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杂货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师子
粪是一个道理。
“来了!”
随着一阵浓郁的香气自远处飘来,人群之中开始了躁动。
“秦双姑娘!我有一篇诗赋是专门写给你的!”
一旁的青年,在几息之前还是温文尔雅的一副模样,可就在他见了那个自远处乘车而来的女子过后,就变了。
他手中挥舞着一叠纸张,上面满满都是文字,今安在依稀看见上面的几段,无非就是将这花魁秦双比作仙女,并倾诉爱意之类的。
“哎,缘分这种事,强求不来......”
“这位兄台,你说的可不对,这事在人为,便是秦双姑娘看不上我,她也绝不会看上些不通文墨,满身铜臭气的粗鄙之人!”
他这话说带刺,今安在只是挑挑眉毛,懒得与他计较。
“诶你这酸儒,怎么说话呢”
在青年身旁,好些个男子纷纷做出不悦的表态,他们手中也挥舞着纸张,不过与青年不同的是,那些纸张,都是......阴世里流通的银票。
“我怎么说话哼,秦双姑娘是雅人儿,凡夫俗子岂能入了她的法眼”
今安在见他已然魔障,也不好多做劝解,便长叹一声,整个人飞身而起,轻飘飘如鹅毛般落在了香车之上。
“我凑”
参与这事儿的,大部分都是普通老百姓,没修为的那种,此时见到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青衫男子直接飞了起来,哪有不惊讶的可能
“这特娘怎么比跟人家修仙的比仙气么......”
只是眼下这些或唉声叹气,或自怨自艾的,似乎都忘了这花鬼诞乃是普天同庆,并不是他们博得美人一笑的时候。
稳稳地站在香车上,与
第二卷 幽冥阴世 第二十四章 里面那个刺客的师父
“这世上哪里来的走投无路,倘若你涉足过深谷,便应当知晓,即便是那样,前方不远处还是有光明在等着你。”
今安在抬起头,看着远方那高升的青色日头。
那光,与他一身的青衫极为相配。
“或许如此吧,可先生当真涉足过深谷么那样的泥泞,那样的艰险,每行一寸,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脚被利刃一般的山石划破,那种感觉......我再不想回忆起来了。”
“可你要当真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对一城之主动手,别说能不能成功,即便成功,你未来要面对的,或许也比你自己说的‘那种感觉’要惨烈许多倍。”
今安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站在秦双一旁的两个护卫,神色中颇有不善,他们走上前,连同秦双三人,将今安在包围在中间。
“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秦双自然是阅人无数,可像今安在这般,上来便点明自己意欲行刺城王,可又不动手,也不说出自己的目的,当真令她觉得奇怪。
“红尘之人,管红尘之事,姑娘与我有缘,我与姑娘有缘,遂不愿见到姑娘就为报那虚无缥缈之仇,以身犯险,仅此而已。”
轻捋着头上束发的金色丝带,今安在知道,话说到这便已足够,至于秦双怎么选,那是她自己的事。
红尘杂货铺渡人,只渡可渡之人,不渡不可渡之人。
可渡与否,不在渡者,而在渡客是否贪恋回头之岸。
“开城门!迎花主!”
“不能开!”
一声惊动天地的长啸随后响彻在内城之中。
“什么情况”
“莫非是今年有什么新节目”
“不可能吧,这几十年来不都是到了这就要开城门抉择花主了么”
“还是静观其变吧,搞不好是出了刺客也说不定。”
......
