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平舒道
“不,郡王!”江泰再次试图爬起来,秦绍却拿起一只小药槌抵住江泰的伤口,还没使力,江泰便惨叫一声跌回去。
秦绍却像见到什么好玩的游戏一样,热切开口:“再起来一次。”
江泰浑身一抖。
“你再起来一次,我就放过你儿子,江小公爷虽然有大公主这个护身符,但你该知道,他还年轻,我也还年轻……”
“我起!”江泰手臂都在颤抖,但爱子之心令他提着一口气,强撑着支起上身,但秦绍的小药槌却根本没挪地方,江泰的伤口就这样被活生生戳烂。
“啧啧,果然,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江国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秦绍玩腻了,将小药槌随意丢开。
江泰坠回床榻,却已没了大半条命。
“我不问你指使你的人是谁,因为问了,你也不会说实话。”秦绍了无趣味地眯起眼,拿起药膏细细地涂在江泰的伤口上:“我只要你活着,你多活一日,我就多放过一个江氏族人。至于嘉华背后的人,我自会查出来,江公爷,这笔买卖很划算了。”
江泰看向秦绍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洪荒猛兽。
不止是因为方才,秦绍不动声色地折磨他,更因为秦绍这句话!
“你……你诈我!”江泰声音颤抖着,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南郊密林,秦绍诓他一次站到了最利于逃跑的位置才揭穿他。
秦绍咧嘴一笑:“没错。”
江泰嘴皮子直哆嗦,强撑着指向秦绍:“你,你根本没抓住那个朴泽。”
“没错,”秦绍笑嘻嘻承认,“秦维一直想送这个大礼给我,可他在长安实力有限,便和他身边的孔先生一道献计给我,我觉得此计不错,江公爷难道不觉得它很妙吗。”
“你!你!”江泰指着秦绍,气得说不出话来。
朴泽根本没有落网,秦绍根本没有证据指证他,今天在御前,秦绍也说不
第一百二十二章:泄密
第一百二十二章:泄密
秦绍拍拍陈氏的手,走向大堂,在裕王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撩袍在院中跪好:“儿子见过父王,方才在宫中不便给父王请安,还请父王原谅。”她俯身叩了个头。
“好,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裕王不由磨牙,但看了周遭一眼,拂袖进屋:“还不进来。”
秦绍长吁一口,站起来跟着进了门。
陈氏想跟随,却被褚成拦住:“这事还得王爷和世子……和郡王亲自解决,咱们就别掺和了。”
屋内,裕王背对门站着,秦绍则跪在他身前。
半晌的沉默,秦绍只能硬着头皮打破,“儿子受封昭和郡王,也是完成父王的心愿,父王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你是在教我怎么做”裕王冷冰冰问道。
“儿子不敢。”秦绍低头,裕王则冷笑:“不用你句句提醒我。”
“父王,绍儿不是提醒您,是在提醒自己。”秦绍膝行两步,跪到裕王脚边:“父王当初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注定没有回头路。我是您的儿子,一辈子都是,永远也不会改变。”
裕王指着她,拂袖嗨了声:“明明有骋儿在,你为何自寻死路啊!”
秦绍以为,她的女儿身能瞒下多久
走上那至尊之位就是千万双眼睛盯着,她聪明能干,瞒得过一年两年,瞒得过一辈子吗,就算能,裕王也不想自己唯一的嫡女一辈子担惊受怕啊。
“我当初是迫不得已,如今有了别的选择,我……我怎能忍心让你冒险!”
“父王,并非孩儿贪恋权势,实在是长安这条路太过艰险!自我入朝来,遭遇大小行刺无数,燕妙死了,南郊密林那一劫容宿培植多年的亲信几乎全军覆没,若换做懵懂无知的骋儿,您觉得此刻他还有命在吗”
“就你这逆子能耐!”裕王狠狠戳了秦绍一指头,“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同容宿为伍,若是骋儿在方昭然手中,自然可保无虞!”
秦绍笑笑,没有辩解。
裕王眼光闪动。
谁都知道,当初若没有秦绍从中作梗,秦骋早就落在容宿手中,可保无虞什么的自然无从谈起。
裕王虎着脸,只道:“你不必说旁的了,这次我来长安就是要接你回去。”
“父王有把握说服陛下”秦绍目无波澜,“还是要揭穿我的身份”
“你!好你个逆子,现在都敢威胁你父王了!”裕王气得四处寻找,抓起桌上的家法藤鞭指着秦绍,“我现在就打残了你,看陛下会不会要一个瘸了腿的太子!”
