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陆离

    老人见明阳抱着写有两人生辰八字的字条气鼓鼓的走了，无奈地摇摇头，“我们卜卦师就是容易得罪人。”

    明阳一路气鼓鼓回到住处，陆离正在喝茶，见他这样，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明阳抢过陆离的茶杯，“咕咚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

    “你怎么了？”

    “哼！”

    陆离见明阳双手环胸，傲娇地看向别去，实在不知道他抽什么风，便识时务地躲开了。

    临近傍晚，陆离见明阳还双手环胸坐在椅子上，一动都没有动。

    “你不去蹭饭了？”

    “哼！”

    “怎么了？”陆离觉得明阳不同以往，只好试着哄他，“还生气呢？我刚才以为你要背叛我，一时没忍住才动手的。你也是，你不会赶紧跑呀？哦好好好，不生气了啊，你不会背叛我的，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陆离摸着明阳的头，笑嘻嘻说道：“整个六界背叛我，你都会和我站在一起的，是不是？”

    “想得美你！”

    “师兄，好师兄啦，师兄最好了。”

    “小妖女。”

    “师兄您吩咐。”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记住，我，明阳，是你师兄。你遇到了事情，第一时间就要告诉师兄，明白吗？”

    “是，我以后遇到事情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让师兄帮我报仇。”

    “帮你报仇就算了。”

    陆离翻了个白眼，明阳却继续一本正经说道：“师

    兄的名头，在魔界还是有点用的，但是你也明白，二公子的威慑力，实在有限。当然了，师兄相信你，不会胡作非为的，要是你真的被人欺负，你告诉我，我可以去找我大哥给你撑腰，他大公子的名号，还是很管用的。我之所以让你有事第一时间告诉我，不是要给你报仇，那人要是你都打不过，我就更打不过了。我之所以让你第一时间告诉我，是希望你能记住，我们呀，是师兄妹，情真意切的师兄妹，作为师兄，我是关心你，爱护你的。力虽有不逮，心却很诚。”

    陆离嘴角抽搐，“成，我记住了，师兄最疼我了，我先谢谢您嘞。”

    明阳伸手按在陆离的头上，“你可记住了，师兄永远都在。”

    陆离眨眨眼睛，点点头道：“记住了。”

    ——

    “陆离，陆离！”

    陆离见明阳兴冲冲跑进来，赶紧问道：“怎么了？”

    “开炉了！”

    “开炉？族长想通了？谨前辈这么快就开炉了？”

    “不是谨，是族长，族长再次开炉了。”

    陆离奇怪地问道：“那天族长夫人不说要关闭熔炉了吗？怎么又开炉了？”

    “好像是他们要一起铸器。”

    “一起？好事呀。”

    明阳瘪瘪嘴，“你怎么觉得什么都是好事？”

    “谨前辈想当法器铸造师，以前族长不同意，如今族长愿意带着谨前辈，不是好事吗？”

    “我听说的是族长和谨开炉铸器，其实是一场豪赌。如果法器成功，熔炉继续开放，谨直接继承族长之位，成为法器铸造师。但是，一旦法器失败，熔炉永久关闭，谨也要继承族长之位，但是要发誓永远不再开炉铸器。”

    “也就是说，谨前辈只有一次机会？”

    “对呀。现在你还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

    “有一次机会，总比一次机会都没有的强吧。”

    明阳摇摇头，“幸亏呀，我爹娘生了两个儿子，我爹也从来没指望我做什么，只要有大哥在，我就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你那个舅舅啊，真是可怜，明明如此努力地想着成为法器铸造师，却被老爹拦着。小妖女，你知道吗，我要是如此上进，我爹还不得跪在祖宗祠堂里对着祖先排位感激涕零啊，我觉得他没准一激动，都能拜天地混沌，感谢过往神明。”

    陆离每次都像看热闹似的听明阳抱怨魔尊，“魔尊要是听见你这么说他，你说他会不会抽你？”

    明阳一只手把住陆离的头，一只手捂住陆离的嘴，“你可不要害师兄呀。”

    陆离睁着大眼睛，特别真诚地点点头。

    “我们去熔炉那边看看？”

    “我刚才看过了，都盖上了，要是现在去，只能看见愤怒之火在燃烧。”

    “那要多久

    才能开炉？”

    “七七四十九天。”

    “上次那个不是九九八十一天开的吗？”

