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太子殿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月落苍梧
想起这桩事她心里就有气,不由得心中寒意渐生。可这种时候,又不能让外人知道她们姐妹失和。况且她的身份到底比不过嫡生且嫁入东宫的长姐,无奈只有暂且忍气吞声了。
“不方便啊,”郑夙微拖长了声音,带着几分试探和猜测:“太子妃前几日归宁,没有邀请你小住啊我还想着,你若住在东宫,咱们见面还方便些呢。”
苏薇抬手扶了扶额角的金钿,笑道:“说倒是说了,不过父亲大人管束的紧,说东宫毕竟不同于别处,出入皇宫禁地容易让人瞧出自家女儿的粗鄙,没让去。”
“呔,”郑夙微握了握苏薇的手,“谁敢说尚书府的二小姐粗鄙,那可真是眼睛瞎掉了。我可是听说了,宫里正在考虑迎你到摄政王府做侧妃呢。”
苏薇不说话,低着头掩脸赧然道:“郡主姐姐又瞎说了,我可没听说这事儿。”
郑夙微睃了她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却又笑着道:“是不是瞎说,过些日子自见分晓。不过——”她摩挲着绣了家乡海螺纹的阔袖衣角,“你还没有告诉我,太子妃殿下喜欢什么呢。”
“她呀——”被郑夙微从自己喜欢的话题中抽离,苏薇神情有些遗憾,漫不经心道:“长姐平日里喜欢刺绣,每得来一样好看的丝线,都能开心很久。”
不过恐怕最喜欢的是摄政王。可是这件事说出来牵连甚广,不可让郑夙微知晓。
“丝线吗”郑夙微的手指揉弄着那片衣角,思索片刻道:“我这里倒是有一束前年尚衣局铰的金丝,一直没舍得用。”
苏薇在心中默默抽了一口气。
尚衣局的金丝,且不说得到有多难。就算得到,普通人用一用就是杀头的罪了。和微郡主不但得到,还这么随随便便就拿来送人。这盛宠日隆的样子,竟然胜过不少公主嫔妃。
这金丝线被上好的杭州锦细细包裹,再拿个檀木盒子装了,盒子面上挂一片鎏金小锁,第二日便送到东宫太子的寝殿。
一直跟随太子妃做事的小管事张银宝引着和微郡主府的内侍来见苏蔷。那内侍恭恭敬敬叩了个头,才站起来表明来意。
“郡主为没能及时返回京城参加太子殿下大婚深感愧疚,区区薄礼敬上,望太子妃殿下不弃。”
这是客套话。虽然郑夙微人在南境没有送贺礼,但是郑氏的贺礼早在婚礼前一个月便到了。不过苏蔷不知道这些,她明白只要自己做着太子妃,这样的人情世故便逃不过去。
“替我多谢和微郡主。”苏蔷一边这么说,一边示意小清给来人封上赏银。
来人推辞着受了,又道:“我们家郡主想问一句,不知道明日来拜访太子妃殿下,是否方便。”
原来送礼物只是投石问路的,只要她收了礼物,人便也要过来拜访。
“郡主服侍太后辛苦,该本宫去探望才对。”苏蔷微笑着道,面上看不出什么波澜。
和微郡主留在京城十年,对外面的说法,便是服侍太后。她往日里也的确多在太后宫中走动。
那内侍忙打了个躬道:“哪里敢劳动太子妃大驾,奴婢这就去回禀我们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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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她身子发软
国子监司业王沛今日回家有些晚。春闱在即,他却缺了顶头上司。这下所有文书资料全堆在他的案上,礼部那边三两天便把他叫过去催一遍进度、过一过流程。焦头烂额中,他恨不得就住在国子监了。
王沛的夫人李氏,一面埋怨他不知道顾惜身体,一面伺候他用解乏的草药汤洗澡沐浴。在浴桶里泡了小半个时辰,王沛一把筋骨松松软软的,微闭着一双眼睛,几乎睡过去。
就在灵台越来越混沌时,他忽的想起明日要跟同僚论选题,有卷备选的题库在书房里。于是擦干净身上,随便披了件中衣便踱步到一墙之隔的书房去。
李氏跟在他身后,一边抱怨他不知疲累,一边提防他神志不清踩空阶梯。就见王沛晃晃悠悠进去,不过一眨眼功夫又冲出来。他手里抓着一张纸,鞋子都跑掉了,疯了一样道:“今日谁进过我书房”
“进贼了”李氏的心提到嗓子眼里,就要大声叫护卫巡防抓贼。
王沛却赶忙紧走两步捂住她的嘴道:“噤声!”
