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臣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光阴默
虽然疼得龇牙咧嘴的,但满脸都是兴奋之色。他一步步蹒跚着退后,往屋子里去。门外两个兵卒已经没有守着了,该是准备逃亡的时候了。
先是用手小心翼翼的撕开宽大的袖子,一边撕一边看了打着鼾的老仆人,生怕弄出太大声响来。虽然门外那么大的喧哗弄不醒他,但是万一呢
关系到逃亡的几率,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当袖子被撕成一条条的布条,他便将一块木头咬在了嘴里,开始用布条一层层的将左肩的伤口绑紧了。
这个时代医者没有消毒的意识,而逃亡路上肯定免不了滚进草丛或趴在地上什么的,绑紧一点免得被脏污了伤口,引起感染。
当俘虏一年了,没死在吕布手里,反而死在伤口感染,那陈恒真的就欲哭无泪了。嗯,他现在就提前哭上了。
伤口在左肩胸口上,给缠上布条带来很多不便。陈恒每将布条绕一圈,就面目狰狞的狠狠的咬一下嘴里的木头;每拉紧打结一次,就是脑门青筋绷直、泪水抑制不住的流上几滴。
大爷的,我认了!疼总比死了好。
一刻钟后,他终于终于吐掉了口中的木头,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浑身汗水打湿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拿起临时用来当拄杖的木头,还从桌几地下掏出几个麦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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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夏侯妙才
兴平二年,公元195年。
曹操大败吕布,吕布连夜逃亡徐州。而曹老大一鼓作气,乘胜攻克了定陶城,并分兵收复了各个郡县。
整个兖州唯一还在竖着反旗的,是陈留雍丘,张邈的亲弟张超在驻守。嗯,想必他也知道,曹老大饶了谁,都不可能饶了他吧。
如今他站在城墙上,看着一杆旗帜发愁,旗帜上有一个斗大的曹字。
陈恒也在发愁,站在荒野上看着树木。
最早他是想在山阳城里躲个几天,等曹老大的军队来的。但还没找到个地方呢,就一大群逃难的百姓裹着跑出了城外。
因为吕布军队离去之前,不仅劫掠了城里,还散布了曹老大要来屠城的消息。也怪山阳郡离徐州并不远,曹老大两次屠戮徐州的事也人人皆知。
原本他身上就带着伤,在人流汹涌的逃命过程中被狠狠的撞了下,便支持不住滚到了一旁。等再次醒过来,便发现自己孤零零的躺在荒野中。
身上的几块麦饼已经被拿走了,连手中的拄杖也被拿走了。应该是被难民们当成了尸体,给了搜身的待遇。
好嘛,这荒郊野岭的躺了一个晚上,不被野兽啃了就不错了。做人要学会知足和感恩不是所以老天爷,我感谢你祖宗的!
陈恒心里愤愤的骂了一句,然后又发起了愁。
秋八月了,阴天有点多,今天也一样没有太阳,让他分不清那个方向回山阳,也看不到城池所在。
踢嗒!踢嗒!
一阵马蹄敲打大地的声音传来,一骑驰骋向前,好像是探马。而且陈恒的眼神不错,认出那身着装,是曹老大的兵。
天无绝人之路啊!陈恒连忙的,挥着手,大声喊:“壮士,救我!”
而那名骑手不过扭头瞄了一眼,然后无视。
额...陈恒张着嘴,呆呆的看着探马的身影消失不见。没多久另一骑又经过,不过对求救之声再次无视。
你大爷的!陈恒骂了一句,然后又在心里给曹老大说了句对不住了。因为在第三骑经过的时候,他冲口而出的是:“曹孟德!”
效果是明显的,骑手立刻掉转了马身直冲而来,还迅速拔出了环首刀高高扬起。
“且住,我乃曹兖州麾下书佐陈恒!”
陈恒不顾形象的往地上滚了几圈,嘴上还连忙嚷了一句。
“吁”
骑手一提缰绳,勒住了马,居高临下的问,“陈书佐陈恒陈子初”
呼...
陈恒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连忙爬起来点头,“对,我就是陈子初!麻烦壮士...”
那骑手一听到确定,根本不等人把话说完,马上又掉转马头,驾的一声再次驰骋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溅了陈恒满脸都是。
陈恒又张着嘴巴呆滞了下,颓然的坐在了地上,满脸苦涩。
难道曹老大以为我叛变吗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探马应该一刀杀了我,或者直接捆了我带去邀功呀!
