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从头再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吕回
一大群农户站在地头,看着收割机说什么的都有。
“乖乖,这活干得,太漂亮了!”
“活干得漂亮,钱收得也漂亮!”
“就是,一亩地收割费要四十,太黑了!”
“是啊,是啊!收割费太贵了!”
……
人群中,徐巽的三叔徐学文听着别人的评论,一般笑眯眯的他立即锁定了刚才说“太黑了”的刘老二。
“老二,你家几亩稻田”
“十亩。”刘老二答道,“就这一季收割费,我得付你四百块钱,相当于在我缫丝厂一个月的工资了!”
徐学文又问:“如果让你在稻田地干一个月,和让你在缫丝厂干一个月,你选哪一个”
刘老二梗着脖子:“我当然要选缫丝厂了。那里上面有顶棚,风不打头、雨不打脸,还没有太阳晒!”
徐学文又说:“这十亩稻田,如果让你用镰刀割,你家四五口人,得多长时间能完成收割、脱粒”
那年月,如果用镰刀收割,要事先按场、割倒、捆扎、运输、脱粒,这里的每一个环节的工作,都是必不可少,也都是十分累人的,更不用说风吹日晒了。
刘老二算了一下:“差不多得二十天!”
徐学文笑道:“你家只要付出一个人的工资,就等于把全家的劳动力都解放了,你还有什么怨言”
接着,徐学文又说:“你刚才也说了,收完全家所有的稻田,得二十天时间。按我们多年的经验,这二十天里,起码要下一次雨的。大家都知道,只要一下雨,稻谷就会被雨水打落一部分,虽然不多,却都是实实在在的损失。我说,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这么一说,刚才还嫌贵的农户都不再有怨言了。
“好,我家也不用镰刀割了!老三,收完这家收我的!”
“凭什么,我家的稻田就在邻边,应该先收我的!”
“你刚才不是还嫌贵的吗”
“我现在不嫌了!”
……
见大家争着雇收割机,徐学文和刘老二对了个眼色,他们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没错,刘老二就是徐学文请的托儿。而这个主意,还是徐巽出的。
徐家的收割机刚刚下田的时候,很多人是抵触的。
第一天,徐学文和杨圣金、杨光军三人只收了徐学礼、徐学文、徐学武家的三块地,共三十亩。实在闲得无聊,又跑了老远,把杨圣金家的十三亩和周场村大姐夫冯永富家的四亩稻田也收了。
至于徐学仁,徐学文把收割机开到他家的地头,徐学仁却高举镰刀,大叫着“打死也不用收割机”。因为记恨着徐巽,他把凡是当初为
第43章 祝母病危
龙河县是莲城市下辖五区六县中的第一大县,人口达到180wq县有二十个乡镇,近三百个行政村。
据徐巽前世在缫丝厂工作时看过的材料,龙河县的养蚕专业村不下二十个,另外还有很多养蚕户分布在其余的二百多个村子里。总数达到十七八万户。
当年莲淮铁路发一百万股票,光是一个龙河县就消化了将近二十万股。徐巽和张局的两个小舅子一共才只收了六万多股票,那些从莲城来的贩子应该也收了三四万股。
也就是说,还有一半的股票等着徐巽去收呢!
所以,秋收一结束,徐巽就带着徐东出门了。
他们的目标是本县剩余的养蚕专业村。因为先前他们已经跑了六七个村,还剩十三四个。
现在,已经不是他们两个人在战斗了,还有“灯泡”带着四个马仔配合徐巽演戏。
在“灯泡”他们的配合下,徐巽的收购十分顺利,几乎每天“清空”一个村子的股票。短短四天时间,他收了三个村子约两万张股票。
第五天,徐巽给大家放假一天,他带着一大包股票来到张局的办公室,换回了四十万现金。
张局亲热地把他送出门,并勉励他再接再厉。
送走了徐巽,张局回到办公桌前,从他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写上一行字:“1997、9、29,20000.”
而在这一行字的上面,则是这一年中先前的日期,日期后面都是数字。
“这次的两万,再加上先前的六万五,一共是八万五千股。离许少的任务不远了!”张局激动地搓了搓手。
然后,他拿起电话,拨了一组手机号。很快,电话接通。
“喂,张叔,是不是又有货了”电话那头,响起熟悉的声音。
“许少,这次我又收了两万股。你看哪天有空,我给你送过去!”张局恭恭敬敬地说。
“哟,不错嘛,张叔!”那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你这段时间工作进展得很顺利,很快就要达成目标了!这样吧,明天晚上八点之前,你到我的办公室,我在那里等你!”
