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平舒道
到那时,陛下的目光很可能就落在他皇帝唯一的嫡系大公主身上。
因为大公主有儿子,江小公爷人中龙凤,又在皇帝跟前长大深得帝后太后宠爱,便是改了姓氏立为储君,也是使得。
到那时,江家才是真正的一飞冲天。
秦绍笑笑:“你能查出此事,已是大功一件,本王记下了。”
“多谢郡王栽培!”陈时跪地叩谢。
他如何看不出,江泰根本不是郡王的对手,那林家上赶着和江家联姻又与山阳县主不睦,还想算计秦绍,恐怕都没有好下场。
到时候,陈家还不是他囊中之物
“陈老大人身为三朝元老,总算后继有人,”秦绍给陈时吃了颗定心丸,才叫他退下。
“郡王,这件事咱们要不要通知容四爷”褚英问。
秦绍摇头:“这件事让容宿慢慢去查,我得先他一步,才能掌握先机。”
“可是郡王,容四爷多次相救对您忠心耿耿,应该没有问题,而且在长安城里,咱们能信任的人并不多,若是连容四爷也不能帮您分担,那您就太辛苦了。”褚英有些心疼。
秦绍连日熬夜,眼眶都青了。
“不妨事,方昭然就快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就有值得信赖的人了,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呢。”秦绍想到那只花脸面具,不由笑出声来。
褚英有些摸不着头脑,秦绍便命她准备两套夜行服。
“您要去大公主府”褚英咬牙,郡王果然不肯放弃宗瑶。
秦绍冲她挥了挥拳头:“这次你要是再擅作主张,我就把你撵回渝州去。”
“属下不敢!”
二人穿着妥当,连夜摸近大公主府的后院。
此地褚英和秦绍都不曾来过,不过自然是府邸当然有尊卑之分,大公主又是凤子龙孙,所住之处要有金瓦顶,故此很好寻找。
但秦绍目前还不确定大公主是否参与其中,所以这庚帖的位置,既有可能在江国公病房中,也有肯能是藏在大公主房中。
斟酌过后,秦绍还是觉得应该先去江泰之处,毕竟路熟……
她和褚英在夜幕掩护下找到江泰病房后窗,正遇侍卫巡逻,二人避到梁上,索性沿着脊梁悄声行走,褚英望风,秦绍悄悄揭开一块瓦片。
江泰房中亮着烛火,榻前还有数名心腹轮值照料,但已回天乏术。
大公主坐在外堂困得趴在桌上睡着,江小公爷心疼母亲,上去要搀大公主回房:“母亲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儿子在呢。”
“那怎么行,”大公主揉了揉太阳穴,“你也两日未曾合眼,快去休息吧,我还挺得住。”
“母亲别与我争了,”江小公爷倒是至诚至孝,非要亲自送大公主回房,大公主回望昏睡的江泰一眼,擦了擦眼泪妥协了。
褚英眉头微皱,疑惑地看向秦绍。
这一屋子母慈子孝,不像是野心勃勃想争皇位的样子,会不会是江泰一人所为
秦绍摇摇头,使了个眼色,让她继续看。
两位主子一走,伺候的人便有些懈怠,除了太医依然不时清洗伤处外,两个丫鬟都靠着柱子打起瞌睡。
蓦地,一道黑兜帽的人影从小门出现,被侍卫拦下才撂下兜帽。
房梁上的秦绍竖起眉头,褚英指着来人,即时不是蒙着面,秦绍也知道她想说的是啥:
容闳。
 
第一百二十九章:真身
或许前世容家兄弟争夺容王之位,血腥惨烈,最后以容闳暴毙,容宿顺位继承作为结局,正是因为容闳看不惯容宿把持天子的做法
秦绍想来想去,觉得大有可能。
正当秦绍猜想良多,底下异变突生,一个同样穿着公主府侍女衣着的女子,端着药盘来到房门前,自称是给江泰换药,
“太医们呢怎么让一个丫头来换药”侍卫们不解,江公爷尚了大公主,对女色是点滴不沾的,平日里服侍的丫鬟都能少则少,何况是换药这种亲近的活计。
“那,那奴婢去请太医过来。”小丫鬟扭头就走。
“你站住,”侍卫们起了疑心,那丫头笑着回头,忽然间手腕一翻射出一截利刃直取侍卫性命,“有刺客!”
另一人刚喊出这一句,也被那丫鬟一刀抹了脖子。
女孩夺了侍卫的刀便往府内冲,就见丫鬟们尖叫着逃散,她只认江泰一个:“江泰!你还我哥哥命来!”
