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码头”孙不寒冷哼一声:“坐船来,胆子不小。”
眼下江水水位上涨,波浪翻滚,官船就算又大又稳,在雨水中,怕也有着危险,这种情况下还拼命向这里赶,看来朝廷和蜀王着急了。
“可以去看看。”罗裴都不怕死的到了,自己不必担着风险,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看看呢
“这是蜀王的人,正要治这水患,眼看就要有一场好戏了。”孙不寒露出一丝冷笑:“走,我们上省城迎接钦差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询问
孙不寒摇了摇头,过了一会,三艘大船由远及近,因下着雨,没有挂着灯笼,但甲板上旌旗间甲胄林立,这种森肃渐渐近了,已一览无余。
“来者不善呐!”
这时亭子里的人出来,以总督岑毅居首,知府廖清阁等人其次,士绅再其次,虽下着雨,可一个个目不邪视。
船下锚扎定,桥板靠上,三声炮响,一个中年人在十几个彪悍侍卫保护下,健步如飞下船。
顷刻间总督岑毅为首,所有迎接的官员和缙绅,齐跪在地,伏身叩头:“臣等恭请圣安!”
“圣躬安!”
钦差罗裴代天受礼毕,连忙亲手扶起岑毅,又和知府廖清阁寒暄,孙不寒见此人本官是三品,有些精瘦,却毫不顾忌雨水,大步流星。
又见除一开始受礼是规矩,余下笑口常开,说话平易随和,但不知道为什么,自然有一种气度威势,让人不敢放肆,心中就赞了一声。
“倒小看了蜀王,罗裴虽从京城出来,模样不出奇,看上去倒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这气度,就很足了。”
由于下雨,等钦差上了岸,总督岑毅就对着罗裴说:“钦差大人,知道您要来,本地学子与乡绅牵头,将望江楼包下为您洗尘,感谢您带着圣上的恩典旨意来我们这里治水,还请您不要推辞。”
将洗尘说成是学子与乡绅牵头,哪怕是再刻板一些,也不好冷下脸来。
罗裴看了一眼迎接的人,很是感慨:“士绅这样热情,倒是让我愧疚了,寸功还未立呀!”
望江楼并不远,沿着早清扫过的楼梯拾级登楼,登至极顶,只见这楼镶板铺地,隔扇、雕柱雕着故事,但很旧了,并没有翻新,罗裴心里满意,站在栏上眺望回身说:“一看千里,江水东去,撩人思绪,忆古追来之心油然而生,不过,这通向蟠龙湖吧”
“是通过蟠龙湖,不过蟠龙湖是双华府,这里却看不到。”总督岑毅不知道为什么钦差说起这个,笑着。
“蟠龙湖是上古名胜,我倒要看看——大家请入宴吧!”
“开宴了!”
立刻传令下去,各人按照身份和地位入席,总督岑毅相陪,知府廖清阁取过酒壶斟上,孙不寒看了,暗笑一声,目光就落在了一道恰赶来的身影上。
这人有所察觉回看,见是他,脸色一变。
此人不是别人,是这次举人中的第二名——郑应慈。
郑家与蜀王并不亲近,没想到郑应慈过来了,他这么做,郑家可知道
不知道,这好戏就越发热闹了,孙不寒更是暗笑。
等酒宴开始,酒过三巡,对新晋举人,罗裴也十分重视,每一个本届新举人,他都一一过问一遍。
轮到郑应慈时,一听到这姓氏,罗裴的眸子就微微闪了下,面上不显,笑意更浓了两分。
不仅问了些文章上问题,还多问了几句功课,郑应慈听着罗裴当众夸奖,心中总有些得意。
结果听到这位钦差说:“不错,不愧是郑家麒麟儿,功底扎实,才学出众,实是青年才俊。”
但又面露遗憾:“第二名就这风采,实是想不出,解元该何等模样,想必更好了,今日竟未到,以后有机会,不妨一见。”
这话说的,让郑应慈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双华府
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半支着窗户望去,能看到雨点一直下着。
“夫君,一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佑
苏子籍进来时,角落处一个客人开口冲着伙计喊:“再给我上一壶青竹酒!”
细一看,不是贾源是谁
“这就给您准备着!”伙计应着,一转脸,就看到了苏子籍,忙又堆起了笑:“哟,这位客官,外面雨大,您快往里请!”
