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谁家家大业大,不与别家发生摩擦?
林玉清沉默一下,抬起头,面带微笑:“既是苏公子相邀,敢不从命?”
伺候的人个个人精一样,都不必方小侯吩咐,见状,就已利索备了棋盘。
苏子籍与林玉清分别坐下,苏子籍又开口:“还请林国公子指教。”
林玉清谦虚说着:“应是你我二人切磋而已,谈不上指教。”
苏子籍却不肯罢休,笑着:“林公子乃棋圣,我不过略学过一些棋,要说切磋,您太过谦了,也显的我太自大了,还请公子指教一二。”
话说到这份上,林玉清不得不应着:“好,既是这样,我就托大指教一二。”
应完,见着苏子籍含着笑,似乎赚了一千两银子的表情,心里觉得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苏子籍可不似是这样拘束表礼的人,莫非是做此姿态,好让我不再追究他的客卿查我之事?”
“不过这种查询,本是常事,相反是我这方面过火了些。”
心里猜测,林玉清与苏子籍慢慢下棋。
才下了几着,林玉清就一惊:“咦,苏子籍的棋艺,又有进步,而且还隐隐渗着我的棋风。”
“要不是我自己清楚,我还以为是我手把手培养的棋手。”
“最使我惊讶的是,苏子籍的棋艺,其实不算高,但偏偏似乎对我的棋路非常熟悉!”
“我看过此人的文章,端是厉害之极,几乎是炉火纯青。”
“难不成他对围棋,也有这种天赋?”
林玉清在京号称棋琴双绝,固然是为了传播名声,但要不是心中真喜欢,也不可能到这境界,顿时笑容真挚许多,正色问:“苏公子,没有正式拜过师,学过棋罢?”
“我本是县里寒门出身,却没有正式学过。”
“难怪,难怪,不过以公子的天赋,真潜心学个几年,必能成国手。”林玉清说着,心中感慨。
这个少年已是会元,以后必是朝廷大臣,怎么可能在棋道上行走。
而且,自己也要回国,怕是不能深入结交了。
城外·别院
曹易颜等着心急,这天正要出门,就一人忙忙进来,问:“什么事?”
“主公!”这人其实是一家酒楼的掌柜,三十多岁,颀长身材,看去精明利落,一丝不苟报告,将手中文书递给曹易颜:“这是您要的消息。”
“你说,他就转借了本书,还有每天学棋学琴?”曹易颜看完了,有些不信。
掌柜点首:“是这样,我让人盯着,发现除借妻之名,请一位小姐来家中教琴,只是去淮丰侯府,去跟林玉清学棋。”
“听消息,两人还相谈甚欢,并无冲突的意思。”
赝太子 第二百五十三章 揭穿
淮丰侯府……林玉清……”曹易颜再也坐不住,在书房内蹙眉徘徊。
“苏子籍到底在想什么?”
“本以为,此人是太子血脉,又有着客卿被打的引子,与林玉清必有冲突,不想不仅没有冲突,反与林玉清更亲近了?”
“难道我的信,不仅仅没能让苏子籍动心,相反竟使其产生了警惕?”
这事让曹易颜有些意外,索性坐了,只是沉思:“看着林玉清归国在即,难道苏子籍竟真的无动于衷?”
皇宫
赵公公刚刚轮值下来,正让两个小太监替自己脱了靴泡脚,并且低声禀告。
滚烫的热水将脚浸入,微微疼痛发麻,伴随舒服的感觉袭了上来,冲淡了身上的疲惫,赵公公半眯的眼也重新睁开了。
殿试的日子不断靠近,苏子籍的血脉还没有再次验证,赵公公就得一直盯着苏子籍,要是出了差错,没法向皇上交代。
“你说,苏子籍的门客,被林玉清的人所伤,而苏子籍不但不怒,还与之相谈甚欢?”
