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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遥远的青春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支柳含秋

    莫晓晓抬头看了一眼何语温又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何语温连忙开了口。

    “母亲,是我让她们跟同的,今天年初一,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何夫人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眼神里还是有些不大愉快的,大概是害怕林落杳误会何语温与莫晓晓的关系,还有就是影响何语温与林落杳培养感情。

    她心里是很中意这个未来儿媳的。

    何语温对几人淡淡的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还得赶回来。”

    又回头亲切又柔和的对自己的母亲道:“走了,母亲您快进屋去吧,外头凉。”

    “好好好,你们早去早回,好好照顾你杳杳妹妹知道吗!”

    吕文言一边说着还把林落杳的手搭在何语温的手背上,何语温心头一紧下意识的把手往后缩了缩,又看了看林落杳一眼。

    吕文言脸上便有些不太愉悦了,林落杳见何语温这样防备排斥的样子,连忙自己把手伸了回来,善解人意,轻声细语的对吕文言道:“伯母不妥,自古男女授受不亲,叫人家看了说闲话。”

    何语温又把头偏了过去,目视前方,提脚便走:“走了吧,不要耽搁时间了。”

    林落杳又跟吕文言行了个礼便跟了上去,她走起路了像一朵青莲踩在脚下,步步生风,如细风扬柳。

    林落杳跟上了何语温的步子,他也行的很慢,缓缓前行,出于礼貌风度与她并肩,莫晓晓则与莫尧跟在其后,不作片语。

    就那样谁也没有说上一句话,便默默的行了一路,林落杳自始至终都没有主动搭讪,因为何语温看上去并不想说话的模样,也怕讨烦。

    月池位于碧州的城边处,再过去几十里便是江城了,虽说不比江城的地盘广阔无垠,但其繁华丝毫不输江城半分。

    几人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了月池,整个江城碧州都是围绕一条源源不绝的江水而建的,因此得名江城碧州。

    这天午后时候的太阳,已经从天边晕出来了一团金黄色的光芒,是久未谋面的太阳属于新一年的太阳,那一团光芒被风揉得稀碎,洒落在那一片碧波荡漾的悠悠江水里,那些缱绻的云,就像地上未化开的积雪一般明亮又耀眼,在夕阳的普照下金光闪闪五彩斑斓,像是斑驳的霞光。

    月池是江城碧州重要的戏剧与娱乐的基地,百来年的历史垂怜,到处都是一股文化气息的古韵在漂浮,进了看戏的大门,里面是一方很大的天地,用青砖黛瓦修茸起来的,像一个大宅院,可以一道容纳上百人左右。

    院子最前面是一方台子,用石头堆砌起来的,大概有三五米高,几十来米长的台子,台子后面是一张红色的围布,颜色鲜艳夺目,是那种正红色,想必是刚刚换上去的,去年的大概已经拆走了,四周都是高墙,还有几株识不清是什么品种的树木,四处的柱子上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与彩带假花,营造一种满园姹紫嫣红,灯红酒绿繁华的景象。

    “找一个位置坐吧!”

    何语温对身边的林落杳道,自己便坐到了院子的右侧靠门的位置。

    林落杳微微笑,温柔的对他道:“为何不往前靠些呢,前面看得了目些。”

    “人多嘈杂……”

    面无表情冷冷的四个字也让林落杳不再多问便坐了下来,靠他左边的位置,安安静静等着看一场戏。

    莫晓晓与莫尧也坐了下来,没有与二人并列坐一道,而是主动坐道了他们后面一排的位置,莫晓晓是个聪明的人,她看出来了何夫人的担忧,那个女长工的话也让她沉思,不管如何,避嫌就好了。

    何语温用余光瞥了一眼莫晓晓与莫尧,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便把目光收了回去,目视前方,不苟言笑,看着他笔直的背影,莫晓晓心里不知道怎么的,觉得他有心事,他不喜欢林落杳吗

    难道是因为心里还是有,那个叫凯莉.乔珍的女孩么

    不一大会儿,便高朋满座座无虚席,络绎不绝的人都三三两两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们神情自若,谈笑风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白日短暂,暮色深厚,兀得院子里的灯都一同亮起照亮了整个大院子,每一个人的面目渐渐的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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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难得糊涂
    大抵是在月色悬正空时候到达的何家大院,门是敞开的,就像是在等待着晚归的人,那样安静,街市上依旧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母亲……”

    吕文言看见何语温的时候,他正怀里抱着的正是娇娇滴滴又眼泪婆娑的林落杳,人力车上上下下都是他抱下来的,又从门外抱了进来,她很轻……

    “这是,怎么了啊杳杳”

    “她不小心崴了脚。”

    林落杳慢慢从何语温的怀里小心翼翼的滑下来,她心里是多么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那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时间就那样静止,月色晶莹,雪花莹白,他也正好温柔。

