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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摇风

    她瞥了眼桌边呆愣的洛月桐,眼眸深处,隐藏着说不清的心思,隐约有光明灭不定,这位远山宗的小凤凰看着讪笑的陈安之,“昨日喝了几口”

    虽是嘴角噙笑,但关切的言语,却充满了警告意味,像极了一个害怕心爱之物被人抢走的孩童,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不甘示弱,不让于人。

    “一口,只喝了一口”陈安之束起食指,喉结滚动一下,摇头道“绝没多喝。”

    洛月桐视线一直落在沐如意的身上,眼神复杂,有不悦,但更多的是纠结,她张了张口,还是说道“沐师姐。”

    沐如意转过身,悄悄挺直纤细的腰肢,秋眸渐柔,轻声道“洛师妹,你变强了。”

    洛月桐点点头道“师姐走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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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两袖满是撕书风(1/4)
    沐如意下山了,陈安之也随着下山了。

    只不过薛长义知道陈安之下山,第一楼的人却不知道沐如意也下山了,此时不与人交好的益处便显露出来。

    重伤的马阑雨在药物的调养下,略有好转,只是治标不治本,还没有逃出濒死的危境,但好消息是,一直昏迷不醒的马阑雨在正午,突然吐了口浊血,负责照料的靳衔木原本持书细读,被这动静惊扰,慌忙拿着软枕垫在他的脑后,免得血团堵塞呼吸,马阑雨又咳出三口污血,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为什么称之污血,是因为那吐出的血实在是浑浊,怎么看都不对劲,血液里混杂着些灰白的纸状物体,仔细看去,好像是百姓家祭奠先人时所烧的黄纸灰烬,还有些应是火烧过的枯枝叶。

    莫不是马师兄那几日全靠着吃食这些灰烬活下来的师兄所去的深坑村应只是个闹小妖的寻常村庄才对。

    靳衔木心中凛然,面色突然凝重起来,心说也是,若只是闹小妖的山村,马师兄根本不会被伤的这般重,可是这吐出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再说起来,马师兄身上的伤势虽重,却不致命,而现在一直昏迷,难道与此有关

    靳衔木不懂医道,正气天下九千道,道道有玄机,道道皆不同,他不敢贸然定夺,有些猜疑,起身要寻师父,忽而想起师父昨日傍晚时分往断崖去了还未回来,折身便找了白师兄。

    将刚才的情况细细讲过,白师兄眉头紧锁,盯着血迹里的纸烬许久,有些困惑,捻起一片,轻轻搓揉化为灰烬,“不应如此,如果马师兄腹中饥饿,有银两可以买粮食果腹,若是银两丢了,抓些野味也能填饱肚子,看师兄这伤势,就算是一路逃回宗内,也能够吃些野果。”

    悄不可察的,有一缕黑气没入指尖,这动静很小,就连白师兄自己都没有察觉。

    白师兄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着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了,马师兄再不济,也有填饱肚子的能力,况且纸钱这种东西,寻常人偶遇到都觉得晦气,哪里会疯狂到吃这些东西,更何况是燃烧过的纸钱。

    如此烦恼一番,白师兄毫无头绪,毕竟本以为马师兄下山只是处理一桩闹小妖的事情,谁承想搞成这幅模样,稍微想一想便知道那深坑村有古怪,只是如今师兄一直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为何,白师兄越想越心烦,没来由起了一股邪火,面色狠厉道“扶马师兄坐起来,看来只有让他把那些晦气东西都吐个干净才有希望。”

    靳衔木大惊失色,慌忙劝道“马师兄身上还有伤,根本经不起折腾,会要了他的命的”

    谁知白师兄全然不听,面色逐渐有些狰狞,便要伸手去抓虚弱的马阑雨,“我说了扶他起来”

    白师兄好似变了个人一般,靳衔木心有焦虑,胸中平添了一股子气,此时哪顾得及礼仪之道,手掌拍桌,大声呵斥道“白行知”

