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

    南宫腾飞很简短的听了听，挂断电话道：“曹云你被人跟踪？”南宫腾飞私人律师所有个小秘密，门口保安在有客户和南宫腾飞谈事的时候，会特别注意是否有人跟踪客户。

    曹云回答：“是白家人。他们不太相信我不知情。甚至有人直接问我，白落能这么干，是不是我给她出的主意。”

    南宫腾飞大笑：“这点我可以证明，曹云你对商业一窍不通……不对，白家没有报警吗？没有动用警察寻找白落吗？”虽然白落不犯法，但是在目前这情况下，警方有义务协助寻找白落的下落，以避免造成更大经济损失。

    曹云：“我联系了桑尼和李墨，他们帮我查了，没有类似的报警。”

    南宫腾飞慢慢点头：“要这么说，白家是打算私下解决这件事……话说回来，宇宙倒霉，还是有人很开心的。银河的孙雪衣和星云集团都开始关注这件事，宇宙集团处于资金链断裂阶段，特别是海外子公司，非常麻烦。”

    假设南非子公司需要五千万资金周转，宇宙集团直接打过去五千万，似乎就解决了？曹云是这么认为的，相信很多人也是这么认为。但南宫腾飞告诉曹云不是影视题材里演的那么简单。大资金出海需要很多审批和审核手续，超过五千万的资金要出海，严格走程序的话，最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要解决子公司的困境，最好就是用南非本地的资金。宇宙在南非只有这家子公司，贷款也需要手续也需要时间，在南非宇宙影响力并不大。还有一个办法，银河和星云在南非有资产，有比较充裕的资金。

    一家企业缺少周转资金是非常麻烦，且不说员工的薪水等还可以压一压，原材料结款就得违约，缺乏资金生产，又违约了供货合同。到时候就不是单纯的钱周转的问题，要面临巨额赔偿和失信的问题。

    处理办法有很多，一是向银行借贷，需要一定时间。二是借民间高利，成本高，但是放款快，可解燃眉之急。三是融资，增发股票，同样也需要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找银河或者星云拿钱，银河把南非的钱给宇宙，宇宙在东唐把钱还给银河。这时候要选择哪个处理手段就要看利和义之间的博弈。

    南宫腾飞道：“白素病倒后，白家没人处理这件事。代理总裁和董事们没有就解决资金问题达成一致。现在最少有一家公司已经必然商业违约，根据合同最少要赔偿对方企业四百万美元。如果再拖一周没有解决资金的问题，宇宙将有三家子公司面临困境。现在宇宙集团急需有人拿主意处理目前面临的困境。”

    办法很多，但因为利益问题和缺乏威严，代总裁根本无法办事。明明有很多办法，偏偏代总裁一个办法都选不了。白素如果现在倒下去，即使是上了轨道的巨无霸宇宙，也必然遭受空前重创。

    商业全球时代，一个点出问题，很可能出现连锁反应。诸如一部手机需要十几个厂家生产手机零件。手机已经开始对外预售，这时候一家工厂出事，缺乏原材料生产手机所需要零件，即使其他厂家及时交货，也会造成手机厂商巨大的损失。此类商品生产和供货合同中的违约金是非常高的。

    ……

    离开南宫律师所，曹云电话联系了欧阳逸，欧阳逸工作的律师所隶属宇宙集团总部管辖，是宇宙最强的法律力量。

    借口自然是好久不见，很想念欧阳逸的大肚子，请欧阳逸吃饭。欧阳逸反过来邀请：来我家吃晚饭。这邀请表达了很强烈的善意，到欧阳逸这年纪会邀请人到家里吃饭，把这人最少当朋友看待。如果欧阳逸挽留外来的朋友留宿家中，而不是去宾馆住宿，那欧阳逸最少把这人当好朋友。

