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颜太后:六十老来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福履
“正要与怡太妃说些事,你就来了,正是时候。”
“母后,您这一年多去哪儿了,之前突然离开让母亲很是难过了一阵子,莹儿那丫头也落了好几次泪。母亲日日念叨着您,直说这辈子怕是再难见了,好不伤感。”
水善失笑的勾了勾唇,“小郡主还落泪了”
怡太妃也笑了,“莹儿看着与姐姐吵吵闹闹,心里却是极喜欢您的。您离开后,那丫头郁闷了好些日子,再没与哪个闺中朋友,有与您那般的亲密、欢快。”
小郡主和水善在怀城时一直吵,一直互相捉弄,反倒是感情也越渐的深。
水善不辞而别,确实让小郡主伤心许久,也气了许久。
“元朗既然在,刚好就把事情直接说与你听。”
豫王正正色,“母后请讲,儿臣听着。”
“世子应该很快就会大胜归朝,皇上多次在军营中杀他,但都没得手。这次归朝前是最后的机会,若是还不能得手,皇上必定会对你们下手,你们一定要小心提防,不可有丝毫差错。”
这些豫王自然是能想到,只是有个问题他一直不明白。
“母后,儿臣……从未有背君叛乱之心,儿臣只想平静的过日子,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足,对朝堂之争、对皇位,绝无非分之想,皇上为何……会疑心儿臣儿臣知道,我是唯一活下来的先皇之子,皇上对我有提防也是正常,可我什么都没做,皇上为何突然对豫王府发难,非要铲除我们一家”
从前的皇上不是这样的,即便曾经只是看着太后的面子,但态度的转变也太猝不及防了。
豫王理解皇上,却也心中酸楚。
在帝王心中,终究还是皇位、江山更为重要。
从前有太后护着,太后失踪,皇上便彻底没了对豫王府的温情,誓要斩草除根。
“对于此事……你不必太介怀。如今坐在皇位上的皇上,并非瑞儿,是被人假冒的。”
“什么”豫王惊呼了一声,回过神来赶忙去房外看了看,紧闭上房门,不得被人听去。
怡太妃也震惊的捂住了嘴巴,所有人听到这件事的反应,都是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是在太匪夷所思了。
身处皇宫的皇上,怎么会被人假冒呢。
“详细的事我没时间解释,你们只要知道,如今的天闵王朝,已经落在了居心叵测的乱臣贼子之手,我们要做的,就是将错误的事情拉回正道。”
“母后的意思是……”
豫王已经有了猜测,但那个猜测实在说不出口。
事情知道的太突然,让他一时有些消化不了。
水善泰然自若的兀自开口,“天闵王朝是闵氏的江山,哀家是天闵的太后,有责任将天闵王朝重新夺回闵氏皇室的手中。”
“您,您……”
怡太妃结巴的说不出话来,她已经明白了太后的意思,这是要……改朝换代——
“母后,万万不可啊,这可是谋逆。将来史书之上,必定会留下您干涉灭子、拥新帝的名声,您会受天下人诟病的。”
若是揭穿皇上假冒之事,虽能拉下现在的假皇上,但朝堂、天下必会掀起动荡,国无宁日,太后必不会如此做。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造反,杀死假皇上,拥立新君。
但这在天下人看来,却是弑帝谋反、有违正道的谋逆之举,将来新君登位,也会受尽天下人的诟病和耻笑。
皇位不稳。
“此事你不必管,哀家自有安排,你只要老实告诉哀家,你的想法。”
水善问的想法,自然是关于新君一事。
豫王府是最正统的皇室,若拥立闵氏新君,豫王府自当首选。
豫王无法回避这个问题,假皇上想要坐稳皇位,自然要灭了豫王府这个威胁。
豫王府如今濒临悬崖,生死难料,在这紧要关头,每一个错误的选择,都可能葬送性命。
“回母后,儿臣……对皇位并无野心,儿臣向来闲云野鹤,逍遥自在,并无什么大的追求,只愿与一家人平安喜乐的在一起。而且,儿臣向来粗笨,怕是……怕是会让母后失望。”
“你无此心”
豫王沉默一下,坚定的垂头,“儿臣胸无大志,担当不起这天下众生的重任。”
豫王拒绝的很直白,也很郑重。
水善许久没说话,豫王摸不清她的情绪,不知她是生气,还是失望。
