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十二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轻北歌
荣贵妃说道一半,还特地认真的看向了容妃:“容妃妹妹,我不是对你有意见哈,我就是表达一下我的态度。”
荣贵妃说罢,特别用力的挺直了脖子。
如妃也跟着挺直了脖子:“我历来是住杏花春馆旁
第三十一章 私会
回到宫中,绣画织心便开始装点行囊,而丽常在则一个人坐在芙蓉花边幽幽的发着呆,看着很是有几分可怜。
我倚在自己朝华殿内软榻上看她,见她这份愁绪满怀的样子,居然升起了几分同情。
要说来,她并没有什么大的错处。出身是歌女也罢,进宫也罢,都是恭肃亲王安排的好事,而我们与她其实并无什么过节,她唯一值得针对的地方,也只有性子太狂傲这一点而已。
在民间的歌女里,想来她也是万中无一的姿色,狂傲一点也正常。
只是我们作为皇上的妃嫔,皇上的敌人便是我们的敌人,敌人的棋子更是我们应该针对乃至诛杀的对象。
思及此,我觉得我真是一个对生活颇有感悟的、不同凡响的女人。
为了夸奖自己,我特地让织心再拿两个桃仁酥来吃。
织心给我端上了桃仁酥,我见她们轻声在旁边讨论着什么,开心又叽叽喳喳的像是两只小麻雀。
我仔细一听,果然是进园子的事情,织心说:“我还没进过园子呢,只小时候远远的往过一次,觉得那高墙里头一定美极了。”
绣画也说:“我也觉得能进园子一定好,只是不知道主子要带谁。”
我回过头看向她们,笑道:“你们两个是我的贴身宫女,当然都是要带着去的。”
织心立刻开心的跳了起来,而绣画却在笑中皱了皱眉眉头。
织心年纪小没有心眼儿,一点没看出来绣画哪里有问题,跳着去收拾衣服了。而绣画则闷着声在一旁收拾着我吃完的盘子,然后闷着声退了下去。
她为何这样,我当然知道。
这几日搬来了永和宫,她不便外出,心情已经低落了一些,这么一走圆明园,怕是要等到转凉了才会回来。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建福路的那位了。
本想问问她关心一番,却想起来容妃姐姐那句“任由他去”,想来这也是一个考验他们的法子,便闭上了眼睛养神。
一觉醒来已经是临近黄昏,绣画不在身旁,只有织心在一边候着。
我抬眼问道:“绣画呢”
织心道:“绣画姐姐给主儿拿您的新缎子去了。”
今天是内务府发新布料缎子的日子,但这是粗使的活,本不该绣画这种贴身大宫女去。我问道:“她去几时了”
织心抬头想了想,疑惑道:“已经去了半个时辰了,怎么绣画姐姐还不回来呀”
还不回来,恐怕是觉得过几日去园子里见不着,趁我闭着眼睛往外溜了。
心上有意中人本不算是太坏的事情,只是她做事这么冒冒失失,若是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好宫中上下虽说一片和煦,皇后、容妃也都是宽宏大度之人,但宫女与侍卫怎么说也是私通,被人知道了可是要赶出宫门去的。
过几日又要进园子。后妃们几乎全部都去,福寿宫方向的太妃们但凡身体尚可也都是要动身的。那建福宫就在不远处。这两天宫内人们都忙忙碌碌的收拾着行囊,行人杂乱也人多眼杂,被发现的概率要较平时大得多。我思来想去,让织心服侍我起身梳妆出门换上宫女衣装去寻她,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还说往英华殿祈福就是了。
织心疑惑道:“主儿,那么要紧么非得您亲自去寻”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皱着眉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心下慌张,觉得像是要发生些什么。”
我带着织心趁着黄昏时节昏暗看不清人脸,一路由西宫穿过东宫,到了建福宫附近。那附近侍卫围绕,与那日一样将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绣画怕是就在里边。
只是不知为什么待了这许久也不见出来。
等再过了一会儿,我看见侍卫们似乎骚动了起来,像是有人来了。我渐渐挪到一个
第三十二章 哎呀呀
我对织心耳语道:“你赶紧过去,拦住丽常在别让她再往里,我现下就去找宁儿姐姐。”
织心慌张道:“可、可我去不是没什么用么她到时候更相信绣画姐姐就在里头了。”
我笑道:“你莫慌,让她尽管信就是了。”
