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如青山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阿尔铭
自己离开时,唯一的遗憾不就是又与安远兮分离了么此时既然回来了,还有什么是比见着他更重要的
枫林院中也是空无一人,便拐个弯去了岳绮烟那。
岳绮烟的院中却是热闹的,四灵皆在,还有一大帮小丫鬟们忙前忙后。连她走近屋内都无人有空阻拦。
安远兮正背对着她坐于榻前,而他身前趴着的,是裸着整个后背的岳绮烟。那光滑无暇的后背上七七八八的插着粗细不一的银针。
可岳绮烟的脸色却是白中透着青,眉头紧皱,一副十分难受昏迷不醒的模样。
那银针施起来极费功夫,每一根都不能有丝丝偏差,深一毫过度,浅一毫无用。而安远兮因施了太多针,右手已开始微微发抖,便伸出左手将右手稳住,胳膊上的肌肉一直绷紧,额上也是满头的汗珠。
她从秋灵手中拿来过了温水的帕子,走上前去趁他低头拿针的功夫,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安远兮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似是没想到她这么快便回来了,却什么都没表示,又转头继续为岳绮烟施针去了。
她看着安远兮认真的背影,压抑着心头的酸楚,告诉自己他之所以如此,不过是身为医者的职业道德。倘若换做是她,她也会如此认真对待岳绮烟的。不过,只怕在岳绮烟顺利生产前,安远兮都要被绊住了。
秋灵将她拉过,面上即欣喜又焦急还混着一丝丝的担忧,极端复杂。
“小姐你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听说你被贼子掳走,表少爷便如同地狱罗刹般吓人。”
叶清宛听着有些愧疚,不是被掳,而是自己走的,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山庄表明上的敌人……
秋灵打量了她一番,确认的确无碍后,又苦着一张脸道:“我们家少夫人没被前日的贼子吓到,反而被重伤的少庄主吓到了。”
她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能随意安慰两句。
而后想起韩君笑,便说去看看。
秋灵抹抹脸,说要同她一起。
叶清宛奇道:“你跟着我那少夫人呢”
秋灵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岳绮烟道:“少夫人有她们三人守着,还有安公子。而小姐身边却无一人,当初少夫人将奴婢指派伺候小姐,那小姐在山庄一日,秋灵便伺候好一日。”
她想着如今山庄上下忙成一团,自己对山庄也不甚熟悉,带着秋灵也好。
韩君笑院中甚是冷清,不过两三个丫鬟守着。那些丫鬟也不如四灵伶俐,见她进去也只面面相觑,半晌才端了茶水过来。
叶清宛看着躺在榻上的韩君笑,面容呆滞,了无生机。
“韩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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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章:宛宛,别再离开
花瑾言的脸色很黑,很难看,可唇色却苍白一片,毫无血色。一双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却亮的出奇。
叶清宛呆住了,因为花瑾言的面色实在太难看,虽不见怒色,直觉却是他此时恨不得将自己一口咬住!喝血吃肉!
但又不知因何而忍着了,怒意被暴力的压抑着,压到了心底,在翻弄这滔天骇浪。面上却只有那眉头展示了一丝愠色。
叶清宛微微抖了抖,虽知道他不可能打她杀她,却有种不可抑止的害怕。想了想,大概就如同那百兽诚服虎狼一般,是源于内心深处的畏惧。
她缓缓伸出手去,想触碰他,抚摸他,用熟悉的肢体接触来缓解他的盛怒。
陈义从一旁闪了出来,叶清宛这才发现,原来整个客栈都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却鸦雀无声。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他的衣襟时,他却整个人朝她扑了过来,似早已腿软无力那般趴在她的肩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宛宛,别再离开……”
叶清宛傻愣愣的搂着他,摸到一手的湿漉,抬起手来一看,满手猩红。她迷茫的望向陈义,却见陈义也是眼带愠色。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她不过才离开了一天一夜,都发生了什么