    “我听说，是品质没有上次那个那么好，所以只需要四十九天。”

    “师兄，你说族长大人，是不是也希望谨前辈能成功啊，要是他不希望谨前辈成功，应该铸造那个最难的才对呀。”

    “万一那个族长是打算让谨悬崖勒马呢？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谨说，你看吧，你连这么低级的法器都造不好，还妄想当什么最伟大的法器铸造师？醒醒吧！”

    “你别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我觉得那老头，干得出来。”

    陆离挠挠头，“以前婆婆倒是也打击过我，只是没有拦着过我呀。”

    “你以前能有什么远大志向？”

    “有啊，当上状元夫人，成亲生子，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明阳一脸嫌弃，伸出大拇指，“这你婆婆都没抽你，你婆婆好脾气呀。”

    “我知道，那个时候我就是一个傻子，被何仁骗的团团转，要是现在……”陆离面部扭曲，指节劈啪作响，明阳很怕自己又吃瓜落，赶紧跑了。

    “我去熔炉那边看看，有情况再告诉你哈。”

    （本章完）

    ( = )

    (iishu)是，，，，！




第二百六十九章 梦碎
    【】(iishu)，

    （加入纵横一年，收获很多，谢谢大家的支持。）

    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愤怒之火熊熊燃烧，熔炉从漆黑变得通红，

    深坑之上，众人再次围拢过来，这是一年来，第三次法器出产。因为前两次的失败，很多人对此次法器出产抱有极大的希望。

    陆离早早来此，见族长、族长夫人、谨和族长的弟弟都在。陆离想不起上一次，族长弟弟在不在，也许在吧，毕竟山鹰家族的人都在。

    “吉时怎么还不到呀？”

    明阳心里像长了草一样，此次开炉，是谨唯一一次机会，是整个山鹰家族的希望，更是明阳的希望。

    “你那么紧张干嘛？”

    “我们都在这个破地方五十多天了，这一炉啊，要是出个好东西，谨便能成为法器铸造师，你的心呢就能放到肚子里，我们呢，就能回冥谷。一举三得，你说，我能不紧张吗？”

    陆离当然也紧张，只是明阳站在她旁边，增加了她的紧张情绪，陆离使劲忍着才没有将明阳一脚给踹一边去。

    “哎哎哎，开始了开始了。”

    陆离望去，族长与谨飞身入坑，一北一南站着，两人神色肃穆，虽然看不见彼此，却动作一致。

    陆离与明阳正站在了东方，对坑内的两人看得清清楚楚。陆离身边，族长弟弟高喊一声“吉时已到，开炉！”

    站在坑洞最底端的两人不顾愤怒之火的炽烈，巨大的山鹰翅膀舒展开来。与上一次一模一样的情形，众多山鹰翅膀舒展开来，山鹰对天鸣叫着。

    族长与谨伸开双臂，感谢苍天又祭奠大地。

    熔炉盖子缓缓打开，通体淡蓝的法器缓缓飞升。

    周围的山鹰族人更加热烈地欢迎着法器，陆离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次还只是单纯的看热闹，这次已经成为局中人。

    法器不断飞升，终于显出弓的形状。

    陆离不自觉地拉住了明阳的手，明阳被捏的生疼，又不敢声张。

    弓不断显出身影，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愤怒之火急剧收缩，似乎再给法器让出最醒目的位置。

    随着格拉一声，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陆离还没弄清是怎么了，弓已经分崩离析。

    与上次一样的情形，法器的碎片打在大家身上，又助燃了愤怒之火，明阳差点又祭出纯净之水，幸亏陆离还保持着理智。

    族长与谨已经飞出了坑底，族长弟弟组织大家有序离开。

    陆离觉得心凉了一截，又听明阳说道“怎么会失败了呢？两个人一起还是不成吗？”

    陆离随着人群离开，远远看见谨皱着眉，脸色沉重，又茫然不知所措，又不知如何是好，似乎他并没有想到这次还是以失败告终。

    “怎么会失败了呢！”明阳在房间里转

    磨，“你说会不会是那个族长，他成心不让法器成功？”

    “别胡说！”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吧？那个族长开始死活拦着不让他儿子铸造法器，连红陶土都给扔了，还说要永久关闭熔炉，后来他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小妖女，你就一点也不怀疑？”

