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愿望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薛小采
宋妈妈、灼桃和碧荷感受到刘嗳毁天灭地的怨恨时,不由得都屏住了呼吸,惊讶又失望的望着刘嗳——她们从没想到,在刘嗳的心里,事情竟然是另外一种样子!
宋妈妈被气的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当初姑娘说刘嗳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她还不相信!
可现在再看看他的样子,真恨自己当初瞎了眼!
早知道是这样,她当初拼了自己这条老命也要阻止夫人把姑娘嫁到刘家来!
如吟伸手拦住跳将起来的灼桃,注视痛心疾首的刘嗳:“是吗原来你也有忍气吞声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些年来你顺风顺水过得潇洒无比呢!”
如吟的目光很平静,像是八月十五的月亮,倾洒下的一泓素白月华,被这样无悲无喜却透明犀利的目光注视着,刘嗳后背的衣服逐渐被汗水打湿了,他不敢继续与之对视,默然无声的垂下了眼睛和头颅。
是的,他心虚了。
刚成亲的时候他是喜欢如吟的。
两个人也有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
但是后来,县学里的人都嘲笑他是个倒插门的赘婿,吃软饭的没用玩意儿,说他靠着慕家保住了性命,现在又要靠着慕家考取功名。
他气急败坏,与人争执,可说到最后,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今天还能站在上都城的棋盘街上都是因为他母亲为她求来了一门好亲事。
如吟看起来纤纤弱弱的,可却极为能干。
什么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可他的心里却越发的不是滋味起来。
每当如吟温柔的坐在廊芜下绣着帕子,等着他回来的时候;每当如吟为他置办好了笔墨纸砚锦衣鞋袜悄无声息的放在书房的时候;每当如吟面带微笑陪着他读书写字,帮他整理好策论的时候,他都感到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在作祟,所以他就总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一开始,如吟总是茫然无措。
后来时间长了,她就洞悉了所有。
变得更加沉敛低调。
可他心里已经有了结。
起初,他立志读书,是为了考取功名进入大理寺为官,找出当年兵部贪墨案的真相,后来……读书就成为了一种他拿来证明自己的途径,成了他的执念,他的心魔。
直到阿月找上门来,看着当年那个娇俏的少女,他才觉得自己还活着,还有轻松谈笑的资本。
日渐沉沦,他就越发愧对如吟,越发无颜面对她。
既然这样,索性不见来得干脆利落。
前尘旧事一齐涌入刘嗳的心中,他的眼眶忽然有些湿润,不肯再看如吟,摇摇晃晃的扶着门框走出暖阁,踉踉跄跄的出了结香院的月亮门。
宋妈妈忧心的看着如吟,把憋了一晚上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今天去了榆钱胡同……那个给庞姨娘接生的婆子昨天晚上跟旁人吃酒吃多了,回家的时候掉进井里淹死了!”
如吟睁大了眼睛看向宋妈妈,心里咯噔一声,连忙问道:“我交代你的话可放出去了”
第21章:绿帽
刘嗳接到赏赐的第三天,便又接到了丞相府来请庞姨娘过去的轿子,他阴沉着脸,把庞姨娘送进了轿子,轿帘落下的间隙里,刘嗳瞧见庞姨娘嘴角噙着嘲讽的冷笑,她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无边的怨恨和冷漠。
不知怎的,刘嗳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如吟的话。
盯着轿子的目光多出了一丝审视。
一扭身,就瞧见大红圆柱子后面露出一角麦芽黄的衣裙,他大步上前,揪了一个小不点出来。
蕊蕊垂下脑袋,两只手不安的捏着自己的衣角。
刘嗳盯着她扎着两个小髻的脑袋,问道:“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听得刘嗳语气和善,蕊蕊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刘嗳,怯生生的问道:“我想看看爹爹和姨娘!”
刘嗳看着蕊蕊秀气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脸上的神色蓦然便阴沉了起来,他一把甩开蕊蕊拉着他的手,呵斥道:“姨娘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还不快回自己房间好好呆着!”
说罢,就大步朝着门外走去,立在巷道里,刘嗳沉思了片刻,终究是甩甩脑袋朝着榆钱胡同走去。
有时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走进榆钱胡同,找了一个路边的茶摊坐下,买了一碗茶喝着,顺便向卖茶的老伯打听那个接生的婆子住在哪里。
一听个刘嗳问的话,茶摊的老伯就一脸讳莫如深,直摆手:“这热闹可不好看!看了会摊上大麻烦的!”
刘嗳的心就像是有羽毛轻轻挠了似的,又难受,又好奇的。
好话说了一箩筐,那老伯就是不肯多言。
刘嗳急了,拿了一块碎银子出来抛给老伯,那老伯目露贪婪的把银子收进口袋,却犹豫着,刘嗳无法,只得又扔了一块银子过去,那老伯才慢吞吞的说道:“别再打听了!人都已经死了!”
