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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秋剑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过天桥

    “那老夫便就说说,老夫今年六十有七,做仵作已经有五十余年,验过的尸身绝不少于上千具,但从未有一人如武峦这般离奇…”

    “哦倒不知怎么个离奇法儿”何淡如反问道。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流血或是锐器所致的伤痕,真正的致命伤居然只有右手掌背处,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右手掌背完全碎裂,巨力之下,传至五脏六腑,使五脏六腑尽数受损,经脉断裂,后气竭而死…”

    “动手之人的武功极为卓绝,对于力道的把握同样令人叹为观止,反正老夫在这大半辈子里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这位葛仵作此刻由衷道,一副高山仰止的模样。

    “若这一拳就是打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充其量是将胳膊打废,绝不会有性命之虞,但因其这些年勤勉练武,虽然其实力很强,但体内早就伤了根基,而且体内仍有多年暗疾,种种原因便导致这五脏六腑本就脆弱,所以自然承受不住那股巨力…”

    葛仵作接着朗声而道,一副自信的模样:“老夫出任仵作这么多年,还未有一具看错的,那武峦的尸体老夫仔细探查了一夜,更不可能出错。”

    听着这位葛仵作义正言辞的声音,周围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若要由此看来的话,恐怕这凶手定然是古秋世子了…”

    “古秋虽然并未想着杀人,但谁知道这武峦底子薄,五脏六腑的强度连普通人也不如呢”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走了背字”

    就在众说纷纭至际,古秋向前走了几步,冲着那葛仵作开口道:“老头,本世子到想问你一句…”

    葛仵作很显然对于老头二字极不受用,没好气道:“何事”

    “你既然极为推崇那人的武功,你觉得这般人物会探查不到那武峦体内的情况”古秋追问道。

    一句话将这位葛仵作问的哑口无言:“这…”

    罗牧应此刻沉声斥责道:“古秋此话实在荒谬,仵作职责只管验尸,而且你喜怒无常,行事狂傲,随心所欲,当时就是想要取人性命,又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既然如此,本世子提议,倒不妨将那武峦重新取尸,当场查验,此刻正是寒冬,尸身应该依旧呈现原样,不会腐化…”古秋同样朗声喝道。

    “你休想!”那武昌怒声而道:“人死大于天,我爹已经入土为安,谁敢动我爹的尸体就从我武昌身上踏过去…”

    “入土之后在掘墓开馆,有悖天伦,此事万万不可…”罗牧应也随之怒喝道。

    古秋此刻冲着那武昌冷声问道:“武昌,你不想为你爹报仇吗”

    “实话告诉你,我古秋游离齐州百国江湖,亲手所杀之人绝不下数百,但我敢说,我古秋所杀之人,尽是该死之人,我问心无愧,堂堂正正,倘若那你爹果真死于我手,我又如何不敢承认”

    “但若不是,没有谁能往我身上泼一点脏水…”说着目光之中泛起一抹寒光,瞥向那罗牧应。

    罗牧应只觉浑身一颤。

    听此话,整个场面之中哗然一变,所有人望向古秋皆是面带骇然。

    不少人直接开始破口大骂起来:“这古秋视人命如草芥,拿命当儿戏…”

    “刽子手,屠夫!泽王爷怎会有这般残暴的儿子”

    自然有多少辱骂便会有多少赞许。

    “简直是一派胡言,江湖之中,你不杀人,人便杀你,若如你这般行走江湖,不出两日恐怕被人吞的就连骨头都剩不下了,况且那可是整个齐州百国,该有多凶险,用你的脚指头好好想想…”

    “数,数百人古秋世子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江湖凶险,谁不是刀头舔血古秋世子这几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男儿行,当暴戾,誓于仁,两不立…”

    “好一个问心无愧,好一个堂堂正正,男儿当如此!古秋世子真乃英雄…”

    不少人皆是在此刻接在振声高呼道,崇拜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那自皇城来的杜昭和郭尝术二人相视一眼,目光中也透着惊骇之意。

    古秋倒是没想到下面会爆发出这般剧烈的情绪波动,辱骂也罢,赞许也罢,其心中倒没怎么在乎,只是静静的望着那武昌等待着答案。

    “武昌,你愿意让令尊死的这般稀里糊涂的吗”

    “到死都蒙受冤屈”何淡如此刻温声冲其而道。

    武昌眼眶中泛着泪花,身躯发颤。

    “武昌!”而就在此时罗牧应一声冷喝,目光中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本世子向你保证,绝不会有事,谁敢动你,我便杀他全家…”古秋自然察觉到了那罗牧应的眼神,一步上前,接着劝诫道。

    武昌的拳头紧握着,脖子上青筋暴起,最后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开棺验尸!”




