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遥远的青春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支柳含秋
那雪就真的下了一夜,无声无息混混沌沌的下着,似乎要用这白雪把人间的肮脏与黑暗全都一一填埋起来,变成圣洁的雪白!
莫晓晓的屋子生了好几个火炉,盖了许多床被子,可是冰冷的身体却怎么都捂不热,温暖的水到嘴边又从侧脸滑落下去。
“怎么就捂不热你呢,怎么就捂不热你呢,你是冰块做的吗莫晓晓……”
何语温情绪失控,那么骄傲的男儿又洒落了热泪,没有任何形象可言,他不顾一切的用自己能想到的办法温暖已经毫无意识的她,可是她依旧无动于衷一切都无济于事于事无补。
莫尧早就哭得眼泪都干了,声音沙哑着,守在她的身边,带着哭声的哀求着冰凉的她:“姐姐,你快点醒来啊姐姐,姐姐……”
不管你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仍然阻挡不了第二天黎明的到来,这个世界悲喜不通,你的生死去留依然不影响这个世界的繁华与落败!……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人凶神恶煞的把他们的门敲的巨响,直接把趴着床头的何语温惊醒了,他小心翼翼的伸手触碰莫晓晓的额头,并没有顾瑕门外震耳欲聋的敲门声。
“怎么这样烫”
他自言自语不过心里还是欣喜的,至少她已经回转了过来,只是发了高烧,便又起身把毛巾浸了水,又拧干放在她的额头上,这才慢悠悠的去开门。
刚打开门,如他所想,门外依旧是那一群人,那一帮魑魅魍魉,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面无表情语气生冷:“做什么”
为首的陈文文横眉竖目直接不客气的道:“何先生也是个知廉耻懂尊卑的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等来所为何事,你把她带回来了”
有一个女学生也附和狐假虎威的道:“何先生太明目张胆了,她是有罪之人,你怎么能这样放纵容纳,我们不服!”
“对我们不服!”
其他学生也跟着迎合。
今天来的只有陈文文和一些糊涂的学生,何语温也就不再迁就不再用自己的素养和风度来应对。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何语温不苟言笑对着众人:“好一个廉耻尊卑,敢问陈主任何为廉耻何为尊卑孰是孰非孰黑孰白呢”
他眼里似乎有泪光闪烁义正言辞继续道:“难道就是不择手段的置一个人于死地就是白以证清白的反驳解释就是黑不明真相的滥用职权处置别人为是救人性命为非清晨大张旗鼓的闹上门来问罪一个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姑娘是知廉耻”
“就因为你是一个主任就高高在上草菅人命就是尊因为是一个无名之氏就是卑了真是可笑,陈主任你来解释一下。”
陈文文面色铁青,说不上来一句话,还有一些同样鸦雀无声的学生。
何语温目光凛冽,突然看向一学生:“还有你们,来学校的目的是什么一群乌合之众,读这圣贤书有何用是非不分黑白混淆,造谣生事散播瘟疫,你们都是杀人凶手,一个都逃不了,谁也不能独善其身侥幸脱逃,还不都给我滚回去上课。”
陈文文气得面色入土一般,难看到比门外一片煞白的雪更加黯淡。
陈文文怒气冲天:“何先生,好,既然你要偏袒放纵她,也算了,反正她残害的人是你,礼仪廉耻尊卑不要也罢,留洋过的人也不过如此。”
何语温放低了音量分贝,只是低吟道:“尔等一切尊卑廉耻恕我不敢苟同。”
一些人愤愤离去,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很快又被纷飞的大雪掩盖,看不见踪迹。
所有人都认为是何先生受莫晓晓蛊惑已经病入膏肓了,因为他的偏袒实在是明张目胆……
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蛊惑的。
内疚责任习惯说不上来也不想说。
时间飞转,不知不觉便又过了三天三夜,可她依旧安然的睡在那里,滴水不沾粒米未进,高烧不退,偶尔喃喃呓语,偶尔眉头紧锁神情紧张,偶尔一道热泪就顺着脸那样流了下来,把头发和枕巾打湿,她心里是装了多少委屈和难过没有人悉知,她就静静的躺在那里。
何语温也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闭门不出,茶饭不思缠绵悱恻,他在自责,交织错乱的思绪一点点的将他的理智屠杀。
只有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时候他才从屋子里走出来,小心翼翼的踱步到她的屋子看看她的情况,她依旧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他会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额上的汗珠。然后独自一人,出门踏着雪,点照着月色,在雪地里踱步,直到回来时候院子里的脚印已经被新雪淹没。
日复一日,没有改变……
那年的雪下的真的很大,那些堆积的雪白,一个冬天都
第044章 你若想便是你家
何语温一早便与司徒涉作别,司徒涉提出来要与他共吃一顿饭,他也回绝了,不知道何缘故,他觉得这是一定要回绝的。
莫晓晓正端坐在屋里,一本正经的描摹一副勉强能叫作画的东西,莫尧在一边也是专心致志的望着,还一股气的夸她画的好。
“你们在画什么”
何语温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把莫晓晓与莫尧着实吓了一跳。
“我们在画梅呢!”