秦绍倔强地扬起头:“父王打断我的腿,和揭穿我的身份有何区别”
裕王倒吸一口凉气。
且不说秦绍受伤陛下一定会亲自来验伤,就说他重责秦绍不肯让她继位,便会让有心人看出些端倪。
谁人不是望子成龙,怎么偏他裕王高风亮节这当中定有因由。
一旦世人起了疑心,那五花八门的留言就会随风而起,秦绍的身份想藏也藏不住了。
裕王冷下脸,高举的藤鞭迟迟没有落下。
“父王可知道,南郊密林一事因何而起”秦绍盯着裕王的眼,清清楚楚说道:“有人得到了您改立世子的密信,把它交给容闳。”
裕王手中藤鞭垂落:“怎么可能你不是把信拿走了吗!”
“您塞在骋儿襁褓中的密信我早已焚毁,但这件事知情者不在少数,但凡只言片语泄露出去,伪造一封信又有何难”秦绍说,“他们想引容闳容宿兄弟争夺骋儿,使我孤立无援,以便南郊密林围杀我与秦综秦维三人。”
“定是容恺同所为!”
裕王脸色铁青
第一百二十三章:欲聘
“父王且慢,”秦绍拦住裕王,她是清楚父王的,为了保护她的安全,父王真能杀了顾氏以绝后患。
“嫂嫂毕竟是骋儿生母,您若是杀了她,来日如何面对骋儿”
“他自不会学他娘亲,去知道不该知道的事。”裕王眯起眼,攥剑的手更紧。
杀人从不是他喜欢的解决办法,可眼下这件事,他真的不知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父王!父王息怒,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我既然嫁进府中,二弟就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会害她!”顾氏只是怯懦并非愚蠢,当然不想死在裕王剑下。
只是这样的话,裕王并不肯信。
秦绍按住裕王的宝剑,走到顾氏前伏身问道:“嫂嫂现在知道我是女儿身了,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想……想法,没有,我没有,二弟你是嫡出,我们我们不敢同您相比。”顾氏也算是说出心里话。
大秦素来重视嫡庶之分,何况秦绍的生母是裕王一生中最爱的女人,而她丈夫秦绥的生母却连个姓名都没有,只是裕王的一次过错罢了。
顾氏稍稍冷静一些,眼睛一转又忙道:“父王对二弟一向重视有加,我夫婿在时尚不敢与二爷相争,何况骋儿只是个无能的孩子,断不敢与世子想比!”
“从前竟不知道,嫂嫂看事如此通透。”秦绍笑笑,站起身,“父王,您也看到了,嫂嫂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您就放心吧。”
裕王冷哼一声,秦绍又道:“骋儿跟我生活在一起,料想嫂嫂也不会跟任何人多说什么。”
“你想留下骋儿”裕王皱眉,他有时候真的摸不透秦绍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父王,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您将骋儿带到长安就是想用他来替换我,此刻恐怕已经被贼人得知,这桩事早晚会被人利用成为刺杀我的利刃。”秦绍肃容,“除非您让我将骋儿带在身边。”
“不可能!”裕王直言拒绝让顾氏松了口气,囚禁她不要紧,但万万不要伤害她的孩子。
秦绍再次强调:“若是刚入长安,我断不敢提这样的要求,但是今时今日,我已经羽翼丰满,父王,骋儿养在我府里是最安全的事了!”
“休要再说!”裕王甩袖:“顾氏可以留在你府中囚禁,但是骋儿,我必须带回渝州。”
“父王!”秦绍皱眉。
“父王执意带走骋儿,只会给他招来更多的算计。”
裕王冷笑:“那就让他们来吧,当年窦氏外戚之乱都没能要我的命,我就不信骋儿在我身边还能被谁掳了去!”
这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的道理,秦绍想冒险但裕王只想稳准。
父子二人争执不下,最后还是秦绍眯起眼来:“既然如此,还请父王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呵,你可真是出息了。”裕王有些心累。女儿翅膀硬了,如今根本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说吧。”
“啪啪”秦绍抚掌,早在门外守得心慌的褚英立刻冲进来见礼:“郡王!王爷!”