我说完,一路小跑着去了旁边的咸福宫,后头听见丽常在调门拔的高高的声音:“哟,又来个小丫头,你姐姐怕是就在里头吧,难道你也是来私会情郎的”
没了花盆底,这软底鞋跑起来比以往还快许多,我窜到了咸福宫中,与宁儿姐姐说了几句她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这个小机灵鬼,我觉得这么做还没够,要么咱们再把容妃姐姐叫上”她道。
“那合适么……”我迟疑着。
宁儿姐姐一点我的头:“容妃姐姐想来宠我们又最有主意,她来是最最合适的了。”
宁儿姐姐说罢差了喜儿往长春宫报信,便立刻摆驾向建宁宫中去,我则扮成一个小宫女跟在她后头。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到了建福宫门口,周边侍卫跪了一排,为首的织心已经哭成了泪人,苦苦的再喊:“丽常在,里头真的没人,求您别进去。”
丽常在皱着眉头很不耐烦,嚷着琳秋要她打织心,琳秋迟疑着不肯动手。
“好哇,我一个主子的话,你是听不进去了么”丽常在说着,就要往琉璃脸上扇耳光。
还好,素锦一把抓住了丽常在的手。
素锦年纪已大,穿着宫内大姑姑才有的衣衫,看起来很有几分威严,她皱眉道:“不知丽常在火气怎么这么重宫内女人靠的是脸面,自来没有打脸的规矩,您出身小门小户不知道,可如今您是宫内的常在,不能不知道了。”
素锦说完,丽常在又羞又恼:“那给我跪下,我是她主子,要罚他跪,不行么!”
素锦轻轻一笑:“自是可以的,只是这琳秋原本是皇后宫里的宫女,琳秋,你自己说,你姓甚名谁,父母何人”
琳秋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回礼:“回姑姑的话,琳秋是满洲正白旗包衣,万琉哈氏,阿玛是内务府总管大臣。”
丽常在沉默了一会儿:“你阿玛是几品”
琳秋回答:“正二品。因为天恩浩荡,母亲马佳氏赦封了正二品诰命夫人。”
丽常在很是沉默了一大会儿:“那你为什么是个宫女。”
琳秋微笑:“奴婢是包衣奴才,父亲本就是皇家的总管,奴婢进宫侍候娘娘们是应该的。尤其是侍候皇后娘娘,是奴婢的荣幸。”
素锦又道:“丽常在,您可能不知道,宫里所有的宫女,都是满族下五旗或包衣女子,大多也是官宦人家的清白好姑娘。”
素锦故意强调了“官宦人家清白姑娘”这几个字,说的丽常在脸色变得更厉害了。
素锦最后补了一句,也是我托宁儿姐姐说的几句:“只是不知道,丽常在天色渐暗,往这满是男人的建福宫钻,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丽常在一听这话,很是得意的道:“我来这儿捉拿与侍卫私通的贱婢。”
她这话说完,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织心:“便是这人的好姐妹,永和宫的绣画。”
宁儿姐姐坐在鸾驾上,从矮墙的后头移了出来,低头看着站在一边的丽常在,丽常在见是一个嫔位来了,连忙上去问安:“给纯嫔娘娘请安,这儿抓住了一个贱婢。”
宁儿姐姐打了个哈欠,道:“什么,你要当一个私通的贱婢”
丽常在愣了:“不是,我说,我抓住了一个私通的宫女,永和宫的绣画。”
宁儿姐姐玩味的一笑:“什么你要学宫女私通”
丽常在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说。”
宁儿姐姐探过头去:“你是说。”
丽常在道:“有人啊,在这个建福宫内,私会侍卫。”
宁儿姐姐点点头:“你在这个建福宫内私会侍卫。”
丽常在目瞪口呆:“娘娘,您是听不见我说什么吗”
素锦怒斥:“大胆常在,你污蔑嫔位,是何居心”
丽常在慌乱的摇头:“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绣画,永和宫的绣画您知道吗”
宁儿姐姐点点头:“我知道,婉贵人的贴身宫女。”
丽常在道:“她在这儿。”
她很认真的比划着,指着建福宫:“就,在这里头。”
宁儿姐姐一指我:“对,她就在这儿。”
现在天色将晚,看不大清人脸,我从宁儿姐姐的鸾驾旁探了个身影出来。我与绣画身高体型相仿,我穿的又是她的衣服,自然很有几分相像。
丽常在被迷惑了,皱紧了眉头
第三十三章 骚乱
绣画知道扮成丫鬟的是我,一步步低着头朝我走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清俊的男子,年约二十有余,看来便是那江枫路。