莫尧冲他微笑,一脸的单纯天真,莫晓晓低着头不看他,用视而不见来掩饰自己的小尴尬。
她哪里会什么画梅,分明是在“印梅”将墨汁用毛笔细细的染蘸到一朵朵开得娇艳的梅花上,然后用两张白纸一夹挤,最后在装模作样的描摹一番就像是在作画了!
莫晓晓弄得满手都是黑黑的墨汁,莫尧圆圆的脸上都沾染了不少,何语温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我们明天打道回府了,一早就回去了,今天腊月二十一了,你们准备一下。”
莫晓晓怔了怔,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漫不经心的呐呐道:“哦!可是那是你的家又不是我的家,我的家还没有找到呢!”
何语温眉间有一抹幽怨,又有些自责的意味:“那是我的失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暂住而后等天气暖和点了再另作打算也不晚。”
莫晓晓沉默一番,又继续道:“什么意思我跟你回家吗你爹会生气的,上次我就已经跟你们家添了不少麻烦了……”
“我的意思是,你若想便也可以是你的家。”
“我的家”
莫晓晓的错愕的看着他!
何语温又连连解释,语无伦次口齿不清:“我的意思,就是,就是暂时的归宿你别想太多了。”
“哦!”
何语温正欲离开,等等她手里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什么如此熟悉的样子!!!
莫晓晓手里挥毫的那支毛笔不正是他放在自己房里的那支珍贵的狼毫吗!
“莫晓晓,你手里的东西哪里来的”
他突然眉头紧锁,口气生硬。
莫晓晓停住了自己手里的动作,怔了怔,又心虚的扭过头轻声细语的问莫尧:“我的小祖宗,我不是叫你随便找一个笔嘛,你这哪里拿的!”
莫尧努努嘴,睁着大眼睛:“我在何先生房里取的啊,你又没说不可以……”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何语温又提高了分贝:“我问你话呢,你们唠唠叨叨的说什么”
那支笔是托师傅做的,用的都是根根精挑细选的上等狼毛精心做的,花了很大的功夫,平日他自己用的都小心翼翼生怕坏了……
莫晓晓尴尬的冲他笑了笑,一副讨好的样子:“呵呵,我,我这就给你洗干净,保证跟新的一样,绝对一样。”
一边说着,便把那支狼毫直接放进旁边的一盆水里跟洗衣服似的揉搓起来……
何语温的脸色难看的已经不能仅仅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是奇丑无比!!!
娇贵的狼毫怎么可能经得起她这般蹂躏,洗毛笔的洗法也不用这般粗暴粗糙吧!
“你干什么,那是!!”
何语温说话的速度已经比不上她搓洗的速度了,已经洗了,大概洗了也不能用了吧!!!
莫晓晓的脸色通红:“啊怎么了!”
“你这个愚蠢的女人!”
何语温气的眉毛都快拧成了一股麻花儿了,怒不可遏,僵持好半天才生气的说出来这样一句话,而后扬长而去,看样子这笔很贵吧
何语温一想到莫晓晓就浑身来气,她似乎总是能变着法儿的来让他发怒,就好像天生就有一种惹是生非的性质,可是又不能拿她如何,她还是个小死心眼儿,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何语温突然看着自己夹在众多书籍里的那本粉色的书籍来,它那么安静的在那里,不争不抢不闹不喧,静若处子,那么美好。
如果,如果她愿意跟自己回来结局又会不会不一样呢,或者说自己留在那里那个繁华的国家,可是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让他对现实举了白旗。
如果如果可以什么多不顾,义无反顾的坚持自己的爱与深情,会不会不那么一样或许他们早就儿女成群琴瑟和鸣了吧…!