他的一只手仍抓着那张纸,透过廊柱下昏暗的灯光,李氏能辨的出那是一副水墨画。
……
“事儿成了。”
阿贡无论汇报什么,神情总是一片漠然,看不出喜怒来。
李琮正提着个水壶亲自给暖阁旁的一株梅花浇水,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说什么呢,没头没尾的。”他今日的头发挽得松,又是在浇花,平白给人一种慵懒却华贵的气度。可是只这一句似责备的语气,便让四周冷了几分。
意识到自己莽撞,阿贡的脸红了红,恭敬道:“今日早朝,王沛当着摄政王的面晕了过去。太医院的人行了半天的针,又强灌了好几碗药,才把他弄醒。醒倒是醒了,就是嘴歪眼斜的,说话都说不囫囵了,当场哭着跟摄政王告假一月。”
告假一月,便正好错过春闱。
李琮已经因病许久不上早朝,朝中事都是靠内侍或暗卫传给他,一直以来都觉得索然无味。今日听阿贡形容的有趣,便觉得没有亲眼看见,有些遗憾。
“是用了装病的法子啊。”他把水壶放下,弯腰把根茎旁被水浇得凌乱的鹅卵石捡起来重新摆好。
“是呀,”阿贡点头道:“没想到小小司业,竟然能买通太医院的人。早就听说太医院的人都站了摄政王的队,隔三差五的,往摄政王府跑得可勤快了。”
明明身体羸弱需要看护的人住在东宫,可他们就是喜欢去给摄政王府的人切脉瞧病调养身子。
阿贡说起这个,神情里颇有些不快。
李琮站在花开一半的梅花树下,寡淡地笑了笑。
一直在旁边伺候的曲芳道:“恐怕不是买通了太医院的人。太医院有五十多号人呢,他可不知道今日当值的是谁,如何买通”
李琮点了点头道:“王沛的妻子李氏,祖上是黄淮一带的名医。她虽是女子,只学了些皮毛。但是装一装病,也足够用了。”
原来是这样。
“既然王沛已告假,那么想必这几日圣御便会下来,朱学臣一跃成为国子监祭酒,往后他便在明处了。”李琮不无担忧道。
“殿下放心,属下自会安排人保护。”
“不用。”李琮摆了摆手,“东宫的人只要现身,就会引起摄政王府注意。李璋是个多疑的,必然会安排个自己人以佐助之名,盯着朱学臣。”
无论如何,此次春闱,摄政王府已经输了东宫半截。
想起这个,李琮
第二十一章 她拳头很硬
这声音软绵绵娇滴滴的,穿过东宫被太阳照得耀眼的琉璃瓦,裹在棉花里弹在人身上,让苏蔷浑身起了一层疙瘩。
她抬头看太子,见李琮站在花树下神情玩味地笑笑,慢悠悠走了过来。曲芳跟在太子身后,脸上也带着笑。不过他的笑是那种因为熟悉这种场面,觉得放松的笑。
看避在一边的宫廷内侍和婢女,也没有人像她这样,露出震惊的神情。
看来这郑夙微,见到太子就是这么个样子。
“和微郡主什么时候来的在南境待了这许久,本宫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李琮脸上难得露出柔和的笑,伸出手去,把郑夙微扶起来。
像攀着苏蔷胳膊那样,郑夙微也环抱着李琮的胳膊站起来,整个人几乎在李琮身上贴了贴才站稳了身子。
苏蔷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俩,考虑自己是不是该让到墙外面去,给他俩留足空间。
“夙微赶着来参加太子哥哥的婚礼,结果路上耽搁了,太子哥哥不怪我吧。”说着一双眼睛看向苏蔷道:“哥哥娶的嫂子太漂亮啦,可惜以前没有走动过,这以后是一家人了,夙微常来看嫂子好不好嫂子嫌不嫌烦”
倒是没有什么好烦的,况且她也不过是打着来看她的旗号跟太子私会罢了。苏蔷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或许有她在场,自己更容易趁着混乱刺杀太子呢。
想到这里苏蔷笑了起来,看太子正看向她,似也在等她的回答,便施施然道:“妹妹跋涉而回,正是要养身体的时候。”
果然要拒绝吗郑夙微期盼的眼中一抹冷色划过。
苏蔷继续道:“虽然如今天气暖了,出来进去的总是容易受寒。”
太子一双明亮的眼睛轻轻眯了一下,等着苏蔷往下说。
“所以——”苏蔷已经走过来靠近了郑夙微道:“不如本宫让人拾掇出来一个院子,置办了妹妹喜欢的家具软铺,就住在东宫吧。”
她脸上带着真挚的笑,眼中甚至还有几分盼着别人同意的期待。郑夙微呆在原地,一时间忘记该同意还是婉拒。
