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嫡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天不缚苍龙
像靖安侯府这样的人家,即使是奴婢也不会穿着这般衣物,光是看着自然觉得是另有风趣的。
直到真真切切穿到了身上,才发现其重量。——穿这样衣物讨生活的人,一定很不容易吧
与此同时,陈钥有序不乱地安排着下一步的计划。
她从未怀疑过蔡妈妈办事儿的能力,前世母亲悄然离世,仅仅留下了蔡妈妈给她。
荣国公府是何等凶险之地
才到荣国公府的那几年里,多亏了蔡妈妈,不然她根本不存在生存的可能。
可是一心为了她的蔡妈妈最终因为保护自己而得罪了王氏那老妖婆,最后被安上一个“盗窃”之罪一顿乱棍打死,并被抛尸荒野。
也就是从那一天,那一刻起,她开始醒悟,开始慢慢明白人世间所谓的“是”与“非”。
如今,蔡妈妈虽不是前世的那个蔡妈妈,却也是她为数不多能够信任的几个人之一。
她叫来几个人彻夜看守着银子,第二日一大早便悄悄
第九章.花妍
蔡妈妈的宣传不可不谓到位,不过一日一夜的功夫,整个京城之外所有的难民都知道了陈钥要拿出一笔巨大的银钱施粥并帮助他们安家的消息,更知道了这笔银钱源自哪里。
不过蔡妈妈毕竟是靖安侯夫人身边的人,这事儿办得,夫人认为不该知道的人一个都没得到消息。
若不是陈钥的刻意张扬,陈思宇根本不知道她从荣国公府得到的东西,和她所做的事情。
而此时的程思宇呢
恨得直咬牙齿。
可是即便是知道了,他也抽不出时间来。
一个敢于对亲妹妹下手的人,这会子应该忙着撇清自己,将自己从事态中摘出去。
如果还顶着这个档口在靖安侯府外做一些什么,那可真是愚蠢至极。
她就喜欢这种别人恨得自己要死,却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感觉。
翻了翻手上的账目,陈钥露出了真心的笑。
账目上记着的是那些宝贝变现后的银钱具体数额和那些宝贝里御赐之物的具体数量,以及...荣国公府这些年的荒唐事儿
——这笔数字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即便的事儿也极大的丰富了她的“见识”。
现在看来,她前世看到的还只是其冰山一角。
这个荣国公府似乎比她前世所发觉的更加不堪,是个实打实的藏污纳垢之地。
在陈钥身边侍奉的花妍顿时觉得房里冷了许多,让她整个人都不禁一哆嗦。
她十来岁上下便跟了陈钥,却还是第一次见到陈钥这个样子。
从前的陈钥虽然娇纵,但待她却是极好,出了事第一时间就把她送到了别院避难,否则她一个奴才牵扯进两府面子的事情里,说不得就要给退出去顶罪。
可这一次见到主子,她发现这个主子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花妍这幅畏畏缩缩的样子,让陈钥眼神一凝。
这幅我见犹怜的姿态,陈钥前世见得太多了,多到记不清楚有多少人。
花妍从小就被父母丢弃,是她把花妍捡了回来,这才没让之饿死。
亏得前世她出事时候,还想着花妍,可是她出事之后,她却连花妍的人影也没瞧见过一次。
这个她曾最器重的侍女固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踩着她向上谄媚上位,可花妍终究是没有在她困难的时候出现。
她对花妍的器重,早在前世的一次次期待与失望交加中消磨殆尽。
重来一次,陈钥注定不可能再对这个侍女掏心掏肺。她不紧不慢将账目合上,对花妍说:“你跟我已有近十年,府里的规矩大抵都知道。到如今,你也足二十岁的年纪,按规矩该配一个小子。”
“不过你是我身边的人,与旁的人自是不同的。”
“你若是愿意,府里尚未成家的管事小子尽可以挑一个,我许你一份丰厚的嫁妆。”
“若不愿待在府里,便等此间的事情了了,我亲自替你物色一个府外的人家。大富大贵是不能,但嫁一个有前程的小子,恩恩爱爱一世无忧也是好的。”
听到这番话,花妍的眼底已经涌现出晶莹:“姑娘,您这是不要奴婢了吗”
陈钥面无表情,冷淡道:“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像要致我于死地的人也很多,我也无暇顾及你。左右你已经置身事外,就此找个归宿,好过跟着我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没有过多的解释,她相信自己这个侍女有足够的聪明听明白。
花妍惊讶到怔住,这全然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小姐。
第十章.施舍
蔡妈妈赶到时,陈钥早已经架起了粥棚,正有条不乱的指挥着下人们施粥。
远远的瞧见她,陈钥迎上来道:“呦,什么风儿把妈妈给吹来了,快找个地方坐。”
“还不是夫人放心不下姑娘,特地叫老婆子来看看。”蔡妈妈原想着不让陈钥看到,但既然被看到了,也只好打招呼。
她是一面答话,一面使眼色让跟来的人都藏好了,不要被发现。
陈钥眼底闪了闪,还好她早料到自己的母亲会派人过来...
