌旁坐下,宫女给慕容孤盛粥的空当,慕容孤满怀期待地问尹蕙:“娘,今天是父皇秋狩归来的日子,我能去丽正门迎他吗”

    尹蕙柔声道:“自会有人去迎接你父皇的,你安心读书即可。”

    慕容孤失落,嘟着小嘴道:“可是我好久不见父皇,十分想念他。真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学好弓马骑射,到时候就能和父皇一起去秋狩了。”

    “那你就要多吃一点,养好身子才行。”尹蕙给他夹了一块新蒸的栗子糕。

    “嗯!”慕容孤点头,用筷子夹着糕点咬了起来。

    待他都快吃完了,三岁的慕容旭才姗姗来迟。

    “见过尹娘娘,见过兄长。”小小的人儿奶声奶气地向两人行礼。

    “免礼,快过来用膳吧。”尹蕙和蔼道。

    慕容旭来到桌旁,在宫女的帮助下坐上凳子,脚都垂不到地。

    宫女给他盛粥,尹蕙就看着他。

    在怀着身孕时,她曾期望自己能诞下一子,长得像陛下。但慕容孤生下来后,容貌虽也英朗清俊,却并不十分像陛下。倒是这慕容旭,巴掌大的小脸,皮肤雪白俊眉修眼的,与陛下有七八分相似。性格也不似慕容孤外向热情,有些羞涩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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