这不杀又不救的,难道让我自生自灭不成
他琢磨着,好久都想不通。所以也没有发现探马离去的方向,和原先是相反的。
不一会儿,一阵雷声打断了陈恒的思绪。
要下雨了他抬了抬头,却发现灰蒙蒙的天空没有要下雨的迹象。而更远处,一股灰尘扬起有十米高,正向他的席卷而来。
原来是一小队骑兵。陈恒瞪大眼睛辨认了一会儿,认出了随风飘扬的军旗上绣着“夏侯”两个字,顿时就泪流满面。
如今曹老大麾下,有资格用军旗(独领一军)而又姓夏侯的,也就两个。刚好都曾经拜访过陈家乌堡,陈恒都是认识的。
“夏侯将军,某是陈恒陈子初啊!”
第五十五章、汉武帝之事
兴平二年,十月,曹操派人出使朝廷,被天子刘协正式拜为兖州牧,名正言顺的成为一方诸侯。
十二月,攻破雍丘,张超自杀,他和张邈的家眷都被屠杀。而张邈跑去找袁术求救,却众叛亲离,被部下在半路上杀死。
带着残军狼狈跑出兖州的吕布和陈宫,也有了新的地盘。他们被刘备收容,驻扎在小沛,给徐州当了第一道人肉盾牌。
公元196年,大汉朝又改年号了,变成了建安元年。
因为长安乱了,郭汜和李傕闹翻了,打得不亦悦乎。也给天子刘协逃离的机会,跑到了原来的都城雒阳。
而曹操攻破雍丘后,兵锋南下攻陈国(郡),迫降了袁术任命的国相(和太守一样)袁嗣。并且在二月份大破响应袁术的汝南颍川黄巾贼,便班师回大本营。
嗯,陈恒也在队伍中,脸上憔悴和悲切依稀可见,腰上还绑了一条麻布。
陈伯走了,在一年前就走了。
年近七十的老人家,原本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在兖州叛乱的时候,听到家主下落不明,便以为陈恒被杀了,觉得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陈太公,伤心愧疚之下卧床不起,没多久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陈恒被夏侯渊救下,送回鄄城养伤的第二天,就知道了。还知道了陈家私兵为了证明他的清誉,死伤惨重,依然留在军中还不足五十个人。
当时得到噩耗的他,把头埋在张婉儿的怀里痛哭流涕,像个还没有断奶的孩子。
陈伯对他的疼爱,并没有比陈太公少了半点。而陈家的私兵,世代都是陈家的奴仆,是他为了谋权势的利益之心,送上死路的。
等身上的伤势好了一点,陈恒便不顾众人的劝说,向荀彧告了个假回到了己吾。
先是将陈伯的牌位放进了陈家祠堂里,然后拖着伤体给死去私兵家属们,挨家挨户的道歉,并承诺自己就算饿死也不会少了他们一口吃的。
这些举动,让整个陈家乌堡都感激涕零。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玩收买人心这一套,而且心里也彻底认清了乱世中人命的卑微与低贱。
在己吾呆了一段时间,等曹操攻破陈郡后,陈恒便恭候的在半路上,加入了回鄄城的队伍中。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他还要努力抱紧曹操的大腿,为了依然活着的人,能够好好的活下去,滋润的活下去。
“陈书佐,主公传唤你前往中军。”
“喏,恒即刻便到。”骑在驽马上的陈恒,被一声传令打断了哀思,连忙拱手。然后侧头对张仁吩咐,“张仁,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不好。阿姐会打的。”
自从陈恒被俘虏后,张婉儿就让张仁扛着铁蒺藜骨朵寸步不离的跟着。张仁脑子不好,不懂家主尊卑的礼仪,但对张婉儿的吩咐从来都不违抗,甚至是倔拗。
“唉,”叹了口,陈恒知道和张仁说不通道理,只能叮嘱了一声,“那你等下不要乱走,更不要喧哗。”
“嗯。”张仁咧开嘴傻傻的乐。
曹老大并没有坐车,和其他将领们一样骑在马上,被一群人拱卫着。典韦就是其一,濮阳之战后,他就被曹操任命为亲兵头子。
陈到以别部司马身份独领一军了,曹老大亲口叮嘱了一句:黑毦兵克忠勇烈,莫失了传承。所以他也有资格用了军旗,部属被称为黑毦军。
至于廖化,一年多的战争打下来,也积功当了假司马。连陈泽都被曹老大赏了个军侯,不过后来辞了在己吾为陈伯守孝。
而作为陈家家主的陈恒,反而官职最低的,依然是个不入流的刀笔吏。
“恒见过主公!”
