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城浮屠

    黑色剪影，你们应该为此负责。

    噢，你们不会以为你们那么拙劣的伪装能瞒过所有人吧？”

    凯文扁了下嘴：“啧，果然是你们的风格，不负责任的臆测，没有根据的猜疑，自以为是的出卖，理直气壮的背叛……和好莱坞大片里演得一模一样。

    我懒得辩驳你们这些……好吧，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人——英语的辞汇量实在太匮乏了——我想说的是，柯温斯顿杀吸血鬼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所以你们因为这种事来问责毫无道理，我们彼此杀了好几千年了，要不是有你们‘付出了绝大代价的保持了和平’，说不定就没有这些事了。”

    老头的眼神锐利起来，咄咄逼人：“你们需要为人类的全局考虑！”

    凯文一举手里的玻璃杯，做了个敬上天的动作：“‘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老头叹了口气：“所以我们是谈不拢喽？”

    凯文则是一耸肩：“我一直不知道我们在谈什么。”

    这位自称为国家秘密部门的威灵顿老人家，看着凯文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血族对国会施加了很大压力，我们必须要考虑他们的态度。

    这对柯温斯顿是一个打击，而现在各地的冲突都在加剧，每天都有柯温斯顿族人死去，这都是你们冒起战端的原因……”

    凯文清了下嗓子：“我有点迷糊了，你到底是……嗯……你背后的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立场？赞成人类成为吸血鬼的食物？

    反抗嘛，总有人死的。

    柯温斯顿习惯了政府的暗算以及和吸血鬼的战斗——顺便说一句，它们是吸血鬼，不是血族，这是概念上的根本区别，完全不是一个物种，就像丑小鸭和小鸭很像，但鸭子就是鸭子。”

    老头警惕起来：“你说什么？”

    凯文摆了摆手：“无关紧要的事……对了，你知道我们的身份是吧？

    （老头紧皱眉头，似乎有点疑惑，不知道是不明白凯文的意思，还是对凯文说的血族和吸血鬼不一样的话）

    OK，这里住着他的儿子，他的女儿，他的妹妹，她妹妹的遗孤，他弟弟的遗孤，所以……你说的这些话，你们这些人的态度，和拳之极者，伯爵猎杀者，鬼神屠灭之拳，地上最强之拳，修罗，豪鬼阿尔杰农·柯温斯顿，谈过了么？”

    威灵顿的脸一下就板了起来，看向凯文的眼神也不善了，凯文一挤鼻子一甩头：“我就知道（他伸出手指对着老头指指点点）……我就知道，那个什么地下城都打下来一年多了，吸血鬼根本就不在乎。

    还会派你们这些蠢货来搞事？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洛杉矶，是不夜城，不夜城知道吗？”

    老头的脸色阴沉：“所以这里就不能有夜行生物是吧。”

    凯文拍拍手连连鼓掌：“对极了，你可真识相，回去告诉他们，柯温斯顿首先是人类，然后再谈国籍的事儿——虽然我觉得你那证件其实和总统说不上话，和国务卿也没关系，国防部长肯定也不知道。

    秘密部门嘛，理解，猎魔公会愿案例也是秘密部门来着。”

    老头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粗气，站了起来：“抱歉打扰了。”

    凯文挥挥手：“知道就好，好走不送。”

    看着老头阴着脸和保镖开车离开，凯文掏出电话来拨通了黛西的号码：“阿尔杰农又干什么了？族里是什么态度？”




第十一卷第二十八章 黛西有点莫名其妙：
    “他干了挺多事呢，怎么了？”

    凯文盯着渐渐远去的车，面无表情：“有个老头冒充政府部门来家里敲诈，说我们的行动让吸血鬼给国会很大压力，所以国会决定给柯温斯顿点儿厉害瞧瞧。”

    黛西似乎是撇了下嘴，语气中满是不屑：“他们要给点什么厉害？给姓柯温斯顿的加税吗？我们连私校都进不去，常青藤更是白扯，明明成绩很好却念不了大学的人有的是，做生意会被严查，出去旅个游都有CIA跟着。

    他们还能有什么招数？”

    那车已经拐出了街角，凯文返身去拿自己的苹果泥：“他不是官员，而是掮客，那一身油腻味儿隔三条街都盖不住。

    还拿出个莫名其妙的部门证件，真是不知所谓，联邦的秘密部门都有各自的老子在上面，他们居然说自己直属国会……国会还能有秘密？

    这不是我们惹得祸，他只是在吓唬我——大概是觉得我年轻？

    所以必然是族里有谁搞疼了他们——除了阿尔杰农我想不到别人。”

    黛西沉吟了一下：“如果是他的话……上个星期他在欧洲搞毁了一个吸血鬼的实验室，又弄死了个伯爵，那是个很古老的伯爵，而实验室干的什么阿尔杰农完全不知道，他打小儿就学习不好的。

