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太子殿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月落苍梧
嘴还挺甜的。
苏蔷身边站着的小清小和忍不住笑起来。
“好了,”苏蔷正了正身子站起来,“拿些赏银去玩吧。寝殿这边,还靠你把眼睛放亮些。有什么事早点来讲。”
张银宝忙不迭地应声,从小清手里接了赏银,就准备往后退,可转身间突然一个愣怔。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子李琮已经消无声息地出现,就站在他身后。
“出去吧。”李琮声音凉凉的。
“是。”张银宝悄悄抹了把汗,退了出去。
门口伺候的宫婢以及小清小和也识趣地退了出去,一时间寝殿内只剩下李琮和苏蔷二人。
“太子歇这么早”苏蔷站起来,看李琮掀开门帘朝内走去,跟过去道。
“太子妃习惯晚睡吗”李琮解下外袍,丢在衣架上,之后便背对苏蔷抬起胳膊,做出等着人宽衣解带的样子。
苏蔷没有动。
“本宫身体不好,太医说不益晚睡。”他的胳膊定在半空,等了一刻又道:“太子妃要本宫自己解衣吗”
按说嚒嚒们早就教过宫里的规矩,怎地这点伺候人的能耐都没有。
苏蔷的眼睛瞄了瞄玉枕,那下面压着她磨好的匕首。
本来她的计划是,一刀结果了他,然后随便划拉自己几刀,做出有刺客行刺的样子。可是如今天才刚黑,没有刺客会傻到这个时候来行刺吧。
她上前两步,从后面解开李琮系着的里衣肩带。柔声道:“殿下可否稍候片刻,臣妾还未沐浴。”
是他说的,让她洗干净了等他。
“好。”李琮抬手扯掉里衣,只穿了件亵衣转过身来。
他个子很高,常年的疾病让他看起来颇为消瘦,更显得肩膀宽阔。此时转过身来,苏蔷的视线正对上他的胸部,脸忽的红了。
“正巧本宫也该洗洗了,他们应该就在门外等着了。”
他们,谁呀。
苏蔷抬手打开帘子,刚才还悄无声息的寝殿门口果然有脚步声起,接着两个人抬着一个硕大的浴盆走了进来涌进旁边的净房。
他们身后,跟着抱着热水桶的内侍。
哗啦哗啦,热水迅速灌满了浴盆。
在苏蔷的目瞪口呆中,他们在李琮的示意下迅速退了下去。
“有太子妃在,自然不需要他们伺候了。”李琮一边解释,一边走到浴桶旁,抬脚迈了进去。
亵衣迅速湿透,贴着皮肤冒出白色的雾气。好在浴桶上漂浮着刻意捆好的药草袋子,遮住了下面的风光。
李琮往下滑了滑身子,除了脑袋,整个人都浸没在浴桶中。
“过来。”他微微闭着眼睛,下了命令。
苏蔷缓缓向他靠近,琢磨着如果把他按进水里,能不能在内侍听到动静之前使他溺毙。
刺杀这种事情,自己真的很不在行啊。
“本宫头疼,你给本宫揉揉。”他开口道。
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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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时间不够了
温热的水流夹裹着李琮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没顶。一声惊呼之后,原本站在地台上为他揉按的苏蔷也噗通一声跌落水中。
没有呼救,没有挣扎,他只感到随着苏蔷落水,她整个人并没有试图站起来,而是顺着他攀抓胳膊的力度,整个人向他压来。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算盘。
浴桶足够大。
大到如今盛了他们两人,还有足够的空间施展拳脚。
浴桶又有些小。
小到他一个翻身间,便能把苏蔷压在身下。
他屏住呼吸,看到她一手撑住桶壁,一手握拳向他袭来,速度快得他竟来不及躲闪。
砰的一声闷响,尖锐的疼痛在他胸口蔓延。倘若此时他紧张中喘口气,恐怕便被洗澡水呛死了。
李琮硬生生忍痛受了这一拳,与此同时,抓住了她的拳头。
柔柔弱弱的拳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度呢。从水中击出,按说已经被水阻卸掉了一半的力,却仍然这么难以抵抗。如果是在外面,他避不开这一拳的话,恐怕当场就会吐了血。
太傅教的功夫虽然只是为了防身,但是此时倒是有效。苏蔷没有躲开李琮的拉扯,李琮在水中翻了个身,压制住她。
他能感受到她柔软的腰身和被衣裙包裹的长腿,这种情况下,谁不能闭气,谁便先输了。
可是这种束缚只在一瞬间,下一刻,苏蔷便似一尾鱼般迅速滑开,李琮甚至不知道她如何摆脱了自己的抓扯。她身体往上浮去,显然是要去换气了。
不能让她出去!
