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天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夏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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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文斌给胖子挑的地已经是洪村最里面的一户人家了,也是洪村通向外界那条公路的终点,再往里就是浙西北最高的天目山脉。也正是因为位置太偏,所以原先的主人才选择了搬家,不过好处就是独门独户,方圆四五里地都不会有人。
从这屋子往后上有一条小道,这条小道通往的位置是一座林场,这片林场属于洪村村集体所有。早些年为了防止有人偷砍盗伐树木,所以设置了护林员一职,平日就吃穿在山上。
进入2000年后,当地经济开始好转,国家也开始封山育林了,普及基本法律知识,所以偷树的人基本也就绝迹了,也就没有人在护林了。但在2005年,为了安置村里一对失孤的老两口,又把这护林员一职给重新给启用了。说白了,就是村里想照顾那对老夫妻,给他们弄份闲差事,对方呢心里也好受,起码也算是自食其力。
这两口子每周下山一次进行补给,通常都是结伴而行。这山路崎岖并不好走,还要去到镇上采购,加上二老年纪也大了,一来一回得花上一整天。除了看护林场,二老还能搞点副业,主要是养鸡。因为谁都知道他家的鸡是吃虫和草长大的,所以销量也一直很好。
到了今年已经七十朝上的年纪了,二老因为舍不得在山上攒下的那份家业,也就一直都没搬下山来。
查文斌把胖子搬到山脚后,见过那对老夫妻两次。老两口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却很恩爱,走路都是一直手挽着手,见到查文斌也挺客气,笑说这山顶山脚的大家成了邻居。上次下山,老太太还特地给查文斌捎了一袋鸡蛋,弄得他还挺不好意思,赶紧让卓雄去买了两瓶好酒,说是准备这周遇到的时候给那老爷子带回去。
这老两口一般都是周一准时下山,所以一大早的,查文斌就在院子里候着了。不过奇怪的是,一直等到了下午也没见那对夫妻从山上下来,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他寻思着是不是今天他们不来了。恰逢今天是大山给他来送晚饭,冷怡然给他做的红烧茄子和韭菜炒蛋,都是他爱吃的菜,刚打开饭盒,查文斌就听见后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扭头一看,那老太太拿着个手电筒急急忙忙的屋后面跑了出来,一见查文斌就连忙道:“查师傅啊,能不能跟借个手机用用?”因为林场不通电,所以二老也就没有手机。
这可把查文斌给难倒了,他哪里会有手机,大山跟他是一类人,他尴尬的看着老太太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要不然我让他带到外面去,我家里有电话……”
“这不是上周有人要定一只芦花公鸡,所以一大早的我家那老头子就去捉鸡,今天那鸡也是怪了,到处乱飞。等我做好早饭叫他的时候,人就找不到了……”说到这儿,那老太太已经是带着哭腔了,看着她鞋子上的泥和裤腿上的草籽,查文斌道:“找了一天了?”
“可不是嘛,一整天,我嗓子都要叫破了,这老头子,说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叫我怎么办啊……
那老太太又道:“查先生,懂道士,说这老头子会不会是在哪里失了脚,摔死了啊。他前些天老跟我说做噩梦,梦到自己去了一个满是大石块砌成的屋子里,没个门也没个窗,只有一个方盒子……”
没有门也没有窗,那不是坟嘛?
“大娘把老爷子的八字给我,然后在这里等一等。”转身,查文斌便进了屋,他随手从供桌上拿起一根毛笔朝着一旁的朱砂碟里沾了一下,然后拿起一张黄色纸头“刷刷”将那刘老爹的八字写了下来,接着以极其快速的手法将那纸左右叠了两下竟是成了一个小人的模样,又取了一枚长香将其点燃后顺时针绕在那香炉转了几圈。
接着他往后退了两步跪在蒲团上,把香举过头顶对着挂在墙上的三清老祖叩拜了三下,口中念道:“画符为人,落地生根;今有八字,问君生死!”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将那小纸人随手往上一抛,接着瞬间将手中燃烧着的长香猛地往前一戳,那小人恰好落下,竟是被那长香燃烧的香头瞬间戳穿,像个肉串一般挂在了香上。
他再起身将那长香插在香炉上,又小心翼翼的取出那张纸来,皱着眉头极其小心的将那小纸人重新打开,待那纸张完全铺开之后,只见那纸上的正两面赫然写着“生、死”二字,而那个“生”字的正中位置不偏不倚的被香烧穿了一个洞!