    大概就只能这个事了？族里也没有谁拿着当回事，虽然这些年死个伯爵就是很大的事了，但是这也不至于引起全面战争，那伯爵毕竟是欧洲伯爵，不是美国这边的。

    而且听他说是个魔党。”

    凯文挠了挠头：“呃……这上哪猜去……”

    黛西也是很无语：“族里很久都没有什么要紧的消息了，自从猎魔公会出现之后，大家的生活都好了很多……会不会是这个？”

    凯文一愣：“啊？敢情我们过得好还不行啊？”

    结果黛西扔下一句“回家说”就匆匆地撂了电话。

    凯文这次用的电话是普通的，他们有机密事会用基于暗网的秘密电话联系，但是这一次，这老头来的时候看见的人不少，再说基于这个情况要说的很多话，都是说给那些窃听者——他们十分笃定准有人在偷听他们。

    这也是他们经常玩的小游戏之一：在电话里不清不楚的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为了逗逗那些监控者。

    至于有没有成果他们是不知道的，反正就图自己嗨。

    很快黛西就回来了，脸色还行，挺正常的。

    至于刚才凯文的疑问，黛西倒是给了情理之中的回答：“我们过得轻松他们当然不愿意了，因为那意味着他们就过得不好。

    过去的日子柯温斯顿终日忙碌，收入却不是很高，尤其是那些武斗派，他们追杀吸血鬼需要很多资源，哪样不要钱呢。

    这还不算，确定目标是很繁琐很麻烦的事，他们的自己侦查，自己试探，这会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有暴露反被埋伏的可能。

    可是现在呢？

    只要参加公会就行了，侦查哟其他人去完成，或者直接接取清除任务，根本哦你管不着他们侦查，还有人付报酬——过去他们的主要收入其实是抢劫这些被发现的吸血鬼，现在不但可以抢，还有人雇他们去抢。

    双份收入不说，任务更迭也快，过去一个月都未必能搞定一个目标，现在两个星期可以干过去一年的活了。

    还有很多人不是把孩子送到公会的学校了吗？他们也倒出手来了，这可增加了不少人，这么算下来，过去一年里公会处理的吸血鬼就有以前十年那么多。

    这还是公会扩张得不快的缘故——唯一一个吸血鬼被大规模清扫的城市就是洛杉矶，其他城市形势依然严峻。”

    凯文捏着下巴抱着胳膊：“这么说……吸血鬼确实会对国会施加压力了是吗？”

    黛西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说不定会的，不过他们应该没有办法针对家族，因为我们太分散了，族人数量又很多。

    最大的可能，就是先宣布公会是恐怖组织，这可能会带来一大批退会潮的。”

    摆了摆手，凯文很笃定：“这倒不会，现在的猎魔人里没有谁是普通人出身，最活跃的都是些恶棍或者亡命徒，他们巴不得自己是恐怖组织的一员呢。

    剩下那些可以维持公会形象的，都是族人和复仇者，他们的意志会更坚定，如果国会真的这么做，恐怕复仇者是最先爆发的人群。

    我更倾向于他们会耍点别的手段，比如无声者计划？他们对公会的传送技术肯定是垂涎三尺吧。

    再就是针对公会成员的大规模暗杀，他们有着条件和手段。”

    黛西紧皱眉头：“国会能为了吸血鬼做到这种地步？”

    她有些不相信，凯文摇了摇头：“国会的那些老爷虽然蠢可不会这么蠢，他们会放开吸血鬼的一些限制，比如狩猎区。

    洛杉矶人口这么多，吸血鬼也大大的失势，这就有成为氏族猎场争夺战的条件……还有那个城市的猎魔人最多？”

    黛西捏了捏晴明穴：“芝加哥，那是国内第三大城市，拥有全套的轻重工业链，是国内最大的工业金融中心，同时也是个旅游城市，每年的游客不比洛杉矶少。

    那地方的猎人……”

    她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凯文调取了公会系统中的数据，看了一会儿就惊讶的挑起了眉毛：“店面销赃率73%？

    那地方治安这么差的吗？”

    黛西盯着窗外叹了口气，颇有些惆怅：“其实治安还挺好的，那些销赃的又不都是本地人。

    我和你爸爸就是在那认识的，那有柯温斯顿家最大的产业，也就是销赃网络。

    吸血鬼手里的好东西是不少，可他们通常不会有太多的现金，所以族里有一些人专门做实物处理，地下拍卖会什么的，主要就是为了把族人的战利品换成钱。

    时间一长，就不光是家族在做了，还有不少黑帮也在做这个——这对家族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这可是不错的掩护。



