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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如此芳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新月翩翩

    “我们走。”矮子表现得不卑不亢,即便心里是有所触动,也还是带着他那一队人马匆匆离去。

    易风这回伤得可不轻,除了被捶得喘不过气来,脸上身上均是淤血,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

    “马呢”凌珏扶着易风,他伤势颇重,因此整个人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凌珏一人的肩上。

    要是可以用来代步的马还在,就会方便省力得多。

    “马”易风的声音微微发颤:“被,被那伙贼人抢了。”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凌珏用脚踏开挡路的草木,往土道上走去:“若真是那伙山贼干的,那我方才怎么没有见到马”

    易风有些着急,怕凌珏不相信他,咳嗽得更严重了:“是真的,抢了马之后,他们还来不及拴缰绳,马就自己跑了。”

    眼下,这里荒无人烟,凌珏只能自认倒霉,凭借着人力一步一步扛回易风了。

    有些时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还是有些道理的。就拿山贼来说,长期盘踞在此,对于地势路径倒是深谙于




第四十四章 风云惊变
    流云等得就是这样一句话,借助主子的力量,才好调动府内的人手。

    不然,以他一个小书童,舌头就是说出泡来,都不会有人理睬他的。

    至于去看看旧院落那边是谁在作怪,也是他身为凌府下人该做的。

    “喂,你们什么人呐”流云横冲直撞地就飞奔进了旧院落里,抬眼却发现了一群眼生到不能再生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眼见着他们不是府里下人们的着装式样,并且因为自己的这一嗓子而目露凶光,流云有些不安地试图麻痹自己:“这里,这里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凌珏所碰到的一伙山贼刚巧不巧地就都凑在这里。

    矮子正心气不顺,虽然得了一个宝贝,但是大哥的颜面也扫了地。

    现在这个人出现得正合时机。

    “你小子问谁呢”他一脚踹到了毫无防备的流云身上。

    几个山贼一时受到了他们大哥此举的鼓舞,纷纷一齐上前,对着倒地不起的流云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凌玥还来不及离开,就听到易风离去的方向起了争执。

    “姑娘,这……”知秋拽了拽凌玥的袖子:“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叫人过来吧”

    叫人过来那流云绝对逃不过府里的惩罚,更何况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撑到那会儿。

    “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凌玥提起裙角,也顾不得许多了。

    “你们……”凌玥万万没想到随着厮打的人群一起撞入眼帘的居然是哥哥的玉佩。

    “你的玉佩是从哪儿来的”事情紧急,凌玥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也或许是所有的担心与疑虑,在这一刻,全部都尘埃落定了吧。

    众人这才住手,纷纷朝着凌玥三人所站的方向看来。

    矮子摆了摆手,堵成墙的人群稀稀拉拉分成两侧:“这位是”

    知秋横跨了一步,挡在凌玥身前:“我家姑娘可是……”

    可是后面的话全被凌玥挡住:“你不用管我是谁,只要告诉我,你手上的玉佩从哪里来的”

    平阳侯的女儿吗她还不想让别人知道。

    “看起来,你很紧张这玉佩的主人啊!”矮子作势将玉佩捏得更紧。

    看这女孩的模样和教养倒也是有钱人家的,倘若和之前的那小子有些关系,他们再在这上面敲诈一笔,岂不是皆大欢喜

    矮子舔了舔嘴唇:“怎么不想说啊,那我就把它摔到这地上,不知道和它的主人会不会是一样的下场,粉身碎骨”

    “姑娘,他们说珏公子……”夏桑脸色都吓白了。

    凌玥的忧虑自然更甚,但同时她也懂得不能听信片面之词的道理。

    她不能服软,不能露怯,更不能输:“你要摔就摔,何必在这里逞口舌之利,惺惺作态。依我看,分明就是舍不得吧。你这样欲盖弥彰,该不会是被这玉佩的主人给吓怂了吧。”

    扪心自问,因为大长公主的原因,凌玥平日说话从来用不到这些字眼,但并不代表她不会。

    矮子被这一激,把老底都爆了出来:“不就一个玉佩,还当老子没见过是怎么的”