    陆离眉头紧锁，她不想多想。

    “可怜了谨了，有这么一个爹，他想上进都不成呀！”

    “明阳，我觉得族长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说，那法器看着明明好好的，都显出形来了，怎么突然就爆炸了呢？还有啊，那个族长明明明里暗里都阻止谨的，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与他一起铸器？我看呐，他就是明着给儿子保驾护航，实则，暗中动手脚，断了谨的法器铸造之路。

    哎呀，这个老狐狸，如今谨制造法器失败了，按照约定，谨要继承族长之位，关闭熔炉。”明阳一怕桌子，“天呐，这个老狐狸卸任族长之位，让谨继位，然后关闭熔炉，舍弃山鹰家族万年的法器制造传统。以后山鹰家族的孩子们，只会知道是谨，放弃了法器制造，是谨，丢掉了传统。

    小妖女，你这个老祖宗，心黑的很呐，你可得小心点！”

    “你别胡说！”

    “我怎么是胡说呢，我分析的多有道理啊。哎对了，谨没有斗过他爹，当不成法器铸造师，你也没什么牵挂的事情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要回你回，我不回去。”

    “你不回去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想刺杀族长？帮助谨挣脱束缚？小妖女，你可别犯傻，那族长可是你婆婆的亲爹，你刺杀他，可是灭祖的行径，要遭天谴的。”

    “我说你能不能别胡说！我根本就不相信是族长对谨前辈的法器动了手脚。”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在人界看见的阴谋还少吗？那么多笑面虎，要不是我们看了他们的光阴长河，我都不敢相信。”

    “这世间，的确有很多阴险狡诈之徒，可是我不相信族长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不信？就因为他是你婆婆的亲爹？你别忘了，你婆婆离开这里去往不周山之后，再也没有与他联络过，就算投身战场，从战场离开，流落人界，也没有回来找他。我觉得啊，你婆婆就是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才一去不回头。”

    “我了解婆婆，她就是不想连累家人。而族长，我知道，他心里也一直都很挂念婆婆，只是他们谁也没有告诉对方，最后错过了此生。”

    “这都是你的主观猜测。”

    “我小的时候，经常看见婆婆站在院子里，独自一人遥望着远方，那个时候啊，我看着婆婆的背影，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却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后来，我失

    去了故土家园，又没有认识你和小满，在人界游荡，我便一下子理解了婆婆的眼神，那不就是对家的思念吗？

    明阳，你没看见族长和族长夫人的满头白发吗？他们明明是为了婆婆伤心，只是嘴上不说，还一直嫌弃婆婆从战场上离开，有辱家族名声。他们明明去不周山请戚师叔帮忙寻找婆婆的下落，他们明明在知道婆婆已经故去之时伤心万分，却嘴硬地说婆婆不好。

    明阳，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不管他们说什么，他们眼中的伤感，是骗不了人的。

    还有谨前辈，他想当法器铸造师，他不想去开什么小作坊，于是族长同意再次开炉，给了谨前辈最后一次机会。我觉得，这最后一次机会，又何尝不是族长给他自己的呢？谨前辈为成为法器铸造师努力了千年，族长又何尝没有为了成为伟大的法器铸造师而努力呢？

    虽然我不赞成族长对谨前辈的打压，但是我能明白，他们是不想让谨前辈走一条他们已经走得很艰辛的道路。

    明阳，如今法器铸造再次失败，谨前辈心里不好受，难道作为一族之长，作为法器铸造师的族长心中，就好受吗？”

    “那……如今法器铸造已经失败了，谨就算再不甘心，他也得同意关闭熔炉，按照约定，成为一个不再铸造法器的族长。他真的愿意吗？”

    陆离摇摇头，“我不知道，可是成为族长，是他的责任。即使不能成为法器铸造师，他也得尽族长之责。”

    明阳颓然坐在椅子上，“我们魔界，山鹰家族的法器铸造师是一个神话，更是一种象征。虽然他们出产很少，也从来不给外人使用，但是只要说起法器铸造，就绕不开山鹰家族。可是如今，山鹰家族竟然要关闭熔炉，成为一个不再铸造法器的家族，这不仅是山鹰家族的没落，也是我们整个魔界的没落。一个时代，结束了。”

    陆离摩擦着双手，“我们不过是外人，都如此感慨，他们山鹰家族的人，恐怕更加伤心难熬。”

    ——

    “外甥女，明阳公子，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