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皇上说话时,他虽是坐着,但其实只是屁股稍微沾一点椅子,根本不敢坐实了。
直到皇上说了能不能安稳见太祖的话,其中深意,让钱圩是真坐不住了,立刻起身跪倒,向上磕头。
“太孙素来仁孝,必不会辜负皇上大恩,若是有变,臣必然誓死以卫皇上!”
这话说的斩金截铁,毫无迟疑。
虽说皇帝对太子的事,钱圩是有意见,但是不说现在皇上悔过了,册封代王为太孙,就算没有这事,代王想作乱,他虽觉得同情和怜悯,却断不会手下留情,更不会同流合污。
这就是钱圩一辈子,虽然跌跌撞撞,却始终不放弃的大道。
“皇上看人,还是这样毒辣。”赵公公默默看着,突然之间看明白了,钱圩官当的很大,也有不少权变,但内心牢不可破的道义却还在。
君、亲、友、下,都有规范,不肯越雷池一步。
太子,钱圩同情,也为代王得封太孙喜悦,但若太孙因此僭越雷池任何一步,却断不可接受。
钱圩这话说的,其实只是为了安皇帝的心,是真明白皇上为何看起来一下老了,这是“人心遽属太孙”给皇上带来的压力。
连自己这入宫的臣子,都看出皇宫虽富丽堂皇,可氛围已比不上太孙府。
素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看着已垂垂老矣,这样一个老皇帝,与十分年轻的太孙相比,哪个更值得去亲近,还用说么?
皇上作天子,又岂会感觉不到其中的变化?
二十年驾御天下的帝王,也有这一天么,钱圩真心为皇帝难过,就听到头顶传来皇帝的声音:“倒不需死,朕有事要交代你去办,你先起来说话。”
“是。”
钱圩这才爬起来,见赵公公已不在皇帝身边,片刻,赵公公重新走回来,手里捧着一个卷轴盒过来。
钱圩此刻已是意识到了什么,神情都变得越发凝重。
皇帝站起身,没用赵公公搀扶下,一步步走过来,说:“这是一卷圣旨,如果朕无事,自然一切都好,有事,你宣之。”
“是!”钱圩忙再次跪下,接过赵公公所递的这卷轴盒,盒子虽不重,但落在他的手里,却让他觉得重若千斤。
他接过盒子后,自然是不敢打开查看,而十分郑重向皇帝宣誓:“请皇上放心,臣定不辜负皇上嘱托,若有辜负,天诛地亡!”
“严重了。”皇帝笑了下,但显然,他很满意钱圩的态度。
只是说了这几句话,就像已耗费了皇帝很大力气,他挥挥手,示意钱圩可以回去了。
钱圩倒退着一直退到了门口,这才转身离去。
钱圩不知道的是,当身影消失在了宫门外,刚刚说完话就后退几步坐下,仿佛年老无力的皇帝,就再次站了起来。
但这一次起身,却没有刚才的衰弱模样了,虽脸色依旧不太好,但精气神却明显强了不少。
“钱圩身是内阁大臣,影响不小,这还罢了,关键却在士林的影响和名声,有很大一股清流受他影响。”
“平日,朕无需如此,这时,却也必须安抚一二。”
“毕竟,丹若成,对朕名声太坏,必须有人出面支持朕,诉朕不得已的理由。”
皇帝沉吟,发觉没有问题,没去理会钱圩是否发现九龙仪,就算发现了,也不敢,更不会说出去,只挥手:“议事!”
“是!”
大殿垂幔拉开,就看见两排人应声而进,个个面无表情,跪在左右。
皇帝走到九龙仪近前,看着上面的龙珠,龙珠晶亮,里面亮光在在一丝丝增长。
十步之内,就只有两人伺候,都是大太监,一个是孟林孟公公,一个是赵公公,一直想要成为皇帝最信任首脑大太监的马顺德,却不在其列。
盯着龙珠缓慢增长,皇帝既是喜悦,又是警惕,更有着说不清的惆怅,喃喃说:“你知道吗?朕昏死过去时,看见了太祖。”
皇帝像在对最近的孟林说这些,实际上却是自言自语。
“太祖似乎很不喜,难道朕真的错了,不,哪怕太祖不许,朕意已决,就要布此天罗地网!”