“是,皇城司的报告是这样。”
赵公公眯着眼,没有说话,而小太监也不敢多说,只是看着水温,不断小心翼翼的添些热水。
“林玉清这厮……”
对林玉清,赵公公很有些看不上。
不过是蛮夷的小国宗室公子,而且这人忒无能软弱,只知结交权贵讨好,快四十了还是混在衙内帮中,没有出息。
要不是因盯着苏子籍,他还真不知道,什么时林玉清,私下也有了不小的势力了。
明面上的云丰商会,原以为林玉清只在其中有干股而已,结果因盯着苏子籍,进而发现林玉清的手竟伸向了京城本地的帮会金蛇会,又细细调查一番才发现,整个云丰商会虽也有别人投资,但占着大头都是与林玉清有关的人。
不仅仅这样,还有船队、商铺、米铺等一连串的产业。
当然,这些再多,也是小打小闹,赵公公只一查,就知道:“原来,林玉清还和太子出事有关。”
“苏子籍可谓孝顺了,太子的仇敌,一个都没有放过。”
有着多个先例,赵公公也好奇,这人,苏子籍会怎么样对待,结果等来等去,等到的是苏子籍与林玉清和气交往起来了。
“这不可能。”要是别人,甚至皇帝,说不定就隐瞒过了,可赵公公盯着苏子籍很久,深明苏子籍秉性,立刻就摇首:“你们再盯紧点,林玉清就要回国了,苏子籍必会在近期就有动作。”
“小的明白!”小太监立刻应着。
赵公公眯眼享受下,又看向不远处还躬身候着的小太监。
“怎么,还有什么事?”小太监往常报告完就退下了,今天这模样,有些犹犹豫豫,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该不该说,这模样,实在是让赵公公看不惯。
这语气就带出了不满。
小太监忙低头,不敢去看他,只恭敬说着:“小的没事,就是刚才……吏部张侍郎府里出了件丑事,说是续弦的夫人背他偷了人,这事被直接喊破了,矛头指向了林国的林玉清。”
“小的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汇报。”
“什么?”赵公公被这消息弄得一惊,立刻要站起来,忘了自己正在泡脚,这一下,木盆就踹翻,水流了一地。
他也顾不上,直接让人给自己擦脚,穿上鞋就向外去。
一边走,一边追问着小太监:“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边走边说。”
“是。”
街衙巷陌满是行人,牛蹄踏在路上一起一落悠然而行,在京城素有美誉的林公子林玉清,此刻脸沉如水,正在牛车里张望。
虽然他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行在路上,听到有人提到了自己名字,心中突升起一阵恶寒,随后外面的喧闹声更是闹哄哄,让他心中烦闷。
修长手指挑开车帘一角,向外望去,就见街道上有兵卒匆匆跑过。
“前面是什么地方,怎么这样乱,可是出了什么事?”林玉清问着前面车夫。
车夫回着:“公子,前面似乎到了吏部张侍郎府邸,似乎正有一群衙役,从府门出来,估计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吧。”
林玉清觉得吏部张侍郎有些耳熟,仔细一想,张侍郎娶了个续弦,自己曾与她相好过,难道就是这一家?
因着他生性风流,露水姻缘结得颇多,虽想起这事,没能立刻将这事与此时的情况联系到一起。
只是觉得,自己最近有些走背字。
被苏子籍缠上,不得不耐着性子教棋艺,这也就罢了,云丰商会最近几天,也似乎被人盯上,想查,又查不到是谁的人在盯着,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实在是称不上好。
“在我回国之前,这里势力,可不能被郑朝官府发现并且盯上了。”林玉清这样想着,牛车已是缓慢到了张侍郎府邸附近,透着车帘一角看去,只见大门口,几个衙役正表情古怪站着,听一个武官在咆哮。
这个武官八品服色,也不清楚是哪个衙门,正口水乱喷。
“必须抓到,立刻!”
“天子脚下,京城之地,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逃奴都抓不到,让本官怎么向张侍郎交代?”
“在天黑前还抓不到,你们就都别干了,统统脱了这身皮!”
吏部侍郎,虽仅仅是正四品,可吏部除了尚书,就只有左右侍郎权利最大,可以说,手里掐着全国大小官员晋升命脉,哪怕在京城这样权贵云集处,也绝不是可以随意能得罪。
但林玉清也有些不解,纵是这样,不过是一个逃奴,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的抓人吗?