    后院就有一枚成色极佳的玉佩,可惜的是被发现的时候,上面除了布满灰尘,还被血迹斑斑浸染得变了色。

    古玉,尤其是沾了血的古玉,保不住是不干净的物件。他们当山贼的,抢掠是看家功夫,固然丧尽天良,可晦气的事却是一件不干。

    那玉佩的玉质与成色绝对算得上等,可他们却迟迟不敢据为己有。

    “想要这玉佩,也不是不行。”矮子收回腰间:“这得取决于你给什么价位。”

    一伙人就像没有看见凌玥似的,纷纷各自收拾了兵器,就往更深的院落里走去。

    “姑娘,这回可怎么办他们不给玉佩呢”夏桑真的慌了神,连主次都不分了。

    凌玥抿紧了嘴唇:“知秋,你去找人来吧,就说,禁地里来了一伙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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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星河混沌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一片朦胧。抬眼是深沉肃穆的星空,星空里有月光和星光。

    星月本应相互交辉,但是今晚却显得凌乱错落,摇摇欲坠,有一种如轻纱覆面的窒息感。

    凌玥声音沙哑,好像重病了一场:“哥……哥哥呢”

    她不记得到底出了什么事,也记不清楚在那间屋子里是如何同那群山贼交涉的。

    只是混沌的大脑里,一个想法还依旧清晰,凌珏是不是还没回来

    床榻一旁守着的凌珏绕过平阳侯和大长公主,坐得离妹妹更近一些:“是哥哥的错,当时也没和你交代清楚。如果不是……”

    脑子里嗡嗡地响着,很乱的思绪意识混搅在一起,凌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和哥哥没有关系,况且,也没有什么如果。”

    如果,假使,或许,所有的话语不管是冠冕堂皇还是发自肺腑,一旦加上这些前缀,便是永远都到不了的明天。

    凌玥突然被自己脑海中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不得不承认,少女心思怀春,内敛的性格也促使凌玥常常有一些晦涩的想法。

    但是,这样消极的思想……好像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莫大的惶恐忽地涌上心头,她有千言万语想告诉眼前的亲人,却又不知这千头万绪该从哪里说起。

    或许,总得妥协:“我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照样是很阴暗消极,从来没有到达如此登峰造极的境界。

    “肯定是受惊了。”凌珏摸了摸凌玥的发顶,“哥哥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就叫我。”

    面色和纸一样苍白,半坐在床榻上的玥儿还和小时候一样乖巧可爱,只是今日的妹妹神情之中总有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父亲,母亲,让玥儿一个人休息会儿吧。”凌珏替凌玥塞好被角,确定不会着凉,才陪着平阳侯和大长公主离开了这间不大的房间。

    房间外头站着黑压压的人群,有凌玥身边的丫鬟,也有赵姨娘母女。并且不管她们是真心还是假意,最起码在这个当口,都表现出了忧心忡忡的模样。

    凌瑶上前来询问:“玥妹妹没事吧”

    平阳侯揉了揉眉心:“并没什么事,只是这事你们几个可千万不能传出去。”

    好在今日事发突然,要不然玥儿的事情传将出去,指不定那些风言风语要如何呢。

    外面的夜色如潺潺的流水,不停地敲打着心底里最容易动情的地方。

    凌玥睫毛眨了眨,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那枚玉佩。柔软的夜色好像让头脑难得清醒了几分。

    弯成了新月的玉佩,玉质润泽,上面的浮雕镂空处处匠心独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角落的地方里晕染的血色。

    凌玥从上面看不到任何所谓凄凉的美感,反之,是无法抗拒的骇然游走在四肢百骸里。

    “古玉……”凌玥端详着,印象中自己并没有戴上它啊。

    况且,当时这枚玉佩,明明穿绳的孔洞里空无一物,就算她想戴也绝对没有这个机会。

    “当时他们都说这是不祥之物。”凌玥虽然自小喜欢看一些鬼怪之谈的故事。

    但是,怪力乱神终究虚无缥缈。根本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言之凿凿地说一些鬼怪言论。

    所以,凌玥对这些东西抱着的态度根本没有旁人的反应那么大。

    不止一本书上说过。古玉,质温润,通人性。

    许多玉具有替主人挡劫的作用,它们也往往拥有对主人的记忆。

    其实,是很专情的吧,这样的专情是连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可是,人往往是趋利避害的,更是以自我为出发点考量的。古玉和人类的关系本来就不对等。

    更遑论,人的寿命有时,而玉无尽。

    “你想法还挺多!”