“子初,近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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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不许成婚
听到陈恒的反问,曹操先是有点诧异的挑了眉毛。
他自己本身就是博才多学之人,对汉武帝屯田戎边的故事并不陌生。所以也知道了陈恒的潜在意思:在兖州屯田。
半响,才半是疑问半肯定的问了一句,“子初的意思是,在兖州行屯田之举”
“然也!主公之才恒望尘莫及。”
先是一记马屁献上,然后就开始侃侃而谈。
“主公,如今世道乱了,汉室威严式微,诸侯割据一方,各自为政。如若主公想有所作为,必然有所依仗!”
说到这里,陈恒马上就是拱手告了声罪。
“兖州乃四战之地,且袁术、吕布与刘备之流如饿狼环伺在侧,一日不除,兖州一日难安。兵法有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主公若想匡扶大汉征战四方,必然需充足粮秣支持。”
唉,毛阶大神,对不住了。心里给历史上最早提出屯田之谋的人道了声歉,然后马上语气高昂的装腔作势。
“正如主公今日所言,兖州受战火之累,现今十室不存五,无主之地比比皆是。因此恒建议主公行屯田之策,广积粮!有粮便有人口,便有兵,便能征战四方,成就主公之大业!”
说完了后,陈恒便有点眼巴巴的看着曹老大。他是在等着得到曹老大表达赏识之意,给未来的仕途的铺上垫脚石。
想让陈家所有人都过得更好,作为家主就必须得成为一颗遮风挡雨的大树,而权力就是这棵大树的养分!
可惜了,曹老大眯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有点答非所问,“嗯,甚好。子初在山阳郡所做之词,可有名否”
咦我献上屯田之策,你不应该夸两句然后大张旗鼓拉一堆讨论是否可行吗怎么问起诗赋来了陈恒心里不解,但也不在纠结,“回主公,乃《陋室铭》。”
“嗯,好名。夜色已晚,子初歇息去吧。”
额...
被下了逐客令的陈恒,回到自己的地方后,依然不理解曹老大的做法。
历史上曹老大是屯田养兵的呀!怎么我提出来的时候一点反应没有难道是想回到鄄城后和荀彧商量下
嗯,有可能,毕竟我年纪小,他觉得思虑不周也是道理。给了自己心里找了个台阶下,陈恒就将此事放下了。
但他并不知道,曹老大等他走了以后就对亲兵吩咐了一声:“去把毛孝先叫来。”
毛阶,毛孝先,陈留平丘人。在半个月前就投奔了曹老大了,而且投奔当天就提出屯田养兵的谋略了。
“孝先,汝觉得此词何如”
曹老大脸色带点小兴奋,仿佛是个见猎心喜的文人,问刚到的毛阶对《陋室铭》的看法。
“绝妙!尤其那句惟吾德馨。”毛阶先是赞了声,然后有点惋惜,“听闻此词乃阶同郡人陈子初所做,只恨不曾逢面耳。”
“哦孝先与陈子初不曾相识”
“惭愧,陈家乃郡望之家,世代官宦,阶家中落魄,不曾有交往。”
好吧,毛阶是寒门出身,没有踩过世家的门槛。
曹老大听完,笑容就更灿烂的一点。
两个人继续废话了一阵,等毛阶也走了以后,大帐独坐的曹老大,脸上就没有了一丝笑容。
陈恒和毛阶都是陈留人,出仕后就是乡党。
自古乡党之间,都会多多少少有点利益纠葛。而他们两人先后都献上了屯田养兵之策,自然会引起曹操的警惕。
是的,警惕。他在怀疑,陈毛两人已经抱团形成利益一党,共进退了呢。所以才特地又传了毛阶过来试探了一番。
但怀疑心被打消了以后,曹老大又有了更深的思绪。
先是感慨陈恒年纪轻轻就有了高瞻远瞩的谋略,然后又想起了
第五十七章、俸三百石
夏,六月。
曹操被天子封了费亭侯,还挂了个镇东将军的名号。顺带的,手下一帮子都全鸡犬升天,哦不对,是水涨船高。
陈恒职位依然是书佐,但俸禄一下子涨到了三百石,成为整个大汉官场都大跌眼镜的首例。而且曹老大还念着当年举魏种为孝廉的识人不明,大手一挥,给他举了个孝廉。
好嘛,好歹都是孝廉出身了,竟然还是个书佐。陈恒想不在兖州出名都难了。
所以他每一次走进州牧府,总会收获到一堆羡慕的眼光。包括从事、治中等职位的幕僚,不是因为俸禄,而是他如今是曹老大的书佐...
嗯,帮曹老大起草个文书命令,或者分类事务什么的,当然,端茶倒水什么的,也跑不了。比如今天,他就专职端茶倒水了,不光是给曹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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