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平舒道
大成忍不住想捂脸,四爷你泡舒涵的时候手段挺高明的啊,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反倒幼稚起来……
果然,秦绍对容宿翻了个白眼,理都没理。
容宿讨个没趣却不曾发火,还是笑吟吟地盯着人,手上麻利地倒了药,像感觉不到疼似得迅速包扎好。
秦绍那边也问的差不多。
舒涵不是个能吃苦的性子,更别提跟嘉华本就没什么感情,面对一把软剑当然什么都招了。
“太子府果然不干净。”
之前宗遥送走舒涵时就是太子府自己的人泄密,以至于让嘉华抢了人,丢到容王府来,妄图破坏容宿和秦绍之间的信任。
后来容宿搜府,舒涵也能趁乱联系到嘉华,还在今日逃了出来,可见府中被人侵蚀之深。
“殿下府中只有三种奴才,原府带来的,宫里赐下的和外面买的,如今单看问题出在那个途径的就能顺藤摸瓜了。”容宿在旁开口出招,与秦绍不谋而合。
见到听云点头,容宿像得到夸奖的小孩子一样凑上前去。
秦绍避了避。
“那咱们的事”容宿满眼期待。
他觉得听云对他大有改观,说不定不用征文先生的身份,也能再度让她爱上自己。
那就美了。
容宿不是个自大狂,但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尤其在听云这儿。
若非太子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他是不想用征文的身份逼着听云做出选择,他希望的是听云像之前那样,一点点爱上他。
他已经努力了三件事的功夫,现在听云看他的眼神都是含羞带怯没了之前恨之入骨的样子,可见是有成效的。
容宿的直觉是对的,听云对他当然有改观。
在揪出容王妃之前,秦绍眼里的容宿就是个杀人狂,屠杀皇室,见死不救害死她父王,还谋朝篡位夺了她江山的佞臣贼子。
但经历了这么多,秦绍仿佛再次走过了一遍容宿当初的路,而且好巧不巧地选择了和他一样的做法。以杀止杀并不为她厌弃,屠戮皇族更是无从谈起。
江泰、承安大公主甚至是秦维都有他们必死的理由。
容宿不是秦绍,还要顾念什么血脉联系,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威胁秦绍皇储之位的隐患,杀之,一了百了。
尤其是今天得知舒涵早就出卖了她,将她女儿身的事告知容宿后,秦绍对于他前世将秦氏血脉斩尽杀绝的手段已经不那么排挤了。
换做是她,只怕也不能做得更好。
而这一切中气绝定性作用的,当然还是裕王一案。
秦绍终于知道前世父王之死并非容宿见死不救,而是……皇帝施压,无人敢救。
想到此处,秦绍攥剑的手紧了紧,更无心和容宿谈什么情爱。
她可以不恨容宿,甚至可以不恨皇帝,但不可能不恨暗中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也是嘉华安排的人”秦绍逼问。
舒涵咯咯一笑:“你不问,我也会说的。”
秦绍皱眉,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舒涵口中轻吐一个名字:“连月,是她买通人手救我出来,还准备了轿子。”
秦绍眯起眼:“你想借我的手,报复宗遥”
“我是说给容四爷听的,四爷,”舒涵看过去,她根本不信“谢听云”是秦绍的表妹,她跟着秦绍多少年,家里有没有表小姐,她还不清楚
“即便我活不过今夜,也请四爷提醒殿下小心宗遥,她才是那个跟嘉华勾结的人!”舒涵指证。
第二百七十五章:孟浪
太子府。
秦绍摸黑翻进院落,落地时连片草叶都没踩响,她悄无声息地来到窗前一支便顺着缝隙窜入房中,动作熟练至极。
不过坐在床上正欲换衣时,一双手从她腰间攀上:“殿下。”
秦绍头皮都要炸开了。
“宗遥”她听出声音,慌忙按住腰上的手以免被宗遥摸到不该摸的位置,也是此刻秦绍才发现宗遥的手掌已经比她大了一圈。
到底是男人。
“殿下恕罪,我……我只是……”宗遥有些难以启齿。
幸好秦绍房中没点烛火,殿下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秦绍,正免了些尴尬。
秦绍还保持着炸毛的状态,她现在一身听云的打扮,一旦被宗遥看到,可就全露陷了。
并非她不信任宗遥,而是宗遥即将成为她的太子妃,若是知道她是女儿身,日后相见恐生尴尬。