看着这个结果,查文斌松了一口气,这说明那老爷子八成还活着,其实早些年一直有一个说法,据说这山里头有一种山鬼,专门勾人进山图谋性命。解放后大搞集体开林子那一年,也有人在这山上走丢过,后来百来号人硬是找了两天两夜才把人给找着,那人说自己其实就一直在原地转圈,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大娘,别慌,看要不这样,去外面找人,我俩先上去帮找找看,要是找着了,就在林场小屋里碰头。”这年头,其实村里基本没有什么青壮年了,剩下的多数都是老弱,查文斌是担心天黑之后,那老爷子指不定会怎样,所以他得抓紧时间。
大山好奇道:“那可是真的有山鬼勾魂一说呢?”
“说不好”查文斌笑笑道:“这种深山老林的更像是孤魂野鬼们的一块自留地,有着属于它自己的规矩,比如这道桥,看这石板,是不是左边的比右边磨损的厉害?”
“还真是,”大山不解道:“这是为什么?”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查文斌道:“一半给我们走,一半给它们走,这规矩都是老祖宗留下的,以前在这里是有一块石碑的,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左生右死’。后来叫人给毁了,不过老一辈的人上山要过这道桥还是会顺着过去的走法,只是现在没那么多讲究了。”
看查文斌对这里的山里很熟,大山问道:“以前来过?”
“小时候跟师傅采药,这条路常走。”查文斌道:“大山,咱们得快了,这天说黑可就黑了。”
脚步越来越快,这眉头也是越锁越紧,虽说他占卜问的那一卦显示刘老爹还活着,但是香烧得位置却不太好。他凌空戳的那一下,香不偏不倚的从咽喉的部位插了进去,这玩意是有一个讲究的,意思是人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刘老爹现在的处境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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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人猪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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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林场上到处都是杉树,解放后搞集体的时候我爷爷那一辈人种下的树苗,现在都已经成了比水桶还粗的参天大树。杉树有个特征,枝桠开的很高,这也就让阳光很难穿透密林,脚下也就几乎没有其它植物生存的空间了。
查文斌和大山这两人都是好脚力,等爬到林场也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所谓的林场就是山头连片的林地,在正凹处有有座三开间的土坯房,那就是老两口起居的地方。
几千亩的林子连绵着几个山洼,要找个人谈何容易?
二人正往那土坯房处赶,林子里传来一阵“咦哟,咦哟”的尖锐叫声,那声音很像是有人嘴里含了一根茅草在吹。
大山停下来道:“是麂子。”麂子,就是黄麂,虽然它的肉味鲜美,但麂子叫绝不是一个好兆头。麂子胆子很小,闻到人的气味就跑,在浙西的农村里有个说法,听到这东西一叫唤,八成就会死人。
过了山岗,下方那块平地里就是林场的宿舍,这时天已大黑,白墙黑瓦的屋子只能见到个轮廓。大山拿着手电朝那屋子处晃了晃,只见屋外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接着便是一阵咆哮着的狗叫。
这山上野兽毒蛇之类的少不了,老两口就养了条狗,一黑色的土狗,查文斌见过它随着二老一同下山过。走过去一瞧,院子里只剩那条黑狗,对于陌生人的造访,它显得很不安,一直在龇牙咧嘴的冲着他们发出警告。
那狗守着门,一直试图往他俩身上扑,若是没那绳子,怕早是上来咬了。大山想起自己兜里还有个茶叶蛋,剥了一半递了过去,那狗闻了两下后一口便给吞了,他上前去摸着它的脑袋道:“好狗,好狗。”他似乎有一种天生和动物沟通的本领,那狗果然是不再叫唤,还冲着他摇起了尾巴。
两人屋前屋后都搜了一遍,也不见人,看着那四周的林子,查文斌也犯了难,这该从哪个山头找起?不过当他瞄到那地上的两个狗盆时,心里立刻有了主意,便对大山道:“这狗的鼻子比我们灵,要不让它试试?”