陈义哑着嗓子道:“小主子不但要抵挡潜入山庄的贼子,还有对抗表少爷派来追你的人,一时不慎便伤了。”
“宛宛”
“宛宛”
花瑾言却是做她肩头一声声无力的呼唤,那声音幽幽,似孩童般无助又委屈。
听的叶清宛是愧疚不已,伸出手去想将他抬起,入手却是一片滚烫。
胡乱的摸着他的脸,他的手,烫的吓人。
慌忙让陈义将人扶到榻上,剥了衣物准备药石。
后背是一条极深的伤口,皮肉翻绽,模糊一片。想来也是极疼的,再看看花瑾言,已是陷入昏迷中了。
她拿着帕子清着血污,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心里更为害怕。体温过高会导致休克,还可能会感染成脑膜炎,那可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的。
嘱托陈义拿烈酒浸了帕子,一寸一寸的为他擦拭着四肢散热。
而自己小心翼翼的继续清洁伤口,有时不小心手重了,花瑾言便会迷迷糊糊的哼出声,即便是清醒了一瞬间,他也要眯着眼睛看看叶清宛,好确认她是不是还在。
花瑾言是被自己肩膀处酸麻的感觉弄醒的,他悠悠的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少女静谧的睡颜。
少女握着他的手,趴在榻沿上沉睡着。室外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打在她的侧颜上。
花瑾言细细打量着她,眉毛尚未修剪过,有些杂乱,睫毛不够浓密,却也长长翘翘,鼻梁微挺,鼻头小巧。嘟嘟的小嘴在床榻的压迫下而微张。肌肤通透,在光线下能看到些细细小小的绒毛。
并不是令人惊艳的一张脸,却让人感觉很舒适,一切都是十四五岁少女该有的模样。
这便是他心心念念的一张脸。
他知道这段时日因为林小冉的到来,有些冷落了她。日日傍晚他都让厨子做上两道她爱吃的菜,以防她何时笑眯眯的来找他吃饭。
虽然暗卫说了那天她祝福林小冉的话,可他觉得那祝福并不是真心的。林小冉不过是他混淆视听来保护她的法子。
忽然,睡梦中的少女发出一声嘤咛,继而缓缓的睁开了眼。
叶清宛第一眼便看见花瑾言正深深的望着自己,眼底蕴着浅浅的笑意。
她伸出手去,冰凉的手贴在他温热的额头,长吁一口气,退烧便好。又看他姿势诡异,慌忙起身扶着他道:“可是手压麻了”
“嗯。”
叶清宛小心翼翼的将他扶坐起来,手臂揽着他的腰,将他整个重心压到自己
【140】人肉靠垫
翻滚之时还能听到楼下各种惨叫和王子乌古斯呜哩哇啦的叫喊声。
回想之前吃饭时也没见谁少吃了,怕其他突厥人也和自己一样毫无还手之力,成了任人宰割的牛羊。
古时的房门多有门槛,叶清宛滚到那处就再无办法了!只得拿脚轻踹着房门,乞求时越没事能躲过一劫,顺便从这不停开合的房门中找自己,快点救自己脱离苦海。
那一阵一阵温热的、新鲜的血腥味传来,叶清宛便开始心慌,焦虑。
从刚才掌柜和伙计的话语中透露的消息能分析出,二人对于杀人劫货怕是再熟悉不过。而突厥人他们也是没有防备,那一声声的惨叫仿若屠宰场一般。
叶清宛忽然有些卑劣的庆幸,庆幸自己还好不是男子,此时便可躲过一劫。可身为人类,看到死亡就真正发生在自己面前还是有很大的冲击力。
忽然上楼的脚步声传来,虽然打斗声和惨叫声格外刺耳,可是这脚步声透过木质楼梯在一体传到她所躺的地板上,叶清宛有些发慌,生怕是那二人返回来了。
倘若被二人发现了自己不老实……叶清宛想到那伙计恶毒的眼神不由打个冷战。连忙踢脚试图将门关上做些有用的挣扎。
那门突然被人推开,门框啪的一声打到叶清宛的小腿骨上,顿时痛的她只张嘴却失了声。
勉强睁开的眼缝中见来人是时越,顿时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
时越见她小小一个神态扭曲的躺在地上,身上还被五花大绑的捆着麻绳,赶忙弯腰扯掉绳子。“还好么得快点走,他们撑不了多久。”
叶清宛双手一自由立马扯下勒着自己嘴巴的破布条,只觉脸颊发麻,似嘴角都被扯大了。
她当然想赶快走,不然留下来等死吗赶紧点头说“嗯!”
心理是这么想的,可身体却不允许。软绵绵的手脚只能勉强站起来,更何况刚才被很敲了一下小腿骨,此时稍微动一下就钻心的疼。
时越便将她一提一拉,转身往身上一背就往楼梯口走去。
可到底是被人下了药的,叶清宛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佝偻的背和虚浮的脚步。这是之前的几次背人时从未感受过的。
一到楼梯口叶清宛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虽说突厥人死伤惨重,可那二人也没讨着什么好。突厥人但凡是没断气的都会强撑着拿着武器站起来,嘶吼着朝二人进攻,接着,便被刀剑刺穿……
何其惨烈!