李琮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在她头顶刚刚冒出水面时,便把她拉了回来。
在紧张的对峙中,苏蔷转过身来,看向李琮。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他们的躯体,在药草味灌满口鼻的辛香中,李琮忽的一个寒战,松开了手。
她的目光。
那当然不是大家闺秀会有的目光,但也不是一个刺客会有的目光。
大家闺秀的目光温柔内敛,刺客死士的目光冰冷淡漠。
苏蔷的目光里,是要舍身除恶的坚韧和不畏艰险的自信。
在这种目光里,似乎有另一个魂灵从她身体里扑出,一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这魂灵的力量让他动弹不得,浑身几乎麻痹。更让人迷惑的是,这魂灵带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灌满了他的四肢百骸。
这似曾相识却似乎有很多羁绊的力量,是谁
噗的一声四周光亮尽现,他们同时钻出了浴桶。
喘息声和水声过后,入耳的是惊恐的敲门声。
“太子殿下!殿下您没事吧……”是护卫和内侍紧张的声音。十多年来,李琮从不曾单独行事。要杀他的人太多,以至于就连太子妃,他们都不会放心。
可是没有允许,他们不能进来这里。
显然落水声和打斗声到底引起了门外众人的慌乱。
苏蔷在李琮对面露出头来。她的衣服湿透了,鬓发散乱,水渍下洁净的脸庞微微闪光。
只是一瞬间,她已经抄手捂住了嘴,眼睛中似要涌出泪水来。
“殿下你没事吧!臣妾怎么不小心跌进来了”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和虚惊一场的庆幸,她的声音里竟然听不出作假。
看来是不想承认了。
李琮抬手抚了抚额,对着门外道:“滚!”
外面立时噤声,无人再敢问询。
蒸腾起的水雾似把他们隔作了两个世界,浴桶内水波流动,李琮轻轻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对面的人一瞬间的紧张。
像是猫鼠游戏里摸透
第二十八章 谁是她梦里的人
李琮在温热的药汤中抬起胳膊支住下额,考虑要不要救她。
苏蔷已经全身酥软,浸没在浴桶中,她的口鼻紧挨着水面。
李琮只需要轻轻按一下她的头顶,等水面钻出几串泡泡。这个他刚娶的妻子,这个没事就琢磨怎么弄死自己的刺客,便可以从东宫消失,再也不用他费心劳神。
当然他需要跟尚书府那边好好解释一下,免不了还得落几滴眼泪做做样子。
她怎么死的
不小心跌进太子从小浸泡的药汤,这汤里是软化筋骨的药,对症太子逐渐僵硬的骨关节。自己从小泡惯了,可是对尚书府小姐来讲,却无异于毒药了。
怎么不把她救出来
她喝了水,呛住了,水进心肺,太医院全力救治也无力回天。
实在抱歉。
尚书府那边也不敢找他的麻烦。自己居心叵测难道还需要他揭穿吗虽然他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刺杀太子这样谋逆的重罪,不诛杀满门都算是他菩萨心肠了。
李琮盯着苏蔷的脸,往她身边靠了靠。
她身上有一种类似冬日梅花的清香,如今虽然浸在水里,竟然也没有被药草气息遮盖。此时她的睫毛沾了水,密密地覆盖下来,遮住了眼眸。
神情还算平静,似睡着了一般。
李琮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圆圆的,软软的,有些肉感。
刚才流露出那种神情的脸,似乎已经消失了。面前的这个是尚书府教养得当的千金小姐。
那种神情,他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李琮在脑海中静静回想。这个时候苏蔷的嘴巴忽的张了张,似呓语般嘀咕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李琮靠近她,耳朵贴着她的小嘴。