    长袖挥动间,自有清风明月长存。

    世人认为人,书读的多了,便能通学问,知道理,一心只有学问的人,自有一身浩然正气,精魅鬼祟皆不敢靠近。

    三州五地有书读百遍,听诗千遍,袖中自有翻书风的说法,亦有诗云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两种说法相对立,有人说世间并无翻书风,于是便有那些鬼怪故事里的人,惹鬼魅扰心弦,话一段动人的情史。亦有人说,书中的人终究不是一心向学,也难怪与鬼魅之物谈情说话,自然不会有翻书风。

    当然事无绝对,不可一概而论,而有极个别大学问者又神神秘秘,不会多言,所以翻书风一说沦为闲谈故事里的存在。

    再说回这里,靳衔木拍案厉声,颇有书塾先生那种不威自怒的气势,一缕清风扑面而去,带着那声惊魂的喝声,宛若当头一棒,叫白行知蓦地呆住,有一缕极细小的黑烟自他眉心袅袅,被翻书风裹挟着,消散在风里。

    白行知面色渐缓和,看了看一身正气的郎,抬起手又看看染在指尖的点点纸烬,心有余悸,此时就算是再傻的人都知道这纸烬古怪至极,居然能趁着人欲作祟。

    更何况白行知不仅不傻,还很聪明,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师兄。”生性拘谨的郎因刚才的失礼自责,声若蚊蝇唤一句师兄,此时也不敢多语,低着头,好不可怜的样子。

    白行知却不这般想,再看向小师弟,满脸的赞许,伸出手搭在少年的头上,“小师弟,无须自责,或许你不清楚,但刚才若不是你,师兄我可能就变得和马师兄一般,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

    这番话乃肺腑之言,倒叫小小的郎不好意思起来。

    便在这时,马阑雨又咳了起来,靳衔木慌忙凑上前去照料着,却只见到那双惨白嘴唇微动,断断续续地,虚弱至极地说出不完整的话。

    “娘我回家了”

    靳衔木欣喜万分,可白行知脸色却变了又变,郎欣喜在师兄回山后第一次醒来,而白行知脸色变在马阑雨说的话上,靳衔木入山较晚不知道,马阑雨的双亲是采药人,在十五年前上山采药时,被盘踞山间的蟒妖吃了

    #p#副标题#e#。

    太阳高悬碧空,马车停在一座山谷前,明明是初春时节,应是满山枯黄缀着星星绿的山,如今却满山碧翠,参天古木林立,灌草丛生,这是一种及其单一的颜色,深幽的让人心惊。

    马车夫瞥一眼幽静的山谷,眼中写满恐惧,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他尽力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害怕,“客官,进了山谷,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就是深坑村了。”

    沐如意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元宝丢给车夫,回过头,陈安之一脸惺忪睡意,毕竟已经连续两个夜晚未睡,如今好容易休息一夜,却还是在颠簸的马车上,自然休息不足,不过好赖是休息了。

    马车夫接过银子,赔笑道“两位仙人,那就按之前说好的,小的三日后来这里等二位,二位可千万别走反了,那头被水淹了,路走不通的。”

    说完,他便掉头赶着马车往相反的方向去,似乎多待片刻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陈安之深吸口新鲜口气,望着山谷深处,笑道“这个月份,树木如此旺盛,看来果然有些古怪。”

    沐如意没有说话,她俯下身抓一把泥土,从腰间的布袋里摸出个白瓷小瓶,小心翼翼地打开,滴一滴净水,然后把泥土撒在空中,双手合十,垂额闭眼,拍了三拍。

    陈安之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也有些奇怪,待沐如意睁开眼,他才疑惑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拜山主。”沐如意认真解释道,“这座山生灵活跃,想来是有山主撑起了这里的小气运,进人家里要扣门,进别人的山也应该拜山头。”