赵公公离得稍远一些,也隐约听到了皇帝自言自语些。
“天罗地网?”赵公公只垂手躬立,耳朵一动:“太孙才封不到三日,一张大网就已经布下了。”
赵公公并不知道内情,但是几十年宫内生涯,只是一看,就猜了十之八九了,只寻思。
“难道龙珠全亮,就是收网之时?当年,当年,太子是不是也是这样被针对过?”
这个念头既起,就没办法再压下去了。
赵公公的脑海中浮现出太子的身影,虽已在记忆中模糊了,几乎记不清五官了,但身影却在此刻越发深了。
回过神,赵公公看到了站在皇帝身侧的孟林。
其实当年跟在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并不仅仅是现在几个,当初在皇帝身侧得信任的大太监,还有一个。
徐忠。
赵公公突然又有一念:“当年跟在皇上身边的徐忠,就在太子被灭后,就突然之间消失了,至今无人敢提,我……会不会也有这日?”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赵公公就浑身血液都一寒。
赝太子 第七百八十八章 叙说正统
太孙府
随着夜深了,宴客渐渐散去。
太孙府归于平静,走在最后一些人里就有周立诚,他不想自己走,而约着刘湛一起离开。
二人前后脚往外走,就在路上偶遇了一人,却是简渠。
仅仅是九品官服,可在场大员,无人敢小看。
这是曾经代王府里的人,现在代王成了太孙,简渠也水涨船高,一下子就飞上枝头变了凤凰。
现在还是区区詹事府主簿厅录事(正九品),可一旦太孙登基,立刻就是简在帝心的重臣。
众人要说不羡慕,是不太可能。
不过周立诚自己也不算差,对太孙府阖府“飞升”倒看得比较淡然,见简渠似乎有话说的样子,周立诚就开口问:“简大人,可有什么事?”
简渠上前两步,拱手一礼,笑容可掬,说:“是这样,殿下学究天人,在往昔布衣时,多有著作,只是散落不成集刊,实在可惜,我想给殿下出一个文集,记载历年文章和诗词,周大人觉得如何?”
刘湛不是文士,更不是文官,只是道人,所以面对这样问题,就站得稍微远了一点,等二人交流完毕再说。
周立诚原本还担心简渠拦住他是为了什么难办的事,还在想着,若是为难,到底要不要答应?
毕竟要说的事,或就是太孙要求的,若不答应,岂不是立刻就得罪了太孙,至少就疏远了。
结果,仅仅是出本文集的事?
小事!
朝廷各部各机构都基本上有自己的印刷所,虽说还有审核,但这更是小事,太孙的文集,还有问题么?
暗暗松了一口气,周立诚捋着胡须说:“此事自然是好事,就是不知,太孙的文稿可在?”
他觉得,简渠来,大概率是为了讨好太孙。
或少许也可能是太孙的意思,太孙想出文册,应该是为了文名,但这种“王婆卖瓜”的事,太孙这样的身份,哪好自己去做?
这是不好意思直接自己出,才让简渠寻到了自己这里。
不管哪重意思,都是小事,更是一种亲近。
办了事,有了来往,情分自然不一样了。
而且自己的身份的确也适合私下牵头办这事,毕竟自己不仅是从三品的光禄寺卿,更是集贤院学士。
不过,周立诚到底是文臣,纵然已有了倾向,也不好明晃晃的讨好,看一看文稿,是应该的。
简渠早有准备,竟直接从怀中取出厚厚一叠纸,粗略看至少五十几张,递了过去。
每张纸上,起码写了几首诗词,也有满篇文章的,看字迹,应该是简渠字迹抄录的,并不是太孙的亲笔。
周立诚早就知道太孙有诗才,墨宝字画都是千金难求,这里固然有着身份贵重的原因,其人的确很有才华。
所以,只粗粗翻了翻,就暗暗感慨:“满篇青烟,郁郁乎文哉,真是好诗词,真是好文章!
其中一部分,早就耳闻过,剩下一部分则是不曾听闻过,现在一看,与之前的诗词文章相比,毫不逊色!
就算这不是太孙的作品,周立诚都见猎心喜,想要为其出文册了!