只是世界上没有两全法!超脱的思想被无情的现实绑架,一旦反抗,且被撕票,一切都化为乌有万劫不复。
如果,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如此选择吗
他心里这个时候还是很爱那个姑娘的吧,确实莫晓晓与那个如珠宝一样闪闪发光的姑娘比起来不值一提或者说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她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第二日,虽然说青苍的空中没有大雪飞扬,不过依旧是烟雨蒙蒙,阴雨绵绵,放眼望去四
第045章 寄人篱下
辗转奔波,走走停停终于在暮色苍茫,旧夜即将低垂时候抵达了何家大院。
何家大院,依旧是风光无限辉煌无比,在这城里也是赫赫有名的世家豪门。
何语温轻声敲开了门,来开门的是王伯,一开门便是又惊又喜:“大少爷回来了,老爷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看着连忙去奔告的王伯,何语温到是习以为常,没有太多表情。
莫晓晓拉着和自己以前第一次来何家时候,一样神情的莫尧紧紧的跟在何语温后面。
何家内院,依旧奢华华丽又雅致,不过院里的大多数树植都已经枯死了,连日常养莲花的大缸都已经结了厚厚的白冰,只有几株矮矮的沙树还不屈不饶的挺拔。
“你带他去后院等我,我去去就回。”
他轻描淡写的说完便又大步流星的往主厅走了去,莫晓晓便带着莫尧去了后院。
“爹,娘我回来了!”
何宏富与吕文言夫妇俩早就已经出来迎他了。
何宏富一脸柔和的等在一旁,旁边的何夫人左顾右盼,脸上的温柔与爱都堆积到了一起。
“儿子啊,你可把娘好盼呐!”
吕文言一见何语温踏进了门就连忙迎了上去,一把扶持着他的两臂,眼中是一种属于母爱的慈祥与爱意,她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看看脸看看身子骨,又有几分怜惜。
“这孩子,现在天儿多冷啊,也不知道多穿点,这身体怎么又单薄了,让你多吃点不听,要变成一个火柴人儿了都。”
母亲总是这样,抱怨你穿的不暖,怨你吃的不好,无论是几岁的年华,无论而立年都是孩子,不惑年是孩子,哪怕是耄耋之年,父母只要康在都是孩子,直到父母撒手人寰你才真正的是个大人。
何语温露出同意温柔的笑意:“母亲多心了,儿子不是也很念你嘛,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这孩子……”
吕文言脸上的宠溺和温柔从他踏进门那刻就没有停止过,仿佛再冷的天都变得暖和起来了。
风尘仆仆,迢迢山水,一念有家可归,双亲健在即便是在冰天雪地的严寒冬日也犹如暖春。
何宏富也是平静又祥和:“语温,你们先进去坐下来慢慢说,看你娘俩像隔了几世未见一样,矫情!”
何宏富话虽然僵硬却是笑着说出来了的,还有几分宠溺的味道。
吕文言拉着何语温的手喜笑颜开,一步步的往里屋子里去,一步一风声,谈笑自若。
屋子里生了火,暖气腾腾的,家里还点了几盏暖色的灯,四处都张贴好了年画与福纸,院里院外都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把深沉沉的大宅子,装潢得格外的热闹非凡而又温馨无比。
一盏盏灯笼下的流苏一遍遍的随着风摇曳生姿,是啊,这又摇便又是一个年头了……
何语温雅正端庄的坐了下来,轻抿了一口茶,沉默一会等母亲的关切声音渐渐淡了下去他才不慌不忙的对何宏富娓娓道来。
“爹,娘,我又把那个姑娘与她的弟弟带了回来,她母亲的消息我没有打听得清楚,她身世的可怜,我也不忍让一个柔弱的姑娘弃与荒野,流落街头,便又一同还来了。”
他的口气轻轻的,神情自若没有其他的表情,仿佛就是在说一件儿自然的事情一般。
何宏富与何夫人面面相觑,相视了一眼,何夫人欲言又止,没有说什么,何宏富倒没有如上次一般大发雷霆,只是摸摸自己的胡子,沉默了片刻,又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何夫人见何宏不作片语,便自己开了口:“语温她不是只身一人吗,如何多个弟弟来”
“一个乞丐,也是个流浪的孩子,她遇到的,于心不忍便带了回来。”
何夫人又继续道:“你当真信得过她的为人”
何语温点点头:“我相信我的眼睛与自觉,只是个普通的可怜人罢了。”
何夫人人低下头揉着手里的手帕又微微点头:“老爷,听语温这般说,我也觉得那姑娘是个聪明的丫头只是生不逢时,摊上了这么一个家庭如此不幸,心底也是善良,自己都举足无依,还收留别人,可见这姑娘心思单纯,不如就收留下来吧,咱们何家传出去也是一种美德,反正又不差她那碗饭,都要过年了。”
何宏富抬头看了她一眼,深思片刻,便目不斜视的对何语温道:“也罢,就算她有异心,单凭她一个黄毛丫头也翻不起什么浪来,随你了,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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