豫王始终保持着垂头拱手的姿势,怡太妃也紧张的等待着。
“你的脾性和能力我都知道,我本也没想过你担这重任。我会让世子继承大统,你们可有意见”
豫王和怡太妃猛然抬头看向水善,水善目光坦然、坚定,显然早就有了想法,做好了决定。
“世子的才情、能力我是知道的,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皇位既是最尊贵、最令人向往的存在,也是最沉重的负担。你们可愿世子接受这份尊贵和重担”
豫王和怡太妃对视一眼,眸中同样闪过心疼和犹豫的神色。
坐上皇位,便代表了从此踏入世间最凶险、勾心斗角的争斗漩涡,再没有曾经安逸平和的日子。
身处争斗漩涡的人,没有一个能独善其身,总会被推向冷漠、残酷、算计的深渊。
感情会被冲淡、野心会被激发、心会越来越硬,血会越来越冷。
那是个吃人的位置,若不想被吃,只能吃人。
天底下没有一个帝王是干净的,手上全都沾了血,灵魂也会被收入地狱。
“姐姐,论私心,我……并不想。皇宫是个冷酷无情、吃人的地方,我好容易逃出来,实在不忍心希卓从此也陷入那个深渊。”
怡太妃私心不愿,但事情无法顺着她的心愿进行,不是愿不愿,而是该不该。
“母后,只要希卓愿意,我豫王府,便无意见。”
豫王突然表明态度,隐压下眸中的疼惜,坚定了信念,义无反顾。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也有每个人的使命,希卓的命运,由他自己抉择。”
“母后有何计划,需要我们做些什么”豫王问道。
水善回答,“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守住豫王府,外面的事我与齐丞相自有打算。你们一定要确保,希卓登上皇位时,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污点和肮脏。他是天闵未来的希望,他的皇位一定要稳。”
水善将整个豫王府排除计划之外,等到处理好假皇上,再名正言顺的拥世子为帝。
豫王世子的身上不能有任何让人构陷之处,他要保持完全的置身事外,包括豫王府。
“姐姐方才说齐丞相,此事难道齐丞相也参与了”
怡太妃惊讶的问道,但其后想想,齐丞相必然也是知道了假皇上的身份,匡扶正道。
“是,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要有朝中人的帮助和支持。外面的事有齐丞相,你们知道就好,但别去找他,更别有牵连,免得被假皇上发现什么。”
水善正和豫王说着正事,耳边突闻房外有轻微的响动。
“外面有人!”
豫王警惕的急忙出去看,就见青萝端着汤药,一脸奇怪的从院外走来。
“王爷也在啊”
怡太妃听见青萝的声音,高提的心一下放松下来。
“青萝这个时间都会来送药的,我倒是一时忘记了。”
豫王得了怡太妃的话,这才打消了对青萝的怀疑。
“对了姐姐,青萝还是你带入王府的,您可要见见她,她也一直挂记着你。”
第306章 入宫
孙耀惊呆了,他听闻过杜书禹对太后言听计从,太后时常捉弄嘲讽他,也从不还手。
但他没想到,杜书禹在太后面前竟如此卑躬屈膝,低眉顺眼。
他可是如今朝堂炙手可热的权臣,太后也不过是个被囚禁的棋子罢了。
“还请太后大发慈悲,救救长公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长公主尚在襁褓,纯真无邪,请求太后慈悲为怀。”
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杜书禹继续道,“不管太后对皇上、对臣有何不满,孩子是无辜的,难道您真的要袖手旁观吗鸟兽尚且有情,何况是人。长公主也是天闵的百姓,请您不要见死不救。”
安静许久的寝殿中,低低传来笑声,笑声穿荡了许久,太后终于又说话了。
“杜大人好一通诛心之论,若不救人,哀家反倒有罪,反倒不慈悲了。”
身上大声嗤笑,语气充满浓郁的鄙夷。
“杜书禹,你真是够残忍,利用哀家的慈悲,逼迫哀家救厌恶之人的孩子。你凭什么有这么充足的底气料定哀家不是冷血之人;料定了哀家不会见死不救;还是料定了即便那不是瑞儿的孩子,哀家也不会袖手旁观”