人群之中,议论声不绝于耳,这样的情况对于秦双来说自然算不上好,毕竟她才是那个要刺杀阎城王的人。
刺杀这种事,也有先来后到,她自很早之前便已开始了布
局,先是以歌舞伎的身份进入红袖院,而后常年混迹于达官显贵的府上,辗转于各个宴席之间,终于有朝一日,成为了花魁,得到了面见阎城王的机会。
眼看着成功在前,她又岂能甘心就此止步又岂能甘心被人捷足先登
今安在尴尬地挠挠脸。
“那个......姑娘你也别太介意,里面被人喊打喊杀的,好像是我徒弟。”
听了他不咸不淡的话,秦双还以为是在嘲讽自己无能,于风尘之中自甘堕落,到最后,眼看能取得阎城王的项上人头,却要被这城墙阻拦。
“不知先生这是何意啊”
说这话的时候,秦双好不容易柔和下来的神色又变得锐利起来。
这今安在招惹人的本事,不得不说,当真是专业的。
“哎,天意呗,说实话,我可没打算收什么徒弟的,可这小子非得拜我为师,成天在我耳边师父师父的,都把我烦死了,不过话说回来,他的心性倒还不错,和当年的我挺像的。”
秦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尤其在自己想要与这家伙保持距离的时候,他还偏偏凑了上来,跟自己聊起了家常。
“先生,我们应该不认识吧如果你再逗留此处,双儿的这些护卫也不是站在这里作摆设的。”
软的不行,干脆来硬的,威胁,这世上只怕还没有几个人能不受威胁。
秦双如此想道。
只是她运气实在不太好,碰上的今安在,恰恰就是那种人。
“......所以还不知道等他娶亲的时候要随多少份子呢,诶说起来大概就是明年,姑娘可有兴趣一同前往啊你那份我帮你出了,到时候麻烦你装作我的道侣,免得旁人笑话他师父还是个光棍!”
眼看今安在的话越说越过分,连假扮道侣什么的都出来。
第二十五章 大直若屈
“如果你要杀人,我给你个机会。”
今安在笑道。
午时二刻,内城的大门依旧没有开启,烈日炙烤着大地上的人们。
路边,一只在雨季过后没能来得及逃回灌丛中的蜗牛,已经只剩下了躯壳,便如同那一年,被衙门中繁琐的事务活活累死的,秦双的父亲。
“你可千万不要说是让我杀了你,给百姓留下一个好城主之类的大话,你还不......”
“配”字尚未出口,秦双却被今安在的话给惊住了。
他说:“阎稚没什么意思,罪魁祸首是阎罗,与其要杀,不如杀大的。”
疯子!
这个桃花眼绝对是个疯子!
且不说修为如何,光是他说的话,听听,这是一个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么
“你......”
话到嘴边,秦双竟也不知道应当如何与这般疯癫之人交流,可打也打不过,虽然香车之下,叫骂声震天响,但若他不想离去,这里也当真没有谁能够扯着他走。
“姑娘,就听我一句劝,苦海无涯,唯乘舟以渡之,他们常说回头是岸,可回头路,那能叫路吗现如今木已成舟,你登来,我拨桨。”
此时,今安在心中已是十分疲累,这好话也说了,选择也给了,就连哑谜也打了不知多少,要这秦双还不知趣,那自己也就不管了。
“我只问先生一件事。”秦双眼里终于出现了思忖之色。
显然,对于她而言,今安在的话并非没有诱惑。
“说。”今安在松了口气道。
“先生当真有能让我接触到阎罗大帝的机会么”
今安在摆摆手:“什么大帝,都仇人了还用敬语,你跪习惯了么”
但秦双对这样的事已经不在意了,她的心中,最要紧的,便是能不能为父报仇。
“行吧,总之我答应你,跟我走,保管让你见到毫无防备甚至甘愿领死的阎罗,倘若食言,九天十地,神魔共殛!”
与此同时的天界,不知为何,神庭至尊与魔域至尊二人,竟在这同一时间,各自打了个冷颤。
“主人,你万不可被这厮花言巧语所蒙骗啊!”
“是啊主人,杀贼的机会就在眼前,您千万不能......”
秦双抬起手,阻止两个护卫继续说下去。
“罢了......倘若这世上,当真有人愿意,为阻我以身犯险立下道誓,即便欺瞒于我,又有何妨”
说着,她便来到今安在面前,轻巧地牵起他的手掌。
“先生若真,双儿便真,先生若痴,必遭天谴,到时,待双儿报仇雪恨,定与先生一道,共赴九泉!”
