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天诀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予进
江山天诀录
作者:予进
借三尺明月,衔两袖青龙,轻剑快马恣意,携侣江湖同游!
第一章 出宫
应天皇城,一架马车向着宫外缓缓行进,车旁一名中年公公紧步跟随,当马车快行至宫门,一名守卫赶紧上前拦住。
“停车!何人出宫”
车夫立即勒马将车停住,一旁的公公快步上前原委道:
“官爷,我家主子想出宫去庙里烧香拜神,求个平安……”说着从怀中掏出几锭沉甸甸的银子塞在那侍卫手中,那侍卫听罢将银子在手里掂了掂直接扔在地上,喝道:
“为谁求平安少啰嗦,不得出宫!”
“范公公,怎么回事”车厢内传出一个女子声音。
紧接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将头微微从车厢内探出,见被侍卫挡住去路,便回头对着车厢内用蒙古话说了几句后轻身下车,待她缓步上前很是恭敬对那侍卫说道:
“这位大哥,我们只出宫进庙烧香拜神,还望大哥与我们行个方便……”
那侍卫打量了一下少女,见她一袭翠衫,衣着打扮虽是普通,可举止间落落大方,颇有礼数。
侍卫看她一眼没有理会,而是上前将车厢的遮帘掀开,见里面还坐着两名跟这翠衫少女年纪相仿的侍女。两名侍女中间则坐着一名大腹便便神色严峻的妇人,见她衣着华丽雍容华贵仪态不俗,想必这就是那前朝王妃了。侍卫见那王妃右侧侍女怀抱着一个颇大的香盒,心里泛疑。
“来,把这香盒拿来让我瞧瞧。”这侍卫见香盒雕花镂空做工精美便想瞧个仔细,说着伸手去拿。却见那侍女双臂紧抱香盒,神色慌张,唯唯诺诺不肯给他。
一旁的翠衫少女见了赶紧将这侍卫拉到一旁,轻声怪道:
“大哥万万不可,不要为了这区区一个香盒触犯了神明……”
“胡说八道看一眼香盒能触犯神明瞎扯!”
“大哥有所不知……这香盒内放着供奉神明之物,我们准备的时候都是要提前一天沐浴斋戒,换上素衣,拿取前都先要净手……大哥你……”说到此处翠衫少女突然凑上前窃声私语道:
“几位大哥昨夜可有饮酒”
这侍卫一听也立马慌了神,值守宫门期间饮酒被查到可是重罪。他下意识用手掩了口鼻,见少女抿嘴一笑,忙将手抵在鼻头闻了一下又在自己身上闻闻,没任何味道。心想:没闻到酒味啊!她怎会知道?难不成是在诈我
翠衫少女见他这番举动也猜得他几分心思,悄声说道:
“刚才我一走近,便闻到大哥身上酒味,你们自己饮酒,这味道自己又岂能闻到”
听罢少女之言这才自知理亏,也不想再提昨晚饮酒之事便哼了一声,对翠衫少女道:
“这烧香拜神可是咱们汉人做的事,她一个鞑子……再说,你们带那么大一香盒,这烧的什么香,拜的哪路神明”
“大哥,这俗话说入乡随俗,到了咱们的地方自然拜的是咱们的神了,我家主子也是不懂,所以就多带了些,见庙就拜,多拜几路神明总是好的……”
“这……你们这不是胡闹吗”
“大哥,这常言道‘礼多人不怪’吗,这神明估计也是一样。所以这出了门一来二去就耽搁的时辰会多些,不如别在这浪费时辰,早早放我们出宫去吧……到时候也能早些回来……”
“你这小丫头,在这等着我呢别看我等只是区区守卫,可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走走走,趁我还没恼怒,赶紧回去……”
“别啊大哥,您刚才也查看了,就我们主仆几人。难道您还怕我们几个弱女子给你使什么诡计不成”
“管你有没有什么诡计,在我这里行不通,况且你家主子身子不便,倘若有什么闪失,皇上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我们哥几个,说白了也就是个看门的,我劝你们还是快回去吧……”
“这……这可怎么办,今日是专门挑的吉日外出进香,就此返道回去……恐神明降罪不单对我们对大哥也是不吉利……”
那侍卫听了愣了一下还没等说话,翠衫少女便又说道:
“也不知怎的,我们这主子近来性情多变,对我们这帮下人不是打便是骂,若此番就此回去,我们这些下人不但受到责罚,而且近一段时间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求大哥可怜可怜我们姐妹,与我们行个方便……”
