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夫悦己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上的悠悠
置身这诺达的伯府,郑智满脑子都是这伯位是怎么来的,满心眼的冰冷。
八年前,自己初闻身世之际,自己表面佯装自信,心底却是一片冰冷。他不知道兄长的意图,不知道侯爷的想法,也怕顾遥……离自己而去。他想了很多,想明白了侯府、身世、兄长,都不是他能抓的,唯一能抓的,就是顾遥。
第三百五十四章 黎明之前
唐湘湘当初敢帮太孙妃,就想好了对策。面对质问,她深呼吸数口,道:“葵水往前数十四日,乃受孕的最佳之时。葵水之后,则不定。所以,受孕不是因为葵水至,葵水至,则是未受孕。”
胡太医根本不听这绕口令般的话,依旧道:“一派胡言!”
另一位井太医则眼前一亮,问唐湘湘:“以唐医女所言,女子若想有孕,则需要知道葵水所至之时,再前寻十四日”
唐湘湘颔首,笑道:“正是如此。月事精准的女子,更容易受孕,便是因此。”
井太医懂了这逻辑,与太孙道:“殿下,微臣认为唐医女言之有理。太孙妃身子恢复极好,葵水未至,便不见得不能有孕。”
太孙妃听了这话,神色定了下来。那胡太医,还想说话,唐湘湘却已朝太孙妃伸出手。太孙妃配合得将手腕露出,唐湘湘摸了上去,与太孙还有那胡太医道:“两位若是不信,半个月后,胡太医再来把脉便是。”
太孙妃不解,太孙却已懂。深深地看了唐湘湘一样,太孙直接吩咐胡太医:“半个月后你诊完,将结果报到兰亭。”
兰亭,孙氏所住之处。
将嫡妻的事,报到妾侍所在,到底谁才是正房唐湘湘眉头紧锁,太孙妃已没了愤怒,满目心酸。
太孙说完之后,人便离开了太孙正殿。
唐湘湘立即上前安抚哭泣的太孙妃:“太孙妃极有可能有孕,还是小心些好。”
她的话,犹如满天乌云露出的一抹烈阳,照亮了太孙妃的人生。来不及抹泪,太孙妃欣喜地问:“唐医女,你说的是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
只是,这一胎,应该也是闺女。不是我把脉把得好,而是,史记,孙氏的儿子才是皇太孙的长子。
安排好太孙妃的日常,唐湘湘疲惫地躺在马车里,吩咐车夫:“去静安伯府。”
顾遥收留了唐湘湘,次日将其骂得狗血淋头,便是另一回事了。
半个月后,路夫人也忙完了家事,赶来看顾遥。才进门,路夫人却是叹道:“迁都这样的大事,陛下努力了二十年,都已经迁了,那些傻子还想着迁回去,闹腾个没完,到底怎么想的!”
两个月前,宫内三座宫殿着火,朝堂上不免又有人闹着反对迁都。路夫人有限的历史记忆力,北京的故宫,就是明清两朝京师所在,实在不懂这些人闹个什么劲。路确自己本身就暂成迁都,加上他要处理各种闹事的官与民,真的是又忙又累,这就让路夫人更憋屈了。
“我只来看看你这有没有事,没事正好,我家里头还有一堆事,先回去了。哎,你这孝守得恰是时候,不说了,我走了。”
路夫人来去匆匆,顾遥也不恼,日日亲自熬一大锅冰糖银耳莲子羹,送到路家。路夫人喝了,真的是凉快到心底,甜到灵魂深处。
中秋前夕,顾遥又亲自带着孩子去路家送礼,如同出嫁女一般。
路夫人不在乎东西多寡,只要这份心意。路确却知道,顾遥人虽来了路家,却早在一个月前,就给太康送了丰厚的节礼。
顾佑待顾遥多好,路确心中清楚,却依旧含酸。每每吐酸话,路夫人只当他累了,也知顾遥确实又得了个父亲,少不得偏让一二,更多的是给顾遥解释,路确就更醋了。
中秋皇家家宴上,
第三百五十五章 路人皆知
永乐二十年春,永乐皇帝将户部尚书下狱后,第三次亲征漠北,郑嫁父子五人齐上战场。
是的,五人。
读了十几年书的郑聪,拒绝随意娶妻,执意要去打蒙古,江氏已经绝食两日了,顾遥带着儿女,这会儿正在侯府里规劝着。然而,效果并不是很显著。
顾遥看着郑智,眨眨眼。郑智会意,走出房门,顾遥随即借着更衣的由头,找汉子去也。郑智并未走远,站在西墙角的海棠树下,见顾遥出来,开门见山地问:“你有什么法子”
“我带着孩子们一起陪母亲饿着——”
“这是什么馊主意。”想也不想的,郑智直接拒绝。开玩笑,媳妇养点肉容易么!还有,他就七七这一个闺女,饿坏了,顾遥这个当娘的不心疼,他这个做爹肝儿都疼。
不过,面上绝对不能不顾老娘死活。
郑智给出了自己反对的理由:“那不是给了母亲筹码,使她多了数个逼四弟的人”
夫妻俩商议的功夫,郑世子得了消息赶来。进门先给江氏行礼,吓得江氏连忙站起来避让。她还没完全让开,只听郑世子道:“年满十六便可入营,四弟符合规定。若为四弟,母亲还是吃饱得更好。毕竟,没娘的孩子是什么样子,我最清楚不过了。”
当年你都没死,现在闹个什么劲世子没说,眼睛里的意思很明白,就是给江氏看的。说完自己的意思,郑世子直接告退:“我还有事,母亲自便。”
江氏起身相送,却因多日未进食,未能成行。郑智去送郑世子,直接被世子拖走。没一会儿,世子夫人使人传话:“多日不见三夫人和孩子,世子夫人让三夫人带着四姑娘和三位少爷去东院。”
你作你的,家里人不奉陪,世子两口子这么想也这么做。
是以,顾遥一见到世子夫人就撒娇:“有人罩着的感觉真好,大嫂,我真是太喜欢你,太喜欢顺天府了!”