大山又蹲到那黑狗的旁边,一边摸着它的脑袋,一边贴着它的耳朵小声道:“好狗,老爷子走丢了,能不能带我们去找?”说着,他又解开了拴在那狗身上的绳索,只一解开绳,那黑狗立刻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大山差点没拉住。
两人跟着那狗一下就撵出去二里地,查文斌回身看着小屋道:“不对啊,那鸡窝是在东边,怎么这狗往西边跑了。”
大山又拉住那狗,试图在跟它沟通沟通,不料那黑狗根本不愿停下,四条腿只在那土里不停的来回刨着,就认准了那个方向使劲。
“文斌哥,它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按照之前那柱香烧的情况来看,老爷子是危在旦夕,查文斌对那黑狗道:“家主人能不能得救就看的了,可千万别把我们给带混了。”
大山一松绳,那狗就像离弦之箭一般撒开脚狂奔,沿路绝不停留,目标好似非常明确。二人沿着山岗一直又走了四五里地,周边的杉树林都已经成了杂木,这已经超越了林场的范围了。
那只麂子在对面山岗“咦哟,咦哟”的叫声还在继续,忽然黑狗停下了脚步,双腿不断的往后刨着泥,口中发出低沉的“噗嗤噗嗤”声。他二人赶紧蹲了下来,这狗似乎发现什么危险了。这一蹲,大山手里的绳就一松,不料黑狗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大山来不及抓绳,二人只好跟在后面狂奔,但在这密林里,人哪里跑得过狗,只两三个拐弯,那狗便把他们给甩了个无影无踪。
“老头一定就在这附近,”大山气喘吁吁道:“要不然这狗不会无缘无故的……”
正说着呢,就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疯狂的打斗声,二人循声而至,只见那条黑狗正和一头野猪撕咬在一起。那猪的嘴边长着一对锋利的獠牙,只甩开腮帮子一拱就把那黑狗顶出去三丈远,见有人过来,它又立刻调转方向冲着大山和查文斌呼啸而来。
俗话说,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对人的威胁程度在野兽里是排第一的,尤其是受了惊的野猪。那猪站起来得有半人高,背上的鬃毛就跟松针似得,大山随手扯断了一根水管粗的树枝横在手里,待那猪过来迎头就是一棍子结结实实拍了上去,顿时断成了两截。
那野猪皮糙肉厚的啥事没有,但这棍子也让它偏了方向的同时也红了眼,调头冲着二人又是一个箭步而来。这一下,大山和查文斌是避无可避,关键时刻,大山把查文斌往身后一拉,那野猪顿时扑了上去,一人一猪顿时滚作了一团。
那野猪就在大山身上乱拱,大山本身力气就大,手里还有根木棍不停往它嘴里捣着,捣的那猪嘴里是鲜血直流,一人一猪居然还就打了个平手。
查文斌在一旁是半点忙都帮不上,倒是那条黑狗浑身流着血又折返回来死死咬住野猪的耳朵。那野猪吃了痛又甩开嘴去拱狗,这才让大山抓住机会,冲着它那最柔软的脖子处使出吃奶的劲把手里那根木棍狠狠的捅了过去,这才让那畜生松了嘴,调转头冲着一旁的林子里就扎了进去,眼看着是不会再来了。
可怜那大山一身衣裳基本都给扯烂了,胳膊、手臂、脖子、脸到处都是血迹,挣扎在那地上爬起来看着那奄奄一息的黑狗道:“哎,是叫来找人的,不是来打猎的……”
那狗的眼神还在朝着前方啊呜啊呜的哀嚎着,它的左前肋被野猪牙给豁了一道见骨的大口子,估计是活不成了,但它还是挣扎着用两条后腿用脖子贴着地面不断的往前挪着。
大山打着手电一看,原来在那一堆灌木旁,有一只解放鞋。这时那黑狗正在不断用舌头舔着鞋,查文斌捡起那鞋子一看,鞋上的泥还是新的。他想起来,上两次见那老爷子下山的时候的确是穿着的解放鞋,山上路不好走,费鞋,老人家就穿这种最便宜的鞋子。
“这狗是对的,人应该就在这附近,怎么样还撑得住嘛?”
大山擦了一把鼻血,又摸了摸左边胳膊道:“还行,就是这胳膊直不起来了……”
见他一直耷拉着那条胳膊,查文斌上前去一摸,好家伙,都已经脱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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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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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点……”查文斌抬着大山的胳膊猛地一拧,“咔”得一声,关节复位,整个过程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额头上微微出了一点汗。见他遍地鳞伤的样子,查文斌有些心疼道:“疼不疼?”