尽管是敌人,可叶清宛还是打心底的佩服他们。
叶清宛看到了楼下的打斗,楼下的掌柜和伙计二人自然也看到了她和时越。
二人互相使了个颜色,都想向楼梯口靠近,可无奈突厥护卫死守,愣是不让他们前进半分。
时越匆匆下了楼梯出了门。
客栈外是无月的黑夜,朦胧的夜色下有人已牵好马等在院门口。
叶清宛看不太清,只感觉时越将她托上马后自己也翻身上马。
而后便是四五个人在夜色下飞奔。
叶清宛浑身软绵无力,也得亏被时越框在怀里,否则非摔下着颠簸的马下不可。
她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从时越的臂弯里见着了灯火通明的客栈,在这荒芜的原野里多像一盏指明灯呀。
可谁能想到那里正在发生着人类互相残杀的故事
时越轻轻拿臂膀拱了下她的小脸,开口道:“坐稳,别看了。”
叶清宛收回目光,软绵绵的依着他。脸颊被扑面而来的夹杂着寒气的风吹的冰凉刺痛。
左前侧看轮廓是突厥王子乌古斯,右侧是鲁克托,还有个
【141】强暴
众人一番商议后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既然要回去那此时就不能再走太远,几人就在周边找了个背风的小坡窝了起来。
夜里寒气重,鲁克托便和那仅剩的护卫出去捡些干柴。
叶清宛依着时越坐下,拿手指戳戳他的胸口肋下,好好确认了番有没有折断肋骨。又左摸摸右摸摸按压腹腔,确认同样没有内出血才放下心来。
“叶妹妹,我如此对你,你竟然还有心关我的死活”时越虚捂着胸腔,半躺在斜坡上奇道。
叶清宛收回了手,开口道:“对啊,我关心你什么时候死。”
乌古斯王子瞧二人聊的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忍不住又上前出言嘲讽:“倘若那小王爷不遂我心,我肯定第一个杀了这小贱人!”
叶清宛一听就来气,这王子肯定是脑子有问题,那突厥的王位活该让什么亲王惦记着,最好还是亲王当好了。
时越也是紧皱了眉头,本来他被药毒倒差点落得任人鱼肉的地方就已经很生气了,还因为马儿的死摔了个不轻,现在这乌古斯还这般没事找事,不由言语不大好起来,“王子若不想突厥被踏平,还是不要招惹花瑾言的好。”
“我就奇怪了,怎么你和我父王他们都这么看重这个花瑾言他不就是个皇亲么,还是个屁大的孩子。”
时越神色古怪的看了眼叶清宛,道:“他不是普通的皇亲,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指不定哪天就是他坐上了那把椅子呢”
乌古斯听罢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神色开始扭曲,他愤恨的道:“我最讨厌他这种人,就像我的王叔一样!痴心妄想!都在觊觎着不该他们的东西!”
那欲夺权的亲王似乎是乌古斯的逆鳞,他逐渐开始暴怒起来,一边叽里咕噜的说着叶清宛听不懂的突厥话,一边手舞足蹈像个陷入崩溃边缘的疯子!
他忽然将目光锁向了叶清宛。
叶清宛心中一凛,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乌古斯上前两步将叶清宛提了起来,双目通红表情扭曲叽里咕噜的吼叫着。
叶清宛只觉得自己是个真真正正的弱鸡,双手紧紧的抓着衣领,整个人随着乌古斯的动作左摇右摆。好在人还是镇定没有尖叫反抗,就怕进一步激怒他。
乌古斯嚷嚷了半响还不解气,眼神往叶清宛胸口一瞅,伸手就要扯她的衣裳。
叶清宛脑袋“嗡”的一声,在电光火石之间还有功夫吐槽这王子真是人才,都什么时候了在荒郊野地还有心思来调戏良家妇女
“乌古斯!你做什么!”
叶清宛听见时越暴怒出声,自己在与乌古斯做着激烈的抗争,也无暇在分心去瞅一眼时越。
起先她还想着识时务者为俊杰,小不忍则乱大谋。可现在是有关清白的事儿,容不得她在忍,也没有时间给她在多做思考。
“我若少了一根寒毛,你猜瑾言会怎么对付你!”
本想出言警告,毕竟从对话中听出他们有求于花瑾言,可谁知乌古斯一听到花瑾言三个字整个人陷入了疯狂,就像个疯子!
叶清宛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孤立无援与恐惧的袭来,这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恐惧。就像是黑夜里你也一群小伙伴们在野外嬉闹,忽然开始有人开始有人奔跑,倘若你是落在了最后一个就会开始害怕,虽然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你放开我!你放开!”
冬衣虽然多,但乌古斯粗暴的拉扯可不像是小丫鬟给你一件一件温柔的脫。不过三两下叶清宛就衣冠不整起来。
他就像一只暴怒的猛兽,毫无理智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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