水善气愤的压低声音怒吼一番,杜书禹垂着头默不作声,他无从辩解。
水善的怒气已经从寝殿中蔓延到了院子里,宫人们屏息凝气不敢抬头,孙耀则是看热闹的不停打量着杜书禹。
“好,你既料定了哀家,哀家救人便是。但,哀家要亲自进宫去治,这是条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哀家给出了条件,若你们不答应,便不是哀家不慈悲,而是你们不够诚心。”
“太后,这个要求……”
“别和哀家多说,你只要给出答案,治、或不治便可。哀家累了,要休息,你想好了答案再来与哀家说。”
房中最后一点淡薄烛火也熄灭了,重新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杜书禹一直跪在外面,他无法自己作主,遣了人入宫请旨,询问皇上意见。
孙耀看他优柔寡断、唯唯诺诺的样子,暗自鄙夷的哼了一声,面上却扬起讨好的笑容。
“杜大人,长公主究竟生了什么病,干嘛非要请太后治,我看她不一定有这本事。”
杜书禹垂敛眼眸,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很快转移视线。
孙耀哼哼两声,牛什么牛,敢瞧不起他,在太后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窝囊废。
“杜大人,在下认识一位医术了得的大夫,虽出自民间,却很是有些本事,要不找来试一试,我看比太后靠谱的多。”
“长公主的病,只有太后能治。”
杜书禹语气坚定的直接回绝了孙耀的好意,孙耀嗤了嗤鼻,满脸不相信。
“天下大夫数不胜数,不一定就太后最厉害,还非她不可。”
孙耀不信的哼了一声,杜书禹看向他,淡淡反问,“那还请问孙管事,谁能解鹤顶红的毒”
孙耀呆了一下,突然惊呼一声,“长公主中了鹤顶红”
原来长公主是被人下了毒,谁这么大胆,敢动皇上和梅妃的心肝肉
孙耀尴尬的摇摇头,鹤顶红乃天下一等剧毒,无药可解。
“我虽不知谁能解鹤顶红,但太后就一定能解”
“太后能解,她的血能解天下所有毒。”
孙耀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还从没听过,谁的血能解毒。
那也就是说,太后可以百毒不侵
孙耀前两天才被太后的武功震惊,后来知晓刀枪伤不了她,此时竟然连毒药都不怕,简直就是……怪物!
没错,太后就是怪物,可怕的怪物。
“那还等什么呀,既然她的血能解毒,直接割血送进宫不就行了。”
孙耀自作主张,抢功似地喊着自己的手下闯进去抓人,根本不给杜书禹阻止的机会。
可几个男人刚刚推开寝殿大门,一条凌厉的长鞭从黑暗中袭来,缠绕上其中一人的脖子,直接甩出了寝殿。
守在殿门口的宫人们全被推翻在地,看着被摔出的人,害怕的尖叫着不停后缩。
“住手,全都滚回来!”
杜书禹气愤的大吼一声,主动上前将闯进去的人逮出来,重新跪下郑重的请罪。
“你们这是又想给哀家放血啊!”
水善冷漠的慵懒声音悠悠响起,接着打趣似地调侃,“杜书禹,水竹漪的教训,你可是已经忘了”
“孙耀不知轻重冒犯太后,还请太后恕罪,不要牵连长公主。”
水善乐了,“冒犯你这个词倒是用的不痛不痒。那哀家也来冒犯冒犯你们可好”
紧闭的窗内,突然破空而出一枚小小的挂帘玉珠,圆润的珠子直朝孙耀而来,准确击在他的右眼。
孙耀下意识捂住右眼,哀嚎声响彻行宫,血从指缝中流出,染红了整个手掌。
“啊——啊——”孙耀不停的痛呼着。
身体的疼痛加上眼睛的疼痛,让他震耳的痛呼声越渐凄厉,趴在担架上无法动弹,整个人犹如被放在火上烤一般,痛不欲生。
“不好意思,冒犯了,别介意。”
水善鬼魅般的声音从窗内传来,听在孙耀耳中如同地狱幽魂,阴冷的可怕。
“太后罚也罚了,还请手下留情,饶他一条性命。”
杜书禹拱手求情,水善踩着细碎的步伐走到窗边,推开窗,看向了院中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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