    第一次去欧阳逸家属于正式拜访。曹云拉上叶澜，买了很多礼物，有给小孩的，有给欧阳逸老婆的，唯独没有准备欧阳逸的，也不需要准备欧阳逸。

    欧阳逸的妻子非常热情的接待曹云和叶澜，在两个男人喝茶时，叶澜去厨房帮忙，把空间和时间留给他们。

    欧阳逸将随手泡放上烧水，道：“十天前我已经向律师所递交了辞呈，这十天我本没打算去上班。我主管一周前联系我，让我去公司，说宇宙出大事了。刚开始已经准备报警，但是白素下令，没有她的口令，这件事不许报警和对外说明。老太太忙了两天，终于是撑不住倒下。”

    欧阳逸道：“我们同事之间私下聊这事，我们认为白家分成三块，第一块是欢呼者，非常高兴，白落接不了宇宙，他们很可能因此分到利益。第二块是忠诚者，他们非常愤怒，据说高价雇佣私家侦探寻找白落，可能还会有更激烈手段。第三块是无所谓者，诸如白茹他们，他们不说好，不说坏。现在有麻烦就是忠诚者，我们都觉得他们会使用非法力量来报复白落。”

    欧阳逸道：“至于海外子公司，我们已经解决了多种方案上的法律问题，现在就缺少一个拍板的人。公司高层一部分人觉得不能等白素，董事会应该拿出一个坚决的态度。一部分人认为必须等白素的决定，因为董事会拿不出一个坚决的态度。毕竟白家才是宇宙的控股股东。”

    曹云道：“但白家无首？”

    欧阳逸道：“没错，这就是宇宙目前最大的麻烦。相比白落对宇宙的破坏，白落离开对白素的打击更大。”

    曹云看欧阳逸，欧阳逸看曹云。

    曹云：“卧槽你妹，说话别说一半。”

    欧阳逸惊：“你竟然听得出我只说了一半？”

    曹云：“你……”无语。

    欧阳逸乐呵呵笑笑，道：“实际上在前天晚上我才见过白素，白素是住院了，但是并没有进icu，并且病情不算严重。她见了几个主要部门的业务骨干，开了一个小型综合会议。”

    骨干是非白家但很出色的高管或者高级职员，白素质询各种拯救海外子公司的办法。少不了欧阳逸，提供的办法是否违法需要专业人氏的意见。同时白素希望能从东唐宇宙总部紧急备用金中调五个亿资金到三家子公司，以解燃眉之急。前文说了，大资金出海非常麻烦，即使是宇宙财团，这种事不是一两个礼拜能办下来的。白素质询欧阳逸有没有打擦边球的办法。

    八人小会议结束后，白素让欧阳逸留下。白素问欧阳逸和曹云的关系，欧阳逸回答普通朋友。白素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曹云：“你说白素并不想为难白落？”

    欧阳逸：“白素很想知道为什么白落要这么对她，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似乎也认为你知道白落现在的下落。我本是推脱了这个责任，我不肯定这老太婆打什么主意，别把外人给坑了。既然见到你，我就把情况如实告诉你。至于白素可信不可信，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判断。”

    欧阳逸：“作为宇宙集团大律师，我知道白素在十年前就准备了一份项目，这项目名为：希望。这个项目本质就是拆分宇宙。简单来说，将白家控制的宇宙股权大量出售，稀释股权，让白家退出宇宙集团主导位置，甚至是退出宇宙。拆分出两家子公司，这两家子公司是白家100%控股，始终拒绝上市的子公司。”

    欧阳逸道：“希望项目启动后等同白家退出宇宙，退出财团，退出商业圈。好处就是存留了火种，并且保障了白家未来很多年的教育基金，希望白家将来能出现王者，带领白家重登巅峰。希望项目不算大机密，高层不少人知道。他们同时也明白，当白素找不到合适的继承人的时候，就会启动希望项目，卖盘宇宙。”

    曹云：“听你转达的意思，你个人认为白素非常渴望留住白落。不仅愿意原谅她，甚至还愿意把白家交给她？”