“是、是,我一定准时赶到!”张局越发地激动。
许少的夸奖,说明他离本局一把手的位子更近了。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施展才华的那一天,掌声、鲜花……
离开财政局后,徐巽又来到工商银行,将手头的四十万分出二十五万,存进他的存折里。又办了一张银行卡,存进去十万。剩余的五万,作为继续收购股票的奖金。
现在,他的那本折子里已经有了整整一百万,算是达到了祝青荷择婿的一个最重要条件。
“我这就拿去给她看看!”徐巽有点兴奋。
于是,他出了银行就打祝青荷的传呼,并且留了自己的名字。
两分钟之后,祝青荷回话了,声音十分焦急:“徐巽,你能来人民医院一趟吗”
“怎么了”徐巽一惊。前几天,祝青荷的母亲出院,还是他给送回家的。难道又发病了
“我妈快不行了!”祝青荷的回答果然不出徐巽所料。
“我马上到!”徐巽不再啰嗦,挂了电话,就驱车前往医院。
还是当初的那个病房,只是床位不同。祝母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手腕上扎着吊针,身边围着几个人。
除了祝青荷和祝明山,另外两个人,徐巽一个也不认识。
“你来了,徐巽!”祝青荷看到徐巽,就象看到了靠山,主动挽起他的胳膊。
在这之前,祝青荷还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徐巽知道,她一定是无助到了极点。
第44章 生无可恋
祝青荷的大舅似乎被外甥女说破心意,顿时老脸一红。他辩解道:“青荷,怎么跟长辈说话呢我们还不是为你好!”
二舅也帮着哥哥:“青荷,你爸根本不顾你妈的死活,眼里哪还有你这个亲闺女万一你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将来能疼你的,也只有我和你大舅了!”
这时,徐巽突然插了一句:“王熙凤死后,她的女儿就是被亲舅舅给卖了的!”
祝青荷的两个舅舅也是文化人,一听就知道徐巽骂他们是“狠舅奸兄”,立即跳了过来,就要暴打徐巽。
祝青荷立即尖叫起来:“你们都给我滚出去!阿妈的病,我自己想办法,不要你们管!”
身为女儿家,祝青荷此时的话是没有份量的。父亲、舅舅都不理会,他们都等着祝母死,办丧事的时候也能小赚一笔。
作为祝青荷的男朋友,徐巽很替她鸣不平。他掏出那张存一百万的存折,往祝青荷的面前一递:“阿姨的手术费我负责,今后但凡不出钱的,就不要在这里啰嗦!”
祝青荷让徐巽过来,其实就是有让他出钱为母亲治病的意思,但是事到临头,她还有点抹不开面子。
但是,她的父亲、两个舅舅的反应比她快多了。
祝明山一把抓过存折,打开一看,顿时张着大嘴:“这么多”
他的惊讶自然也被两个小舅子看在眼里,他们一左一右拉住祝明山,大舅从祝明山的手中抢过存折:“乖乖,一百万假的!”
说着,大舅把存折往地上一扔。
二舅却存了个心眼,从地上捡起存折,也看了一眼:“我拿到银行验一验,如果这是假冒的数字,嘿嘿,小子,你等着吃牢饭吧!这可是金融诈骗!”说着,他一溜烟跑出了病房。
直到此时,祝青荷才知道徐巽真的攒够了一百万。
“真的吗,一百万”为了证实,她又问了一句。
“那当然,我会拿一本假存折来骗你”徐巽笑道。
祝青荷急了:“那你还不快去追存折到了二舅的手里,那就是他的了。他一分钱也不会花到阿妈的身上!”
徐巽轻抚她的秀发:“妹子,你怎么糊涂了存折是用我的身份证办的,又是我亲自设的密码,他拿去存折有什么用。就算他跑了,我立马挂失,又能重办一本!”
祝青荷抿嘴一笑:“人家不是替你担心嘛!”