褚成紧随其后,不由呵斥:“混账小子,不分尊卑,怎么见礼呢”
不该先呼王爷,后唤郡王吗
“爹,王爷将我赐给郡王,我当然要先听郡王的。”褚英小声嘟囔,裕王则眯起眼看了秦绍一眼。
这孩子,这么快就收服了褚英
也不知她这些收揽人心的手段是跟谁学的,不但让褚英认了主,连当初玉成先生断言是一代奸雄的容宿都能俯首称臣。
秦绍指了一下桌子后面的顾氏:“大夫人方才发了癔症,你搀她回房休息,不许任何人靠近。”
褚英早与秦绍心意向通,当即知道大夫人这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触怒王爷郡王的事,才会得到如此下场。
毕竟大夫人出现在这里偷听二人讲话,本就是罪大恶极!
褚英上前搀起顾氏:“大夫人,得罪了。”
顾氏甩开褚英,可看到秦绍的侧脸,只能颤抖着任由褚英将她捆了,押下去。
办妥此事,秦绍又拾起地上藤条,高举过头顶:“请父王恕罪,孩儿不孝欲聘山阳县主林氏为妇,请父王成全。”
此时大门敞着,院中虽然都是秦绍心腹,但难免有所疏漏,她这样请求,分明就是
第一百二十四章:坏事
色迷心窍!
秦绍此刻的笑看在大家眼里,简直就是个沉迷女色的纨绔子弟,连容宿都眉头微皱,但他没有多说,只是让大成速去取药。
“慢着,”秦绍唤了声,看向容宿:“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她的目光落在舒涵身上,舒涵噗通跪倒:“是奴婢,是奴婢假传您的意思,让前门放人的,可奴婢也是为了您啊!”
“你心思是好的,不过规矩就是规矩。”秦绍示意陈氏:“奶娘你带她回去,没有我的话,不许再踏出房门半步。”
这是要禁足舒涵。
“郡王!”舒涵凄凄惨惨一唤,就被陈氏拉下去。
大成见秦绍处置了舒涵顿时紧张起来,郡王不会连四爷一起怪罪吧
容宿眉头微动,饶有兴趣地看了秦绍一眼。
郡王会治他的罪吗
秦绍被他扫这么一眼,肩头的伤更疼了。
“容宿,我从来信你,以后出入郡王府,不必多余禀报。”秦绍露出虚伪的假笑。
“多谢郡王信任!”容宿抱拳道谢,秦绍嗯了声,抬手拍拍他的肩,又忽然踮起脚来,贴到容宿耳边。
这个姿势实在有些暧昧,尤其是秦绍还是个有“前科”的男人,他和李兆信间不清不楚的纠缠早就在长安城里传遍了,故此在他凑过来的瞬间,容宿好像被电击中似的打了个寒颤,表情都不自然起来了。
“世子请说,”他还是主动低下头,让秦绍不至于踮着脚说话。
秦绍轻哼一声,附耳低语:“本王让你出入郡王府,却不是让你动我的人。容先生素来聪明,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容宿神情一僵。
他忽然想到秦绍当日在天桥下说的那场噩梦。
梦中的他既然是无恶不作杀人如麻,想必也是擅专弄权,不将主君放在眼中,甚至想……染手主君的女人。
容宿陡然一个激灵,“是属下逾越了。”
秦绍张张嘴,好像有许多话被生生噎回去,只能清清嗓子,推开容宿:“那就好。”
狗贼就是狗贼,一句话就怼得她没话说了。
秦绍心里不忿,她根本不信容宿这狗贼不会再插手舒涵的事。
看来她还是得在舒涵身上下功夫。
秦绍揉揉眉心,也是她太纵容舒涵了,这才让容宿有机可乘。可眼下立储在即,长安事千头万绪,她实在不想因为舒涵的事而分心。
“我这郡王府,还是需要一个女主人啊。”她心中感叹。
山阳县主府。
县主府不大只有两进深的院子,前厅待客,住着护卫仆役,后院则是宗瑶和她母亲的居所也有不少丫鬟伺候,衣食无忧还没有尊长需要孝敬,即便是林府也不如此地自在。
这一切都是秦绍给的。
宗瑶叹了一口气,坐在后院的小花园里自斟自饮起来,脚边是老实趴着的大黑狗老二。
“县主,郡王府的褚英侍卫来了。”丫鬟禀报,她们都是郡王府临时拨调过来的,当然认识褚英。
宗瑶放下酒杯过去,发现褚英脸色不佳,急忙道:“是郡王出事了”
“郡王为了和你的婚事,被王爷动了家法。”褚英咬牙道。
眼前的人倒是让她眉头一挑。
宗瑶如今身份不同,穿着用度也不一样,但还是一贯的素雅简单。一条杏黄纱巾搭在肩头,米色软缎料子的对襟长裙衬得她身材高挑别致,腰上一串缀玉拖着红穗子,成了她身上唯一的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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