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平舒道
太医院的人来把了脉,纷纷摇头:“姑娘中毒已深,回天乏术啊。”
舒涵闻之噗地一声再吐出一口鲜血:“救我,娘亲救我!容四爷,去求容四爷啊!”
他说过会给我解药的,他说过。
陈氏愣住了:“容四爷又不是太医”
舒涵擦了唇角的血,目光闪烁:“是……是他救了我,娘您忘了吗,他在嘉华那群人手中救出我,他说不定会有办法呢。”
不消陈氏多说,容宿已经掐着时间赶到。
“这是我在那群人处搜到的唯一一颗药,应该是舒涵姑娘的解药,特意送来。”容宿说着取出一只小瓶。
舒涵想都没想就伸手索要:“给我!”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解药,这……”容宿有些为难,陈氏更拿不定主意,但舒涵知道这毒就是容宿下的而且容宿说好了给她解药的,这
第三百一十五章:薨了
不二朝与虎谋皮第三百一十五章:薨了太医麻利地料理场面,给出死因:“旧毒复发,请殿下节哀。”
陈氏闻听消息瞬间脱力,栽坐在椅子里,久久不能出声。
秦绍倒很平静,只是握着奶娘的手用力捏着:“奶娘放心,舒涵是为了我才中毒,这份忠义她当之无愧,我会为她请封号,极尽哀荣。”
陈氏眼泪扑落落地滚落。
“奶娘明白,奶娘都明白,殿下恩典,我……我铭记于心。”
秦绍浑身一颤,有些不敢看陈氏瞬间衰老许多的模样。
“舒涵她……她能有这样的下场,都是她自作孽,殿下您给她这份哀荣,还让她以您侧妃的名分入葬,已经是天大的恩典。”陈氏几个抽噎才把话说完,但秦绍已经明白,原来装傻的不止她一个。
奶娘恐怕不是不知道真相,而是甘愿在她编织的骗局中沉迷。
秦绍目送陈氏摇摇晃晃地离开,只剩一叹。
接连一日的东西已经超乎她承受范围,尤其是容宿的真相,他竟是受陛下嘱托才要做那跋扈越主的奸佞之臣。
“糟了!”秦绍腾地站起身,雁秋关的折子她还没呈上呢。
想来容宿已经交给陛下了吧。
秦绍回过味来倒没有多做儿女情长,监国太子实在有很多担子压在她肩上。
匆匆忙过两日,宗人府才把舒涵病故的事呈上来,秦绍大笔一挥,直接就保持侧妃名位不变,甚至不愿再补上一人。
这下皇帝不肯了,亲点了吏部老尚书的孙女陈氏为侧妃,又随手挑了三名家世不俗的女子充填东宫,上林谢氏之女的名字赫然在列。
秦绍心底虽然不愿,但这事也拦不住,索性不再过问,哪里想到容宿那边炸毛了。
“谢氏之女叫什么”
“谢灵蕖几岁了,会不会功夫,如今人可在长安”容宿虽然坐不住但好在还有理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见上谢家小姐一面。
不过皇帝赐婚的旨意才传下来,谢家还没来得及收拾着把女儿送来,哪能见到。
“年关近了,殿下应该把婚事定在年后,这几家小姐应该都会过来,您别急肯定能见着的。”大成的安慰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听云就在长安,劳谢家送个什么劲儿,她就是被殿下关起来了。”容宿忿忿不平,但苦思冥想也查过许多地方,却没有半点线索,更让他慌张的是听云那么聪明,竟然也半点消息不曾透露。
到底是她有难处,还是他猜错了,听云待他的情意并不比殿下多几分
容宿手里的黄琥珀珠子转的咯吱响:“是时候彻底解决这件事了。”
“您可别冲动,谢家小姐如今刚得了陛下赐婚,您要是赶着去求婚,那可就是跟陛下作对。”
容宿像只有耐心的猎豹:“不会那么蠢的。”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大成想说的话,小厮扑进来禀报:“皇后娘娘薨了!”
