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漫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度方
郑五和郑九不禁深以为然。
朱炳琨又道:“我曾听主公说起孙传庭,道是大明最后一根栋梁。主公不为扶明,便是再佩服此人,也不会耽误大事。孙传庭要胜,呵呵,没可能。”
便道:“你我三人只要拿捏住重心,其他的不必过多考虑。”
...
孙传庭一到,李自成便坐不住了。
李自成曾在孙传庭手中吃过大亏,还是几年前的事了。当初孙传庭和洪承畴奉命督师山西剿贼,这两个都是厉害角色,一个配合,就险些把李闯干掉。
对于孙传庭的厉害,李闯深有体会。
因此得闻雒阳已陷,李自成忙不迭分兵出去,一边叫田见秀去阻孙传庭,一边令袁宗第屯禹州防备襄城。
田见秀和袁宗第分兵一走,开封守军便活跃起来。陈永福屡屡率兵出城袭杀,气的李自成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李自成恨陈永福已经不是一天半天的事了。李自成为什么会成为独眼龙,罪魁祸首就是陈永福。
但陈永福谨慎,李自成多番设计,都没能把陈永福诱入陷阱。
等李自成接到汝州、宝丰陷落,他任命的官员被诛杀的消息之后,便坐不稳了,在牛金星和宋献策的建议下,拔营南下亲率大军迎击孙传庭。
李自成一走,开封之围暂解。周王、巡抚皆松了口气。
但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孙传庭出潼关,便已传檄四方,开封早与孙传庭有书信联系。孙传庭有多少兵马,准备的是否充足,开封都有所了解,因此并不抱有绝对的信心。
但机会就在面前,怎么也要挣扎一下。
于是一番商议,派陈永福率一部兵马出城,去与孙传庭会合,增加孙传庭的胜率。一边以公文形式传达襄城,命令襄城县的兵马予以配合。
当然,有枣没枣打一杆,也向北岸的侯恂所部传达了相应的消息。
说起来,这的确是个良好的机会。孙传庭将闯贼引走,若此时襄城县嬴翌的兵马予以配合,侯恂的兵马也立刻渡河南下,到最后无论怎样打,开封的形势,都不会比之前更坏。
若三部兵马配合得当,未必不能击溃闯贼。
但令人忧心的是,最早接到消息的侯恂仍然没有半点动静。至于襄城县,就更不必说了。
不是一条心,这仗没法打。
李自成看似势大,但眼下的局面他并不好过。他也担心侯恂趁
一四二章 联络
“襄城”
孙传庭一听,怔了怔,随即欢喜道:“杨文岳杨总督来的好快。”
“杨总督”陈永福愣了下,半晌恍悟过来,道:“督师,襄城县驻军并非杨总督所部。”
孙传庭神色一滞:“不是杨文岳”
不怪孙传庭会以为襄城驻军是杨文岳部属。丁启睿、左良玉‘战死’的事,孙传庭早就知道,但他并不清楚这里面还有个嬴翌。
只知道丁启睿等死后,南边剩下一个杨文岳。
信息滞后使得孙传庭并不清楚南阳战事的前因和过程,只知道朝廷的大军在南阳经历了一场大败,仅此而已。
听到陈永福说起襄城驻军,便以为是杨文岳接到他的传檄,才发兵而来。
陈永福道:“督师想必知道南阳大败之事。”
孙传庭点了点头:“早前接到消息,说是丁启睿与左良玉吃了败仗,连自个儿都死了。陛下于是愈发急切催促,令本官好生无奈。”
陈永福不敢接话,只道:“因军饷之故,丁督师与左总兵引兵南来,在南阳与流贼郝摇旗、刘宗敏、李过等部大战,湖广兵大败,以致两位及虎大威将军身死。但督师不知道的是,在湖广兵大败之后,却有人力挽狂澜,击灭了这几股嚣狂的流贼。”
说到这里,陈永福不免语气有些酸溜溜的:“便是那嬴翌。周王和高巡抚知道以后,提拔他做了南阳卫指挥使,且还不知道陛下会怎么赏赐呢...”
“嬴翌”孙传庭目露奇光:“这人是什么来历这般厉害”
陈永福道:“却是个叶县的草莽。叶县县令郑允芝于危难之时提拔此人领军,此人也是悍勇,竟以少胜多,将五千青壮击破数万流贼,连刘宗敏、郝摇旗这样的贼头,都被他取了首级...”