刘嗳霍然瞪大了眼睛,不置信的问道:“谁死了”
老伯朝着刘嗳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小声说话:“就是那个接生的婆子!”
刘嗳压低声音问:“怎么死的”
那老伯一幅了如指掌的模样:“当然是被人害死的!那婆子身强体壮、腿脚灵便的,又有几分酒量,能喝上二斤烈酒,怎么吃了几口酒就醉得不省人事跌进井里去呢她回家的时候也不路过那口井啊……”
刘嗳听了只觉得不安。
犹豫着问道:“那凶手找到了吗”
老伯摆了摆手,一脸的愤愤不平:“官府说她是失足跌进去的!”
刘嗳有些恍惚,心想他这下该怎么知道蕊蕊是不是他的种呢
老伯就又道:“不过提起了这个婆子,就不得不提住在柳儿胡同的刘淮温了!”
刘嗳:“……”
刘嗳的面皮抖了抖,强装镇定的问道:“这刘淮温又怎么了”
老伯露出一个你懂得的暗示的眼神,挤挤眼睛一脸的暧昧。
刘嗳在心里骂了一句老不死的,拿着银子你也得有命花才行!
不情不愿的递过去了一块碎银子。
老伯这才继续神秘兮兮的说道:“这刘淮温啊,得了一种病,那玩意儿坏掉了,不能生孩子,你懂吧可是家里的妾室却生下了一个丫头!你说这丫头是哪里来的呢肯定是跟外面的人私通生下来的!偏生这个接生婆这般倒霉,当初就是她给那妾室接生的!人家现在才回过味儿,找上门来!不过这件事跟这个接生婆子也没什么关系……接生的是谁的孩子接生婆也不知道啊!多冤枉啊!要怪就怪那个妾室!”
“不过也不能怪那妾室,自己夫君不能生育……怕就不是个男人……这夫妻敦伦之乐可是顶顶重要的!这妾室难不住寂寞在外面与人有了首尾也是正常的!”老伯说把还啧啧了两下嘴巴,瞥见刘嗳脸色不好,嘴巴好像都有点歪,便道:“你也莫为这刘淮温鸣不平,他呀,委实不是个东西,你是不知
第22章:报应
长公主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桌案上坚硬如玉、表面漆黑的香木,惊喜的赞叹道:“竟然有这般圆润整齐的迦南香木!若是做成香山子放置在屋中,定然满屋生香……就雕刻成弥勒佛的样子……母后是崇敬佛法之人,这样的生辰礼物最适宜不过了!”顿了顿,还是赞道:“这样半人高的迦南香木当真是难得的少见!难为你能寻得到!”
如吟就笑着说道:“迦南香产量稀少,能长成这个样子的确不容易!妾身的兄长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寻到的!”
长公主点点头,满脸笑容的命元嬷嬷打开了另一个巨大的箱子,见其中多是些大小不均匀的迦南香,更是欢喜:“这些小块的迦南香做成扇坠、佛珠也是极好的!”
长公主随手翻了两下,竟然见到几颗表皮白色、质地略软的原木,闻之,香味较寻常迦南不同,便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香”
如吟答道:“这是白迦南,是迦南香中产量最稀少的,价格也最为昂贵!”
长公主看着如吟,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夸赞:“你年纪这样小,却懂得这样多!你说的这些本宫都很好奇,不如就跟本宫讲讲香品吧!顺便帮本宫参谋参谋,到底雕刻成什么东西更好一点,这样极品的香料,若是轻易下刀雕刻岂不可惜!”然后看向元嬷嬷:“吩咐厨房做几样拿手的好菜来!”
元嬷嬷应声退下,长公主就亲密的拉了如吟的手,像个温厚的长辈一样携着她的手往内阁去:“你中午就留在这里用膳,莫要推辞!”
如吟含笑应承:“殿下赐饭,如吟岂敢推辞”
见如吟这般落落大方,毫不扭捏,长公主的态度便更加慈祥亲切。
这样宠辱不惊的人,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说话做事都一幅游刃有余的模样,波澜不惊却十分引人入胜。
打量着如吟漂亮精致的面孔,长公主的目光中难免流露出几分怜惜,想了想,递出去了一个玉牌:“这是我十五岁生辰的时候,父皇赐的礼物,用的是罕见的凝血碧玉,整个大宸也只有三块而已,一块随着皇祖母长埋皇陵,另一块被母后赏赐给了皇后,剩下的便是这一块而已……你带在身上,有眼力劲儿的人怎么也要忌惮几分。”
如吟诧异的抬起头,一双清泉似的目光看向长公主,恭敬的推辞道:“这太过贵重!又是殿下的一片念想……”
长公主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悲哀,打断了如吟的话:“你是个好孩子……我也只能这样护着你…….叫别人都知道你是我跟前的人。”
如吟这才惊觉,从刚刚开始,长公主的口吻就从“本宫”变成了“我”。
她能感觉到长公主毫无保留的善意和亲切,却觉得疑惑,上次见面的时候长公主明明……虽然对她以礼相待,却并没有这样的看重与信任!