    欧阳逸：“你也说这是我个人的看法，鬼知道老江湖葫芦里卖什么药。”

    曹云道：“既然这样我也比较放心，我确实不知道白落在哪。我只是担心她惹毛了白家，被白家用私刑。唉……我就说嘛，白落本是烈马，怎么就被宇宙给束缚了？”

    ……

    回去的路上，叶澜开车，发表自己意见：“喂，我觉得白落失踪不是一个办法，无论好坏，迟早要面对自己留下的烂摊子。”

    曹云：“我是真不知道她在哪。”

    叶澜：“女生通常很感性。白素对她不错，她如果没有成功背叛，她会很憋屈。她成功背叛，又会后悔和自责。”

    “啊？”曹云：“你别把人家和你比，人家是特工。”

    “女特工。”

    “切。”

    “我告诉你女人才了解女人，不信？我问你几个和她有关的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就能知道她在哪。”

    曹云怀疑看叶澜：“问吧。”

    叶澜：“你们第一次约会在哪？”

    曹云：“相亲，不是约会。我哪记得住在哪？我每天要接触那么多人，有时候忙的和狗一样，哪有时间记这些？”

    叶澜：“好吧，你们经常去哪约会？”

    曹云：“我不是很喜欢她，去哪约会都不舒服，她说去哪就去哪了。”

    叶澜：“第一次亲亲的地点？”

    曹云：“有没有搞错，我说了一万遍我只是把她当普通朋友，怎么可能亲亲……”

    叶澜不吭声，找了路边一个临时停车位，挂空挡，拉手刹，然后抓了曹云一阵猛钻……这招叶澜自己发明的毒龙钻。打呢，轻了不痛不痒，重了自己心疼。于是就有毒龙钻。右手成拳，用拳眼压住诸如后背某个部位，然后来回的旋转……

    “痛……电话，我电话……是白落。”

    “电话都没看，就是白落？”

    “真的、真的……白落，在哪呢？”

    死骗子，明明是桑尼，叶澜一口咬了下去，曹云忍痛。叶澜又过意不去，顺口舔了舔伤口。曹云抓叶澜头发拉起来，唇对唇一下，示意叶澜继续开车。

    曹云：“白落怎么会在你那？”卧槽，自己可以当预言家。




第四百五十章 罪名
    在白落坑宇宙事发之后，白家人聘请了多位私家侦探寻找白落的下落，其中雇佣了曹云有一面之缘的熟人，横唐名探赤尾。

    四神探中虽然赤尾排名末位，但是毕竟是上了榜的名侦探。他根据不知道什么线索，一路追击，找到了在东城南郊区海边渔村租房独住的白落。然后赤尾死了，是白落报的警。

    白落租住的渔村租房距离最近的人家一公里左右，这里风景优美，出门是沙滩，低头可见大海。这一条长海滩有十几户类似的出租民房，曹云曾经想拉白落到这里休闲渡假一个周末。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心可诛，目的就不用说了。

    白落似乎不知道曹云目的一般，傻乎乎和曹云来了。恰逢该死的台风来袭，出租房闭门谢客。管理方退了曹云给付的定金，请两人速速离开。台风导致两人错过了一次增加感情的机会。此后没多久，两人分手。这里是两人最后一次约会，也是没约成的地方，同时也算是他们感情最大转折点的一个地方。

    案件既简单又复杂。

    按照白落笔录，今天凌晨三点，她发现自己租房附近有人。这地方比较偏僻，加之出租物业对出入管理比较严格，不太可能有游人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白落悄悄从卧室窗户翻出去，转了半圈准备先下手为强，没想到此人发现白落，拔腿就跑。

