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遥远的青春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支柳含秋
何宏富缓缓睁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唉……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并非不想让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是这江湖深沉,沉浮动荡不定,稍不注意就翻了跟头,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其实你说的对,我无力反驳,既然如此,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是别忘了给自己留条隧道,破釜沉舟有时候也是一种幼稚不理智的做法,你懂吗”
“父亲,我明白!可是就算是畏首畏脑躲在温室,不与人争锋,便能明哲保身便相安无事吗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迎刃而上,知难而上,绝不退缩。”
听着何语温的话,何宏富微微一笑,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精神,多么像当初的自己,也罢,既然心意已决,便不再阻拦,只是为人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赴自己的旧尘。可是那些父母自己以为的康庄大道,并不一定就是孩子想要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哪怕一路崎岖,风雨泥泞,都是属于他的路,旁人也无法替他变道,替他前行。
何宏富,转过身将跪在地上的何语温,轻轻扶起,静静看着他语重心长的道:“呵呵,如此说来,我也不再说什么,有些事情,的确无权替你做决定,只是不想见你一身狼狈。最后予你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江湖远阔,人心叵测,万事小心。”
何语温点点头,郑重其事说着:“父亲,我记下了,定不辜负你的厚望。”
第二日一早,何语温便拿上了行囊,随意拾掇,束装出发了,身边除了一个年轻的男家丁,便无其他人了。
与父母挥别,便踏上了路途,看着何语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晨曦的光辉之中,吕文言有些缠绵悱恻,依依不舍,又幽幽担忧。
“夫人,你怎么了”
听见自己丈夫的关心,吕文言摇摇头:“这人心难测,语温初出茅庐,本来他突然登这个位置,就有许多人妒忌眼红,一定不待见他的,这时候如果有人吹毛求疵的叼难他,那怎么办呢……”
儿行千里母担忧……
何宏富温柔的看着一脸
第073章自以为是
经过一番收拾,才勉强可住下了,窗外一片窸窸窣窣的风声,扰得何语温困意全无,所幸,便起了身,推开窗来,倚在窗边,望着一轮残月,思绪被拉得绵长又惆怅。
月色撒在窗台上,又漏了些许,映在了他的眉宇间,修长的手指,将外衫的扣子解开,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心烦意乱,心里头燥热得慌,对着清冷的惨月,心头涌上了万般愁思。
朝阳微熹,夏蝉悠鸣,第二日的阳光依然冉冉升起,何语温焕然一新,换上了白大褂,在白色的制服衬托下,那张带着金丝边眼镜的脸,格外的清淡又冷俊。
即便是清晨,医院刚刚开门,也涌满了人潮。
似乎不管什么时代,什么天气,医院都是永远络绎不绝川流不息的人来人往。
穿过医院长廊,看尽人生百态,看着满面愁容,或暗自抹泪的家属,痛苦呻吟或沉眉紧琐紧闭双目,被病痛折磨的人,何语温心里泛起千丝万缕的同情与哀痛,一路的惆怅,进了尽头的屋子里去了。
推开门,便见七八个衣衫整齐,面色无言,极其冷漠的人,正等着他呢!
想必,这男男女女便就是这医院的各科骨干,和高职位的人了。
何语温跟众人简单打声招呼,便轻轻坐了下来。
“大家早好,我单姓何,名语温,首先今天很荣幸能坐在这里,与大家共挚一战线,日后共同为受病痛的人民尽自己的一份力,其次,也愿与各位共同在医学这条路上同舟共济风雨与共,最后初来乍到,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如果何某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各位指正。”
何语温彬彬有礼恭恭敬敬的说完自己的措辞,并站起来深深向众人,鞠了一躬。可一座人,似乎并不买账,看这何语温年纪轻轻,一副乳臭未干,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样子,便不服气,难免轻视。
这时候一个蓄着胡腮,戴着一个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一副盛气凌人,鄙夷着看着他,冷冷的说道:“还以为上头推荐来的何院长,是一个阅历深厚,德高望重的霜发老者,再不济也该是个名扬四海的医学慧者,可今日一见,这何院长竟然是一个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实在是让人大失所望啊!