第六十一章:仵作葛老头
    顿时,那罗牧应的目光彻底阴沉下来,望向武昌一股止不住的杀意在暗中凝聚。

    古秋拍了拍武昌的肩膀,示意其无事。

    随后向前走在着礼台中央,冲着四周朗声道了句:“我王府人何处”

    下一刻,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少爷莫怪,老奴来迟…”

    突然间,一硕大的黑影铺天盖地传来,数道人影与此刻现身,只见这几人身形在空中飞纵,细看那黑影,更觉得不可思议,竟然是数人合力抬着一口硕大的棺材。

    从周围的一处房顶齐落与礼台之上。

    “属下参见世子殿下…”只见四人身穿王府护卫的衣衫此刻冲着古秋禀手而道。

    古秋笑了笑,摆了摆手,倒是不意外,有自己的平儿哥在,果然可安心

    而另一人中年男子则是走上前去立在古秋身旁,一脸关切的道了句:“少爷您没事吧…”

    此人自是张叔。

    “张叔,这路途遥远,您怎么也来了”古秋诧异道。

    “大少爷放心不下,老奴也放心不下,自然得过来看看。”张叔正色道。

    古秋脸上浮出一丝亲切。

    随即扭头冲着四周朗声而道:“那武峦的灵柩就在此地,随时可以开棺验尸…”

    “古秋你大胆,竟敢擅自掘人坟墓”罗牧应此刻怒道。

    古秋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武昌都未说什么你跳出来作甚我说罗大人,你这般气急败坏,该不会是真的在怕什么吧…”

    罗牧应一阵语塞,突然想到什么接着厉声问道:“古秋,你这棺椁在你王府之人手里,该不会被做了什么手脚吧。”

    “仵作就在一旁,有没有做手脚,到底是谁做的手脚,自然一目了之。”古秋淡淡道。

    随即转头望向武昌,带着抹歉意道:“情况紧急只能如此了…”

    事已至此,也已经无可奈何,这武昌也不做深究,走到前去,冲着这灵柩长跪,脸庞之上泛着悲跄:“爹,孩儿不孝,又惊扰您了,不过这棺必须打开,孩儿不能让您蒙受冤屈,定要还您一个清白…”

    泪光闪烁,随即郑重的三叩首。

    “开馆!”沉声而道。

    随后那位大理寺杜昭摆了摆手,几名官差上前,将长钉撬开,在万众瞩目之下,棺盖终于被掀开。

    “老头,请把,再仔细瞅瞅,好好看看…”古秋冲着一旁的葛仵作道。

    “老葛,先探查一番这武峦的尸体有没有被动手脚。”罗牧应的声音也同时传出,目光之中微其闪烁着。

    这位葛仵作随即拱手领命。

    随后脱了鞋勉强翻入这棺椁之中,对那武峦的尸体左摸摸右看看,片刻之后,立定恭敬道:“三位大人,这尸体确实没有做过任何手脚。”

    也不知是老眼昏花还是故意装作没看见那罗牧应目光中的暗示,据实说道。

    顿时那罗牧应目光深处泛起一丝阴沉来。

    “那烦请先生从新查验这武峦的伤势。”何淡如冲其说道。

    这位葛仵作从新蹲下仔细查验起来。

    罗牧应的目光疯狂闪烁着,透过一抹狠绝之色来,随后暗中手招招来身旁的一位心腹,冲其附耳轻声道了几句。

    那心腹暗中点了点头,随即便就悄步从一旁离开,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尸体之上,自然是无人注意。

    验尸可是个力气活,不一会,这位葛仵作已经是满头大汗,不过依旧趴在这武峦的尸身之上,一寸寸一毫毫的摸着,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所有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就这般莫约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葛仵作已经快要竭力,终于是长出了口气,随后在几人的搀扶之下从棺椁之中爬出来。

    “如何”那罗牧应连忙提声追问道。

    葛仵作深吸口气:“老夫才疏学浅,所验结果依旧跟先前无异,这武峦死因就是右手掌背承受巨力,巨力之下连贯至五脏六腑,导致五脏六腑全身经脉受损,后气衰而亡…”

