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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如此芳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新月翩翩

    这些话,仿佛一根根尖细的银针,直戳人的心口。华珺一向自诩不会被外界的言论影响到自己,只是这一次,还是他高估自己了。

    沉默良久,任由着赵涵发了一通火,华珺才开口言道:“你不是我,所以,也用不着你来评判。”

    只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而后华珺就是摆了一摆他宽大的袖袍,整个人迎着晨风往大盛的朝阳之中走去。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自私的人。”赵涵对着华珺渐远的背影大声吼了起来。

    他以为,这样子做应该能唤醒华珺心底深处的什么吧。可然而,这些,不过都是他以为。

    退回到了桌旁,看着那些被写得满满当当的信纸,赵涵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胡乱抓起之后,想要撕碎的手指却还是僵硬了起来。

    他可以因为一时之气而拿这些东西撒气,可撒气过后呢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华珺那样没心没肺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有恃无恐的。

    况且,他犹记得,他赵涵如今能在京都暂得安生,可完全是凭借着秦秋水的那一片善心。

    就这样弃妙春堂于不顾,那他还能算是个人吗

    勉强深呼吸了几次,赵涵将那些信纸紧紧地攥在了手掌心里,虽然方才的一场风波而让它们遍生褶皱,但还好对上面的文字并没有什么影响。

    赵涵一家家地找上了门,将他的来意告知给了那些大夫们。可想而知,为此受到的奚落和白眼并不少。

    可就像华珺说的那样,没有人会和前程过不去,尤其是还在妙春堂的前景一片大好的局势之下。便更是如此了。

    他们至多也就是愤愤不平地骂上几句,但在听到妙春堂的背后如今是皇家在撑腰,便立马换上了笑意盈盈的面孔来:“东家待我们不薄,如今既然妙春堂有难,那过往的事情干脆就一笔勾销。”

    赵涵惨兮兮地赔上了几个笑脸。人啊,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放弃这虚伪的面皮,真诚一些呢

    哪怕是很真诚地展露他们对于华珺当时对他们伤害的深深不满。又哪怕很真实地表达,他们就是冲着这大道宽广的前路来的。

    可然而,并没有,没有一个人这样做了,他们也没有一次直面过现实。

    赵涵的嘴角翘上去似乎就再没有垂下来过,好像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一刻。他清楚地看到每一封信的主人将它们接过,而后他所有的视线皆被一扇扇的门完全隔绝开来。

    他什么都看不到了,但他却能想到,门的那边,是一张张勉强维系出来的笑容顷刻消散的面孔。他什么都听不到,但那些信纸在指间被人蹂躏,继而落到支离破碎下场的画面,却在他的脑海当中轮番上演。

    妙春堂不日将会回到它最初的样子,也是他最为熟悉了解的样子。可十分讽刺奇怪的却是,赵涵却一点儿都不期待,甚至还有点莫名的恐惧从心底里的某个角落悄悄蔓延开来。

    日暮黄昏,将天边染成了十分




第六百九十五章 陌路人
    “什么情况”苏云起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华珺昨夜从他府上离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怎么就一觉的功夫,就和他妙春堂的人起了内讧?

    而且,这叛逃二字又是什么罪状

    苏云起实在费解得厉害,只伸手示意赵涵先停下他那一脸怨气迭出的语言:“什么叛逃?你给我说清楚。”

    赵涵这才将昨夜华珺入宫了一趟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说与了苏云起听。

    末了,因为将这事又重复了一遍,反倒是让他的火气更上了一层楼:“苏少将军您给评评理,他是不是在抽疯?这样的好事,他不干就不干,但这样一声不吭地撂挑子是什么意思”

    但是,平心而论,就算不是因为华珺的身份因为这样一来反而有着随时暴露的风险,华珺这事做得也没有那么不地道。

    苏云起忍不住纠正了一句:“可是,他没有撂挑子不干。”

    “苏少将军你!”赵涵被噎了这样一句,当即就有些懊恼。正想要反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该如何与其争论,倒好像,理本来就在苏云起那边一样。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做事做得很差劲的人,明明就是华珺啊!

    “撂挑子的事情,他已经尽力弥补了。”能让华珺那样骄傲的人做到这个份上,其实真的很不容易。非是苏云起要帮着他说话,只是华珺心中要承担的,表现在人前的可能还不足十分之一。

    只是赵涵他不知道这其中隐情,所以眼光只能停留在最为浅显的表象之上。

    “苏少将军。”赵涵忽然压低了声音,显得他整个人很是低沉压抑,眼眸之中也似是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绪在暗自流动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好像生怕苏云起会逃避这个问题,赵涵还特意又加了一句:“有关华大夫的?”