年岁尚小,又无什么大名气,无不曾听过有何伟绩,这对我们一堂前辈功者来说,简直是侮辱,我们不服你,还问你如何有此能力来担此重任”
周围人本就也愤愤不平,听有人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便也开始相互附和,全都怏怏不服的表态。
“是啊,一个无名小卒,怎么与我们身经百战,的人比,还一步登天,成为我们的顶头上司,我们不服。”
“不管你是如何达官贵人,还是富家少爷,在这里你都是一个后辈,无名无功,如何服众”
何语温依旧冷漠着过脸,静静的听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反唇相讥,喋喋不休。众人战线明显,都是将锋芒对于他的,对于这些,他毫不在乎,全是意料之中罢了。
“诸位可否听我说一句,你们在桌的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医治过千百万人的老前辈没错,你们也是能做我父辈的人了,这点毋庸置疑,可是人除了用年纪来衡量一个人的大小尊卑,还有就是阅历和一个人的思想。你们对我一无所知,单一面之缘,便对我加以贬乏,这可是一个智者长辈所应做的吗”
“老一辈是那个时代的建功立业的伟人,可属于新一代的机会,就应该因为年岁该被剥削打压吗诸位前辈每一个都能真的比我强么如果一个人只是年岁比我长,而思考的思维和为事的方式和处事的格局比人小比人弱,那么多出来的那些年岁又有何意义我认为最误会的就是,新人一定比前辈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果没有新人的锻造,以后哪里还会有那么多资深的前辈”
这时候众人无声,一个中年的女性站了起来,义正言辞:“我们怎么相信你磨嘴皮的功夫谁都会,指责前辈岂是一个知事明理的晚辈所为”
说话的是副主任,游慧云,也是这医院的一骨干医生了,向来便是尖酸刻薄,说话也咄咄逼人。
何语温轻轻点头:“我今天并不是说来指责诸位的,我只是想让各位多给晚辈些机会,大家多多担待,日后我们拭目以待,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一定恪尽职守尽心尽力,不负众望,如果三个月以后,没有做出让大家都满意的效果,我何某自取乌纱,拱手让人。”
一席话落,众人鄙夷藐视的眼光才渐渐淡了下去,几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似乎也同意了他的说辞。
日子一晃,便又几个日子悄然过去了,这些时日来,早起晚睡的何语温,总是对自己很苛刻,桌上的厚厚的医书,堆积成山,将他整个人的生活都埋葬了起来,赶在远处鸡鸣时候醒来,再万籁俱寂人畜皆沉睡时候,才昏昏睡去……
一个清晨,朝露还挂在树叶不肯落去,金鸡还未来得及打更时候,何语温便起了身,拿来一册医书,独自踱步,便往后院走了去。
雾霭浓郁,树木葱茏,沿着芳草萋萋的古道,一步一冥想,一帧医书,被翻得又旧又破,清晨的空气中,似
第074章一波未平
何语温猛地抬起头,往门口望去。只见副院长叶昼山,正一脸黑线,辞色俱厉的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自己。
何语温强硬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焰,疑惑又冷淡的道:“叶副院长,你这是何意人命攸关,还请不要儿戏。”
叶昼山干笑几声,阴冷说道:“我作儿戏呵呵,好一个何大院长,还请您老人家,不要坏了规矩,虽然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也不能太放肆了,对规矩置之罔闻,对制度视而不见吧”
见何语温一脸不快,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叶昼山又道:“不必如此对我恨之入骨咬牙切齿,你想做好人也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医院自古以来就规定,先缴费再治病,况且看他这行头,也怕是缴不起费,而且还未到开诊的时间,你的一意孤行,已经造成了医院整个秩序混乱,这些就够你受了。”
何语温恼羞成怒,直接将手上的白手套脱了下来,狠狠的砸在白色的床褥上:“人命关天,这个时候还墨守成规,难道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还不抵几条死规矩吗还有难道天下穷人,就该死是吗”
“这规矩是前人所定,你若是执意要冒犯,我等无能为力,这相当于对前人不敬,简直嚣张跋扈,不可理喻!”
何语温径直便走了过来,离他不过咫尺,强大的气场与冷淡的面色,便已经足够叫人不寒而栗。
何语温贴近他,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低沉的道:“你的医心医德荡然无存,自己还不自知,医者这二字,你好好扪心自问,你受得起吗你配吗”
这叶昼山比何语温大了二十多岁,被他这样一说,竟然也一时哑口无言,面如土色,眼睛里一阵一阵的怒焰在闪烁,也不能拿他如何,他位居他之上,这也是他所不服的。
说着何语温便狠狠的,将他挡住门的身体撞开直接出去了,拿药品去了。出了门时,还微微回过头,对呆滞的杵在门口的叶昼山,冷冷的说道:“任何后果,我一人承担,不劳旁人费心!”