她同太子虽然是名义上的兄妹,可是却半点血缘关系也无,是需要避嫌的。她这么说以及表现的亲密,无非是想让苏蔷心里醋一醋,行为举止失当,便落给下人们一个心胸狭隘的口实。
可如今她邀约,自己若应了,会被嗤笑不顾男女大防。她若是开口拒绝,又像是之前说过的话没有诚意。
苏蔷说完这句,只是静静站着,嘴角扬起一条好看的弧线,等着她开口。
李琮嘴角抿了抿,淡淡道:“多走动就是了,东宫琐事繁杂,倒不适合养身子。”
我怎么看你日日闲的发慌呢。
苏蔷偷偷白了李琮一眼,退后一步屈膝道:“臣妾思虑不周,还望太子见谅。殿下与郡主多日不见,臣妾去吩咐厨房备菜,不打扰二位叙旧了。”
说完笑着对郑夙微点了点头,便带着一干人等消失在月亮门外。
东暖阁小院落忽然空旷了很多。
不由自主的,李琮朝苏蔷消失的方向看了看。
回过头来,见郑夙微一脸柔情蜜意地看着自己。
这也是个蠢的。
他在心里说。
你妄图三言两语便气一气苏蔷吗你可不知道,她对我的兴趣只在怎么杀了我比较痛快罢了。
想到此处,他转身吩咐道:“布酒菜,本宫要亲自为和微郡主接风。”
身边的人笑得更是开心,娇嗔的红色从擦了铅粉的脸蛋上露出来。
为示亲密,三人一桌成席。
这
第二十二章 装得娇滴滴
那宫婢是不小心跌倒的。她穿了新鞋子,觥筹交错间地上又洒了酒水,抬脚时一个紧张便摔落下来。
身子压住太子殿下,而手里的酒壶几乎摔到太子妃头上。
好在李琮被扶起来后没什么大碍,而苏蔷的手格挡开了酒壶,也没有什么事。
李琮被内侍伺候着换了外袍,没理会郑夙微在自己身边絮絮叨叨的抚慰和关心,一双眼冷眼瞅着苏蔷。
屋里散发着浓烈的酒香。
苏蔷脚边掉着几片酒壶碎渣。
身上却滴酒未沾。
当时情境混乱,内侍和宫女忙着护他,都没有注意到苏蔷的手几乎一碰那酒壶,酒壶便碎了。
他虽然身子弱,学武只是为了健身用。但是也知道拍击下坠中的酒壶又瞬间击碎,需要多么精确的判断,多么大的力度。
他这个太子妃,可一点都不像传说中日日在家绣花描红的女子。
没听说过捏针能锻炼臂力的,更没听说过官宦女子学武艺的。
她虽然此时正搓揉着手背唤宫婢为她擦拭药膏,但是李琮却看得出来,她神情里没有多少痛苦。
那微微蹙着的眉和眯起来的眼睛,更像是装的。
看来她不仅仅会下毒,身上还练过。
这个能耐,说不定跟阿贡不相上下。
想不到迂腐的苏亦铭暗地里会把自己的长女培养成这么厉害的一名刺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培养的,怎么就躲过了他的眼线。
李琮觉得自己有些轻敌。他的视线从苏蔷脸上移开,清澈的眼睛如冰湖蒙雾,深不见底。
“本宫没事。”他的视线落在郑夙微头上,安抚她道:“郡主不必如此惊慌,虽然我身子弱些,可也不是你捏的泥人,被压一压便死掉了。”
“太子哥哥还记得夙微捏的泥人”郑夙微脸一红,背过身去。
苏蔷在心中嘁了一声。
李琮却又转了话头道:“不是说要跟姐妹们聚一聚吗正好我这几日也空闲的很,不如明日你叫上王兄还有三弟,我们一起去校场玩上半日,如何”
东宫西南面倒是有个校场,但那里是皇族子弟操练或者比武的地方,郑夙微一个女儿家,全然不感兴趣。
不过她还是乖巧地点头道:“如此实在是太好了,正巧可以欣赏太子哥哥射箭。”
射箭有什么好欣赏的。
苏蔷任宫婢把名贵的药膏涂在她手上,在心里不屑地嘀咕了一声。
也就这些皇族子弟会把射箭练得花拳绣腿一般。射箭就是为了捕猎或者拼杀,还欣赏。
啊呸。
“太子妃也来吧。”李琮看她脸上划过莫名其妙的神情,淡淡开口相邀。
“臣妾不懂射箭,就不去了吧。”苏蔷推辞。
郑夙微立刻小步走到她身旁,蹲下来抚摸着她被药膏裹住的手指,哀求道:“嫂子你就来吧,你若不来,我一个女儿家也没个人说话。你还不知道他们,一上马就把人家忘了,丢十里地都想不起来。”
说着嗤嗤笑起来,似回忆起什么好玩的事。
“就这么定了。”李琮神情不容反驳道:“明日迎客,太子妃可不要让客人觉得我们东宫怠慢。”
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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