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不知道先吃了再回来啊”
这个时间,旅店外一条街,早就各个摊子都摆出来,再过一个多时辰,甚至可以吃中饭了。
“这不是怕你着急嘛。”苏子籍被她这样说,也不恼,走了过去。
顺手又摸了叶不悔的脑袋一下,温声:“你有没有吃是不是也没吃还说我傻,等着我一起回来吃,甚至昨晚还没有睡的你,是不是更傻,嗯”
“谁说我没有睡,我睡得不知道多好!”叶不悔脸一热,哼哼。
不说别的,就看叶不悔眼底淡淡的青色,以及青春靓丽都挡不住的倦色,就知道这丫头嘴上说的硬,实际一定是等了一夜。
她总是这样,换成别人怕就产生了误会,这让苏子籍也没有办法,不过她看起来,似乎精神多了,不由叹着:“你啊!”
这无奈的语气,让叶不悔心里酸酸涩涩,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夫君连连考中,童生、秀才、举人迅速跨过,现在中了举人,连她都清楚,一切都今非昔比了。
只是对她,苏子籍依旧这样“好欺负”,哪怕她脾气不好,口气冲,他也微笑不生气。
在临化县时,周围人家就算是夫妻恩爱,又有几个男子愿意对着妻子柔声细语
而且她性情活泼,甚至有点泼辣,面对地痞都不辞颜色,有时惹急了,还会拿着扫把追着打,父亲病了,忙前忙后,还照顾着当时可怜巴巴的苏子籍,一点都不避讳。
这些落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不安于室,就是尖酸刻薄,就是非正经媳妇人选。
再和睦的街坊,也有嘴碎,这些闲话,她其实听到过。
哪怕叶不悔满了十五岁,其实也刚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说不委屈是不可能,而且父亲去世,又连累了苏子籍,这些都沉甸甸的压在心上。
可此时,面对苏子籍的微
笑,似乎什么都变了,唯有苏子籍不曾变过,依旧是她可以“欺负”的苏子籍。
她的眼不由有些发红。
苏子籍并不知道她的心情,见叶不悔怔怔看着自己,没有猜到她此时的心情。
“难道是我这样一说,不高兴了”
“额,也有可能……”
于是,他试探着邀请:“要不,我们现在就一起去吃”
换来的是叶不悔娇的白眼,难道她不同意
“走吧。”不过她又朝外面去,见苏子籍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刘真人
野道人一路跟着青年,相貌不起眼,属于扎进人群里找不着的人,要不是野道人是个久混江湖的人,眼毒,也不会发现异常。
青年进了府,直奔书房,在书房门口,有两个按刀而立的人,没有穿甲,但透着特有的凛然,一看就是有军方背景。
看见青年点点头,显是自己人,但没有说话,这时里面传出声音:“就把这个折子,送给皇爷。”
里面应了声,一个人拿着封漆的竹筒迅速出去。
“进来。”出声后,里面的人让青年进去。
青年这才轻推门进去,书房内坐着一个白净男子,放下了手里的书卷。
“你回来禀告,是有苏子籍的消息了”
“回公公,正是,我们小组,已跟着苏子籍,以后会陆续有消息过来。”青年低眉顺眼回答:“卑职今天奉命跟着时,发现他一夜未归。”
“找了谁”赵督监略意外的说着。
青年摇头:“卑职到时,他已经回来了,但附近恰有一件事发生,所以向您禀报。”
“哦是什么事,说来听听。”赵督监现在也闲着无事,继续说。
赵督监本就喜欢奉承,但更喜欢听情报,凡是有风声,都喜欢手下禀告,虽大多数事都没有意思,更没有用,但对一个太监来说,消息灵通,这也是保命晋身的手段。
所以赵督监并不反感手下遇到事情就禀报,哪怕不耐烦,也不会打击。
青年立刻说:“公公,是一件人命案子,今早原本掌管江防,生了病不得不致仕修养的商副将,被家仆发现吊死在自己屋里,发现时身子都已硬了。”
“因这事,原本就快打出脑子的商家,现在更据说准备闹到公堂,都说是对方逼死了商大人,热闹呐!”