“什么!”容宿腾地站起来快步冲出门,大成拎起灰鼠毛大氅一路小跑着追出去。
寝殿,鎏金铜炉燃着袅袅香薰,却没有一个人精神是放松的。
秦绍站在大殿之上眉头紧皱,容宿撩开厚重的棉门帘时她甚至没注意到进来的人是他,倒是何启盛一路小跑着进门身后一众人等举着托盘而入顺势吹来厚厚凉风让秦绍抬起头:“查出什么来了”
“娘娘的确是自戕,”何启盛低头,他对刑名研究不浅何况宫中太医仵作不少,确诊个自尽还是很轻松的。
“嫔妃自戕是大罪,皇后娘娘为何……”曹国舅话说到一半就自己噎了回去。
第三百一十六章:赎罪
不二朝与虎谋皮第三百一十六章:赎罪寝殿内,何启盛临危受命,彻查此事,正要叩头谢恩,皇帝突然叫听:“朕听说你与娴妃是远亲”
“陛下恕罪!”何启盛匆匆叩头,“情况紧急,下官迫不得已才——”
“朕说你是娴妃的远亲,你就是。”皇帝肯定道,泛黄的眼珠像滚过一层包浆的琥珀珠子,幽亮幽亮的让人不敢反驳。
“是。”
皇帝露出一丝笑来:“这些年是朕亏待了娴妃,何家宗亲不多,你算是靠得住的了。”
何启盛仿佛听懂了什么,咚咚叩了两下头:“陛下信任,臣万死难报!”
“这件事可以透个风声出去,毕竟……当年昭煦若是不出事,如今的娴妃也早就住进坤德宫多年了。”皇帝这句话就像是为所有事画上句号。
原来陛下早有打算。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皇帝这一手谁也没想到。
皇后自缢,最先做的不是追查案情,而是迅速为娴妃昭雪恢复名誉的同时让娴妃住进坤德宫,还将主理六宫的事交给她。
娴妃疯了多年身子骨不好更不熟悉事物,就召毓灵回宫帮衬。
相信再过不久,毓灵的身份就要从类嫡女,成了真正的嫡女,一旦事成,秦绍只需要记在娴妃名下,就又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子了。
陛下的心思不可谓不深呐。
“可经历了这么多风言风语,陛下还能相信裕王无辜,相信太子无辜吗”陈大人深深忧虑着,还是老大人看得开:“婚事已经定下,陈家已经没得选。”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许多。
秦绍把持朝政时日已经不短,许多墙头草如今也都捏住了或多或少的把柄,不说似容王那般根深蒂固,但也不是能轻易动摇的。如今皇帝只是要另立皇后,又不是另立太子,她当然不急。
不过眼下的案子还有最后一个人没有料理。
容王妃母女。
小容妃是后宫中人,与案件牵扯不多,而且有毓灵这个亲嫂嫂护着,秦绍的手伸不到,但容王妃不一样,她就在秦绍眼皮子底下,当然也在容宿眼皮子底下。
上林谢家的人还没到,容宿就想着先把她解决掉了。
“王妃手上共有人命十二条,都是府内人招出来的,有王爷的妾侍也有普通丫鬟,还有……”禀报的小吏迟疑一下才道:“还有容大人您的……生母。”
容宿的生母是当年容王正经未婚妻尹氏,这件事或多或少查了案子的人都知道一些,所以当有人招供说容王妃曾明人在尹氏的汤药里动手脚时,就知道这事不能善了。
但容宿显然很冷静。
他早就猜到了,而且他隐约明白,当年他娘亲有可能是自愿喝的毒药,为了他,为了尹钊。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尹钊找到容宿,只说要林氏的命。
容宿笑笑:“她的儿子如今是容王世子,还尚了公主,甚至马上成为嫡驸马,陛下不会真的赐死她。”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她逍遥法外”尹钊目露凶光,显然想用更粗暴的法子。
“不需要你做什么,”容宿冷着脸,“我自有法子让她赎罪。”
冬日的第二场大雪,容宿跪在了容王房门外。
“儿子给父王请安。”他呈上了一切罪状,和一封休书。
半个时辰过去了,容王没有回应,容宿就跪得笔直。
他知道,这一关一定要熬过去。
要彻底逼死林氏,让林氏自己赎罪,只有这一个法子。
“四爷,”周斌拉开门,屋内外的冷热气交汇形成一股白雾腾腾地染白了他的眉头:“四爷这又是何苦。”
“比起娘亲当年为等父王受的苦来,算什么。”容宿大声道,他的眉头上早就结了冰碴,看起来轮廓更加冰透。
当年尹氏感念容王护主忠义,不肯再嫁,甚至差点被送到庵子里,可见是个死心眼,如今她的儿子比她还甚。
又是半个时辰。
容王终于拉开房门。
“你这封休书,本王不会签。”
容宿早有准备,他仰头:“儿子可以保证,永远不会跟大哥争王位。”
容王狠踹他一脚:“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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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献丑
不二朝与虎谋皮第三百一十七章:献丑容宿受宠若惊。
按说秦绍既然托词受了风寒,想来是不愿见他的,但现在又主动开门迎客,让容宿一时摸不透情况。
事实上,秦绍也开始后悔。
这多尴尬啊。
她坐在上首喝了口茶,眼皮子耷拉着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容宿会意,诚心诚意道了谢就要告退。
“留下用膳吧。”秦绍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说什么呢!