“不疼。”他咧着嘴像个孩子一样笑着,又从衣服上撕下几条碎片给那条黑狗的伤口给包了起来。他抱起那狗,狗的脑袋还在朝着前方不断的蠕动着,挣扎着想要从他的身上跳下去。这狗如此反常,难道老爷子就在这里?
可这周遭的草丛他们来来回回都扒拉了一个遍,一直也没见到人啊,正在犹豫要不要换个地方继续找的时候。那地上传来“啪”的一声,低头一看,又是一只解放鞋,这时他们才把目光转向了头顶。抬头一看,好家伙,离地约莫五六米高的树杈上,一条光溜溜的大腿正挂在那里。
大山放下狗忍着痛爬上树一瞧,这老爷子也浑身都是伤已经昏迷不醒了,但鼻孔里还有气儿,尤其是那屁股上一道豁口就跟被刀砍开了似得。想必这老头就是遭了刚才那头野猪的袭击,愣是强撑着爬到这树上躲起来了,那猪不肯走,一直就在原地打转,所以这条黑狗一上来就跟它拼命。
两人合计用树藤编了根绳子把老爷子给救了下来,又就地取材做了一副担架,把那人和狗一并放在上面。沿途那只黑狗都在不断哼叫着的舔着它主人的脸,等到他们把人抬到小屋时已经是精疲力尽,好在这会儿那老太太也寻着人上了山,众人这才互相搭手把人给山下运。只可惜,那条黑狗见到老太太时已经断了气,到死它也没忘了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老头的胸口,看着着实挺让人难受的。
这老头找只鸡为何会连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显然这个答案只有等老头醒了才知道。等他们两个折腾到山下都已经是夜里九十点了。因为这老头走丢的消息牵动了很多人,那些个爱管闲事却又无力上山的大爷大妈们就一直聚集在山脚等着消息,这山脚下又没个歇脚的地儿,查文斌放胖子的那座旧宅就成了唯一的必选之处。
虽说也有些人知道这屋子被查文斌给买了,但至于他买去做什么却又是别人不知道的。走之前着急着上山他锁了大门却忘记了锁小门。那小门里原先是个厨房,看热闹的人多了就不免会进去打探一下找杯水喝喝。
来的人一瞧,哟,这屋子里面怎么黑咕隆咚的,也没个灯,但这屋里却有一股奇异的香味。这种土坯房厨房和堂屋中间是有一条通道的,来找水喝的那人恰好又是个哑巴,这哑巴小时候发过一场高烧,脑子有点问题,就顺着那过道穿到了堂屋。
堂屋就是房屋的正中客厅,查文斌在这儿贴了一些符,靠墙的中堂位上供奉着一副三清的画像,有两盏蜡烛点着。堂屋的正后方有一隔间,那哑巴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是推了一把隔间的门。
平时,这道门查文斌也是一直锁着的,可下午恰逢碰上大山来送饭。这饭是有两份的,一份给他,另一份半生的是给里面的胖子准备的,所以为了方便一会儿送饭进去,他这门上的钥匙还留在上头。
哑巴一拧钥匙,门就开了,里面是一张床,床头靠脚的地上放着一盏油灯,油灯后面就是一玻璃罩,那是超子定制的恒温酒柜。哑巴好奇,于是就拿起那油碗举到那玻璃罩上看,好家伙,只见那玻璃罩下方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这里头睡的是个死人,这给哑巴吓得手一哆嗦,那油碗顿时落到地面碎成了一片。那油往哪里淌,火就往里烧,一见自己闯了祸,哑巴连忙冲出去求帮忙,连拽带比划的总算是找了几个人去帮忙灭火了。
要说这胖子也确实是自己作,他见查文斌迟迟不回,这天色大黑,就自个儿去山上溜达了,没成想自己的老巢被人点了把火。等到查文斌从山坡上看到那宅子冒着大烟时,整个人都差点瘫了,等他和大山冲到院子时,那家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不过还算万幸的是,胖子的肉身让人给抢了出来,只是眉毛和头发都已经被烧焦了,其它部分倒还算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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