“没有必要!”徐巽安慰她,“阿姨的病你也没有必要担心。医生既然让交手术费,那就说明还有救。等你二舅回来,我立即取钱。我跟你说过,只要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谢谢!”祝青荷情不自禁地偎在他的怀里。
他们不说话,祝明山和祝青荷的大舅也没话说。病房里一片寂静。
忽然,病床上传来轻微的响声,几个人立即转过脸去。
“阿妈,你醒了”祝青荷惊喜地叫着,一把抓住母亲的手。
祝母睁开眼睛,气色似乎也好了些。
“青荷,妈给你添麻烦了!”
祝青荷连忙说道:“阿妈,不麻烦!我们一会儿就推你进手术室,你很快就会恢复,还能再上讲台呢!”
“唉,真不想再干教师了,感觉这辈子就没有舒舒服服吃过一顿饱饭!”祝母叹了口气。
“阿姨,等你出院,就直接办病退吧!今后,我赡养你老人家!”徐巽站在祝青荷后面说道。
“小徐,你有这份心,我很高兴。我看出来了,你比我们都更疼青荷。青荷有你这样的对象,我就放心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从外面跑进来,祝青荷的二舅气喘吁吁地说:“真的、这是真的!外甥女婿,你快把密码告诉我,我去取钱!”
“给我,我去取!”大舅率先跑到兄弟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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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祝家丧事(一)
祝母的丧事是在高堂乡的祝家老宅办的。
这里的三间平房,就是祝青荷的舅舅当初想卖掉,而祝明山死活不给卖的那套房子。
因为祝明山夫妻只有祝青荷一个女儿,而且还没有出嫁。所以,祝青荷以女代儿,披麻带孝,捧哀棍(哭丧棒),摔劳盆(孝子盆)。
其实,在黄海省的北方,一般来说,丧事的主家没有男孩,可以让近支的侄子捧哀棍、摔劳盆。
但是,一旦有侄子愿意这么做,就等于过继到主家。那么,今后主家的各种产业,侄子都有资格继承。
所以,从这一点来说,祝明山不允许任何侄子给他老婆捧哀棍、摔劳盆。他要保住那三间平房。
徐巽一直在祝家陪着祝青荷。但是,他作为外人,根本不适合多嘴。祝家人也只在花钱的时候才找他。
从丧事一开场,白布、白纸、麻绳这些都是徐巽出的钱。
请人帮忙,需要敬烟,徐巽直接打电话给“灯泡”,让他到烟草局批两箱“红塔山”。
一接到徐巽的电话,“灯泡”立即就办。现在的他,已经是徐巽手下第一马仔。
谁让徐巽比猫哥大方呢而且,徐巽还曾经向他们展示过手枪、手铐、电警棍,这说明徐巽有警方的背景。
其实,手铐、电警棍都是徐巽从徐乾那里拿的,手枪则是徐乾执行任务时收缴到的,暂时借给徐巽玩玩,吓唬吓唬人而已。
当“灯泡”带着四个马仔来到高堂乡祝家老宅的时候,祝家的亲族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来闹事呢!
“二哥!”“灯泡”看到站在门前的徐巽,亲热地叫了一声。这是他跟徐东学的。
“烟带来了”徐巽问道。
“那当然!”“灯泡”谄媚一笑,“二哥你一声令下,我还有办不好的!”
说着,“灯泡”向小七和黑三等人下令:“快,把烟给搬下来,送到灵堂里去!”
两箱烟一百条,每条最低价六十八,徐巽当场点给“灯泡”七千块钱。
“哟,二哥,你给多了!”“灯泡”说道。
“没事,不能让弟兄们白跑腿!”徐巽笑道,“这几天,我不能带你们去收股票,这边如果有事,也可能需要你们来帮忙!”
“行,二哥一个电话,我召之即来!”“灯泡”拍着胸脯。
然后“灯泡”又问了一句:“二哥,你跟这家是什么关系”
徐巽往自己的腰间一指:“你看呢”
他的腰间勒着一根白布腰带,这是女婿的标配。
这根白布腰带叫“系腰”,如果说谁谁谁“勒系腰”了,那就是他的老婆的娘家长辈死了。
“没听说你结过婚啊”“灯泡”有点懵。
“虽然没结婚,却已经差不多了!”徐巽笑道。
“哪个是嫂子”
“跪在棺材边的那个。”
于是“灯泡”立即带着四个马仔去棺材前叩头。叩完头,他们回来都是竖着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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