一想到,自己作牵头的人,必然会与这文册绑在一起,就心中高兴,立刻说着:“这样文章,这样诗词,不愧是太孙啊,果然文采风流,风雅泽及诸彝,举世罕有,你放心,出文册的事,就让周某来负责吧!”
几乎就在周立诚答应简渠同时,文寻鹏正与梁余荫折转身到了一个无人的小间说话。
文寻鹏也拿出了一叠稿子,递给梁余荫,说辞与简渠的大致相同,只不过递给梁余荫的稿子,并不是诗词或文章,而是太孙的传奇。
“梁大人,此事乃是我私下所办,不过这事,便是报与殿下知晓,殿下也不会责怪……这也算是我个人所托,希望梁大人能帮忙。”
梁余荫不敢立刻答应,说着:“容我看看行么?”
“当然,所以才请大人到此间细看。”文寻鹏笑着的说着,这东厢房烧着炭火,绿纱窗,两枝白烛高烧,卷案上还放着醒酒茶和水果点心,的确是用心了。
梁余荫的确渴了,喝了口茶,翻看着递过来的稿子,看看有没有忌讳处,结果文稿里所写,倒没有不能与大众说,大多是描述太孙的一路的传奇故事。
十五失了寄父,当年就过了童子试,还得以夜入龙宫,以后一路青云,连中秀才、举人、状元。
又曾勇于任事,得以提拔,更在西南立功,本要在宦海沉浮,不想被认出是太子之子,迁代侯、代国公、代王,乃至太孙。
文风简略得当,并无多少可删之处,看到这里,梁余荫心一动,翻回了第一章处,暗想:“苏父自然不是太孙亲父,但抚养太孙十五年,尚未加恩,这当然是由于太子缘故,而不能加恩。
要加恩就得明说太子当年惨事,这可是打了皇帝的颜面。
“但是以后,太孙登基,就可上书为苏父叶父请求封赠,必可简在帝心。”
把这记在心中,又看了一遍,寻思:“这文集所写的内容并无违禁之处,现在粗看虽看不出,但若我答应,回去后必是仔细阅读,若有问题,我再推辞也来得及。”
“再说,传奇故事汇集成集,也并不是稀罕事,民间多有出的,不过民间所出的良莠不齐,倒不如这稿子好。”
“只是,仅仅是文寻鹏私下所为,不见得。”
“可是别人还罢了,或所图的就是沽求文名罢了,可太孙已是储君,前途乃是至尊,所图的不可能仅仅是名声,那所图的是什么呢?”
“难道是……正统?”
“太孙身份虽经过朝廷几次勘察,并无问题,但毕竟是民间而出,民间或有私议,而刊发文集,叙说身世和正统名分,或才是太孙想要的事。”
一念如此,梁余荫恍然大悟,至于其中夜入龙宫这类美化,这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事。
毕竟,历朝历代皇帝,都会在登基前后,给自己贴金无数。
这符合逻辑,合情合理,唯一的问题就是,给太孙叙说正统,或会得罪齐、蜀两王,但转念一想,除非皇帝废除太孙,不然这点隐患算什么,这就是功劳,就是情分。
所以,略有迟疑之后,梁余荫就点头答应了。
“那就全拜托梁大人了。”文寻鹏笑容可掬,他的心思也和梁余荫差不多,太孙现在何等人,还需要沽名么?
这必是叙说身世和正统名分,以稳固地位。
赝太子 第七百八十九章 太子难有十年运
文寻鹏送梁余荫出去,只听“蓬”一声,两人不由住步而看,只见外面突有烟花升空,一簇簇升起,在空中接连绽放,非常灿烂。
虽有些晚了,但仍有不少欢呼声,看得出,今晚必是很多人都要晚睡了。
苏子籍正站在正院向天空望去,一旁站着则是惠道真人。
“这一日,还真是劳累。”苏子籍忍不住笑了下,说,却没听到身旁人的回应,遂转头看去。
就见惠道正抬头望着天空中不断绽放的烟花,皱眉似乎在想什么。
苏子籍的目光落在惠道的脸上,失笑:“你以为烟花非是吉祥之兆?”
惠道沉默了,最后还是点了下头:“殿下,贫道的确有此感觉……”
他知道,不该在这等喜庆时说这样的话,但毕竟不是浪得虚名,自己有了这种心悸不安,最好还是不要忽略。
事关太孙,惠道也不敢隐瞒,自然直接承认了。
“是么?”