    “谁”凌玥浑身一个激灵,空荡荡的屋子里冷不丁响起人声,换做谁都免不了被吓一跳。尤其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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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而今再添一段愁
    又是那个声音,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凌玥倒没有表现出来很慌张的样子。

    这回,凌玥几乎敢确定,这绝对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声音。

    因为如果是自己的所思所想,它不可能是超过自己认知范围的吧。

    哥哥宠爱妹妹,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她也没有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天经地义。

    这样的思想太过偏激。

    如果说之前无限放大的是阴暗消极面,还会让凌玥有所疑惑恐惧。

    那么,现在完全子虚乌有的偏激,让凌玥认定了这绝对不是她自己。

    “是谁在装神弄鬼”凌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也不见半个人影。

    “难道真的是玉佩”凌玥强行压下浮出脑海的念头,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今年的祭祖一行实在不顺,尤其是与凌家祖宅紧紧相挨的院落居然成为了贼人落草的地方。

    侯府的守卫对付区区几个小毛贼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即便未能倾巢出动,也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关键就是吃了这样一个哑巴亏心不甘情不愿。

    这次的事件令平阳侯耿耿于怀,偏偏赵齐氏与其家人一辈子都在为他们看守家庙,有功之臣又外加这老妪年迈体弱。这一通火,就是想发也发不出来。

    几日之后,侯府众人便匆匆打道回府。

    回京之后的日子倒异常地安稳,甚至安稳到有些反常了。

    光说凌瑶一人,拼了命地想要入宫做皇妃,近日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回归了正轨,又或者说,只有凌玥一个人的生活脱离了轨道。

    那日天**晚,凌玥几乎是一下轿子就朝瑾瑜园的方向狂奔而去。

    任凭身后的知秋夏桑追赶,竟然怎样也追不上她家姑娘。

    “咣”,巨大的砸门声响了起来。

    凌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二话不说,挨个打开了各个柜子抽屉。

    “姑娘,婢子帮您找吧。”知秋看着凌玥一脸心急的样子,也不知如何才能开解,只能看看哪里有她帮得到忙的地方。

    “剪子,我要找剪子。”凌玥吩咐知秋夏桑:“你们快去看看,哪里有剪子,越锋利越好。”

    别人不知道她近日受了多大的折磨,可她自己却一清二楚。

    自打那摘不掉解不开的玉佩跟着她开始,似乎自己的言行举止但凡有合不上它心意的地方,它就会出来冷嘲热讽。

    这本身倒也没什么,怪就怪在,这声音原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能听见。

    它能听得到她的心声,并且对这私密的心声品头论足。

    这就好比一个人在大庭广众的场合下不着寸缕,还要接受围观者的指指点点以及各种异样的眼光审视。

    “剪子,姑娘,剪子找到了。”知秋双手捧来一把剪子,却死死扣着它的把手:“姑娘,您该不会是要寻短见吧”

    “要寻短见也不该是我。”凌玥盯着手腕上的红绳:“快把剪子给我。”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终究太过极端。可是,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永远无法理解那种感受却是不变的事实。

    以往,凌玥还可拿一些圣人言辞来做自己坚定己念的砥柱。可是,这一桩桩反常的事件全部应验了,叫她作何感想。

    凌玥能切实地感受到,因为玉佩这个不安定因素的存在,她由那个一见生人就退却变成了一个极易暴躁发脾气的人。

    从极内向到极外向的转变该是有多么的不正常。

    不过,凌玥也知道,这些都是暂时的。人总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以前的胆怯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做出来的盔甲,现在的冲动易怒又何尝不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羞涩胆怯的自己凌玥固然不喜爱,可是暴躁不安的自己凌玥更为厌恶。

    这玉是无论如何都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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