    “山主字如其名,不过大千世界百杂碎,山主不尽然,或是茂林里一棵树,或是山涧水中的一尾鱼,也可能是一个野物。当然并非所有生气盎然的山都有山主,就说咱们远山宗的山,何仙人创宗之际,锁下天地大气道,所以山无主,树木却长得茂盛。况且,这天底下散落小气运,大气道的山主实在不多,尤其是大气道,中土豫州那么大,也不过才三个大气道,我们大梁的嵩高神君算是一个,洛云的崇覃真君算一个,棠青的少昊神君,小气运多了些,我记不得了,还有些个江水河神的”

    这些东西都是沐如意时所记下的,所以信手拈来,说的倒是一字不差。

    陈安之点点头,三千年前,还没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山水河神,那时候山水气运全依仗天下之主的亲笔册封,口谕都不作数,需得天下之主手提狼毫在封天册上提名,这才能算的上山水神。

    沐如意不说话,等着陈安之开口。

    陈安之笑道“那你这算是拜过山头了”

    沐如意看了看远处山间,摇摇头,有些不解,“方才我把带着大梁气的净水滴在这山土中,山土中灵气淡,小气运稀薄,与寻常野山无异,也没有感受到山主心意,看起来不像是有山主盘踞,但此处生气磅礴,这是有些奇怪。”

    陈安之站在此地,看着沐如意,神情平静,他附身抓一把土在手心,轻轻搓揉着,黄土在指缝间簌簌落下,“我听说的与你所述有些不同。”

    沐如意眉头微蹙,问道“有何不同”

    陈安之看向远方,方向是北,“我所认知的山主,在万里山海中是云山雾端的存在,是天下群山之主,纵观正气天下之前,不过三人尔。有山水不分四季,不全因山主气运,而是灵气充沛,引得大妖盘踞,惠泽山中生灵。”

    “你是说山中有大妖”沐如意困惑,继续问道“此处灵气如此稀薄,大妖应该不屑于在此流连才对。”

    “这也是我所奇怪的一点。”陈安之没有移开视线,平静笑道“不过总归是要进去讨个说法的,何须在意那些繁琐规矩,里面的家伙偷摸藏着不肯见人,那我们就劈开它的大门,把它揪出来问个清楚就好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这位白衣剑客脸上尽是意气风发。

    三千年前的那对先生弟子喜欢与人讲道理,可他这个大剑仙不喜欢,在他眼里,所谓的道理就是自己手中的这把三尺青锋,谁的剑厉害,谁的道理就是对的。

    现在亦然,这位白衣剑客心中憋了一口气,现在他想出一口气。

    沐如意很奇怪,奇怪的不是陈安之的话,而是奇怪自己居然不觉得陈安之说的话奇怪,好像不论对方说出什么狂妄的话,她都不会觉得不妥。

    这可真是够奇怪的。

    两人不在此处多做停留,并肩前行,走了几步之后,沐如意问道“陈安之,我一直好奇,你到底是谁”

    陈安之轻笑,眉眼柔和道“我就是陈安之,在风雪破庙被沐如意所救的那个陈安之。”

    沐如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有一丝茫然,“一直都是陈安之吗”

    陈安之平静道“是,我一直都是风雪破庙的那个陈安之。”

    沐如意忽然转头笑问道“我漂亮吗”

    陈安之轻轻点头。

    沐如意开怀大笑,笑意绽开,不可方物。

    越往山谷深处走,两边的树木渐渐变多,有森森风声从耳畔吹过,窸窣钻进葱

    #p#副标题#e#郁的树丛,荒草没过膝盖,其中偶尔会有什么东西跑过,蹭着小腿,让人很不舒服。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沐如意眉头蹙起,看着前方越来越密集的深林,看起来不像是有村庄的样子。

    陈安之看了一眼,知道沐如意的心中担忧,绕开话说道“昨夜里你睡着,我跟车夫聊了些。”

    对于此事,沐如意完全不知道,有些惊讶,睁大秋眸看着陈安之。

    “你睡意太沉了。”陈安之笑着调侃一句。

    少女的脸蓦然发烫,耳根子发红。

    陈安之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深坑村坐落深山,几百年来都没人知晓这山中有个村落,也就是近些日子,北黄河的一分支洪水泛滥,不知怎地就淹了附近的一座山头,冲出个刻着深坑村的石碑,这才让人知道里面有个深坑村,起初是有些贪财鼠辈想趁机发一笔财,待大水撤了,进深山看村子是不是也被淹了,不说金银珠宝,摸点闲钱也是好。只是这进去的人,无一不是神色慌张的出来