第十一卷第二十九章 猎魔公会的出现，
    带起的反应是连锁的。

    光是和异类对抗模式的改变，就让很多人措手不及。

    即使是有个大概预测的凯文，现在也是抓瞎的——这世界的情况远比他知道的复杂得多，太多的变量他一无所知，即使有着诸世累积的经验，他看透的也不过是十之二三。

    甚至可能都不到。

    不过他毕竟还能看到一些形势，比如猎魔人的职业分化，警察等贴近市民生活的执法机关慢慢会失去在超凡者身上的执法权——这个就只能说要看每个城市的具体情况了，冰女美国是个邦联国家每个州的法律都是不一样的。

    要是某个州的居民都是吸血鬼，他们说不定会判太阳出现是违法的……

    洛杉矶现在的表现，就有这样的苗头，LAPD一直在努力的重建特别行动局的权威，但是基层警员却不愿意为上司的政绩拼命。

    他们也会享受破案的奖金，但是这些奖金很大一部分都用来雇佣猎人了——不然他们连剩下的奖金也拿不到。

    为了过得更好一点，大批的人投向了吉斯这样的大佬，这让明面上的治安好了太多。

    主要是洛杉矶没有太多的金融机构，银行也大多是全国连锁甚至世界连锁的大行，现金是没有太多的——尤其有了暗网之后。

    暗网中最早和联盟电视台合作的那些银行，现在美得都要飞起了，因为为了避免金融渠道的封锁，暗网实行的是电子货币，其实就是账户的数字流动，移动支付这种东西，凯文手上有太多的实例可以借鉴。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暗网可以做移动支付的手机，但是那些大家族却在里面投了相当多的钱——谁还没有点额外的，不想让IRS知道的收入，暗网可是唯一一个让IRS无法可想的存在：

    在这里谁也不用缴税，因为没人收税。

    大量的，容易转移的财产都被投进了暗网，洛杉矶的小贼大贼们很快就发现，他们抢劫、盗窃、勒索来的财物越来越少了。

    抢银行原本最少也得有个百万打底，毕竟这是旅游城市，有太多的人需要现金。

    可是现在，只要在银行里有个三五万的业务，他们就送一个暗网手机，从此之后就再也不需要排队，告别现金业务，过去备用钱币五百万的银行，现在四十万就够了。

    然而很多抢劫犯的基础投入就不止四十万：光是一台可以逃跑的车就要二三十万了，洛杉矶可是豪车最多的城市之一，警察的车要是速度不够快可追不上他们的主要收入。

    偷钱的小贼也会发现，越穷的人家现金越多，因为他们办不起暗网业务——但都是穷人了，你能偷到多少钱？

    最惨的就是勒索犯，往往目标很痛快，我可以给钱，现场转钱实时到账，请问阁下有暗网账户吗？没有？那抱歉，转不了，别的银行这么大额度的现金要等好几天，得从各个分行筹措。

    据说有一伙劫匪不信邪，银行业给筹措了，但是……很久没见过这么多现钱的银行劫匪红着眼把钱都抢走了，连运钞车都没放过。

    但凡有能办暗网业务的那个钱，他还用得着去干这些没门路的活吗？

    去学个猎魔人又不难。

    LAPD都指着这些贼过日子的，真和组织严密的帮派打，他们自己也承受不起那种损失，光是经费的审批就是个大问题，更何况有点规模的帮派哪个不是背后靠山大大小小一摞摞。

    基层警官是包括FBI在内的很多国内情报机构的基础，他们的初始情报都是从各地的警察局档案里得到的，然后才会去搞针对性的调查。

    现在洛杉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就是基层警员怠工很严重，他们交上去的各种档案非常合理但是大部分不符合事实，这给高级调查部门带去了巨大的麻烦。

    比如有好些案子其实受害者是被寄身灵寄身之后又被猎人消灭了，可这猎人是警察雇来结案的，所以在警察的结案报告中受害者很有可能是因为煤气泄露炸死了，或者负债累累自杀了——这要取决于猎人对现场的破坏程度。

    甚至还有精神异常袭警被反击致死的倒霉蛋儿。

    可是……寄身灵是很重要的研究资源，不止是FBI，很多部门都在抓捕被寄身灵寄身过的**，甚至尸体他们也回收，可按照警察们的结案标准，他们没有理由去调取尸体，想要就只能去刨坟。

    可是被净化过的尸体能有什么用？何况很多时候那个棺材里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

    而寄身灵又是最常见的灵异事件之一，洛杉矶这样的城市，每个星期不上交个一二十具尸体那就是大问题——现在就是大问题，他们已经有大半年没有从NYPD手中得到相关资源了。

    但是司法审核却没有任何问题：灵异事件和超凡事件需要像普通市民保密，这个条例是最高权限的，LAPD的所作所为完全合乎规定，他们把保密做的更好，甚至需要涨工资以作奖励。

    在任何时候，基层的声音都是不能忽略的，但是联邦议员们从来都理解不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