“别闹。我找你真有事,老夫人那里是小事,主要是老二那里。”
“二嫂那里又怎么了不对啊,二嫂那里的事,比母亲处的还小呢。”
世子夫人瞪了顾遥一眼,责她乱说实话,口里已将事情说了一遍。离别在即,二爷郑用,这几日一直与二表妹、自己的妾侍鬼混,视发妻张氏如无物,混蛋得可以。与此同时,双胞胎女儿,也被送到张姨娘处。
顾遥听了,猜测道:“他是想在离开前,让小张姨娘有孕,可以留个后”
世子夫人颔首,并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最初我也是这么想的。”
“最初”顾遥抓住关键词。
“嗯。”顿了顿,世子夫人小声在顾遥耳畔,道,“我现在想,他可能想**子,又不肯自己动手,便让这姐妹俩内斗,他渔翁得意。”
这就狠毒了!狠毒的不止是郑用,还有世子。是的,这种险恶的人心推测,百分之百来自郑世子。可郑智就听他哥的,顾遥也没胆子没必要和世子过不去,忙道:“大嫂找我,是让我回来住着,盯着他们点么”
世子夫人“噗嗤”一笑,道:“我怎会这般无理是想找你借个人,你们手里那个叫墨针的。”
一听要墨针,顾遥立即接话:“大嫂,不是我小气不借。三爷说他学艺不精,把他又送走了,我都一年没见到人了。”
“我知道他不在。”
那你还开口
顾遥疑惑之际,世子夫人把下半截的缘故说了出来:“墨针的师妹不是在你身边么,借我几日。”
“他师妹是哪个”
世子夫人看她样子不像作假,因问:“你真不知道老三不是才给你了个丫鬟,名字你都没取呢。”
顾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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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殃及池鱼
又是姑娘家!永乐皇帝直接把失望挂在脸上。他都六十好几的人,还没个重孙子,如何不失望
还不是孙子!太子眉头紧皱。他能保住太子之位,他的嫡长子起了极大的作用。如今,儿子及冠三四年了,还没个儿子,不妙,不妙。
与长辈的担忧不同,太孙温和地表示:“虽然是第二次当爹,但是我一样开心。”
这是真话。
近来,皇太孙和孙氏琢磨了下,事实上,让孙氏生长子,才是最正确的路。是以,才回自己太孙殿,他便吩咐下去:“唐医女进宫时,提醒孤。”
唐湘湘日日进宫,是以,太孙才吩咐过后,不大会就有小火监来报,唐医女进宫了。太孙做好准备,唐湘湘才从正殿出来,他恰好出现,截了人,到一旁私语。
周边虽没有太监和宫女,但唐湘湘年长太孙许多,也没什么好惧的,便跟着太孙走了。
“太孙殿下有事尽管吩咐。”
唐湘湘如是道,之后,太孙旁敲侧击说了半晌,唐湘湘越听越不对,直到他问,是不是也有不着痕迹避孕的法子时,唐湘湘没好气道:“殿下不在皇宫便是。”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只要自己不在,那胡氏,不就没机会了么太孙笑容满面地放了唐湘湘离开,唐湘湘却觉得有些不对,便来问顾遥。
顾遥长叹道:“时间久了才真正懂得,在时代的潮流下,夫婿纳妾已是小事。嫁人,真的等同于重生。太孙殿下,明显不想再给太孙妃机会了。”
“啊那,这不是,坑人么我,我说不在皇宫便是——”
“遥儿!太孙殿下想一出是一出,突然要去巡视北疆,还非要拉上了我!”郑智气冲冲地打外头进来,一路走一路嚷,进屋才发现唐湘湘也在,立即收起幼稚神情,一脸高冷地对着唐湘湘点了点头,口内客气道,“唐医女多日不见。”
唐湘湘起身回礼,而后弱弱地对顾遥道:“我这是,不小心也坑了你们”
这话有问题啊,郑智疑惑地看向妻子的这位,医术出众情商却让人着急的好友。顾遥呵呵一笑,假笑,道:“并没有,相反,你还给了我男人建功立业的机会!”