这事按说不该惊动官府去抓人,林玉清心中惊疑,立刻吩咐随从:“你去偷偷去询问一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林玉清总有一种不祥预感,但愿预感不要应验。
随从离开,追着几个衙役去了。
而林玉清则让牛车暂时靠着,过了一会,就看到从张侍郎的府门里气冲冲走出一个官员,看官服,是正四品,林玉清略一辨认,的确是见过的张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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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第二百五十四章 彻骨生寒
此人年纪不小了,五十岁左右,面白有须,本是一副端正文雅模样,但此刻似乎因愤怒,而脸色涨红。
武官连忙上前行礼,他可能是本地负责治安的官员,不过八品,见了吏部侍郎,那只是能点头哈腰。
张侍郎似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导致抓逃奴的事,被这样宣扬开来,小官过来,殷勤说着一定抓到逃奴,这姿态,不仅没拍到马屁,反倒是拍到了马蹄上。
张侍郎用手指点了点这官,呵斥了几句,脸色极难看上了牛车,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怕是不止逃奴这么简单。”看到这一幕,林玉清暗想。
不一会随从归来,脸色也很有些古怪,林玉清见了,心里就咯噔一下。
“可是打听清楚了?”
“是,小的已是打听清楚了,是张侍郎府里一个小管事张忠,贪污了府里东西偷偷变卖,这本平常的事,一直没被发现。”
“结果恰张侍郎十分喜欢的一块墨砚也被偷着卖了,张侍郎要拿去送人时,发现没了,结果查来查去,查到了这管事身上,揪出了这只硕鼠。”
“当时张侍郎就下令,将管事拖下去打,结果大概打急了,管事就索性说……”
“说什么?”见自己的随从表情古怪,说不下去了,林玉清心里不安更胜,立刻催着。
随从一咬牙:“说你的妻子给林公子给绿了,连儿子都不是你的,这般刻薄寡恩,活该让人蒙在鼓里做只活王八……然后,然后张侍郎就大怒,直接掀翻了桌,把碗筷摔了一地,一面让人直接打死这管事,一面去内院找妻子……然后趁着这工夫,管事竟逃了……”
“东窗事发了!”林玉清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像被锤子给狠狠锤了一下,随从说的林公子,哪还会有别人,不正是自己?
这事态发展,甚至给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因他的确与张侍郎的续弦有过那么一段,可孩子?
“张侍郎的儿子多大?”
随从垂头,偷偷看着:“应、应有两岁左右……”
时间倒是对上了,可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难说。
想到自己与她的事,竟被那个管事这样直接喊破,且还将孩子的事扣在自己头上,林玉清也是震怒。
“这厮,应该打死,打死,喂给野狗!”
他是真怒了,在京城蛰伏近二十年,才经营了这样的好名声,要因一个侍郎府的仆人而毁了,如何能忍?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这人还知道多少事,按说,他与张夫人只有过几次,本不该被张侍郎府里的下人知道,难道张夫人的孩子真是自己的……不,不管是不是,这事都不能认下!
“一定要先一步找到逃奴,找到……立刻打死!”林玉清对随从命令,由于急迫,声音都有些尖锐。
“是!”随从立刻应声离开,但命令才发出一会,就又听到牛车外响起了又一阵喧哗。
这一次,比先前还要轰动。
“不好啦,不好啦!”林玉清将车帘掀开,听到的就是几个人到处奔走,喊着这话。
可令人不解的是,这群人嘴里喊着不好了,可脸上又带着有热闹看了的兴奋神情。
因着刚才的事自己已被牵扯其中,林玉清一看到这变化,就再次心中升起不祥预感。
而这时,本离开的随从,竟面带惊慌重新上车,甚至不敢在车外说话。
“又出了何事,这样惊慌?”林玉清压下不安,蹙眉问道。
随从恨恨说着:“还不是因着那逃奴,他实在是胆大,更是该死!竟把公子与别的小姐夫人的事,写成状纸,贴到墙上了,光是这附近,就贴十几份,已是很多人去围观了!”
说着,将自己刚才匆匆撕下的一张,递给林玉清。
林玉清接过来一看,就是一阵眼晕,好卑鄙,自己何时和兵部侍郎廖贝氏发生关系了?