    两人追逐了一会，赤尾不知道地形，仅依靠头顶的矿灯照明，结果从十多米高的悬崖上掉了下去，正值退潮时间，下面全部是礁石。赤尾脑袋撞击在坚硬的礁石上当场死亡。

    三课本没有权限接谋杀案，但勘察现场的警员认为白落的话比较可信，这应该属于意外。于是向一课申请后把案子交给三课。三课遇见人命案，自然找桑尼。

    九尾听闻白落涉案，桑尼办案，生怕其中出现猫腻，毕竟两人和曹云的关系都很好。于是坐镇监督办案过程。九尾一介入，案件马上复杂起来，九尾因为白落曾经特工的身份仔细勘察各项物证。下午五点，九尾和桑尼进行密会后，以涉嫌过失致人死亡罪刑拘白落。

    桑尼公是公，私是私，在刑拘白落后，也没有经过白落同意就联系了曹云。

    ……

    晚上十一点曹云见到了白落，有些憔悴，但更显得文静，似乎又变成了林落，而不是女强人白落。

    桑尼监管他们的对话，靠在一边点根烟、

    “签。”

    白落看委托书，摇头：“我没钱。”

    “先签。”

    “这种小事没必要麻烦你。”白落看曹云：“和女朋友一起来的？”

    曹云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白落侧头：“脖子上还有牙印。”

    曹云尴尬，拉了拉衣领：“白落，你这案子有点麻烦。就目前证据看对你很不利。”

    白落一愣：“嗯？为什么？”

    一边的桑尼道：“我和你解释一万次了，我刑拘你和白家没有关系。曹云你自己说吧，她一直以为我是借事扣押她。”

    曹云道：“没错白落，他确实是因为赤尾之死才刑拘你。”

    白落不明白：“我住所附近发现不明身份男子，我追他几十米很正常，他摔死和我无关吧？”

    曹云从公文包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简单的草图：“你卧室在这里，死者在侧面。按照物证组勘察的脚印，你是从卧室窗户出去，转了一个大圈到赤尾的身后。”

    白落还是不太明白。

    曹云道：“如果你直接从租房大门，从卧室窗户出去追击，赤尾逃跑的方向是东方，东方是道路，草地，沙地等平坦地形。你绕了一圈后到赤尾身后，赤尾发现你后，因为东面被你封堵，他只能朝西面逃跑。西面是悬崖。”

    曹云：“按照法律规定，假设你钱包被偷，你追小偷可以，如果你故意把小偷逼上绝路导致小偷死亡，你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白落：“我是因为……”

    曹云忙道：“别说话，先签字。”虽不想接刑案，总是免费接刑案。

    桑尼在一边道：“等等，有个问题，白落你还喜欢曹云吗？如果喜欢的话，曹云是否能成为你律师，还不好说。”

    曹云鄙夷：“律师是否敌视当事人，才是委托是否成立的标准。”

    桑尼：“爱和恨都一样，曹云你这么紧张兮兮的跑来，是不是还爱着白落？”

    曹云：“桑尼，做朋友首先要厚道。你在监控和录音环境下问我这个问题，我女朋友还在外面等我，你这心太黑了。”

    “被你看穿了？哈哈，今天晚上天气真好。”

    桑尼是吃饱撑着？不，桑尼是公私交杂，人格分裂。作为警察，他是不太愿意曹云成为白落的律师。如果曹云否认自己对白落有感情，白落作为女人说不准就会一生气，不签了。呵呵……

    什么？这手段下三滥？我叫桑尼，你第一天认识我？

    要么说和这些人打交道，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不小心就是一个坑。

    ……

    在高岩出现类似的真实案件：律师和嫌疑人在会面时候，因为没有关门或者有关门，有民警听见或者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民警举报律师教唆嫌疑人做伪证。这种事在东唐也有发生过，一位很大意的律师在两边没门情况下教唆嫌疑人做伪证，被经过的警员听见并且报警。东唐律师所委员会认为，律师和嫌疑人交谈的环境必须保密，看守所无法提供这样的设施，错在看守所，不在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