就要给苏子籍找位置,苏子籍直接指着挨着贾源的一处空桌:“那似乎有着空位”
“是有这一桌。”
“就是那里了,我一会可能还有人来,先给我上一壶你们这里的招牌酒,再给我来几样菜。”
说着,苏子籍就过去。
酒馆这环境,那自然是嘈杂,几十人哪怕低声说话,也是嗡嗡响。
雨天倒没耽误了这里的买卖,除了偶尔有一两处空桌,基本都三三两两坐满了人。
这种地方有着一样好处,就是想听到一些消息相对容易。
苏子籍扫了眼穿着深褐色绸缎衣裳的男人就坐下,慢慢喝着茶,眼睛打量着四周。
直到伙计给苏子籍上了菜,又温了酒,对面的贾源,四十余岁的样子,面显愁苦,依旧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闷酒,面前的菜肴倒没动几筷子。
苏子籍没有立刻过去,而听着不远处一桌的几人交谈。
他们的声音不大,对苏子籍来说,就算是在耳畔低语,只听其中一人:“听说了南坝县大雨变成涝灾,死了人。”
“真的假的既是如此,怎的这里听不到什么消息这南坝县离咱们这里,可不算远吧”
“怕是上面给拦下了,不是我有亲戚在那里,怕也不会得知此事。听说连衙门都给淹了,大老爷都带着妻儿跑了……”
这肯定是胡扯,遇水灾而逃,与失地差不多,县令是要负重责。
“我们这里不会有事吧这雨下了**日,哪一天见过晴再这么下,江坝会不会有事”
“嘘!这事不要乱说,你二人在这里说这些,也不怕被人听了去,惹了祸端。”
“唉,说的也是,不说了不说了,吃菜,吃菜!”
苏子籍听到这里,也忍不住苦笑了下。
连普通百姓都心中不安了,若水患治不好,怕是这里也不一定太平,忍不住暗暗想:“也不知今年水患,跟妖怪有没有关系。”
就在这时,随着伙计声音,又有人进来。
这人将伞收起,对伙计说了几句,就过来了,正是野道人。
“他们没跟着”见野道人坐到对面,苏子籍随口问。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野道人想办法,将跟着苏子籍的人暂时引开了。
“放心,保准发现不了。”野道人说,目光就落在了对面贾源身上,虽不是第一次看见,还是让他心中暗叹:“看贾源,是个好相,可惜了。”
感慨完,没有立刻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小包,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几卷纸。
“……公子,这就是您要的。”野道人将它们朝苏子籍推了推。
苏子籍知道,这应该就是野道人找到的证据了,没有先问,而是打开这几卷纸,一一看过,面上就带上了一丝赞赏。
“其实这贾源,和黄良平还是亲戚,是嫡表亲。”
“贾家本是一脉单传,有田有地,相反黄良平虽族人多,但并不算富裕,中人之家吧!”
“贾源和黄良平都通过了府试,是秀才。”
“二十年前,突然之间,贾家遭了匪,贾源当时父母和妻子三人被烧死在祖宅中,妻子还带着身孕,是三口四命。”
“不仅仅这样,当时县令还追问贾源怎么和匪徒有牵连,贾源痛苦下,卖了祖地给黄良平,远去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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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篡夺
野道人静静看着贾源悲声连连,片刻才出声:“那嫂夫人是怎么去的”
这话问得有些孟浪,但贾源此时已带上了醉意,又正伤心,野道人这一问,并没有让他警惕起来,反面现痛苦。
“唉!是家中遇盗贼起了火……罢了,不提这伤心事了,来,喝酒!”
说到一半,贾源就摇摇头,不肯再往下说,给自己满了一杯酒,就冲着野道人一抬手。
野道人没有与其碰杯,而是蹙眉:“我其实学过一些相面之术,贾兄这面相,可不是无子之相。”
“怎么说”贾源手就是一顿。
野道人扯扯嘴角:“你命中该有一子,只是可惜。”
说着,摇摇头:“可惜这一子被毁了。”
这话说的让贾源僵住,心里一阵迷乱:“我的儿子她怀的是儿子可恨,那些盗贼,仅仅是处斩太便宜了,应该千刀万剐。”
虽过了二十年,可想到这事,贾源还是哽咽一声,已抹了眼泪。
野道人一声不言语,静静听他诉说完,慢慢:“这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你真当是盗贼所干的你真是糊涂虫!”