林玉清强忍着怒气又看了看,愕然发现敌人真可怖,虽第一项是错的,但下面与记忆对照,竟然出入不大,这一张状纸上,写着十几个名字,后面有出身(娘家)、婆家、身份,以及何时与自己约会,又有怎样交往过程,写得虽不算颇详细,可也足引人乱想了。
而上面的人,有三分之一是错的,自己交往过的小姐夫人,就算一时想不起来,也没有不记得的道理。
而剩下的三分之二,则是对的,连相识契机,以及在一起的过程,都写了,竟无错误。
其中有些细节,不是看到了才想起来,怕是平时自己都不记得了,这些,张侍郎家的逃奴又如何得知?
这必是有人想害自己,还是绝户计。
是谁?
是谁这样狠毒?
林玉清心里乱作一团,耳朵嗡嗡响,恰在这时,牛车行到了一处贴着状纸的地方。
他饶是知道,此情此景,必然不会让自己好过,还是忍不住掀开车帘,去看,去听。
果然就见一片墙上,一群人围观,议论着上面的人,其中被提到次数最多的就是林玉清这个名字了。
因先出了张侍郎府邸的事,周围的人都已隐隐猜到了什么,此时再看到这状纸上的内容,信者已有了半数。
就算对此并不是如何信,难得遇到这么多尊贵人物齐齐落到泥塘里的事,也是忍不住幸灾乐祸。
“哎哟,这林公子厉害呀,这样多夫人小姐,可谓艳福不浅了。”
“你知道啥,这林玉清是林国的人,林国满是瘴气,盛行巫术,这林公子会迷魂大法,只要让他照了面,一施展,任凭你是三贞五烈,都立刻迷了心,乖乖就从了。”有人口水乱喷说着。
“哎哟,还有这法术?”这是羡慕嫉妒恨的人。
林玉清听了几句,不由头脑嗡一声,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随从见了,大惊:“公子!”
“我没事。”林玉清嘴里这样说着,用手帕擦了擦唇畔的血,脸上已透着蜡黄,很有些狼狈。
“这里用不到你们,都给我撒出去,立刻找到逃奴,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他轻声吩咐,眸子已盛满了狠戾。
“公子放心,那逃奴绝看不到明早的太阳!”随从保证着,说着召集人手,去撒网找人。
“我们回去!”林玉清有气无力的说着,心中燃烧的不是愤怒,而是恐惧,这样多官员家眷被戴了帽子,他们会怎么样反应?
只要一想,他就彻骨生寒。
赝太子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不及万一
张忠此时正躲在桥洞下,其实距离林玉清并不远。
附近人都喜欢将这里当倾倒垃圾的地点,只躲了一会,原本只是有些血污的身上,就已沾染上了令人皱眉的味道。
但往日时很有些穷讲究的张忠,此刻却根本不顾上这些,他满是惶恐,因欺上瞒下而有些肥胖的脸上还有着一丝茫然。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失心疯了么?”
“当时挨打,明明咬着牙扛过去就好,老爷也并不想要我的命,为何就突然之间那样愤怒,口不择言,将夫人的事给说出来了?”
那可是他一次去找夫人回禀事时,偷听了夫人跟嬷嬷的对话,才得知的隐私。
张忠原本只想将这事给烂在肚子里,毕竟这事若从他嘴里说出去,不仅得不到好处,还会惹来祸端,谁家府上没有一点这种烂泥一样的隐私,谁家会待见揭穿真相的家奴?
这样的道理,他早就明白,怎么就突然管不住自己这张臭嘴了呢?
张忠越想越是懊恼,作张家的家仆,他算是自小就跟在老爷身边,是一众小厮之一,虽后来没混到重要的位置,可也是被信任的,不然也不能有着管理库房的差事。
“我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竟说了那样的话!”
并不觉得自己偷卖东西有什么不对,可他实实在在为自己喊破了小公子是别人的种这件事懊恼,一旦涉及到这种丑闻了,无论最后被查出是真还是假,他都没有好果子吃了。
“哎!希望老爷消了气后,能饶我一命啊!”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中了蛊?”仔细想想这几天,也没有啥特殊,就是和以前一样,见一些人,喝一些酒。
“就算是有二个陌生人,也就是套个近乎,连酒也没有喝。”
“难道是……”
突然之间,两张血淋淋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张忠不由打了寒颤:“阿胜,不关我的事呀,我只是想更博得老爷的信任,才举报了。”
“谁想到老爷大怒,把你和海珠都打死了?”