说完,顾遥又对郑智道:“你的太孙不想要嫡长子,不顾不合适,和湘湘讨主意,湘湘非常给力地建议他不在家。”
郑智皱了皱眉头,看了唐湘湘一眼,吞回要说的话,改口:“我去准备巡察的事,你们说话。”
唐湘湘立即道:“还是我改日再来吧,让遥遥给你收拾行装是正事。”
顾遥轻声对郑智说了声“等我会儿”,起身去送唐湘湘。没了外人,唐湘湘打趣道:“见色忘友。”
“那是我男人,刚好脸很耐看罢了,不要搞混了逻辑。好了,说正事,我再提醒你一次,夫妻之间的事,本来就说不清,何况有皇位继承的人家这几天你进宫后,尽管自黑,只说自己也是搞不定男人的女人。太孙妃若是有本事,让她自己立起来。”
唐湘湘十分肯定道:“太孙妃自己立得起来这是不可能的事。”
“但只有她立起来,才能盘活棋盘。古往今来,又不是只有她一个的夫婿偏爱小妾!你只管劝你的,但不要帮!你再帮她,还叫我知道了,我剁你的手,虐待你那个读书还凑合的小儿子。”
顾遥出言威胁着,唐湘湘笑不可抑地点头。
与唐湘湘料想的不同,郑智走后,顾遥上头没有婆婆,家事由十岁的女儿管着,三
第三百五十七章 乡思之约
身在漩涡,顾遥比宋海棠还懂关系的重要性。比如路右石,因为是顾佐的女婿,先前顾佐在江西道时不便升职。顾佐一走,他立即升了知府了。且,这会儿他若是想回来,有亲爹、有岳父,还有各路姻亲关系,真真易如反掌。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顾遥定定地望着宋海棠,道:“让何福进京意味着什么,你是知道的。他不过是个文官,你们回来又能分得什么”
有那一瞬,宋海棠是迷茫的,不知道顾遥在说什么。但当看清顾遥眼中的郑重后,宋海棠才动顾遥的意思。懂了,随即便笑了。
“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何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好歹还有姐妹兄弟,何家可就何福这么一颗独苗。这些年,我不想生孩子就不生,想去辽东就去辽东,生了孩子非要自己养,那便自己养。何福,何家待我好了这么些年,现在,到了我回报的时候。”
说到这里,宋海棠眼圈红了。
她仰着脑袋,拿手扇了扇自己的眼角,深呼吸数口后,才继续道:“我刚才说了,这些年,只凭种田,便成了小富婆。但当我带着这些回来后,我婆婆和太婆婆,只是盯着几个孩子一个劲儿得道好……”
哽咽片刻,宋海棠依旧不能开口,顾遥接话:“你也是才知道,她们这么多年,一直守着清贫,你托人给他们带的银钱,人家一文没用,是么对何家人来说,亲人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你们喜欢,他们就一直纵着。而如今,何婆婆年纪大了——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下,宋海棠彻底呜咽起来。唐湘湘因为最后那句,想起自己的父亲,那个疼了自己十几年的老人,跟着拿起帕子,拭泪。
“若因为这个,你把上下打点的银子出了,下剩的,我来给何福找门路。”
“谢谢你,顾遥。”情绪平复下来的宋海棠,真诚道,“你知道么我昨儿抵达京城,今儿就来找你,是被婆婆给轰的。婆婆说,你常派人去瞧她们不说,只要路过我家,没有不进去瞧瞧的,也没有空手去过的,是最最心善的姑娘,和当年的顾知县一样善良。”
这样的夸赞,深的顾遥的心,所以,她笑着说:“是的,我就是这么善良的人儿,比你这个没良心的强一百倍。”
“来,叫我摸摸这脸皮,真真脸皮厚得可以。”唐湘湘打趣。
宋海棠立即又道:“还有你,湘湘,谢谢你给我公公和太婆婆找了太医瞧身子,还救了太婆婆一命。真是,太谢谢了。”
说到这,宋海棠真是又愧又疚。
当年,顾遥为了改善唐湘湘的生活,拼了所有能拼的,不该拼的。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已大大改善了唐湘湘的境遇。且宋海棠也发现了,唐湘湘如今的模样,才是她最好的状态。顾遥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举足轻重。但是她宋海棠,纯躺过来的,平白受了唐湘湘这么大的恩惠,真的,无以言表。
唐湘湘和宋海棠到底不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宋海棠,因而有些拘谨,她磕磕绊绊地说道:“没,什么的。我是医生,医者本能,又是邻居的。况且,况且,我们有这样的缘分,成为好姐妹。不管你们哪一个想做什么,比如遥遥,你想弄书院,我们一定会在后头支持你的。”
简单又傻傻的话,落在顾遥耳内,却是动人得一塌糊涂。这就是唐湘湘,傻傻的,只会为别人好,不记别人仇的唐湘湘。
邱家人那样待她,她依然选择了理解与包容,去爱护那些所谓的家人;太孙妃胡氏那样拎不清,就因为似曾相识,她觉得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毅然无怨无悔无偿地去帮助胡氏;明知道聪明能干的宋海棠,有些看不上自己,就因为都是来自未来,唐湘湘照旧是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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