第二十章 寸许刀光惊了梦(1/4)
    山间风清冷,天色暗了下来,空中繁星点点。

    那对老少越走越远,身影渐渐消失,进了村子,就在他们脚下步子刚迈进村子的那一刻,大红灯笼熄了光,村子暗了下来,深山幽谷里的静怡,月下的村,相映着好似一场清梦。

    陈安之没有动,他侧着头问沐如意,“我们进去吗”

    沐如意深呼吸一口,把雪白长剑解下握在手中,紧盯着深坑村的方向没有说话。

    一阵微风飘拂,陈安之抬起手臂,仰头灌了口酒,瞬间酒香四溢。

    纤细手臂横在身前,陈安之疑惑地看向沐如意,少女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带着些逞强的语气,“我也要喝一口。”

    陈安之突地笑起来,笑声朗朗,把酒葫芦递给姑娘,知道沐如意是紧张了。

    沐如意一手握剑,一手握着酒葫芦,稍作犹豫,狠狠心,秀眉蹙起,仰起头,脖颈雪白细嫩,便是一大口缠梦酿下了肚。

    第二次饮酒,沐如意也丝毫没习惯酒的辛辣,倒是酒入了肚,祛了几分寒意,身子热了些。

    “沐姑娘。”陈安之思索片刻,自袖中摸出个桃木簪子,说道“这里很古怪,若是发生什么意外,我怕是无暇顾及你。”

    陈安之话没说完,沐如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没有推辞,自然也知道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自己只会拖累了对方,也是点点头,伸过手便要去接,又想起之前时看到的故事便有赠玉簪的美话,蓦然脸微微红。

    这般娇羞神态落在陈安之眼中,倒叫他想逗逗这个小姑娘,手腕一勾躲开了,在沐如意吃惊的眼神中,走到她的背后,别进被丝带束起的青丝中。

    深坑村被一条南北的土路切成两半,间中坐落着一口水井,再往后有一座悬挂着白纸灯笼的小祠堂,祠堂后有一株柏树,郁郁葱葱,参天而起。

    一道伛偻的身影提着盏灯笼缓缓走到近前,灯火微弱映在刻满皱纹的苍老脸庞,原是方才在村外劝阻陈安之二人的那位老人,身后跟着个低矮的小家伙,他轻轻推开门走进去,把门关严实,把灯笼挂在一旁,寻出一把香点燃,握在手中拜了三拜,走到正中间的木桌前,插进香炉里,呆呆得看着林立的牌位,脸上挂着悲哀之色。

    祠堂一侧的角落里,有七八位男女正在吃食,皆是年轻人,身着样式不一的道袍,笑意满面,盛着纸烬的瓷盘尚有余烟。老人悲叹一声,摘下灯笼走过去,犹豫片刻,取出跃跃的灯芯,从怀中摸出一把黄纸钱点燃,放在他们面前的瓷盘中,那群男女对老人视若无睹,在黄纸钱落在盘中的那一刻,双眼中皆露出贪婪,如一条狗趴下半身,鼻尖抖动,疯狂吸食着黄纸钱飘散的烟。

    “明明是人,偏要活成了妖。”老人颤巍巍地折身回到桌边,看着那群本应是大道上叱咤风云的年轻修士,浑浊的眸子里难免露出一丝不屑,随即又嗤笑一声,自嘲道“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们呢”

    余烟散尽,角落里的人才颤颤悠悠坐起身,浑身瘫软地倚在墙边,露出极享受的神色,仿若飘然欲仙,不小心打翻瓷碟,灰白色的纸烬飞舞起来,上升又坠落,如枯萎的花,如凋零的雪,纷纷扬扬,落在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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