“唔,大过节的,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今安在笑笑,随即抬起头,袍袖轻挥,那两个护卫便消失无踪。
香车之下,众人皆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再一转眼,便是连今安在与秦双也都消失不见!
至于他为何不见常荣,说起来倒也简单,便是那天丙的锦囊之中所立下的规矩。
天机者,先天大道之机缘。
便是布道尊,亦不能违抗,他不担心自己,可若当真出了差池,这常荣、诸葛心、阎明妃,乃至秦双和阴世更多无辜之人,都要遭受天道的惩处。
......
身后骚乱不断,只是此刻,诸葛心的全部精力,尽皆被先前那一声不能开门给摄了去,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那便是常荣。
常荣此刻,必定在城中!
当然,事实也是如此,而且不止这般,常荣还是引起今年内城开门晚了一刻钟的罪魁祸首。
“大人,怎么办”一旁随从不停地询问,令负责内城城门的官吏此时全身已被冷汗浸透。
“怎么办你特么告诉我怎么办!一边是隐首的命令,一边是城外随时可能骚乱哗变的老百姓,左右都特么是罪,我能怎么办”
冥律之中有这样一条:百姓哗变,致死一人以上,负
第二十六章 官哟
阴世百姓在城外议论纷纷,方才那花魁的前车之鉴,他们看在眼里,知道今日怕是要出大事。
可既然隐首不让走,甚至不让动弹,这些平日里奉公守法的人,也不敢擅自挪动,每个人都生怕杀人立威这种事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隐首站立于城楼之上,以强大的神识扫过每一处,不肯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毕竟被愚弄了两次,他现在已然怒火中烧,即便抛下自己隐首的身份不谈,也势必要揪住常荣,将他碎尸万段!
而常荣呢,早在隐首登上城楼之前,他便趁乱钻进了人群当中。
龟缩**虽然强悍,但他也不能时刻保持那样的状态,否则岂不是无敌了
就在隐首神识即将扫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城中的人发话了。
“呼。”
长舒了一口气的,不止是常荣,还有不远处,打算混进内城的诸葛心。
“太好了,他应该还没有出事......”
只是她仍旧觉得奇怪,常荣的斤两,她是知道的,不久之前刚刚突破九品仙卿修为,照理说,想在隐罗刹手中逃生,机会都是十分渺茫,更遑论隐首
难道他当真有个厉害的师父在背后帮忙
尽管常荣与她说了许多次今安在事情,可她始终不相信,认为常荣是在吹牛。
毕竟,有那样强大的后台,便是这阴世之主也做得,又为何会在阎城衙门当中,做个区区阴差
可现在,她觉得自己似乎错怪常荣了。
内城之中,一身穿一品形制的礼服之人,脚踏虚空,一步一枚玄青色脚印地来到城楼之上,与隐首对峙起来。
此人复姓皇甫,本是人族,修行鬼道,阎城王少时,拜其为师,后委以治军重任,官居太傅。
隐首见来者竟然是他,无奈只得低头拜见。
“见过太傅。”
“散了吧。”
皇甫太傅挥挥衣袖,神色中颇有骄狂之意,但想来也能够理解,即便是品行再好的人,久居高位,说话时也容易带着些蛮横的口气。
“不能散,隐罗刹正在抓捕罪人,此人昨夜潜入内城,意图行刺城王......”
“那人可抓到了吗”
隐首额头渐渐有汗水流淌下来。
“太傅还请给我些时间。”
“我只问你,人,可抓到了吗”
轰隆!
宛如山洪爆发一般,莫大的压力在皇甫太傅开口时豁然降临,隐首虽能凭借深厚的修为抵挡一阵,可他的两膝还是不由自主地渐渐弯了下去。
说着话,便要隐首下跪,却也不是皇甫太傅冲动,而是他当真气愤难当。
那被斩掉头颅的花魁,是他的宠爱之人。
只因最近阴世有变,他身居高位,自然如履薄冰,便是招一个歌舞伎入府也要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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