陈永福自是羡慕。这些贼首,可都是海捕榜上有名有姓的人,杀一个都是大功!若他陈永福能杀的这几个,说不得一跃青云,大鹏直上了。
陈永福虽然说的简单,但孙传庭却掩饰不住心中惊讶。
孙传庭与流贼也是老对手了,没少交手。流贼在他手中,基本没有讨得好处,但也是因为孙传庭有朝廷的支持,有正规军可用。
现在忽然听到有人以五千青壮击灭了几万流贼,看样子还不是附从流民,否则左良玉和丁启睿也不会死。这已经算是壮举——他自忖自己是做不到的。
“若真如此,倒是个悍将了。”孙传庭惊喜过后捶胸懊恼道:“若知此人屯兵襄城,本官早派人去联络他了!”
然后他连忙问道:“不知襄城如今有多少兵马”
陈永福道:“具体不太清楚,左右一万上下。”
“一万...”孙传庭微微凝眉,决断道:“本官立刻遣人前往联络!”
便唤来兵卒,一番嘱咐,令奔襄城而去。
之后一旁高杰道:“我看此人未必有多大能耐。督师,湖广兵与贼大战,虽败,但肯定会对流贼造成巨大的伤亡。此人能击灭郝摇旗等贼,恐怕是捡了湖广兵的便宜。”
高杰流贼出身,本就桀骜,听陈永福说起嬴翌,心中便不大舒服。或许还有些嫉妒。但他的话,未必没有道理。
孙传庭微微点了点头:“你说的倒也不差。不过如今我孤军与战,若有襄城策应,终归不是坏处。”
刚刚孙传庭派人去
一四三章 枭雄
?
孙传庭道:“本官原以无有策应兵马,欲速战速决。如今速战速决策略不变,但却需要调整。闯贼已至,说不得这贼子立刻就要打过来,但襄城方面还未联络,由是须得与闯贼周旋一番,拖个两三日。”
便道:“众将下去严加防备,谨守大营。若闯贼搦战,没有本官吩咐,不许一兵一卒出战。”
又问郑嘉栋:“炮阵可曾摆好”
郑嘉栋道:“回督师,炮阵列于柿子园南两里的丘上。”
孙传庭颔首:“将兵五千镇守炮阵,你去。”
郑嘉栋应喏:“是,督师。”
柿子园在郏县县城之外,南侧、东侧各有山丘,孙传庭将炮阵摆在柿子园南侧两里外的山丘上,正好与大营相呼应。若闯贼引兵来攻,无论他攻打大营还是炮阵,都会让他讨不到半点好处。
随后孙传庭又令陈永福带着他的本部兵马入县城作为策应,如此三三相护,可保万无一失。
孙传庭并未问陈永福粮草的事。他这支兵马什么都不缺,就缺粮草,因此要速战速决。但他也知道,开封如今,大抵也快弹尽粮绝了。将近不到两年的时间里,闯贼三次围攻开封,尤其这一次最是日久。
开封有百姓百万户,军民数以百万计,却坐吃山空,他就没想过能从开封得到补给。
陈永福能领兵前来,孙传庭已经足够高兴了。何况还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嬴翌已在东侧山上驻留一夜,孙传庭的许多动作,都被他居高临下看在眼里。无论是黎明时分抵达的陈永福所部,还是南侧丘头的炮阵。
待看到一人双骑快马从山丘下经过的时候,嬴翌心中一动,转身消失在山顶。不多时,便提着一个汉子再次出现。
这汉子被嬴翌提在手中,似一鸡崽。脸上青白交加,眼神既惶恐又焦躁。
“你到底是谁怎敢如此我乃孙督师亲兵...”
这汉子咬牙切齿。
他此前被嬴翌拿住,也大喊大叫,但嬴翌给了他几下狠的,他知道逃脱不得,距离大营又去四五里,只好暂时屈从。
嬴翌一把将人丢在面前,自顾自坐下来道:“你是孙督师亲兵”
他这才开口。
汉子闻言爬起来,精神一振:“正是。在下孙明。”
“孙明。”嬴翌点了点头:“告诉我,你这是要去干嘛”
他神色平和,云淡风轻。但自有一股威势,叫人浑身发紧。
孙明不答,却道:“壮士应该不是流贼之属吧”
嬴翌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孙明道:“在下随督师征战多年,流贼是什么秉性,一眼即知。”
嬴翌笑了起来:“我非流贼,我乃嬴翌。”
“嬴翌...嬴...嬴翌!”孙明咀嚼片刻,露出惊色:“你就是襄城驻军南阳卫指挥使嬴翌大人!”