她又嘀咕了一句。
哗啦一声水声,李琮单手提溜着苏蔷站了起来。
“快传太医!”他冲门外大声喝道。
……
虎擒狡兔的瑞兽香炉里隐隐约约飘出几缕烟尘,接着整个屋子都能闻到檀木若有若无的香味。
风灌满銮帐,在夜色里噗噗作响。
曲芳走到窗前,仔细把窗子关了,再踱步回到屏风后伺候着。
殿内的太子李琮,正在问话。
朝堂事和近日京中诸事说尽了,阿贡正准备垂首离开,又听到李琮道:“太子妃她出嫁前,是谁查的底细”
阿贡神情微僵,晃过神来道:“是下面一个得力的,在尚书府做暗探已有五年。”
李琮点了点头道:“除了婚礼前自缢的事,还有没有别的不同寻常的事”
别的不同寻常的……
阿贡神情困惑。
苏蔷就是一个名门嫡女,跟别府的小姐没什么两样。他们派去盯着的暗探也不是为了苏蔷。
“你去问问,”看阿贡一脸不解,李琮开口道:“太子妃待字闺中时,有没有什么机缘学过拳脚。还有,她跟国公府有什么关系,可否有过什么交集。”
国公府小姐已经出殡,他这边的探查还没有进展。想必太子准备从旁处入手了。
阿贡虽然神情迷惑,但还是应了一声,迅速退出去了。
这边曲芳缓缓从屏风后踱出,一边添了些香料在香炉内,一边有意无意道:“殿下,太子妃殿下还没有醒。太医院那边说,药汤入了口,要拔除药性得花上一番功夫。”
是要花上一番功夫,但是倒不足以致命。
“放出去消息,”李琮神情冷淡道:“就说太子妃感染风寒,危在旦夕了。”
曲芳默默点头,手里的沉香小匙放下来,转身走到外面去。
消息传的很快。
宫里的内侍是最先来的,带来的还有太后和皇后的赏赐。第二日
第二十九章 条件
前一刻还面露轻松神情的苏亦铭,目光忽的在空中凝滞片刻,才又假装错愕道:“辅国公是个执拗性子,虽然在朝堂上我俩没少磕碰,但是底下实在没有什么交集。不知道太子殿下这么问,有什么缘由。”
老狐狸。
辅国公府这些年被朝廷削权,哪一次他尚书大人都是拥簇。如今说起来,倒似霁月高风,没有任何私心了。
李琮轻抿嘴角给苏亦铭添茶,没有回答,也没有再问。
室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冷淡,二人默默喝了几口茶。苏亦铭再三感激了太子对自家女儿的照顾,眼看就要冷场,外面候着的内侍曲芳忽的打了帘子进来,在李琮耳边耳语几句。
“这就坐不住了”李琮脸上露出讥讽的笑。他转身看向苏亦铭道:“摄政王到了,岳父要不要同本宫一起去见见。”
苏亦铭忙起身道:“皇子们议事,本官还是避嫌吧。”
李琮不再邀请,吩咐曲芳陪着苏亦铭等苏夫人回来,自己便去偏殿见李璋。
李璋神色自若,正坐在榻前看他新插的几枝梅花。见李琮进来,他温和地笑了笑道:“跟你说说春闱的事。”
朱学臣已经上任,春闱的试题自然已经拟好。李琮点了点头,听李璋说起今年选试的一些变化,并听他提了几个国子监内学问不错的年轻人。李琮淡淡听了,道:“这些寻常事,王兄写在文书里就是了,不必特意来一趟。”
李璋的嘴张了张,又合上。过了片刻才讪笑道:“本王听说太子妃病重,因府里没有可差使的女眷过来问候,本王便只好跑一趟了。”
摄政王未婚娶,连侧妃都没有一个。这种宫里的寻常走动,的确很不方便。
李琮眉梢轻抬,笑道:“王兄迟不婚娶,已经愁坏了皇祖母和母后。如今回京已经这么久,还没有遇上合心意的吗”
李璋摇了摇头道:“太子还不知道我,是一个人久了,过孤了。”
李琮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李璋问道:“听说太子妃是染上了风寒。按说如今天已回暖,前日见太子妃还气色很好,怎么今日便卧床不起了。”
言语中有恰到好处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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