“别来找我,别来找吧,我出去就给你们烧纸念经。”
在桥洞下正唉声叹气,胡思乱想,突然一张纸飘飘悠悠从桥上飞了下来,正飘落到了张忠的面前。
张忠见了,就伸手接了,放到眼前看了看。
原本只是蹲在这里太久,实在是烦闷无聊,结果这一看,直接唬得几乎魂飞魄散了。
突然之间,他犹被火燎了屁股,蹭一下就窜了出去,跳出桥洞,还大喊:“不是我,不是我贴的,我冤啊!”
这个冤拉长了声气,和唱戏一样,吓的周围的行人一哆嗦,看见是个乞丐,不由呸一声:“神经病啊,不想活了就跳桥啊,嚎什么嚎?”
张忠却顾不得行人的目光了,上面的字迹,他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自己的字,而落款更是张忠的名字,表示是因叫破张侍郎的丑闻被追杀,心中不忿,为报复,将所有知道的事一一写出来,满城贴了,以清这风气。
这是何等可怕的事!
张忠不傻,这等事若就这么任由扣到了自己头上,怕是不止是老爷想要杀自己,这满京城这么多的权贵人家,所有人都要将他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
不远处,正有二人,前后脚找到这里来。
一人正低声说:“这一片相对偏僻,住的都是寻常百姓,若恶奴真的逃往这里,或就在这附近暂时落脚也说不定,城门已有人盯着,暂时还未有他出去的消息,这恶奴必然还在城中。”
“就怕他躲到了那些人家里去,一一搜找,更麻烦。”另一人皱眉。
“他怕是没这个胆子,若只是逃奴也就罢了,他竟胆大妄为,做出四处贴了状纸的事,现在这城中谁不知道有逃奴正被人追找?但凡敢闯进民宅里去,就能被人拿了。”
“至于大户豪门,他更不敢,谁家不痛恨这种奴才?抓到了就是死路一条!”
二人说着,就被一声“冤”吓了一跳,谁家在这时唱戏,先前说话的人一抬头,恰这么巧,正好看到从桥洞跳出来的张忠,这一下就脸色一变:“老虞,我们运气不错啊,这不就被咱们撞到了?”
话音落下,已经扑过去,不出两下,就将张忠制住。
见张忠手里那攥着一卷纸,心中已猜到了什么,扯到手里展开一看,破口就是大骂:“你这个叛主的恶奴,竟还想继续贴?”
老虞见了,神色阴沉,不顾张忠口中喊冤,直接说:“这人不能留了,不能去公堂,让他说出不该说的话。”
偏不远处又有衙役看到这一幕,跑了过来,还有附近人发现这动静,朝这边探头,似是好奇。
老虞立刻朝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故意将制住张忠的手一松,趁着张忠作势爬起,口呼:“你竟还敢行凶!”
“啪”一下,一掌拍到了张忠的脑门上。
只听一声闷哼,顷刻间,张忠七窍流血,身体软了下去,直接倒地,没有了气息。
“老虞,你这一手阴沙掌越来越厉害了。”同伴把手中的一卷纸趁着手还没有失去活力,又塞了回去。
才说说,衙役已赶到了,一个捕头嚷着:“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这人是个中年黑汉,领口微敞,露出一排黑扣子,脚下穿一双快靴,等着近前,一看就是已死的张忠,不由吓一跳,对这两人竟然都是认识:“老虞、老吴,你们这是干什么?”
就算是金蛇帮的骨干,平时也有不少孝敬,也不能当众打死人啊,这让自己很难作的!
“这人是张忠。”老虞仅仅是一句话,就立刻使捕头明白了,眼见着尸体手里还攥着一卷纸,拿起来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这张忠还真是天下第一号叛奴,真的有种,有种!”
说真的,捕头是真的佩服,上千年了,谁听说有这种奴才,敢捅破天,不但叛了主,还敢一口气得罪十几家五品以上的权贵!
这胆气,捕头是自问不及其中万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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