听闻这事,太监有些无语。
“上吊而死”赵督监手指轻敲桌面,觉得这事还真热闹,也不知道此人自己吊死时,是否知道会引来这样后果
正打算让这青年下去,忽然心里一动,问道:“这人叫商宥鸣”
“好、好像是这个名讳。”青年想了下回答。
“原来是他”赵督监沉思良久,想到了一件事,当年轰动朝野的太子案。
这个商宥鸣,当年曾在太子案中出过力,现在死了
“你说,苏子籍一夜未归”赵督监突然之间站了起来,凝神问着。
事情可有些巧啊!
“是的,公公。”
一下闷雷惊醒了赵督监,赵督监浑身一颤,疾步走出书房,一个侍卫见出来,忙躬身:“公公,外面又起风了,还下着雨,当心着凉!”
“不要紧。”赵督监仰视着天色,再不犹豫,吩咐:“给我备油衣、备马,立刻叫起人,随去商家!”
几个亲兵连忙答应,伺候着赵督监翻身上骑,不过虽有了几声闷雷,雨并不大,奔到了商府,就见门大开着,里面有喧闹声。
赵督监下来,十几个亲兵跟上,商家到底是
官宦之家,见这阵仗,知道来头不小,一个门卫上前赔笑:“大人金安,敢问……”
“啪”赵督监没有答话,亲兵闪过来,就是一记鞭子,不过总算是虚鞭,并没有抽人:“我家公公名讳,也是你能问的让开!”
要是十年前,门卫是敢死之辈,不然也不会被商宥鸣选中,但是现在,早就意气消沉,看了看赵督监,嗫嚅了一下就退了下去。
“哼!”赵督监不再说话,大踏步进了里面,里面是一群群人,有的哭,有的吵,还有几个公差在内,赵督监不禁皱了皱眉,对着一个喊着: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图尽匕现
码头
车在陆舟在水,往来如流,扛夫拉背,商贩吆喝叫卖,嘈杂不堪,苏子籍还真一时没有注意到两批人观望自己。
包的乌蓬船价格相对高,但是方便和舒服,前舱后舱都空着,苏子籍才搬了行李,就看了看野道人,问着:“你脸色不好,怎么了”
野道人脸色苍白,只扫看着码头,勉强笑着:“没有啥,可能是休息的不好,给,公子。”
趁不注意还了龙纹玉佩,心中暗暗恼恨自己。
“在师门时,读史,都嗔怪那些人临事不果断,迟疑犹豫,不是英雄,现在临到自己,才知道真滋味。”
“苏子籍依看相是福大,可他杀官又谋事甚大,我就又怕了,怕看的不准,卷入其中反害了自己性命。”
“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端是我的写照。”
苏子籍再厉害,也不知道人家心思,不过顺着目光向外看,不由一怔,叶不悔有些不解,扯了扯袖子:“怎么了”
“刚才似乎看到道人在观望我们,难道只是眼花”苏子籍相信自己,但此时此地,不好说这种事。
于是收回目光,说:“没什么,以为看到了一个熟人,我们走吧。”
扶着叶不悔上了船。
大件的行李早就被艄公提到船上,上了船,艄公就解开绳索,划离了码头,又半开了帆。
乌蓬船比以前雇的还要大些,帮忙不仅有着一对艄公父子,还有个妇人负责烹煮,隔开船舱都收拾得干净,苏子籍见了,觉得满意。
话说中了解元,光是拜见知府,就得了二十两的赠银,才半天空闲,就有本住在省城的举人和地主商户来相见,都有不少赠仪。
贵的都被苏子籍婉拒了,少许则接了下来,就算这样,也多了七十两银子,果然,只听说过穷秀才,中了举人,再没有穷,来钱的渠道太多。
叶不悔收拾着行礼,含着笑,突落了泪。
“怎么了”苏子籍问。
叶不悔擦了擦眼泪,颤气说:“我在想,爹要是有些钱,说不定能治了。”
苏子籍心知肺病在古代无解,看了一眼,见她脸色苍白得没点血色,长长的眼睫下带着泪,一刹间,苏子籍心中一柔,叹着:“是呀,子欲养而亲不在,实在是难以接受。”
”但是叶叔,也不希望你这样。”
“我知道!”叶不悔又擦了擦,倔强的说:“看你中了举,就四方奉承,我也要完成爹的遗愿,去京城中个棋进士,当个棋圣。”
“这样,爹一定会满意。”
她这样有志向,眸子闪闪发光,苏子籍震得一凛,随即一笑,说:“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行吧,以后我多陪你下棋,多给你读谱。”
叶不悔天赋很高,可天赋再高,岁数年纪在那里,就和余律一样。