    “呵呵,我,我能知道些什么呢!”苏云起干笑了几声,果真赵涵这么大的脑袋不是摆设啊,都联想到这里来了:“你这个和他朝夕相处的人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你果真不知道?”赵涵不相信,又凑近了一些,紧紧地盯着苏云起的面庞发问。

    苏云起此刻的表现已经镇定自若,单从面部表情上,根本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因而,赵涵并无所获,他叹了口气:“不知道也正常,他那种人,是不会轻易让别人看透他的。就是秦姑娘这个东家,也对他整日在想些什么并不清楚。”

    但要说是所有人都只能和华珺保持着这样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吗好像也不是这样:“倒是还有一个人,之前平阳侯府的玥姑娘,她好似和华大夫走得又近一些。”

    赵涵并没有注意到,好不容易面色恢复正常的苏云起却因为他这一句话登时又僵在了那里:“玥姑娘想来是,脾气够好,忍受得了他那种古怪吧。”

    “苏少将军,华大夫这突然走掉。我能不能,能不能麻烦您个事情啊”赵涵拖拉了许久,终于道出了自己真正的来意。

    “帮你把他找回来?”除了这个,苏云起也

    想不到还会是什么。

    赵涵点点头,松了一口气,他本来还以为让苏云起答应会很费劲呢。现在看来,一半成功的几率是有了:“他的东西还在妙春堂,应该走不远。再说,他做决定是他的事情,别人却是干涉不了。”

    以前的赵涵,总觉得自己十分讨厌这个摸不透猜不着的华神医,也曾偷偷地想过,妙春堂离了华珺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那时,应该于他们双方来说,都算是一种解脱吧



第六百九十六章 再世难为
    “华,华大夫?”老者显然是没有预料到面前的这个过路人就会是他此时心心念念要找的华神医,除了一丝讶然之余,更多的则是如遇救星的感激涕零。

    什么都没有说,老者是在呆愣了片刻之后忽然就要下跪。

    “老人家,使不得,你快起来。”华珺伸手去搀扶老者的时候,恰巧身后的几绺白发随之滑落在了眼前。

    这些白发,已经成为了他一种固定的标识。没有了这头白发,把他扔到人潮汹涌的街头,都未必能有人一眼认得出来。

    对于旁人来说,这是华珺的象征之一,可是于他而言,这些白发却是数年如一日的煎熬和倾轧。

    “求求华大夫,救救我的孙子吧。”老者泫然欲泣,看上去随时有一口气呼吸上不来的样子。

    这架势颇为吓人:“先把他带到一个避风的地方,让他平躺下来再说。”

    “好好。”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老者顾不得许多,只满口先应答了下来。

    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既离着妙春堂有不近的距离,又早早远离了他的家中。实在,两边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这条街道上林立着的皆是商户,便是入夜回家歇息,也总会有人留下看店。

    华珺随便扣响了一扇门来:“请问,有人吗”

    透过窗纸,华珺能看到里面昏黄色的烛光,还有烛光映照下的一道剪影。剪影不断走动着,料想正是忙着收拾白日遗留的东西。

    只是,在听到这声敲门声响之后,那剪影却是身形一滞。和华珺想的不一样,那身影并没有转来开门,甚至是走向了散发着光亮的蜡烛前,吹了一口气,让眼前的一切都归入了寂灭当中。

    “能开开门吗我们这里有人突发重病,只想要找个可以避风的地方。”华珺还是不愿放弃,京都的民风可不应该是这样冷漠的。

    “华,华大夫。要不然我们还是换一家吧。”老者局促不安地将两只拳头握紧。看了一眼被他先暂时安置在墙角边的孙子,眼神当中满是仓惶无措:“我去别处问问。”

    这样的暴症突发,能找到华大夫,或许就已经是天可怜见。但天底下幸运的事情,怎么会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到呢?老者干瘦不已的身子似是更佝偻了一些。

    “能开开门吗我们只是想借用你们的屋子避避风而已。”华珺这回改成了用拳头去大力捶打门板,大有对方不答应,就要将这扇门大卸八块的劲头。

    “来了来了。”犹豫了许久,里面终于有人回话了。

    不知是何缘故,能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不过这都不再重要了。

    华珺侧身看向一旁的老者和那个情形看上去很不好的孩子:“我们先进去。”

    来开门的是一个身形肥硕的中年男人,一双眼睛嵌在他那种大大的脸盘之中,更显得两眼无神。

    虽是无神的双眼,却并不影响他视物,不过只是一眼,他就认出了这一头白发的年轻人正是妙春堂的华神医:“哎哟!怎么是华神医您呐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华珺忍不住一个白眼挑了过去,只是许是夜色迷茫吧,那人并没有注意得到他的神色。

    这还真是看人下菜碟,若不是知道他是名声望还算不错的大夫,指不定会摆出什么样的脸色呢!