“嗯”贾源不知道为什么,一见野道人就心生好感,似乎是最亲近的朋友一样,这时听了这话,终有些醒悟,面孔泛青光,盯着野道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看这个吧!”野道人一笑将油布包里面的几卷纸扔给贾源,贾源一手接过,狐疑的看了看野道人,这才展开看。
只看了一眼,贾源就手一颤,全身一震,盯着野道人,喑哑着嗓子:“你是什么人,我与黄表弟是骨肉亲情,当年的事,还是他帮我周旋,你怎么能诬陷他”
这时,贾源终露出了海商本色,海商本就是海里搏命,哪次出海不出几条人命,这时眸子凶光四射,似乎是恶虎要噬人。
野道人毫无惧色,盯着贾源,良久扑哧一笑:“亏你还作得不少生意,你想想,你和黄良平虽是表亲,可来往不多,为什么这事上,他热中上下奔走你觉得他帮了你,可回想下,是不是越帮,越是出事”
“县令、捕头、里长,都找你麻烦,逼得你不得不卖地出走。”
“你现在回想,蹊跷么”
贾源听了,颊上肌肉迅速抽动了几下,狞声:“就算是这样,你突然告诉我,是何居心”
“我当然有我的用意,只是这又有什么关系”野道人笑着,声音却带着威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况杀母、杀妻、杀子。”
“你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你能不报”
贾源的脸又抽搐了下,的确,杀父杀母杀妻杀子,这仇要是不报,人的吐沫都可以淹死自己。
可黄良平是一郡知府,已经不是原来的小表弟了,贾源把头深深埋在两臂间,发出呜咽:“为什么会这样……”
“我只说一下,黄良平与你不仅仅有血海深仇,更断了你的前途和子嗣,他现在所有一切,都原本是你的。”
“不弄翻了他,夺回贾家的风水地,你就断无子息,贾家就断了烟火了。”
说完,野道人也不去理会贾源的反应,起身扔给伙计一小块碎银子:“不用找了。”
“哟,谢谢客官的赏!”
在伙计的声音中,野道人走出酒馆,心中数着步子,果然,才第七步,里面酒馆,贾源就冲了出来,不顾雨水,重重磕了下去。
“不管你是谁,我都感谢你,还请先生助我复此血仇。”
“这才对!”野道人大笑,把他拉了起来,雨中,街上没有行人,雨点打没了他们的话。
直到贾源重重点首,转身离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余先生
府城虹桥坊
虹桥坊,其实并不喧闹,一处别院清静,唯一的好处就是离知府衙门很近,步行不到百米。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在知府衙门的侧门出来,敲开了门。
“余先生,我新得一坛桃花酿,这不,知道您喜欢美酒,特意送来与先生,先生可不要嫌弃。”这人姓刘,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管事,还是恭敬,一奉上美酒,果然被里面的余先生留下了。
余先生已五六十的年纪,可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岁左右,头发乌黑,皮肤苍白,虽相貌普通,可气质颇好,乍一看,倒真有些得道高人的架势。
但平时的做派,并不是高人,不仅喜欢美酒,还有些好色,此刻就搂着一个歌姬,与她对着嘴喝酒。
附近还有着几个侍女,正给他捶肩捏腿。
这糜烂景象,让刘管事都跟着抽了下眼角,心说这老头倒还真是有艳福。
可惜,人家在知府大人那里有面子,这几个侍女和歌姬,明显是知府衙门内养的,连管家都要捧着,他这样小管事,也只能跟着说好话,哄得开心。
“我说老刘啊,你过来,肯定不止是请我喝酒,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酒过三巡,余先生手里捏个酒杯,眯着眼睛,直接开口问了。
毕竟又不傻,就刘管事的模样,明显无事不登三宝殿。
“您果然料事如神。”刘管事被揭破了来意,也就不绕弯子,陪着笑脸:“余先生,是这样,我这里的确是有个事,想麻烦您,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余先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你先说说是什么事,若我能帮的,帮个忙也没什么,若不能帮的,你再怎么说也没用。”
刘管事心中暗骂,脸上更带上了几分讨好:“您放心,这事不是什么难事,我有个亲戚,前不久死了爹,这不,为了子孙后代,想请您帮着看看坟地……”
还没说完,就被余先生直接拒绝:“刘管事,这种事随便找个风水先生就能办,找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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