余律天赋很高,读书也肯用心,可秀才到举人的鸿沟,几个月时间,是怎么都打破不了,这次落榜而归。
不仅仅是余律,双华府的新进秀才,除了自己,没有一个中举。
棋道想必也一样,叶不悔要得棋圣,就得自己时时给她投食,幸亏现在念一章增加2点经验了。
“哼,就怕你半途而废了。”叶不悔凝视着苏子籍嗔笑:“每次下棋,都打哈欠。”
苏子籍见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三分嗔怒中倒有七分喜悦,怔怔看着,一时没想说话,良久才说:“为了娘子,我怎会半途而废,当是鞠躬尽瘁。”
叶不悔不解这话,也给他看得心怦怦跳,红脸啐了一口,嗔着:“在船上,你还这样肉麻。”
说笑之间,船已远去,码头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再议
十月末,临化县
大片田野中,稻已割,麦方种,一片忙碌,但城中却仍旧节奏,叶氏书肆所在的街,行人并不算很多,附近摊铺老板,午后闲得无事,就忍不住谈论。
要说在苏父刚去时,苏家衰势已成,连葬父都是借了高利贷,谁能想得到,不到一年时间,苏子籍竟连连考上了秀才和举人
成了秀才,每月都能拿到钱粮,更不用说举人,这是能跟县令结交的文曲星,本县中,这些年也不过寥寥数个举人,哪一个都积下了不小家业,算得上是一方乡绅。
“叶老板有慧眼,临走还给自家闺女定下好女婿。”有人忍不住感慨。
“是啊,不过十五六岁就考取了举人,改换了门庭,我们都要作揖行礼,叶丫头有福,马上就是官夫人了。”
正有来买东西,也听到了事,插话:“这就是文曲星啊,考取举人哪有那么容易我们乡有个七十老翁,少年中了秀才,一直从前朝考到了本朝,都未考取哩!”
说的也是,众人一想,是这道理。
秀才虽也不好考,可在县城里还算常见,远不如偏僻山村里稀罕,可举人,在县城里也是稀罕着。
就在他们说话时,有牛车在铺子前街道上行过。
几人中有看清了,指点的说着:“这是方家的举人方文韶,不轻易出动,现在上午都主动来拜访,看样子是拜访完回去了。”
“听说,上次县令给了贺仪五十两,不知道方举人送了什么”
才说着,有人就奔过来,透露:“方举人出手大方,听闻解元公尚没有田地,就一口气给了二十亩水田,还派人租种,半点心思也不用花。”
“二十亩水田!”大家都沉默了,虽经过战乱,水田价格下降,但也有五两一亩,这就是一百两赠银,大手笔呀!
“还是读书好呀!”沉默了良久,众人发出感慨。
只是这时,苏子籍已又上了船,却是迁移祖坟去靖高县的事。
靖高县就在隔壁,乘船就可,还是方家临时借的画舫,苏子籍跟叶不悔上了船松了口气。
“这也忒热情了。”就连从不发憷交际的叶不悔,也忍不住擦了擦汗。
县里出了个解元公,上门的人蜂拥而来,要不是许多推辞不肯收,怕是收的礼物就要无处放了。
就算这样,一下苏家变成了家有五十亩,银六七百两的大户。
“还是读书好呀!”叶不悔同样有这感慨,她的目光落在一堆积了薄薄一层灰的书肆物品上,眼圈泛了红。
“不悔,我们在县里待不了多久,带过去总比放在原地被偷被坏好。”虽带着叶不悔回来,可苏子籍并无在这里长住的打算。
他已中了举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当初都去了府学,现在自然更不可能回县里。
而他也不耐烦有着更多应酬,留下来不去,反得罪人。
“苏子籍!”就在苏子籍思索着时,去收拾东西的叶不悔惊呼一声。
连名带姓叫,这已有一段时间不曾有的事,毕竟成亲,虽未圆房,可骤逢家变,叶不悔对人对事,也略有了一些变化,对苏子籍态度也好了不少。
而此刻是因看到了一样东西,下意识喊了出来。
苏子籍过去,发现叶不悔正低头红着眼看着手里的一封信。
“这是”
“是爹留给我们的信。”叶不悔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将信递给
苏子籍,低声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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