这侍卫没想到这姑娘如此难缠却也没有办法,翠衫少女见他没有允诺以为不行,失落间垂头啜泣,接着啜泣就变成了低着声嘤嘤哭泣。
见少女楚楚可怜,若不予放行累她们回去受主子打骂斥责自己实在于心不忍,心想这马车上就这几个女人跟一个公公,况且那蒙古女人确实有孕在身,不如行个方便让她们出城算了。
“既然这样,不如……”
“哥哥,不可啊……”这时旁边另一个侍卫赶紧上前对他耳语了几句,让他登时猛然醒悟。对啊,这万一要真生出什么麻烦岂不是要连累自己和一帮兄弟吗,不可,绝对不可!可一见那少女哭的梨花带雨不觉又心生怜悯难以拒绝。一时间不识左右,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那侍卫犯难之际,一阵马蹄狂奔车轮轰隆声由远及近,一架马车从宫外疾驰而来,后面八匹快马依次跟进。虽即将入宫,可那驾车之人丝毫没有放缓速度,仍催马狂奔。
“闪开,给老子闪开,驾……”
几名侍卫谁也不敢上前阻拦,那名车夫更是一脸得意。从宫门进来后却见前面还有一架马车正好在道路中间挡住去路,这车夫丝毫也没有避让的意思。眼看两架马车快要迎头撞上,先前停在路中间那架马车依然丝毫未动,这车夫见状只能勒住马缰将马车逼停。
几名侍卫这才顺势上前拦车。
还没等他们靠近马车,那车夫便抄起一根马鞭从马车上纵身跃下,厉声呵斥:“也不看看这是谁人座驾,还敢上前阻拦,真是一帮瞎眼的奴才!不要命了”
众侍卫开始见这车夫这般无礼,准备先擒了再说,结果当那车夫提着马鞭瞪着眼珠到了跟前,才发现这车夫竟是大明镇守西北的和将军,此人性子鲁莽耿直,是出了名的‘有理不留情面’,别说是他们这几个,就算是当今皇上他气急了也敢骂。几名侍卫登时一个个吓的六神无主,赶紧道歉放行。
“原来是和将军,卑职一时没看仔细,望和将军赎罪。”
当他们正准备给和将军放行才想起前面那马车还堵着路,这才转身冲翠衫少女等人喝到:
“赶紧回去!给和将军把路让开!再不走,让你们把香拿到六扇门去烧!”
和将军也不耐烦了,几步上前一把扯下那马车上的车夫,将其一脚踢翻在地。车夫正要求饶,却被和将军迎头狠狠抽了一马鞭,只得赶紧抱着头跪下,口中连连求饶。
眼看和将军还要举鞭再打,却见翠衫少女上来挡在那被打的车夫前面。
和将军一看,是个侍女,这才将举起的鞭子收了回来。厉声斥道:
“一帮不要命的奴才!赶紧滚开!”
“堂堂将军,无故在此行凶打人,是何道理!”
翠衫少女不但丝毫没有退后,反而一番话字字如刀,让和将军一时竟没了法子。
自己乃堂堂将军,眼下竟被一个侍女喝住,脸上实在是
第二章 龙颜大怒
当朱标一行三人行至大殿门口,正准备进殿,忽听殿内一声大喝:
“四儿,在殿外等候,不得入殿!”朱棣忙将已经跨出的脚收回,随后退后站于殿门外等候。
朱标见此不知何故,只是诧异地看了一眼朱元璋,等朱元璋的目光扫过来时突然惶恐地低头道:“儿臣携三弟前往陕西,一路询查,可依然没找到天诀弑月之下落,又得到密报说父皇身染重疾于是火速回京,今见父王龙体无恙心中稍安……”
“哟,这不是我大明皇太子,未曾远迎……请太子殿下莫要斥责……”
朱标一听便立刻跪倒在地,俯首惊恐道:
“父皇折煞儿臣了……”
“你了不得啊,当朝太子,驾车冲门,辱骂侍卫……你好大的胆子!”
后面的和将军听了赶紧说道:
“哎呀!皇上,此事错怪太子了,这……全都是臣的错,和太子无关……臣愿领罪!”
朱元璋一听,这才怒气稍减,却仍强装厉色道:
“你这泼皮,你也脱不了干系。今天罚太子不说,先砍了你这莽夫的草包脑袋!”
和将军一听,一脸正色道:
“皇上,臣就不明了,那左丞相纵子行凶皇上都视若不管,却为何对太子这般严厉,难道我大明堂堂皇太子比不上他老胡家一个纨绔子弟”
“住口!这番话是谁让你说的”
朱元璋听罢大怒正要责骂,却听和将军继续道:
“臣自己想的!我老和这臭毛病皇上应该清楚得很,好听的话臣不会说也说不出来,净说些个惹人不讨好的话。皇上要臣的脑袋你尽管拿去。不过,臣这草包脑袋,要掉也要掉在为我大明守疆征战的地方,即便是让贼子乱刀分尸,或是尸身让禽鸟啖食干净,也算是臣死得其所。但若要在这皇城砍臣的脑袋,臣不答应!”