    林孜诀,吕文言何宏富都一一围了过来,嘘寒问暖一阵询问,关心着林落杳。莫晓晓与莫尧被撂在一旁无人问津很是尴尬,正想离开之际,突然吕文言发现了莫晓晓身上披的衣裳。

    “语温,你的衣服呢怎么穿这点,是不是外面的雪不够大,风不够冷是不是”

    何语温面色有些苍白,显然是被风雪侵蚀的,似乎还有些疲倦的样子,不过目光依旧坚定,依然站得笔直,神情还是那般冷淡。

    “是妹妹说有些冷了,温哥哥担心,所以就给了妹妹,伯母不要指责温哥哥,温哥哥是好意,不过这样却实自己也要生病,哥哥下次还是要保重自己身体为主啊!”

    还没有等何语温说什么,林落杳便替他开了口,她的声音极其温柔,文文静静的,连说出来的话都那般善解人意,似乎看上去是在表彰他的行为,且替他开脱,但是也是暗暗的指莫晓晓矫情让何语温受了凉,让吕文言对莫晓晓又厌恶起来。

    “语温,我告诉你,下次可别这样了,你的身体可金贵着呢,你不知道吗”

    吕文言提高了分贝,又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手足无措的莫晓晓,她在护子,大概是所有母亲的通病。

    何语温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低头,便向母亲告退了:“母亲,今天有些疲惫,就先下去了。”

    他走来的时候浅浅的看了莫晓晓一眼,便出了门去,往自己的房间去了。莫晓晓也跟何夫人作了个礼,与莫尧一同下去了。

    留何夫人与林落杳几人面面相觑,心里大概的是不快的。

    又过了几日,何语温连着几天都没有来后院了,连书房也不曾进出了,莫晓晓有些担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座深深的大宅院,锁住了一片繁华与华丽富贵,也同样是关住了人的心,几个院子,十来间房间,便是小小江湖,没有一丝丝的消息传来,也不敢四处随意走动,毕竟这不是自己家。

    后来才从王伯口中得知何语温从那日回来便病了,这几日都在静养,而二公子何语华也经常不着家,在外浪迹,这几日也被关在了屋里,这个宅子总是像个棺木一样,压得人透不过气了。

    接连几日的太阳,雪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莫晓晓心里的愧疚也越来越厚重了,经常让她半夜醒来,失眠又吃不下东西,虽然他平日是冷冰冰的,其实心还是暖和的,从她来到这个城起就一直在默默的帮自己。

    这天她特意去厨房亲自下厨熬了一晚鸡汤,然后趁人不注意悄悄走到了何语温的房间去。

    这是第一次来何语温的房间,雅致又简洁,没有过多的装饰,古韵的木具,一副兰花的书墨画挂在中间,房间靠窗子的地方有一块书桌,一方砚台,几只毛笔,还有一副未完成的图画。

    他就那样半倚在床头,双眼紧闭着,面容有些苍白,嘴唇干涩,修长的手轻轻压盖在被褥上,有一抹流光碎影穿过格窗,撒在他的被子上,看上去那么静好,那么温柔和谐。

    她没有惊扰,就轻轻的将那一碗金黄色还冒着热气的汤放在了屋子里,又多看了他几眼,她心里是内疚的。

    突然他眉头微动,她连忙慌乱的要离开,刚走到了门口,便听见了他微弱却依旧冷酷的声音袭来。

    “就这样走了”

    莫晓晓犹豫片刻才缓缓转了过来:“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

    “你不用感到愧疚,也不要多想,如果不是你,我会给需要的人,所以,所以你不必自责和多想,这东西你拿回去吧,不必。”

    他目光如炬,虽然气色很差,可是说出来的话还是那样冷冰冰的,也是,反正莫晓晓早已经习惯了他这种不冷不热的样子。

    莫晓晓眼神真挚,看着他:“不只是为了这件事情,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很感激,真的。”

    “不是说了吗,我对任何人都一样,你不是特例,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不想出尔反尔,你不必感激耿耿于怀,还有上次我说过吗,不经我准备允,不要随便进我房间吗”

    “哦,对不起,打扰了,不过,不过还是希望你快点好起来!”莫晓晓连忙的逃离了的目光所及,他就像个仙人掌,靠太近只会扎到别人,其实内心的柔软不堪一击。

    莫晓晓刚刚走出院子,在院子处便与林落杳和一同携手而来的何夫人狭路相逢了,何夫人也许是因为何语温生病的缘故,看上去心情不悦,而林落杳搀扶着她,一副乖巧懂事儿的样子,亲密无间看样子,大概已是认定了这个儿媳妇儿了吧。

    “夫人!”

    莫晓晓轻轻作了一个礼,便想要快速离开,毕竟林落杳还在这,平日的话这何夫人还算平和,可自从来了林落杳,这何夫人就不大待见她了,是怕她威胁到林落杳的地位吧!