    但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人命当前,华珺并没有这样的闲心去和面前的人计较:“若是打扰了你,还望多多担待。”

    “这哪里的话,你们几位请。”男人



第六百九十七章 偷窥
    华珺没有继续下去,但他的“若说”二字,在老者的耳中可是异常清晰。

    这是唯一的一个可以救活榻上孩子的机会,老者不可能不抓紧。

    华珺沉寂下去的眼眸当中如一潭死水一样平静无波,直到噗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投入了水面当中,惊得涟漪乍起。

    竟是那老者跪在了地上,华珺面色难看,扶着塌边一角才直起了身子:“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不救他,只是没有这个条件罢了。”

    男人也忍不住赶来凑热闹,只是多少有点事不关己的冷眼旁观在:“是啊,你不要为难华大夫。他也实在是没有法子。人命关天的大事,但凡还有点办法的话,谁会袖手旁观呢”

    华珺忍不住又是一记眼刀飞了过去,“你少说几句。”

    “哦。”男人心中有怨气,却更不敢表现半分。这是他的地盘,既然打了烊,那开与不开完全是他的权力。

    现如今他难得发了一回善心,决定帮助一次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外人。可这怎么到头来就因为说了一句话,反而落不上个好呢

    究竟说到底,都是这脾气古怪的华大夫鸠占了鹊巢。奈何鹊的力量微小,以后又难免需要有仰仗到对方的地方。便是再有埋怨,男人也只能往肚子里去咽。

    男人只道自己被噎了一句的原因是华珺的脾气太过古怪。殊不知,其实是多少戳到了华珺的心坎上。

    眼前这个生命岌岌可危的孩子,确实不是完全地无可救药。

    但若选择相救,代价和收获实在难成正比。

    且不说,在这两双眼睛之下动用巫术会为华珺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就是这孩子,又能换得多少的生机呢

    “老人家,你先起来吧。有话好好说,你这动辄下跪,又让我情何以堪呐。”说句不好听的话,老者此举其实是在威胁。

    他若真打算冷眼相待,那么对方的此举也就罢了。可他打从一开始,就是要全力以赴的。那么老者这样的作态,又是在干什么呢

    救不活他的孙子,他也同样抱歉。心口上的责难向来让人无法避及。

    就算是身为医者见惯了逝去的生命,但那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在自己面前一点点地失去所有的呼吸,这种感觉总让人异常地无力。

    “华大夫,您是不是还有什么法子”老者听得真切分明,因而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便更不会死心。

    这眼见着是无法回避了,华珺索性坦白:“他的脏腑已呈衰败之象,想要恢复无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只有一种法子,可以拖延一些他的寿命,可即便这样,也是时日无多。”

    时日无多,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死吗可便是这样的结局,也好过眼下就这样去了,老者不假思索:“华大夫,这孩子从小命苦,哪怕只是拖延时日,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们也得一试啊!”

    “你!”这样的答案并没有出乎华珺的意料,只是像老者这样如此笃定的,他却还是吃了一惊:“结果都一样,眼睁睁地等着死去的那一日。你就确定,心里承受得住”

    “我心里……承受不住。”一个生命的陨落,往往是其余生命终也无法释怀的悲戚:“可是,要死要活,却不是我能替他做主的。”

    要说华珺之前心中是摇摆不定的,那么现在他却打算铤而走险一回了。

    过去的生命很长,经见过的人与事似乎也不是寥寥几句话就能概括得清楚的。但是有些心事,似乎和老者今日的这番话格外契合。

    每一个生命都有它的路要走,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只会是它自己的事



第六百九十八章 束缚
    目送着男人和老者离去的背影,华珺才收回了视线,定定地望向在床榻上早已不省人事的男孩。

    “既是你自己的决定,那耗费这般力气也算值得。”华珺还是不能不落入俗套。

    他也想每回做事情时不要抱着太过功力的心去比较抉择。可是,值得与否,总是莫名地成为了他做事的衡量标准。

    其实并不光是华珺,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总会在意的一个问题便是,值得吗

    华珺将自己宽大的袖袍撩起,伸手探上了面前床榻上安睡得正好的男孩。果然是生命即将走到了终点,连最后一丝气息都开始摇摇不稳了。

    他不敢去想,如果他这个决定下得再晚上片刻,是不是就当真一点儿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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