他的话轻飘飘的,又感觉沉甸甸,就好像落在清湖里的雨线,激起片片涟漪,让湖水忍不住轻颤。
原本是万里无云,晴朗的天气,午后居然突然下起了雨来,这雨来得轻,悄无声息,来得快,猝不及防,来的猛,滂沱凌厉。
何语温手术的门紧紧的闭了好几个小时,也不见开门,门外的人来来往往,就像两个世界,互不交通,互不来往一般,门外的人不知里头的情况,门里的人也对门外的风景一无所知。
接连的程序,注射催吐简单的洗胃挂水扎针,一系列的过程完成时候,便已经是午后了。
何语温累得晕头转向,眼睛也模糊不清,听旁边护士的话,所幸,便在床前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修长纤细的手,将眼镜轻轻摘下,又轻轻的揉揉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缓缓的抬起头了。
“吱……”
这时候,一直掩蔽的窗子被小护士轻轻的打开了。推开了窗,屋子里沉闷的燥热的气息才渐渐消散了些,一股清新怡人的干净空气,从窗外涌了进来。
何语温这时候,才微微感觉,头脑又清晰了许多,不觉原来已经下雨了,窗外有一树,绿色的树叶被雨水冲刷的绿油油的发亮,雨线敲击着树叶和树干,发出一股股清泉的弦音,让人觉得空旷空灵,心里也由此澄清不少。
许是未戴眼镜的缘故,何语温的目光所及处,都是一片朦朦胧胧的感觉,所有事物的棱角都被磨平,视线也变得柔和起来,清绿就是一团绿色,苍青就是一抹苍青,炫白也就是简简单单一片白而已,没有锋芒没有棱角。
想到今日早晨发生的事情,何语温只觉得心寒,就像一颗炽热的心,被丢在了寒冰中,他困惑,这世道如何变得如此冷淡,人也变得如此无情,一切冠冕堂皇的循规蹈矩,不过都是不懂的变通,又或者说因为事不关己,就泯灭了人的良知。
更为可悲的是,人的阶级划分极为敏感苛刻,不知道为何从何时起,穷人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累赘,穷也变成了一种,人人唾弃人人揶揄的对象。
穷人有穷病,自诩高人一等的人也有富贵病。
因为低贱因为卑微,所以连简简单单的活着,也被批判,也被嫌弃。
穷人似乎天生就得必须拥有一副,刀枪不入,百病不侵的身躯,因为尘俗里的病痛会让她们直不起身来。
活在山脚的人,眼里的风景是山顶,站在山顶的人,目光所及处是山谷。
如果可以,他想永远都不戴眼镜看人,看物看事,以至看这个一身病态的世界,那样世界都变得柔和,事物众生都不再锋利尖锐。
“水,水……”
正当何语温对外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冥想的时候,男童干涸的嘴里,一张一合,发出微小细声的声音来,软弱无力。
何语温陡然的站了起来,兴许也是坐得久了的缘故,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强忍着眩晕,起身倒水去了。
“好,等一会,马上来了!”
……
何语温倒水的功夫,便听见外头一片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争吵,医院本来是一个安静的环境,不知是何许人,居然在此,大声喧哗,争执不休。
正当何语温疑惑时候,一个女护士,匆匆忙忙的开门进来了,神色慌乱。
见状何语温便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喧闹嘈杂”
小护士紧张的说道:“何院长,你还是快出去看看吧,病人家属和我们的医生都快
第075章一波又起
众人唏嘘一片,不过一会,凑完了热闹,又幸幸散去了。
一场乌龙闹剧,在何语温亲自出面以后,才得已妥善收场,之间因为病者身体与药品,发生强烈性的过敏抵抗性,险些让病者发生医疗性的休克,幸好,最后何语温依旧冷静的完成了,整个棘手的对应过程。
原以为,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突如其来的闹剧罢了,殊不知,这里头大有玄机,一天之内,不仅发生了与前辈口角之纷,打破江城前所未有被破例的铁规矩,造成医院秩序混乱,处理不当医护人员与闹事患病者的关系,让一大骨干离职,还险些发生医疗事故,诸如此类,这些把柄与风波,都足以将他,又推到风浪尖口。
忙碌了一天,反应过来,已经是入夜了。夜幕低垂,一轮凌空满月,皎洁的光辉,洋洋洒洒的,随意散了一地,偶尔挂起一阵轻风,将心里的沉闷吹散,使其又落入一个空落落的时空之中。
何语温回到住处,将外套熟练的脱下,挂了起来,就那样瘫坐在那个瑰绒的旧沙发里,脑袋里嗡然一片,微闭双眼,回想起当日所发生的一桩桩事情来。
想来,来这江城医院也有了一月有余了,除了每日会在会议上工作上,遇到一些吹毛求疵的人,和让人麻烦糟心的林林总总的琐事以外,日子过得也还不算太遭,可这今日突如其来一连串的事情,也确实让他头疼,想到这里便又起身,泡了一壶茶水。
人生仕途,哪有平坦一路康庄,一帆风顺。
伴着一阵淡淡的清茶芳香萦绕,窗外的蝉鸣蛙声,也似乎渐渐沉睡去,月亮也枕着缱绻的云,在寂静的深夜休憩。
唤醒他的,不是人声嘈杂,也不是鸡鸣狗吠,也不是噩梦呓语,是那一缕浮阳,从半开着的窗外,伸长着触角,温柔的将他抚醒,瑰绒沙发里,一张冷寂棱角分明的脸,被橙光映得柔和。
在院子里清扫地面的阿林,见何语温已经束装出门了来,便亲切的问:“少爷,你醒了,我还准备再过一会叫你呢,你这些日子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呢,怎么不多睡一会呢!”
“不碍事儿。”
微微点头,言简意赅说完,便抱着一些文件,便阔步往医院那边去了。
一路走过来,感觉医院里的气氛异常,就像笼罩着重重迷雾,让人不知所措,又像是踽踽独行在一片荒墓里一般,沉重不安。
何语温明显感觉异常,却又说不上来哪里诡异,只以为自己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有些过于敏感了,心里却如同蒙了一层阴沉的翳障。
“何院长,副院长主任等人等你开会,听说有要事商议,您快些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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