她脑子急转,只须臾便反手扣住宗遥手腕,稍加使力便绕出宗遥怀里但她没有脱离床榻反而使力一推,宗遥微有错愕但毫不抵抗地躺了回去。
秦绍双脚互蹬踹掉靴子,双膝一分跨在他身上,一手扯掉遮面一手滑下两边帘缦,这回二人彻底看不清彼此,只剩隐约的轮廓眉眼辨认位置罢了。
“殿下……”宗遥嗓音沙哑低沉是他真实的音色,双手更是忍不住攥紧床单,秦绍这样跪跨在他身上,令他僵直如沉木一般,连脑子都转不动了。
“现在知道怕了”秦绍哑着嗓子,饱含侵略的调子让宗遥头皮炸开,下意识伸手去推。
他要推的方向正是秦绍两团胸口,秦绍岂能叫他得逞。
就见她将宗遥双手交叠向上压去,宗遥抱着自荐枕席的心思又被秦绍连翻亲密挑逗,力都散尽了,就这样被她将手扣在头顶,随之而来就是一片欺压而下的黑影。
秦绍发丝垂下扫在他脸色,惹得宗遥别开脸,喉结接连滚动,紧张的半句话都说不出,脑子一片空白。
好在秦绍身上并没有雄性充满攻击性的体味,反而很清爽,让宗遥心中好受许多。
他来之前已经看过许多……也做过足够的心理建设,仍然担心会服侍不好殿下,而现在殿下悬空压着他,虽然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但距离已经足够亲密,他却没有任何不适。
“因为这个人是殿下,所……所以我、我不怕。”宗遥转过头,直视秦绍。
秦绍叹了口气,一翻身,坐到床里面,“怎么进来的”
“殿下……”骤然被释放的宗遥微诧,又低下头:“殿下是去见听云姑娘了吧。”
“我不是同你解释过了吗我……”秦绍的手被宗遥按住,“殿下不必解释,殿下只说,今夜不打算要我,是吗”
秦绍拿开他的手:“宗遥,你想的太多了,等一切稳定下来,我会为你寻一个新身份,会帮你娶妻生子——”
“一夜都不行吗”宗遥垂下手,似乎有些消沉。
秦绍苦笑。
宗遥甘愿献身,若是可以,她还真想成全他,可她真不行啊。
这他妈谁占谁便宜宗遥心里没数,她心里有啊。
“宗遥孟浪了,”他从床上滑下去,跪在秦绍床前,妥帖地将两只黑靴子摆放整齐,“宗遥告辞。”
“宗遥!”她喊了一声,到底没从榻上露面,而是小声道:“去客房歇下吧。”
“殿下放心,我是正经登门,可以回客房休息。”宗遥声音苦涩,捡起他放在桌上的鹅黄纱巾套回脖子上,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秦绍感受到宗遥在床榻上的余温,头疼地按住脑门:“这他妈……又叫什么事啊。”
宗遥跌跌撞撞回到房中,屋里灯火通明,恍如从阴间回到阳世,让他出了一身虚汗。
“县主豁出脸去,主动登门又主动送上床,太子殿下都能坐怀不乱,啧啧
第二百七十六章:殷照
普通女子哪能开口闭口就把皇帝的心思都算计进去即便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子吧。
“我我是胶东任家的女儿,你不是知道吗”任艺璇笑笑。
宗遥盯着她打量,自己是没见过真正的任艺璇的,但是容宿、秦绍反反复复抓过她多次,对于任艺璇的样貌是清楚的,应该不会抓错。
“你们胶东可真是人杰地灵,连个木匠家的女儿都深谙上意”宗遥反讽。
任艺璇不以为意。
“你我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何必互相碾压。”
宗遥冷笑起身,走向内室:“过了这件事,还是不要联系的好。”
“连月,送客。”
任艺璇离开时并没有注意到宗遥一直攥紧的左手,直到四下无人,他才摊开掌心,把白净的指尖上按在唇上:“殿下……”
次日一早,容贵妃宫中乱成一团。
刑部与容宿手下的禁军同时出动抓住嘉华是好事,但与之一起被抓的殷统领却成了嘉祥宫的催命符。
贵妃娘娘一早就派了人去刑部打点,哪知刑部的人跟锯嘴葫芦似得一个屁也放不出来,气得贵妃摔了三个盏,命人叫容宿来。
“姑母,”容宿恭恭敬敬行了礼。
虽说容贵妃是为了报复容王妃制衡小容妃才如此扶持,但他能有今天贵妃功不可没,容宿并不打算跟贵妃翻脸。
“宿儿,殷……殷照到底怎么回事”容贵妃上前扶起他。
容宿答:“殷照似与嘉华有所牵连,不过姑母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审个清楚明白,不会牵连姑母。”他很清楚自己这位姑母的脾气,养尊处优多年心气儿高傲,但并不贪心,对后位都无什么念想何况是朝廷大局。
所以嘉华想用殷统领来陷害容贵妃,简直痴心妄想。