    顿时这罗牧应欣喜若狂,质声问道:“古秋、何淡如你们二人还有何话可说”

    听此言,场面也是哗然一变:“瞎折腾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这般”

    “难不成刚才的信誓旦旦不过就是古秋和何淡如在自欺欺人不成”

    而此刻的正主,古秋和何淡如二人相视一眼,眼神中有些许交流。

    随后古秋向前迈出一步,淡淡道了句:“老头啊,你说的其他话都是假的,就你这句才疏学浅是真的…”

    “本以为再让你查验一次,能有些长进呢,倒是高估你了…”

    这位葛仵作倒也是有脾气之人,提声怒道:“那你告诉老夫该如何倘若老夫这次果真失手,那么从此之后定然金盆洗手绝不再验尸…”

    古秋笑了笑,朗声而道:“那便劳烦你再进去一趟,我手把手教你。”

    葛仵作听此气的七窍生烟,吹胡子又瞪眼,不过还是再次脱鞋艰难的爬到这棺椁之中。

    “将武峦的右臂抬起来。”古秋的声音响起。

    这葛仵作照做。

    “穿过寿衣,将手伸到肩头处,依次寻肩贞、天宗、乘风、肩髎、肩井五穴…”

    但凡仵作必须精通解剖以及医药病理,更别说葛老头这样一个五十余年的老仵作,自然是驾轻就熟。

    “将这五穴连起来,以此为界限看看两边有什么不同…”

    “品,你仔细品…”古秋接着道,随即便不在言语,他相信这葛老头应该能发现些什么。

    这位葛老头像是着了魔一般,不断的抚摸着,天色太冷,而这尸体早已经僵化,突然将手抽出来,将几个手指含在嘴里,使其尽可能的保持着指尖触感的温度。

    随后再一次深入,就这般不断来回往复,莫约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那葛老头的目光变得骇然。

    “明白了什么吧…”古秋笑道。

    而此刻场中所有人的目光也尽数被吸引,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武峦果真受过二次伤害,第一次打击最多只会令其骨折而已,而第二次伤害才是真正的致命伤。”葛老头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将这句话完整的说完,言罢之后,便彻底瘫躺在了棺材之中。

    听此言,整个局面顿时引爆了起来。

    最少有数千上万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众说纷纭。

    “竟,竟然真的另有隐情”

    “怪不得古秋世子一直这般笃定,果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就说吧,古秋世子怎么可能会杀人”

    “来人,将他给本官架出来…”罗牧应的此刻有些尖锐暴躁的声音响彻,压过了周围嘈杂的议论声。

    说着几人上前,将瘫倒在棺材里的葛老头抬了出来。

    “人命关天,你说的可是实话若要是让本官知道有半点虚假,定斩不饶…”罗牧应色厉内茬的冲着葛老头道。

    这葛老头平复了片刻,才算是恢复了些力气,随后站起身子来:“大人,老夫愿拿性命担保,若此事出错便砍了我这颗人头…”

    这罗牧应更是气急败坏,心中不断的咆哮着。

    “老夫说话算话,从今往后老夫卸去郡衙仵作一职…”这葛老头接着道。

    “诶诶诶,老头你来真的,小子跟你道个不是还不成吗”古秋见状倒是一愣连忙拦住要走的葛老头。

    “老头,你的验尸的手段已经极为高明,无愧于仵作之名,只是这武峦的死实在是有问题,你非习武之人,当然查不出来,所以不妨事儿的…”

    这葛老头倒没有什么落魄之色,听此言反而一笑,一捋自己的小山羊胡儿:“老夫便斗胆叫世子殿下声小子,尸体难验绝不是我验错的理由,每行有每行的规矩,仵作一职虽小,但确实是人命关天…”

    “每一个仵作都是如此,但凡出过一次错误,从今往后便再也不能担任仵作,因为,出一次错,便会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若一个仵作连自己的结论都不敢相信的话还如何当仵作”

    “人命关天,我承受不起…”

    “正如小子你,不也是差点就让我坑了性命吗哈哈哈…”说到最后,反而大笑起来,有几分洒脱之意。

    古秋听后算是明白,不在勉强。

    “不过,小子我倒是好奇,你从未摸过武峦的尸体,是如何知道那五个穴位有问题的”葛老头一脸好奇的问道。

    古秋脸色浮出抹笑意:“因为,我只想让他右臂骨折而已…”

    听到这个答案,葛老头也笑了,老脸笑的格外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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