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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平舒道

    “哪能啊,我……”六姑娘甩开蒙世佂的胳膊,眼睛往房梁上瞟去:“我只是想知道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

    蒙世佂眯起眼。

    “好啦,我见过他的,那日在大佛寺他在林若瑷手下救了一个农家姑娘,我就在旁瞧着,没路面。”蒙六一脸回忆,又道:“我起初是瞧不起他的,病秧子一个还要让祖父教他功夫,祖父还总夸他




第一百一十八章:阳错
    征文先生着素白麻衣,腰带是灰蓝色的,被小木桌掩去打扮,至于他身边那杆矮旗秦绍更是熟悉不过。

    同前世的征文先生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前世先生用的是白脸面具,白脸在戏文里是奸臣之意,后来她也曾问过先生为何选用白脸,先生说大忠即为大奸无有二致。

    而今罩在征文先生脸上的,却是那张花脸面具,更巧的是,纹路几乎与她前日带着去找蒙世佂又丢在半路上的花脸面具一模一样。秦绍再仔细瞧,隐约发现面具两角处有两只凹槽,似乎原本是插着什么东西的。

    这分明就是她那日丢的那只面具!

    秦绍心脏咚咚狂跳。

    证实了,征文先生就是蒙世佂,没错了!

    她撩起袍子快跑过桥,挤开一个想走过来的妇人,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盯着征文先生。

    透过面具,秦绍几乎看到征文先生眼中闪过的一抹光彩。

    “可能请先生为我解个字”秦绍开口,先前的情怯尽数化作融骨**的热情,恨不得当下就掀翻桌子,拉着征文的手跑出长安城,跑去天高海阔的地方。

    好在她的热情没有冲昏头脑,另一边征文先生也递来一支饱蘸墨汁的毛笔。

    秦绍提笔,迟疑片刻写下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字:

    容。

    “请先生过目。”

    早在秦绍落笔之时,征文先生便盯着这个字出神,沉默几许,他才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容,乃家中有谷,盛之不可数,正应公子身份贵不可言。”

    褚英在秦绍身后挑了挑眉头,这算子也并非不学无术。

    “再观公子写这个字,初时笔急而后缓,尤其到了那个口字,可见公子有口难言。”征文先生道,见秦绍默而不语,又说:“容即盛也,有辅益之利,乃可重用者,公子身边应该有能倾吐良言之人,只是公子不予信任故此掣肘颇多。”

    秦绍忽而笑了,先生同前世一样,总是为容宿说好话,劝她信任容宿配合容宿,却不知狗贼野心勃勃,终会害他性命呀。

    征文先生则因秦绍怪异一笑顿住,似乎也有些尴尬。

    夸得有点明显了。

    “先生可知,并非我不信任此人,而是此人,不值得我信任。”秦绍再开口,令征文先生整理笔墨的手一顿。

    “公子,但说无妨。”征文先生哑着嗓子道。

    秦绍给褚英使了个眼色,褚英立刻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护卫,有她挡着自然没有人能近前偷听。

    “先生是算士,应该知道梦乃人之灵,我若告诉你我在梦中得见后世,你可相信”秦绍透过两只洞盯着征文黑黝黝的瞳孔。

    “我知道先生是不信的,但我在梦中见到那个人凶神恶煞,杀人如麻,这些人中有你有我有更多的无辜之人。”秦绍旨在提醒蒙世佂小心容宿,故此话藏三分,并没有多言。

    秦绍认真的模样,直叫人多信她三分。

    征文没说话,秦绍便开口:“我先告辞了,来日……再来寻先生解字。”

    她撂下一锭银子,带着褚英离开,走得步子颇急,褚英都要小跑跟上。

    过了天桥再传两条小巷,秦绍才堪堪停下。

    希望这次的提醒,先生能记在心上,只要种下些许影子,以先生的心智,足以防备容宿的算计,这样就够了。

    另一边,征文先生的摊子前坐上来一个魁梧汉子,他扔了两枚铜板:“哎,给我解个字,就,就你这个正字。”他指着征文的征字道。

    征文回过神,将铜板弹回去,兀自收好东西:“今天收摊了。”

    汉子大为不满,揪住征文袖口:“你这小子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征文冷冷回头,目光落在汉子手上好似铁钉般扎得慌。

    汉子怯怯收回手,征文哼了声,拂袖而去。

    他走在街上绕过三条小巷后直奔蒙家大宅,叩响蒙家后门,稍稍掀开半截面



第一百一十九章:冒充
    秦绍搬入新府的第一天,就在后宅女眷之所辟出了单独的院子,指给陈氏母女住,还特意指明舒涵不必在她跟前伺候,甚至让人给舒涵派去了三个丫鬟,供她差遣。

    乍一看,大家都以为舒涵是好事将近,要得世子爷开脸,成为继燕侧妃后郡王府第二个有名分的女人。

    尤其是这几日郡王和山阳县主定亲的事在长安传的沸沸扬扬,想来郡王是怕舒涵在新夫人进府后受委屈,想先定下名分

    只有舒涵自己知道,秦绍这是真要认她做义妹的架势!