嬴翌露出诧异之色:“你知道我”
孙明大叫一声:“正是奉了督师之命前往襄城寻嬴大人去的呀!”
嬴翌又笑了:“原来如此。看来孙督师知道我了。是早上来的人告诉孙督师的吧”
孙明道:“大人英明。”
嬴翌微微摇头:“你口里如此说,心里怕是在咒骂于我吧我为何会在这里,为什么不去见孙督师,还把你抓来,是不是别有用心”
孙明顿时脸色一白,说不出话来。
嬴翌失笑道:“孙督师知道我襄城驻军,于是要让我策应,叫你前往襄城下令...哦,又来了。”
便见山下又是一人双马奔驰而来。
嬴翌顺手扯了几根藤蔓。把孙明捆的严严实实,便转身消失,不多时,又提一人来。
那人一见孙明也被抓在这里,不禁
一四四章 战争
流贼出兵了。
站在山顶上,嬴翌看见蜂拥的人群从远处奔涌而来,不见秩序,一片浑浑,潮水一样。
嬴翌清晰的看到,那些狰狞的面孔,嗷嗷叫着,好像野兽。一个妇女跌倒了,人群从她身上碾过,枯瘦的老人跌倒了,人群从他身上碾过,孩子跌倒了,人群从他身上碾过...
这是一种绝望的癫狂。
在这些附从流民的左右两侧,一队队马队践踏徘徊,肆意束缚着这股洪流的方向。有超出的,便是一刀。
他们露出魔鬼一样的狂笑。
后面,旌旗招展。
这是流贼一贯的打法。
此前嬴翌并未亲身经历过。
在南阳战场上,流贼垂涎那笔银子,因此没有带着会拖延进军速度的附从,而南阳一片白地,也挟裹不到什么附从。
嬴翌此前的对手,虽然仍是乌合之众,但也算是有点建制。
而流贼真正的打法,却是眼下这样。先用饥饿的流民附从去冲击敌人,用流民的血肉性命硬生生的填出一条路来。真正的流贼则徘徊在后方,伺机以动。
在数以万计的流民后面,一杆大纛迎风烈烈,斗大的‘李’字猩红猩红,不知染了多少鲜血。
嬴翌仿佛看到那面大旗上萦绕的无以计数的冤魂在哀嚎。
“李闯。”
嬴翌目中寒光一闪,轻轻对身旁孙明、孙光道:“你们说,李闯这样的贼子,是不是该千刀万剐”
孙明孙光对视一眼,只看到彼此眼中的焦急,却没有话说。
嬴翌浑不在意,看着从山下流淌而过的流贼,看着他们往孙传庭炮阵所在的山丘涌去,笑问道:“孙督师会怎么打呢”
潮水般的流民澎湃嚎叫着,及至于丘下一里半,孙传庭的炮阵开始轰击。轰隆隆打雷一样的震动声中,一粒粒弹丸随着火光喷射出来,落在蚂蚁一样的流民之中,弹跳滚动碾压出一条条血路来。
弹丸跳过,将一人生生打成两截,从地上滚过,碾断一条条大腿,哀嚎声伴随着血腥升腾而起。
流民附从开始骚动,但并未崩溃。及至于一里之内,虎蹲炮打出密密麻麻的散弹,流民一片片的被收割,瞬间就崩溃了。
这时候,两队各有大约两千人的流贼马队呼号着从两翼杀出。将溃散的流民堵在当中,肆意砍杀。在这一瞬间,堵在炮阵和李闯贼兵之间的数万流民,好似成了这天地间唯一的敌人!
流民溃下去,又被赶上去,再溃下去,再被赶上去,成群成群的死在炮火下、死在其他流民的践踏下,死在流贼的刀下。
天地间,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色。
孙传庭大营不见动静。
嬴翌面孔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拄着大刀的手,硬生生在百炼钢的杆上捏出深深的印痕。
...
襄城。
朱炳琨、郑五、郑九、张石皆在。
“禹州已有动静。”张石道:“晌午开始,禹州外的流贼附从被赶到南边,大股大股流贼进出鼓噪,不知在搞些什么。”
朱炳琨三人听了,不禁思忖。
片刻后郑九道:“何必揣测流贼心思打他一打,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朱炳琨和郑五对视一眼,朱炳琨道:“郑九兄弟说的不错。流贼与我对峙已有数日,此前一直龟缩,现在却鼓噪骚动,必有缘由。”
顿了顿,他道:“主公现在,不知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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