她站定在我面前,周围的侍卫皆已告退散去,现下在黄昏的矮墙边,只我、织心、绣画、江枫路四个人。
绣画在我面前跪下,江枫路也跟着跪了下来,他们低着头,还是没有说话。
“知道错了。”我抵着眼眉,看着他们二人。
“奴婢万死。”绣画在我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我听见她额头敲在地上的声响,想必是很疼的。
江枫路在我面前也磕了个头,他的声音带着颤:“是奴才勾引的绣画姑娘,小主要罚就罚奴才吧。”
听了这答案,我到觉得很是有趣:“勾引,你勾引她”
“他不是——”绣画仰头刚说了两个字,我就伸手打断:“等他说完,江枫路,你继续说。”
“奴才是三等侍卫,见绣画姑娘美貌过人,以将迎娶绣画为正房妻子为诱饵引诱她。更何况奴才今日二十有六,绣画姑娘十七岁,不知世事,一切都是奴才的过错。”江枫路道,字字铿锵有力,目光灼灼。
我略思量了一下:“我满清宫廷向来有规矩,这后宫的女子,上至贵妃下至宫娥都是皇上的女人。你与宫女私通,还是勾引她与你私通,可知犯了何罪”
“死罪。”江枫路道。
“按律如何”我问。
“当斩。”江枫路说道,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了一下,还是非常坚决:“还请小主看在绣画平日忠心侍候的份上,饶她一条性命。”
一边的绣画眼睛中噙着泪水,嘴唇嚅噎着,想说什么,一直望着我。
“绣画,你说。”我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假的。”绣画说道:“是奴婢一日前往英华殿与主儿祈福,路过建福宫,见这侍卫身材高大英武,家世又过人,便想攀一门亲事。”
“绣画!”江枫路的声音传来,被绣画一把拦住。
“奴婢是汉军旗包衣,辛者库贱籍,早就想脱离此籍攀龙附凤。”绣画抬头道道:“这江枫路虽然年长,但人傻得很,我一说便被骗了,小主,要罚就罚奴婢吧,跟他没有太多关系。”
我垂着头不语。
一边的织心看着直跳脚:“小主!”
我看向绣画和江枫路,问道:“你们两个在一起,一个是为了攀高枝,一个贪图对方的美貌。”
我顿了顿,又道:“就没有别的缘由了么”
我问完这话,他们两个人相互心虚的看了一眼。
织心在旁边跳了起来:“哎呀,你们就说实话吧,小主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过了不一会儿,绣画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开口:“是……是那一日奴婢路过英华殿,不小心与这侍卫撞上了……”
江枫路也红了脸:“我连忙道歉,却看见绣画姑娘站在矮墙树下,着实娇俏可爱……”
“起初,我与他只是偶然路过闲聊。”
“后来,闲聊变成了久坐。”
“久坐又变成了长谈。”
“到最后,私定终生,生死不渝。”
我笑了起来:“生死不渝刚才还说是贪图。”
江枫路脸红的更厉害:“这个、这、是奴才的过失,奴才万死。”
“罢了罢了,起来吧。”我摆摆手让他们站起来:“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了,但这宫闱重地,你们到底是犯了死罪,我与纯嫔容妃能保你们一时,保不了你们一世。”
绣画自知理亏,点头道:+“让小主劳心了。”
我头一次重了语气:“你也是,这么要命的事情,也不知道后头跟了人么江枫路,我知道你是个好人,绣画托付给你,我放心。”
江枫路像个大孩子一样笑了,连忙抱拳谢道:“多谢小主,绣画常跟我说,您是最好的主儿!”
我看向绣画:“哟,还知道夸我呢。”
绣画咳嗽了两声,把头埋到胸口里去了。
我想了想道:“这样,绣画与你既然两情相悦,我也不做棒打鸳鸯的事情。只是按照律令,绣画若是让皇上看上了,你们可是拒绝不了的。”
绣画连忙道:“奴婢姿色平庸,皇上不会喜欢上的。”
“不怕皇上不喜欢,就怕有人别有用心。”我一想到住在对门的丽常在就头大,对她说道:“今年等年底,挑个好日子我去像皇后娘娘请旨,给你们两赐婚。”
江枫路与绣画喜形于色,眼看就要跪下来谢恩,我连忙打断:“你们别高兴的太早,在这之前我有两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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