    不想做义妹,她不想做秦绍的义妹!

    那新院子清爽干净,栽种了应时花卉,窗前还有硕大的芭蕉,夜里漫听风吹叶摇好不逍遥,可舒涵偏偏如锥刺股,心痒难耐。

    这种感觉就像是明知道秦绍要扶摇而上,她却只能在尘埃中仰望。

    舒涵坐卧难安,走到箱笼前翻找出一只纸包摆到桌上,她将草药按形状不同细细分装成六包,又把这六包分别藏好,乔装打扮成丫鬟,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跑了好些家药铺,才将方子和分量调查清楚。

    如今虽然出了容府,但这包药还是个烫手山芋,所以舒涵第一时间就将药草焚烧,做的干净利落,这才带着兜帽去药房按方抓药,一日内竟用了三服,对陈氏只说是偶感风寒不妨事。

    不过陈氏此刻也无暇顾及舒涵,因为裕王,已经到了渭南附近。

    于是原本忙着开府大宴的陈氏,又要忙着修整庭院,接驾裕王,一夜都没合眼。

    秦绍白日里刚见过容宿,商量许多正事,直到入夜才知道奶娘如此辛苦,顿时哭笑不得:“奶娘不必如此辛苦,父王来朝,自然是住在裕王府了。”

    “裕王府”陈氏一怔,惶惶然坐在了凳子上。

    是啊,裕王是陛下的亲弟弟,在长安当然有府邸,还是距皇城最近的王府,当初花重柳绿,风光无限。

    只是当初裕王妃难产而亡,裕王便再也不想提到那个伤心之地,所以去往渝州一走十多年,也没有任何人提起过长安旧府,久而久之连陈氏自己都忘了还有这样一个“家”。

    就连秦绍,也是在前世父王回长安后才知道,他们在长安原本有个王府的。

    “那王府久无人打理此刻估计已是荒草丛生,住不得人。”陈氏踟蹰道,“还是让王爷住到新府来吧,想必王爷也不愿……不愿回去。”

    秦绍默然,她私心里,更愿意父王开府回到那个有过娘亲生活痕迹的地方去。

    “父王回朝,宗人府必会派人打理王府,您也把正堂收拾出来,若是……若是父王想住在新府,就住在新府吧。”

    秦绍哪里忍心逼迫裕王,只是想到旧裕王府,心里多了一根刺儿。

    娘亲生活过的旧地,她从未去过。

    前世父王就不肯开旧府,而是另辟住所,而她则被容宿牢牢把持,直到坐上九五之尊的帝位也没能去一次旧府,只有宫中几件娘亲旧物留给她收藏。

    “喵”瑞雪步态优雅地走进房间,一跃蹿上秦绍的腿。

    它如今已经长大,尖尖的耳朵碧蓝的眼珠,看起来灵光四射,由于品种原因瑞雪的被毛很长,尤其是脖子胸前围起一圈雪白的围脖,看上去十分可爱。

    只见它钻进秦绍的怀却不肯老实趴好,只用雪白的前爪一踩一踩,眼睛眯成一条缝,一条毛茸茸的黑尾垂下来,惬意地蜷着尖端,好生悠闲。

    秦绍顺着瑞雪的脑门向后给它顺毛,脸上表情也柔和许多。

    陈氏见一人一猫如此和谐,也就退了出去。

    如秦绍所说,裕王驾到,



第一百二十章:一争
    周福在秦绍提到高丽两个字后,就匆匆挥手遣散众人。

    这场宴上虽然邀请了容王,但本质上仍是皇帝的家宴,除了秦绍父子外也无旁人,秦绍挑这个时候说这件事摆明了是不想外传,周福这样的老油条哪里不懂这些道理。

    “的确是受贼人哄骗,不过情况紧急李兆信也没能与我多说,至于贼人是谁……”秦绍话锋一转,却是递向容王:“容闳大统领率人在南郊搜查这么久,可有什么线索”

    皇帝眯起眼,也望过去。

    容王正色起身:“陛下恕罪,五城兵马司并非臣治下,容闳也不曾向臣禀报过案情,若郡王想知道,可以召容闳来问。”

    皇帝点点头,看向秦绍又招手:“传容闳。”

    秦绍入座侧席等候,裕王看向女儿目光十分复杂,秦绍如此进退有度,行动之间他却已经看不懂了。

    到底是长安让她变了样,还是她……本就变了。

    宫外,容闳今日休沐,带着江氏回江家看望江泰,还未见到人就被宫里的人请走。

    承安大公主眉头微皱,问那传话內侍:“父皇今日不是召见裕皇叔吗怎么有心思召容闳”

    这內侍压低嗓音说了句:“昭和郡王席上说了南郊遇刺的事,好像并非山贼意外,这不陛下大怒,急召容大统领呢。”

    “原来如此,那可真要好生查查。”承安大公主道。

    送走內侍承安大公主就拉着江氏说话,言语中忧心江泰的伤情:“说来你哥哥也是为了救昭和郡王才被贼人所伤,郡王若是能揪出贼人,也是为你哥哥报了仇了。”

    说罢,就见身边的大宫女慌慌张张冲进门来:“殿下!殿下不好了,驸马发热昏过去了!”