江泰动都难,何况是躲刀,只道吾命休矣!
“铛!”窗前射来一颗碎银子打飞女孩的刀,一个带着花脸面具的男人飞身跃入,拎起女孩的衣服就跑:“走!”
“是你”任艺璇一眼就认出,虽然来人换了个花脸面具,但他正是当日在齐老住所救她的蒙面人。
“你又坏我好事!”任艺璇大叫,“放开我,我要为我哥哥报仇!”
容宿恨不得一掌敲晕她。
“此地不宜久留!”他说着,拉起任艺璇跃出房门,公主府的护卫们也闻声而至。
屋顶上,秦绍腾地站起来,想也没想就飞身追了上去。
褚英想跟随,秦绍道:“你速去偷庚帖,若偷不到,提头来见!”
甩开褚英,秦绍腾跃而上,紧追征文不放。
她不知道这个女子为什么要刺杀江泰,更不知道征文先生会冒险救这个女子,秦绍暗自磨牙,只恨不能当面问清。
征文自然察觉身后有人尾随,但江国公府的流箭已经射来,他分神抵挡已经来不及甩开来人。
秦绍看到院中带着花脸面具的征文与那女子背靠背对敌,狠手劈开一名侍卫的刀,从回廊间穿梭,想上前又突然反应过来,转头折入一间房。
容宿与任艺璇忙于脱身,也无暇看她。
秦绍钻进的似乎是一个大丫鬟的房间,有铜镜也有胭脂水粉,她乱翻一气,最后咬牙拿起笔,蘸了胭脂在左眼角下点了一颗朱红美人痣。
美人痣的位置刚好在她蒙面的纱巾边缘,若隐若现,既不明显又很容易被人发现。
随后又对着描出两条细细的柳叶弯眉,眼角随意几笔,竟让整个眼部柔美许多,丝毫没有昭和郡王那样的鹰目湛湛。
秦绍听着外面动静渐行渐远,随意揪出两绺头帘遮盖,让脸也小了一些,这才跃出门去,捡起死去侍卫的弓箭,挂在身上,疾步直追。
她的征文先生武艺高超,但任艺璇却是个拖后腿的,身上暗器发射完了就只剩花拳绣腿,连着被人砍了三刀。如此重伤不但彻底毁了任艺璇的战斗力,当然秦绍认为她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不给先生添乱得好,但空出的后背让征文腹背受敌,还要照顾任艺璇顿时情况艰难。
容宿四下寻找脱身之法,此刻人越来越多,他恐怕很难带着任艺璇全身而退。
可这个女人却是一点眉唯一的线索。
就在他迟疑之间,一道锋锐鸣叫从耳边穿梭而过,容宿寒毛倒竖,下意识侧头避开,才听到身后一声惨叫,那支箭竟直接射穿身后意图偷袭他的侍卫脖子。
面具下,容宿的目光犀利起来。
不远处,背着弓箭的少女正一步一箭,压着公主府侍卫朝他走来,这股气势竟让容宿想起了远在郡王府的秦绍。
若是郡王拿起弓箭,也定不较此女子弱吧。
“兄弟,快走!”
第一百三十章:野心
“任姑娘你中毒了,”容宿推开她的手。
任艺璇回复三分理智,隐约记起是容宿救她性命,可还是放不下容宿阻挠她杀江泰的大事,别过头不想理会。
“你好好休息,我去取解药。”容宿转身便走。
任艺璇伸手想说什么,又被伤口所阻。
“姑娘,劳驾了。”屋外,容宿哑着嗓子走到秦绍身后,秦绍则兴冲冲转头:“不妨事,不妨事。”
容宿眯起眼:“姑娘可知容王府怎么走”
“我当然知道。”秦绍把风的当口就已经想好怎么圆谎,“咱们做贼的,岂能不先踩好点。”
“哦”容宿笑笑:“原来是同行。”
秦绍也笑出声来,还大大咧咧去搂他的肩膀:“走,我们去偷容王府!”