    “你你来这儿做什么”

    吕文言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没有了平常的和气,在质问她,林落杳也只是冷冷的看着手足无措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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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悲欢都是离合
    看着林落杳留下的杯子还尚有余温,莫晓晓心里却是万般疼痛的,林落杳的来意明了,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是说自己登不了大雅之堂,是低贱的人罢了……

    又是一个暮后,一个寒气依旧,云色朦胧的午后,零零碎碎的夕阳被揉得七零八碎的随意洒在何家那一方院子里,添增了一丝生气,又闷躁不已。

    莫晓晓混混沌沌的呆坐在屋子时候,一个女丫头,匆匆忙忙的叩了她的门,便带来了一丝严肃的气息。

    “莫姑娘,莫姑娘你在里面吗”

    莫晓晓与莫尧对视一眼便往前去直接打开了门,只见一个丫头慌慌张张的样子,看样子是一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的模样。

    “怎么了,发什么什么事情了吗你慢慢说。”

    莫晓晓轻轻安抚丫头,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涌了上来。

    “莫姑娘,你快去东边厢房吧,何夫人与何老爷急着要找你呢!”

    莫晓晓眉头紧锁,又问道:“你可知道,所为何事这样匆忙啊”

    “不知,听说是林小姐,林小姐她……”

    “她怎么了”

    “林小姐她喝了你的东西后肚痛难忍,已经找了医生了,大少爷也在。你还是快过去看看……”

    丫头的话还没有说完莫晓晓便急急忙忙的,奔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她都一头雾水,她和莫尧都喝了啊,也并无碍事。

    待莫晓晓到的时候,林落杳已经昏迷了过去不省人事,看样子情况十分危急,林孜诀满头大汗,不停的在屋子里跺步,何夫人心急如焚守在床头,何老爷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面色如土。

    “她怎么样了……”

    莫晓晓刚刚一踏进屋子,便迎来了众多人的目光,所有的目光都焦距在一起,林孜诀的愤怒,何老爷的气愤,何夫人的怨恨,还有守在床头替林落杳把脉的何语温,他眼神里说不出来的复杂的情绪……

    林孜诀的眼睛里有怒气,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一把拽住莫晓晓的衣领:“你到底把杳杳怎么样了,杳杳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要你陪葬,你这个贱婢。”

    那样子就像要将莫晓晓整个人都活吞了一般。

    吕文言还算理智,连忙过来规劝林孜诀:“林大哥消消气,先不要冲动,杳杳暂时没有大碍,只是昏睡过去了,有什么事情慢慢问,这样也不是办法,要弄清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才好对症下药不是。”

    林孜诀也给吕文言一个面子,便松了手,不过依旧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吕文言将林孜诀稳定下来,这才又面向了莫晓晓,她一本正经一丝不苟。

    辞严厉色道:“莫晓晓,你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交代,你给林落杳喝了什么,为何她从你那儿回来便腹痛难忍,你安的什么心”

    莫晓晓脸色苍白,不停摇头:“不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只是喝的花茶,还有我自己也喝了啊,不可能有事儿啊,不可能……”

    “你撒谎,是你对语温爱慕已久心心念念想攀附语温,可是语温根本对你无感,你害怕,你害怕林落杳抢走语温,你心生妒忌,所以才想到要加害于她,你这个毒妇。”

    吕文言字字如针句句如刀,在莫晓晓那颗原本就支离破碎伤痕累累的心上一阵扎割,她只觉得心如刀绞万箭穿心一般,有口难说,有理难辨。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声音从争辩不休的喧嚣中脱颖而出,那么强烈那么响亮,一切的嘈杂都安静了下来,似乎这个世界就此停了下来,山静风定水止……

    那柔弱的身子啊,便犹如一朵开得艰难的莲花,在风中摇曳,在雨里的挣扎,在雷鸣电闪中身不由己一片片的凋零。

    何语温猛的转过头了,她低着头,凌乱的头发倾泻了下来,掩盖住了那边边打得红肿的脸,一阵风从窗子外穿进来,把发丝游荡在她的耳边与消瘦的脸轮廓。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这个毒妇。”

    吕文言脸上惊愕是因为她的冷静心如止水,不过瞬间便消失殆尽似乎出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低着声音,叫她滚出去……

    她什么都没有说,慢悠悠带着一丝狼狈,一丝不堪和一丝倔强,从那道高高的门槛迈了出去,众人的目光被她堆积抛弃在脑后。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真实,恍若就是在昨天刚刚经历的一般,那种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那种世人追逐嫌弃的感觉,那种被所有人抛弃辜负的感觉在现在又重新浮现,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炽热……

    恍然惊觉,原来那些痛苦与磨难从来都没有真真实实的离开过她半步,就在暗处潜伏着,等一个时机,便一拥而上,将她重新推进深渊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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