容贵妃稍稍安心:“你是个有良心的,不枉本宫疼你多年,那……殷照何时能放出来”后半句贵妃问得也有些心虚:“本宫知道他犯了事恐难恢复身份,但他是本宫宫禁统领,知道好些说不得的事,连你上次落难也是他暗中奔走……”贵妃瞄了容宿一眼,才道:“你不会放任他不管吧”容贵妃故作镇定地端起茶盏欲饮。
容宿眉头一挑,显然误会了贵妃的意思:“姑母是要……”他横了横手在脖子上。
啪地一声,贵妃手里的茶盏掉地上摔了个稀碎。
容宿脸色变得比贵妃还快。
殷照不过是个小小的内宫侍卫,即便是贵妃心腹也不至于如此得宠吧,难道……
“不,我当然不是要杀他!”贵妃清了清嗓子,用脚把碎瓷拨拉到一边,漫不经心道:“你也别多心,只不过本宫培养一个心腹不容易且他办事还算可靠……”
“背着您约见嘉华,公然拘捕,办事可靠”容宿挑起眉毛。
贵妃脸又黑了黑:“多的你也别问,但这个人你得给我保下来。”
“保不住。”容宿淡定回道,也不管贵妃脸有多黑就道:“不满您说,我今儿来本就是建议您弃车保帅的,殷统领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他若忠心护着您我兴许还能找到机会留他一条命。”
贵妃沉默良久:“他会的,你也一定要尽心,知道吗”
容宿眉头动动应了声是。
出了贵妃宫中,他步子慢慢吞吞一转直奔刑部大牢。
原本他不打算这么快就提审殷照的,但今天看贵妃的态度,他不提怕是要被别人抢了先。
容贵妃是潜邸时就进了太子府的,又有容王府这样的靠山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即是如今也是圣恩隆重,连年轻貌美的小容妃都压不过去,想培养一个心腹还能有什么不容易
“开过口吗”容宿一边往大牢里走,一边问负责关押的心腹。
“一直没开口,挨过两轮审一个字都没吐。”对这样的人都是有些敬重的。
容宿皱眉:“谁审的”
他是皇帝钦点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哪个不开眼的敢越过他提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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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贵妃
嘉华此刻已经摘了牡丹面具露出真容,的的确确是慈安宫中的二等宫女,安晴。
“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吧,我看看哪条能信。”容宿漫不经心道。
安晴也笑了。
“四爷这么说我倒不知从何开口。”
容宿招手,大成呈上托盘,容宿捡起一枚银铃递上去:“那就先从这个铃铛说起。”
他检查过了,再普通不过的银铃,表面毫无装饰,除了形状和他娘的那枚相似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寻常女儿家的玩物罢了,四爷感兴趣可以去银匠铺子打上几个玩。”安晴说的很是自然,长安城也有不少女儿家打这样的银铃装饰。
容宿放下银铃铛,转手拿起那张牡丹花面具:“这个呢一点眉。”
安晴微微眯起眼:“我若这么轻松就招供,四爷怕是会怀疑我话中真假吧”
“你这么轻松就落网,我是否也该怀疑你的真假”容宿挑眉,安晴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让四爷见笑了,我一介女流,能有今天已经值了。”
“你口口声声唤我四爷,看来是跟容家关系匪浅了。”
“王妃娘娘栽培我,帮过我,我自然要叫你四爷。”安晴招出了容王妃,不过这事早就知道的情况,慈安宫中有人见到两人偷偷会面无可抵赖,容宿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那宫中和你接头的人是谁容岚还是……”
安晴眉头一挑:“四爷不是已经抓住人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就想问问,是哪位主子对你有大恩至此,让你豁出命来陷害贵妃”
安晴干笑一声:“四爷错了,我不是陷害,我是报复。”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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