花妍径直走了上去,拉着蔡妈妈的手说:“这儿人多,妈妈也别在这里站着,仔细这些遭难的人冲撞了您。不如我陪妈妈去寻个地儿坐坐可好”
蔡妈妈瞧了她一眼,对陈钥说:“也好,小姐这里瞧着很是得体,我老婆子也用不着多管闲事,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小姐再吩咐便是。”
然而嘴上如此说,蔡妈妈心里却一点儿也没放下对陈钥的关注。要知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总不能叫小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了去。
这里与京城里风起云涌的争斗有距离,却也不排除有那等人想刻意把小姐拉进去。
——虽然有夫人和侯爷的关注,但蔡妈妈知道,这位“备受恩宠”小姐先前在府里的日子并不能算过得有多好。
好在她担心的事情总算是没有发生。
陈钥一言不发看着难民们领取救济粥,也一言不发听着难民们对王老太君的赞美。
花妍对此觉得委屈得要命,为什么小姐做好事,要让那荣国公府的糟老婆子得好处呢
陈钥也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
现在难民们记得王老太君的好,待他们进了京,自会好好地为之扬名。朝堂中的人得知后,自然也能够想明白其中原委。——荣国公府难道还怕不会因此而沦为士大夫们茶余饭后的笑柄么
而这,也是她送给她那嫡亲的大兄的“礼物”...
靖安侯府。
程思宇听着身边管事的汇报,脸色十分阴沉。
以往母亲对那丫头厚待一些也就罢了,可眼下是吏治考核的重要时刻,母亲居然为了那个丫头搬去了别院,这...却是将他、将他的前程至于何处
“真是该死!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将这个小贱蹄子与那‘凤凰蛋’的好事凑成了,也好过留在府里祸害人!”
那管事立即出声附和道:“都是世子您仁慈,才不忍让她一个小姑娘受罪,可谁知道她竟是个丧门星呢”
程思宇听得面目狰狞。
他那“好”妹妹可不就是丧门星么若不是丧门星,怎会在这个时候给嫡亲的哥哥前程添堵...
想到这里,陈思宇面色不善:“周管事,你素来是很有一些主意的,只是前几日三妹妹央求我处置你,便也只好先委屈你了,依你看...我该如何对她她毕竟是我嫡亲的妹妹。”
一说起这个,周管事便涌出一番咬牙切齿的恨,因道:“世子待三小姐,那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的好,只可惜三小姐是个福薄的...”
“三小姐生来便是煞星,如今更是于世子您的前程有碍,总不能任由小姐连累了咋们靖安侯府的累世气运。”
程思宇听得喜笑颜开:“不错,正是这样的。周管事,你快说说,该如何让那小蹄子远远地离开侯府”
“不过老夫人可得请回府上来。”
不管再如何,靖安侯夫人是他母亲,断没有他这个长子让母亲跟着三妹过活的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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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功劳
不过救济难民这件事情,她已有成算。蔡妈妈虽说是为了她好,但也难免坏事,因冲花妍招了招手,叮嘱道:
“蔡妈妈年纪大了,你多看顾着些。”
花妍即上前去要搀着她走。
蔡妈妈眉头几乎皱成了一条绳,但毕竟没有在开口。
主子发了话,再说别的便是她不识好歹。
不一会子已经到了今日施粥结束的时候,下人们预备着收工,难民们也预备着离去。
许些人称颂着陈钥的仁慈,也有许多人追问这粥施几日,更有那岂子不知规律的,直接开口问:
“陈小娘子,先前传言说您要给我们在城里安置个落脚的地方,可还作数”
殊不知陈钥在此忙碌了一天,等得就是这句话:“这位壮士倒是提醒了我,既是有传言说了,那自然是作数的。”
“不过京里不比别的地方,小女子身家也不丰厚,还是仰赖荣国公府王老太君的赠银方才能为各位做些事情,聊表心意。”
“小女子也只能尽己之能,为各位谋一个大宅子落脚,还望壮士体谅则个。”
出声的那汉子连忙赔笑说:“瞧姑娘的话,姑娘待我们可不薄,若不是姑娘,我们这起子人也不知活不活的下去。幸而有姑娘,才好赖有个盼头。”
这话说出来,即有人附和:“正是,正是,只是不知那荣国公府的老封君是否也真如传言中的一半好心肠。”
陈钥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无非是怕恼了自己,得不到先前说的东西,不过她也不点破,只道:“说起荣国公府的王老太君,那可是最最慈善不过的人了。”
“你们有所不知,我一个姑娘家,哪里来得什么银钱都是与那荣国公府有一桩误会,老太君方赏了些银钱于我。”
“一听说我是要拿来做善事,老太君可是又多多的拿了些银钱与我,这盘算起来,可不都是王老太君的功劳么”
她这么一说,便不免有人动了心思:“照小娘子说,那王老太君也是个慈善人,说不准我们受了小娘子的恩进城,也可往荣国公府撞一回大运!”