和将军这人虽莽,却率真耿直,说话敢于仗义执言从无顾忌老是得罪人。这点朱元璋早就知晓,不但不生气反倒很喜欢。也便不再追究,便说:
“你这莽夫平日满口乱腔,今日此番话倒让朕听着喜欢。既然如此,你那草包脑袋朕暂时不用,就先让你用着。”
“那就多谢皇上了……”
“行了,赶紧出去,别在朕这儿碍眼。
可他刚一转身似乎想起来什么又转过身走上前来。
又有何事
“臣告退……”
朱元璋一听便不耐烦地说:“赶紧走吧,回头别忘了去领二十军棍!朕还差点忘了……”
“哎……好……”
和将军一听狠狠敲了两下自己的脑袋,便应了赶紧离开。怕再慢点又要领到什么责罚。
待他离去,朱元璋心里怒气渐消,便对朱标道:
“起身吧!这些时日,你母后不曾见你,甚是挂念……”
“幸得母后挂念,儿臣这便前去探望。”
“且慢,你母后不知你今日归来,早些时候带着一行人去城西的寺里给你求平安去了……”
“儿臣这便前去。”
说罢便辞别父皇,出殿去了。
等他出来却不见了朱棣。这时,有人过来说刚燕王得知近期开封、济南等地都出现了蒙古武士,而北方前哨也发现了大股骑兵,恐北方或有战事,燕王便不等辞别就先急着赶回去了。
朱标仰头向着北方的天际看了看,叹了一声道:
“四弟年纪尚轻,已数次为我大明领兵抗敌,替父皇解忧,而我身为太子,竟不能替父皇解忧。每每思之,甚感惭愧……”
西市
临近正午
天色却显得暗淡,乌云在空中如同锅里的沸水聚成一团一团,纠结缠绕。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在诺大的刑场里打着旋儿。
刑场中刽子手持刀赤膊而立。刑场左右两侧皆是整齐列队的守卫,兵刃丛丛,铠甲鳞鳞,后面是监斩官行刑官等一帮官差。一十八名穿着囚衣的人犯在刑场中站成一排,这些人中大多是都是些精壮的汉子,只有其中一人是一个年纪稍大的精瘦老者。老者身上不但负着重枷,还被穿了琵琶骨。
这一十八人,有人神色凛然,有人面带恨意,有人已经瑟瑟发抖。精瘦老者闭着眼睛,面色坦然。他背上插着的牌子上赫然写着“贼首铁心”。
前来看热闹的一帮民众早已将刑场正前的路围得水泄不通。有人是来专门看砍头的,有些人是来见识传说中的铸刀名匠铁心。人丛中有个樵夫打扮的年轻汉子,挤在围观人群中。头戴的斗笠围着一圈黑幔遮着脸,背负着一捆柴。待他在人群中站定,微微收起斗笠上的黑幔,将柴捆竖立在地上。两眼一直盯着那刑场中的老者。
这时,刑场中一个官差快步跑过去对那监斩官耳语了几句,见那监斩官不语只是点点头,便又回到场中央,厉声喝到:“众刑犯,跪!”
没等他的话音落毕,就有几个已经瑟瑟发抖的刑犯顺势跪倒,而多数人仍然直立着不肯跪,只见此人上去一人一脚直踢得众刑犯纷纷跪了下来。唯独那名老者仍站立着。
“嗬,这老家伙骨头还挺硬……”人群中有人说道。
那人又踹了几脚,老人踉踉跄跄几下,依然站立着。那人恼羞成怒直接喝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这老东西加点料!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话毕,两名官差一人提了一根哨棒冲过来冲着老者的腿弯奋力一击,只听得咔嚓一声,筋骨断裂,老者断裂的膝盖骨冲破了皮肉,外露了出来。只见老人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脑门上挂满汗珠,忽然他那昂着的头深深地垂了下去,栽倒在地。
此时吵杂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甚至有人闭起了双眼,嘴里喃喃道:“这帮孙子,太他娘的狠了……太他娘狠了……”
此时人群中那挑着柴的汉子双眼圆睁,暴起青筋的拳头紧握,只听得关节咯咯作响。
他正要伸手往那捆柴里时,忽然一只手搭在肩上,指尖蕴含内力。他的手臂已使不上力,人定是武功高强之辈,登时心里一惊。
“谁”
他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身形瘦长,头戴斗笠。
那人一摇头。
“余掌门……”
“不可……你且看看四周,别说那官府早已布好的天罗地网,还有多少人都是武林中人乔装打扮的,你看有多少和你一样乔装樵夫却挑着柴不见柴刀,还有身上无半点鱼腥味的渔夫,更有穿着官靴假装看热闹的的市井小民却不看刑场,只顾着刑场周围的动静,甚至毫不掩饰身份的人也夹杂其中……”
青年汉子仔细一看果真如此,人群中有四个人最为显眼,其中一个人一副书生打扮,青衣素面,手中却是一把精钢打造的折扇。还有一个人,戴着一副铁质面具,黑衣铁面。
“岭南四鬼!”
岭南四鬼一直注意着刑场上的情况,并没有发现有人在暗中观察他们,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对那书生打扮的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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