总不会是那些迦南香的功劳吧
可长公主又不像这样的人!
如吟的心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却一个都没能抓住。
尤其是长公主眼睛里浓稠的悲哀,让如吟心下莫名的酸涩。
恭敬的接过了长公主的玉牌,如吟一字一句的保证道:“妾身一定珍而重之,不辜负殿下的心意!”
长公主就笑着点点头,扬声唤来丫鬟,吩咐她们在绿意阁摆饭。
……
长公主懒懒的靠在软塌上,手里把玩着一块鸡心大小的迦南香。
元嬷嬷把托盘放在案上,捧起了白海棠的甜瓷碗,用勺子轻轻的搅了搅深褐色的药汁,说道:“殿下,药已经不烫了!”
长公主含笑接过药碗,凑在嘴边一饮而尽。
元嬷嬷这才松口气,又递过去一碟蜜饯。
长公主摇头:“日日都喝这些子苦药,如今嘴上早就没什么滋味了。”举起手上的迦南香给元嬷嬷看:“你说,把这个雕成一朵腊梅好不好”
元嬷嬷看了看,就道:“真
第23章:流言
刘嗳从床上撑起身子,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他拨开祥云蓝丝鲛绡纱帐,瞧见正目光幽幽的看着自己的庞姨娘。
他望着她盛装打扮的样子,怒火攻心,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呵斥道:“谁准你穿成这幅样子来见我的”目光瞧见她脖子上那斑驳的痕迹,刘嗳更是厌恶的呸了一声,“等我做了官……我非要他好看!”
庞姨娘几乎要嗤笑出声,她起身去倒了一茶递给刘嗳。
哪知刘嗳抬手就将她手里捧着的茶掀翻在地,嫌恶的说道:“你这个不干不净的女人!莫要碰我!”
庞姨娘的脸色冷了下来,她盯着刘嗳,手指戳上他的心窝,缓缓问道:“花银子的时候你不嫌脏吗现在知道脏了刘嗳你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窝囊废!”
刘嗳豁然起身,右手大力的钳住了庞姨娘的脖子,手上青筋暴起,逐渐的,庞姨娘的一张脸便涨成了猪肝,左手抬起来一个巴掌甩在她的脸上:“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你来告诉我,蕊蕊到底是谁的种”
庞姨娘的眼睛凸了出去,倒映出刘嗳狰狞丑陋的面容。
刘嗳欣赏着庞姨娘挣扎时无边的痛苦,吐出了一口浊气,神清气爽起来,松了手,任由庞姨娘跌在地上,“枉我疼爱你了那么久,你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情来!”
庞姨娘伏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肺里喉咙里有阵阵灼烧的痛感,半响后她才平复下来,抬起一双恶毒的眸子:“这么说,你现在也知道你不能生育了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若不是有蕊蕊,你断子绝孙的本事早就被人知道了!”
刘嗳脸上的肌肉痉挛了起来,青白交加看起来宛如地狱来的恶鬼。
“你这个贱人!”刘嗳怒吼一声,朝着庞姨娘扑了过去,骑在她的身上,巴掌左右开弓的落在她的脸上,庞姨娘挣扎着,怒吼着,用尖利的指甲往刘嗳的脸上招呼过去,屋子里响起刘嗳暴怒的嘶吼声,庞姨娘因为疼痛而呜咽的呻吟声……
芍药跟芙蓉吓得脸色煞白。
连架也不敢进去劝,逃也似的奔去了结香院。
如吟从睡梦中惊醒,披衣而起,带着宋妈妈、碧荷、灼桃往春草堂去。
见如吟步子平缓,宛如闲暇时间郊游散步,芍药急的满头大汗,只得小声催促道:“太太还是走快一点,只怕晚了,姨娘的命就不在了!”
如吟轻轻的唔了一声,仍旧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
仿若并没有把芍药的话当做一回事。
等她们到的时候,春草堂已经一片狼藉了。
庞姨娘平躺在地上,面颊肿大,仿佛发开了的馒头,红肿中透出些血丝,露出的皓腕上也有些掐痕,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的样子。
刘嗳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全是指甲的刮痕,有一只眼窝也青了。
看样子,收拾一个庞姨娘,刘嗳很吃力。
也是了,自他从榆钱胡同被抬回来,请了许多大夫确诊的确不能生育之后,他就病得越发重了,时不时的昏迷不醒,时不时的吐出几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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