今日是庆贺第三日,也是最后一日,苏子籍再次望向天空,烟花仍在不断绽放着。
这烟花,自然是京城中的人为了庆贺自己被册立,大概也是为了凑热闹,所以放的。
这等事,逢年过节在京城内也十分常见,烟花虽贵,但富贵人家并不缺这点沾喜气的银钱。
这为了沾喜气,同样也为了向太孙讨好。
所以也谈不上有人设局,烟花的寓意放在此情此景下,本没什么,却因惠道真人的一句话,给这场喜庆盛事蒙上了一层阴霾。
苏子籍的眼眸倒映着烟花,看似平静,实际上之所以开口问惠道一句,是因为在看到烟花一刹那,也感觉到了阵阵心悸。
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一张大网朝着太孙府、朝着自己兜头笼罩了下来。
这不仅是不好的寓意了,而切实感觉到了不详。
而苏子籍的修为,本质比惠道更高深,有此感触,绝不可能是错觉!
不过,这话却不好对惠道说。
苏子籍舒展开眉:“真人倒也不必太忧心,其实到了我现在位份,几乎是天之极数,还能靠谁?”
“一切都在自己作为了。”
人越是在下面,越是容易受各种各样因素影响,命数的力量因此很大,可所谓皇帝登天之极,抵达顶点,能作用的因素就很少了。
帝王所谓敬畏天意,就是除天之外,别无所惧。
惠道不由颌首:“太孙说得极是,是这个道理,人自助方有它助,何况是太孙?”
“几是极数,自然唯有靠自己了。”
两人说到这处,不由一笑,就在这时,忙完了宴会的野道人也走过来。
苏子籍转身:“都送走了?”
“是,主公,人都已经送走了。”野道人疲倦的说着,三日大宴,也熬尽了他的所有精力。
停顿了下,野道人看了苏子籍一眼,又轻声问:“主公,辩玄怎么处理?是杀,还是继续关着?又或……放了?”
这话,没避着惠道真人,苏子籍也不以为意,想了想:“还是继续关着吧!”
辩玄虽帮了自己的忙,可不通报就擅自对自己用法,这其实是死罪。
苏子籍并不愿意多杀人,但这种其实是不得不杀,因这个不杀,以后人人都可以擅施法术于贵人了。
历代宫廷,特别忌讳“厌胜之术”,不客气的说,与谋反同罪,处置几乎都不仅仅杀本人,还要灭其满门。
只是想通过辩玄,试试能不能钓出辩玄身后的人,才留了一条命。
辩玄并不是蠢人,此人很聪明,若无人引诱,苏子籍不信辩玄会做出这样的事。
以辩玄的修为,也没办法做成到那程度。
相比于已被他掌握了的辩玄,还是引诱辩玄的人更让苏子籍在意。
野道人听了苏子籍的回答,也不意外,点头应是。
这时,一只漂亮的白毛狐狸突跑了过来,发出了“唧唧”的叫声,惠道真人跟野道人都朝它看去,知道这是太孙养的宠物,十分有灵性。
野道人当然清楚这白狐不是一般的白狐,见主公弯腰将它抱起来,也不觉得稀奇。
便是惠道真人也是这样态度,虽然曾经代王已是太孙,但在太孙府里,太孙自然是想做什么都可以。
至于这白狐是不是妖怪,惠道也不在意,以太孙的性格,若白狐对太孙真有威胁,太孙也不会将其留到现在。
一行人回转去书房,苏子籍笑着吩咐:“当日,神人为礼,蛟龙入怀,或是催化了我成为太孙的过程。”
“但是,辩玄擅用厌胜之术,本是死罪,功过不相抵,杀了也就罢了,把功赏给其寺。”
“不过现在既然恕了他,那就用在他身上,虽是软禁了,一概待遇不能减少,唯不许出园罢了。”
野道人应是,书房并不远,沿着走廊折过一带假山池塘就到了,自然有人生了炭火又上了茶,才坐下没多久,简渠和文寻鹏就回来了。
“主公,幸不辱命。”简渠微微一笑,躬身为礼,将自己让周立诚牵头出文集的事情一一说了。
“主公,我方也很顺利。”文寻鹏也说了梁余荫的反应。
二人将这差事认真办,是因这是主公交代下来,其实在他们看来,这只是小事,比这样事更重要的太多了,所以禀报完,就将此事暂时抛开,见着苏子籍无话,就与陆续来厅里的人一起议论。
作太孙就与当代王时不同,太孙以后入朝堂要怎么行事才妥当,这是讨论的重点。
坐在主位上的苏子籍微笑的看着,大家忙了三日,也都疲乏了,也不上规矩,只是听着。
不过,苏子籍并不用心,与讨论的这些事相比,出文集和故事,才是最要紧的事。
“太学之道,说穿了,就是潜移默化的教化。”
“现实教化,是以年来论,刚才有人说,人心遽属于我,其实是空话,要人心归属,非三五年不能见初效。”
“我读史书,不仅仅宰相无十年运,就连太子也难有十年运,为什么,就是十年之太子,在人心上就可挑战皇帝了。”
“皇帝断不会给我这样多时间,就不知道,蟠龙心法大圆满诞生的最强神通,却能缩小多少时间?”