“这边!”官兵举着火把从巷口经过,二人同一时间飞身上房,都是轻功了得,不过当二人抵达容王府时,才发现王府戒备森严。
“是容闳,他料定我们要来偷药。”容宿说着,带了条防守稍松懈的后门,又仗着自己对容王府守卫烂熟于心,巧妙地避开了所有侍卫。
秦绍不疑有他,蒙世征与容宿交好,熟悉容闳及容王府理所当然,不过身份上却不能这么办。
“行啊兄弟,有线人吧”她又拍了拍征文的肩,“以后咱俩搭档吧,你要救的那个女人只会拖后腿。”
容宿面具下的眉头跳了跳,“再说吧。”
他背过身寻找去兵械库的路,秦绍跟在身后偷笑不已。
并非她存心捉弄征文先生,而是她前世已经习惯了隔着笔墨熟悉那个人,如今面对面,她怀疑自己恐怕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先混个熟悉吧。
反正她现在觉得很自在,前所未有的自在。
“兵械库里应该有不少宝贝吧”秦绍问道,像个财迷心窍的小贼。
她燕京话说得很好,毕竟前世先帝驾崩前就已经完成迁都,所以秦绍在燕京生活过不少年头,就连容宿也找不出什么破绽,而如今的秦绍是断没有去过燕京的。故此,秦绍觉得就算征文先生怀疑她的身份,也怀疑不到昭和郡王的身上。
只要不露馅,怎么都好。
就算能以小贼的身份留在先生身边,也是件妙事啊。
“你真想偷容家”容宿蓦地回头,还头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她到底是真不知道他的身份,还是存心试探。
“贼不走空,你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秦绍柳眉一扬,心里感激自己从前看过不少杂书。
“除了容王府几位主子的兵器在各自院中,大多都收在兵械库里。”他说。
秦绍笑:“我猜也是,他们大户人家,讲究。”
蓦地,容宿拉着手臂将她整个人拽入怀中,一队巡察之人从小路上走过,险之又险。
“巡逻方案改了。”容宿嗓音低沉,透过面具更显得沉闷,可秦绍靠在他胸前听起来却是如闻天籁,“得罪了。”容宿反应过来立刻推开她,声音毫无波澜。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秦绍眉眼弯弯,又一次露出那颗美人朱砂痣,让人眼前一亮。
容宿挑了挑眉,“容闳谨慎,我线人给的路线估计已经行不通了,姑娘可愿与我冒一次险”
“愿意。”秦绍想也没想便答,又觉得太过唐突,添了句:“富贵险中求嘛。”
“好,到时容王府兵械库内的宝贝,你随意取用。”容宿答得爽快,二人潜行府中,绕路西行,往兵械库靠近的同时却越来越接近容宿自己的院子。
秦绍在府中住了小半年,当然知道这附近是谁,不免有些慌张。
“先……先别走了,那个…我听说这儿住着容王的儿子,咱们没必要招惹。”
面具后面的人沉默片刻:“你不想经过容宿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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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密室
容宿眉头紧皱,盯着她一直不语,在秦绍眼里就是征文先生终于对容王起疑心了,好事好事。
“快点,你说有宝贝的。”秦绍又自然而然地拉起他的手。
容宿手指动了动,跟着她走进兵械库深处,秦绍有意搜查所以从头走到尾,宝贝倒是没找到但是兵器藏量确实数得七七八八,做到心中有数。
兵械库的尽头是一面浮雕虎头墙,威风赫赫,秦绍正打算离开,容宿却忽然脱离她的手走向虎头墙敲敲打打:“不对劲,这里似乎有密道。”
秦绍蹙眉,闭上眼在脑海里勾勒兵器库的情况,猛地睁开眼:“没错,缺了一角!”
容宿攥紧拳头,眼中泛着寒意。
“这私藏的一角里,容王到底藏了什么”秦绍冷笑,看向征文的眼神写满了果然如此是四个字。
容宿却不肯罢休,他不信父王真的会蓄兵谋逆。
“机关在哪儿”容宿摸着虎头、虎目、虎口,却一直没找到开门的机关。
秦绍原本觉得时间紧迫,但是若能让征文先生发现容王府私藏的武器,就是一大力证,她乐得如此,立刻帮着左右敲打。
两人都对暗道略有涉猎,但此地机关设计精妙,迟迟没能找到真正入口,但也有其他的收获。
“这里有一个地窖!”秦绍推开一个陈列宝刀的架子,在下面发现了活板门。
她仔细检查过活板门的情况,拆掉了会触发暗器及响铃的机关,才掀开门,想举着火折子进去。
突然,容宿一把攥住她举着火折子的手。
秦绍茫然回头,只见容宿微微前倾,伸头吹灭火折子,萤火之光烟灭的最后一刻,是两双映出彼此瞳孔的眸。
这距离太近,近得秦绍都担心征文先生听到她咚咚乱跳的心。
黑暗里,容宿声音柔和平静:“这种地窖,通常是贮藏火药用的,带火折子太过危险。”
秦绍把手从他掌心抽出,“哦,你……你懂得还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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