陈钥挑挑眉,却是任由这些个难民们肖想荣国公府帮助他们的场景。
一行人家去,靖安侯夫人问起有无事故,蔡妈妈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一番,随后陈钥冲靖安侯夫人道:“母亲,女儿,这也是为了那些可怜人着想,总得给人家留点儿生的希望不是”
靖安侯夫人哭笑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婆子是怎样一个‘慈善人’,何苦这会子说出他来。他日那些难民知道了真相...”
“当初是母亲答应让女儿放手施为的。”陈钥一笑,“女儿帮助那些难民本就是为了给荣国公府添堵,那些难民受了女儿的恩,为女儿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不过,若是宣之于口,其难免畏惧荣国公府的威严,女儿也只好出此下策。”
这倒也是,如果没有权贵依靠,市井之徒也不敢招惹国公府这样的存在。
靖安侯夫人道:“也罢,任由你做主便是。不过你需得记住,凡事都得有个分寸,莫失了分寸,否则大祸临头悔之晚矣。”
她也不是危言耸听,天子脚下何故能容忍一群难民其中定有牵扯。
对于荣国公府,她支持女儿报复,但绝不想看的女儿为了报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
蔡妈妈有些恍惚,一面冲陈钥挤眉弄眼,一面对靖安侯夫人说:“夫人,奴婢瞧着小姐的行事,却是很有章法的,左
第十二章.难题
——她算是听出来了,女儿话里的意思就是等那荣国公府的王氏倒了以后,这份功劳和美名就是她的。
可她却也是着实不稀罕这用荣国公府的银钱换来的功名。
陈钥脸色一僵:“母亲怎会这样想,可是女儿哪里语言不得当”
母女两互相的关心与在意,因为各自的遮掩而被对方误会。
蔡妈妈抬头看了看两人,笑说:“夫人,您是关心小姐,就莫吓唬小姐了,您在小姐心里怎会是那样的人呢小姐素来就只和夫人您亲近的。”
靖安侯夫人瞥了她一眼,笑骂道:“今日你倒是乖觉,处处维护着她,往常怎不见得护他一护”
“自然是因为一切自有夫人做主。”蔡妈妈松了口气,瞧夫人的态度,也不像是和小姐生分了的样子。
“我记得你带了个小丫头出去,那个丫头呢”靖安侯夫人突然问陈钥。
陈钥面色不改,笑说:“母亲说的是花妍吧说起来女儿还想向母亲讨个恩典。”
“花妍也到了该婚嫁的年纪,女儿前几日已问过,却是想央母亲替他做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家,嫁一个有前程的小子。”
靖安侯夫人点点头:“也好,如此也算是全了你们主仆一场的情谊。”说着,又叹道:
“咋们这样的人家,就是府里的丫鬟也不比旁的人家小姐差。将来也不知哪个论嫡庶的生生错过好姻缘,又不知是哪个不论嫡庶的小子抱得美人归。”
她素来怜惜女孩子,这府上的人也都知道。
能说出这番话来,陈钥也不觉得奇怪:“正是这个理儿,花妍这丫头若能有福分得母亲做媒,到那寻常知书达理的人家作个掌家媳妇也是当得的。”
但靖安侯夫人却觉得自己女儿有些奇怪:“那个丫头素来是你重用的,一时离了她,你那里其他丫头可使唤得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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