“只有人心归我,我才能行誓死一搏。”
“李世民能行玄武门之变,最关键的是他是天策上将,屡战屡胜,可以说缔造大唐之功不小,所以才能轻易左右京城民心军心,玄武门本是宫禁侍卫,独属皇帝,却也暗降于李世民而敞开。”
“这才是李世民成功的最大秘密,要是没有这民心军心,所谓的政变就是自取灭亡。”
“我之最要紧的事,就是这个,别的都是细枝末节。”
赝太子 第七百九十章 青丘君
不过苏子籍并没有表露出焦急来。
先听在场的人讨论一番,也说了几句,随后才将话题又绕回到出文集、故事上面来,事情依旧是交给简渠跟文寻鹏去办。
“此事,还要劳两位多费心,速速印发,印发后不仅发下民间,考虑到传播的速度,至少要直隶地区。”
“更要发给读书人,特别是进京赶考的举人,至于官员,能有最好。”想了想,苏子籍又加了一句:“以及羽林卫。”
羽林卫也要发么?
在场的人微怔,不由笑容转正,都闻到了些不对,主公似乎对这个,很是重视呀!
文寻鹏和简渠面面相觑,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应是。
野道人目光一凛,若有所悟,主公素有神秘之举,想必这也是其中之一了。
第一次参与会议的惠道真人,他本来就不开口,这时也若有所思,向苏子籍看了过去。
“看不清,也算不明,但的确一瞬间,感受到了潜流。”
“太孙此举,又是何意呢?”
随即,苏子籍脸色一正,又说:“现在,孤已是太孙,多亏了诸位的辅佐,才有了孤的今日,在这大喜日子里,外面是与民同庆,府内也该有一场喜事!”
这喜事,自然就是众人的升迁之喜了。
在场的人都立刻听懂了苏子籍的意思,神情凝重起来。
就听苏子籍开始封官:“三公三孤乃是皇帝任命,就连太子詹事府,大半也不由我任命,但主薄厅还可以,也必须掌握之中……路逢云!”
“臣在!”路逢云立刻从座位上起来,郑重跪在了厅中,向上行礼。
苏子籍说道:“你从今日起,就任主薄厅从七品主薄。”
“臣遵命!以后粉身碎骨,报效主公!”路逢云行大礼,说着,在一瞬间,他就从江湖人,又或王府幕僚,变成朝廷命官。
苏子籍又说着:“简渠。”
“臣在!”简渠跟着出来,跪倒行礼。
苏子籍沉声:“命,录事简渠掌饮膳礼乐。”
“臣遵命!”简渠大喜,立刻应着,本来就已经“权”詹事府主簿厅录事(正九品),现在是正式任命了。
“文寻鹏。”
“臣在!”
“命,录事文寻鹏掌财政。”
“臣遵命,以后定不辜负主公信任!”文寻鹏重重行礼,甚至眼睛微红,别看这詹事府主簿厅录事仅仅是正九品,可“出身”却大于一切,有了出身,才有晋升的资格。
别看往昔在齐王府里,是谋主之一,可这全部是空的假的,本质还是白身,客气的称下“先生”,不客气就可随意打杀。
现在,才一切不同,是正规官身了。
“岑如柏。”
“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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