容宿可以说是心情忐忑,不安地应了声:“是。”
东宫伺候的人也算是破天荒头一回了。
因为太子殿下以前从未赐过谁一同用膳的殊荣,不过这个人若是容四爷,似乎又合情合理起来。
侍从们摆了宴,君臣对坐。
因为冯氏新丧,虽是罪妇不必守孝但秦绍目前还是记在冯氏名下的,所以席面仍旧素净,也没有酒水歌舞。
一顿饭吃的君臣拘束,容宿是不知道殿下什么意思,秦绍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意思。
余光瞥见容宿多夹了两口浇汁茄条,就示意身旁小厮把菜端过去。
容宿谢恩,余光瞥去和秦绍眼神交汇,太子殿下眉眼低转绕到一旁,低头喝汤的功夫已经盘算起赐厨子的事来。
就这么气氛古怪地吃着顿饭,容宿埋头喝着汤头乳白的粥品,忽然一顿。
“殿下不是……喜欢我吧!”
蒙世佂在牢里的质问一声声炸雷似得响在容宿耳根,好像引燃的爆竹一个接一个地串联起来轰轰作响。
殿下当初待征文的确不同寻常的亲厚。
后来听云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殿下知不知情容宿就不得而知了。
莫非……听云告诉殿下了
容宿看着自己碗里的一品香粥,又看看放到手边那色泽油亮的绘茄条,再一抬头就是殿下幽幽怨怨的一眼,顿时呛着了。
“殿下恕罪,”容宿匆匆起身欲跪,“臣失礼。”
“起来起来,”秦绍也放下勺子,无比慈祥道:“是粥太烫了,让人端下去吹一吹。”
秦绍热切地看向內侍。
內侍先是一懵,迅速上前端走香粥,用小扇轻摇,散着袅袅热气。
容宿后颈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不烫,不烫。”他干笑,此刻半点急智也生不出。
“你喜欢吃”秦绍眼睛一亮,“臣……”容宿话还没说完,秦绍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藏似得,手一招:“去把厨子召来,赐给容卿。”
“殿下!”容宿这一刻是真慌了,匆忙跪倒:“殿下厚赐,臣不敢领受。”
秦绍还没觉察:“这叫什么厚赐”
还是陈氏在旁提醒:“殿下,那是宫里的御厨,您赐给哪位主子也就罢了,反正是在宫中供吃食,但这宫外……”
秦绍恍然。
她还不是皇帝呢,这东宫的御厨也是御厨,只能皇帝赐给臣子,她这么做就有些越矩了。
“那……那你等些日子,我找理由把他贬出宫去。”
秦绍那派荒唐路子来了。
容宿额头冒起冷汗,他还是头一遭经历这些,用仅存的理智问道:“殿下是……是知道了什么吗”
“知道,”秦绍声音软和起来,示意容宿起身:“我都知道了。”
什么都知道了。
容宿一咬牙:“既然殿下有心厚赏,不如赏我另一个人吧。”
秦绍温柔的眸光忽然凝滞,想冷风过境迅速在褐色的秋叶上结成寒霜:“你……”
“我想要听云。”容宿抓紧时机。
不论殿下是不是真的对他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他和听云的事已经掩不住,只有借着殿下心情好,有心对他好的时候,堂堂正正要一次人。
就在他说出听云两个字时,陈氏倒吸一口凉气,比秦绍还先喊出:“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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