    大公主差点也晕过去:“快,快摆驾入宫,我去请张院正来!”

    宴席之上,容闳刚禀报过南郊密林只抓住一窝山匪,还救了不少百姓,并没有其他线索,承安大公主就哭着进来:“父皇您快救救驸马吧!”

    皇帝脸色铁青:“江卿怎么了快让张院正去公主府!”

    久不露面的皇后也听到消息赶来安慰女儿,皇帝就剩下承安大公主这么一个嫡女岂能不疼爱,差点要摆驾往公主府看望江泰,还是因为裕王在场才作罢。

    “绍儿,江卿负伤也是为了救你,你便替朕去看看吧。”皇帝道。

    秦绍眉头动了动,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知道她要动手,立刻就来一场苦肉计,现在皇帝心系嫡女女婿,恐怕也没心思听她讲故事。

    何况这故事还是有关江泰的。

    “陛下说的是。”秦绍起身离席,她也想看看老狐狸又有什么阴谋。

    秦绍刚出大殿门就问向身后容闳:“听闻闳大统领是江公爷的妹夫,不知可要同去”

    容闳受宠若惊,秦绍可很少主动跟他说话,“惭愧,下官今日休沐本就是去公主府探望姐夫。”

    秦绍恍然:“原来是秦绍打扰了。”

    “郡王哪里的话,当日郡王遇险本就是下官失职,如今听郡王的意思那些山匪恐有所预谋,容闳却一无所获实在惭愧。”容闳方方正正的脸上写满认真,秦绍这次倒信了两分。

    之前怀疑容闳是因为桩桩件件都指向他,但南郊一事江泰已亲口承认容闳不过是他故意安排的靶子,吸引秦绍注意,容闳自然洗脱嫌疑。

    “既然有人意图行刺郡王,郡王行动就该当心,我四弟不才功夫却也不弱,如果郡王不嫌弃出行可以带上他。”容闳开口,竟是帮容宿说话。

    秦绍抱肩,第一次上下打量:“我的确信赖贵府四郎多些。”

    容闳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正色,低声道:“有郡王赏识,四弟前途无量,我容氏一族都感激郡王提携。”

    秦绍失笑一声,摇摇头走下玉阶。

    “好,容闳,你很好。”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独有这一句让容闳心中热



第一百二十一章:中计【加更】
    “我……我想跟郡王说两句话,请,请各位先出去一下。”秦绍还没开口,江泰就主动提出要和秦绍独处。

    张院正巴不得呢,趁势就带人出去。

    秦绍上下打量,江泰眼圈乌青,短短几日瘦的有些可怕,浸在这一屋子的药味里更显得半死不活。

    “江国公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秦绍找了个位置坐下,十分随意地翻了翻面前几个药盒,黑乎乎的药膏味道刺鼻,她啪嗒一声把盖子丢回去。

    “难道……不是郡王有话要问我吗”江泰试图撑起身体,却又坠回床板,痛苦地呻吟一声。

    秦绍可没有心软,还把心里那点儿愉快都笑出声来:“江公爷筹谋杀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被赵明诚反咬一口,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江泰被气得伤口更疼,脑子嗡嗡乱叫,几乎晕过去,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我命不久矣,只求郡王能看在……看在我已经如此凄惨的份儿上,放我江家……一条生路。”

    “哟,江公爷这是在求我那可要拿出些求人的态度来。”秦绍手指在桌上敲打,等着江泰开口。

    “我……我这就自绝在郡王面前,郡王可满意了”江泰喘息颇急,大有一死了之的架势。

    秦绍却摆手:“不不不,我可不想叫你死。”

    江泰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秦绍便站起身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病中几次受风,估计都是夜见嘉华所致的吧。”

    “你……你怎么知道……”江泰神色慌了起来。

    “我不但知道嘉华的名字,我还知道她并不为你控制,不过是跟你合作罢了,你的目的是什么杀掉我们三人,另立秦骋”秦绍笑问,见江泰闭口不言,冷笑一声:“你不说不要紧,你该知道秦维找到了朴泽,我手里还握着舟舟,现在这两人同时在御前指认你,你猜陛下会不会雷霆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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