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天水姜伯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成名无望
王莽之乱后,中原动荡,羌人乘机内迁。后汉时,羌汉杂居者愈多,二者之间的摩擦也随之增多。汉和帝时期,羌汉之间的战争开始频繁起来。此后直至汉灵帝建宁二年(公元169年),段颎(音冏)彻底镇压东羌,前后凡八十余年间,大大小小的战争便爆发了三十余次,所耗甚大。
时人曾有论曰“惜哉!寇敌略定矣,而汉祚亦衰焉。”可以说,羌乱正是东汉衰亡无法忽视的重要因素之一。
汉军在镇压羌乱的同时,亦残酷屠杀羌族百姓,而羌人酋豪在反汉斗争中也杀掠无辜汉民,特别是诸羌之间的相互火并,也给当地的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可是究羌乱之根源,既不能怪羌人,也不能怪汉人。要怪便只能怪贪得无厌的汉羌上层统治者,他们才是招致祸乱的罪魁祸首。
羌人饱受地方官吏豪强的奴役和压迫,而汉朝又频繁征发羌人服役,致使羌人家穷民困,窘迫潦倒,有的官吏兵将甚至掠羌人妇女为奴为婢,以致怨声载道,进而叛乱频发。可汉廷统治者既不讲求安抚,只一味血腥镇压,所派遣的将帅又常常对羌人欺凌讹诈,言而无信,许以空头支票招抚叛民,待其投诚归附后,杀降冒功,致使朝廷信誉扫地,羌人叛心愈坚,平叛难度愈大。
而羌人中的豪酋,亦以汉族掌权者的欺压和奸诈为托辞,煽动羌人的民族仇恨情绪,驱使羌人不断发动叛乱,或从中直接掠取财富、奴隶,或逼迫汉王朝让步,采取怀柔政策,以便从中牟利,维持自己的奢靡生活。
可以说,正是由于汉羌统治者的横征暴敛、欲壑难填,才致使两族之间原本和谐的关系彻底破裂,而且愈演愈烈,终于一发而不可收拾。
苛政猛于虎也!
东汉末年,汉祚衰微,羌人却趁机恢复了元气。先是生于凉州的董卓多与羌人首领结交,借助羌族力量,构筑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后抓住时机进军洛阳,把持朝政,废帝杀后,敲响了汉王朝的丧钟。
后来,马腾、韩遂亦借助羌人的力量,割据陇西,成为一方诸侯。羌人更是号马腾之子马超为“神威天将军”,将其为奉若神明。马超归附蜀汉后,诸葛亮以《隆中对》中便已提出的“西和诸戎,南抚夷越”战略思想为依据,借助西凉马家在羌人族群中的名望,坚持“和”、“抚”的怀柔政策,使蜀汉与羌人的关系日趋友好,也使北境得以安宁。
光阴流逝,岁月变迁。
如今,羌人的足迹已遍布雍、凉二州和益州北部,与汉民杂居;在更远的河湟地区,也有氐羌混居,形成了大大小小上百个种落,诸如白马、烧当、烧何、参狼、虔人、当煎、勒姐、牢羌、沈氐羌等等。这些形形色色的种落,多者十余万人,少的不过万余人,他们星罗棋布的坐落在汉魏边境地区,好似一颗颗黑白分明的棋子,落于纵横交错的棋枰之上。
此次趁北伐之际在背后作乱的羌人,便是烧当羌与烧何羌中的两支。他们的祖先曾盟誓,世代约为兄弟。烧何羌的那一支,首领名为彻里吉;而烧当羌的那支,为姚氏,首领名为姚迷乌。
一伐中原时,魏帝曹叡曾采纳司马懿的建议,诏凉州刺史徐邈遣人入羌,馈以金帛,许以和亲,诱使一部分原本亲近大汉的羌人背汉附魏,率众袭击位在成都西北的汶山郡,围困郡治汶山县长达一月之久,在一定程度上牵扯了北伐大军的精力。
汶山太守韩祯率吏民死守,终于未使城池陷落,后来汉军北伐不利撤兵,羌人也连忙撤回自己的领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打痛快了就跑,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
制裁这群反复无常的羌人的任务,便交予了姜维。
北伐时,虽说姜维也曾星夜驰援被困街亭的马谡,可终归只是率
第五十四章 微言大义
宽敞的营帐中点着两盏彩绘凤座陶灯,将四周映照的明光烁亮。灯影中,一只满是老茧的粗糙大手捧着一卷《春秋》,久久不曾翻动,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在观阅。
这青年将军的脸与他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面皮细嫩光滑,若不是身上罩着件紧身小袖的戎袍,还真看不出这是位饱经风沙的将军。这青年将军的脸与他父亲的也有着鲜明的反差,他的父亲面色如重枣一般,近乎天下皆知,而他却面如冠玉,白皙剔透,与其父没有半点相似。若不是那对祖传的丹凤眼中,时不时地便有精光闪烁,绝对会令人怀疑,他会不会与他的大哥关平一样,并非乃父亲生。
这青年将军,便是此次征伐中担任姜维副将的关兴。
不过尽管在相貌上,关兴没有继承太多关羽的基因,可在性格上,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同样的心高气傲,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而骄气十足的关兴无论在年齿、资历还是官位上,都远较姜维为高,故而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担任副将,心中难免有些小情绪,一路上板着面孔,也不曾主动搭话。姜维每每将目光投去,总感觉看到的是两个黑洞洞的鼻孔,而不是两只黑汪汪的眼睛,往往只能尴尬地付之一笑。
这关兴遗传什么不好,偏偏遗传了他父亲的傲气。当年他父亲便曾当面嘲讽孙权派来求亲的使者,“虎女安能配犬子!”如此贬低江东孙氏,难免令本就嫌隙丛生的孙刘联盟岌岌可危,最终荆州也正是被江东孙氏所袭,使先帝刘备的兴汉大业遭受了最为严重的一次致命打击。
殷鉴不远,没成想关羽这傲慢的性格又被关兴完美的克隆了下来,着实令姜维有些头痛。
将帅不和,乃兵家大忌。
为了一改尴尬局面,破冰行动正式开始。现在想想,也许关兴根本便不是来助阵的,搞不好是老奸巨猾的丞相故意派来考验自己的。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历练罢……
姜维不请自来,入得帐中,便觑见关兴手中捧着的《春秋》,眉头一动,笑道“未曾想到关将军也读《春秋》”
“哼!”关兴一脸不屑地嗤之以鼻。当年父亲关羽常夜读《春秋》,那幅画面已成美谈,又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作为其子,哪怕是东施效颦,也定会将这等优良家风传承下去。
“可读是一层,懂又是另一层境界了。”姜维神色从容,淡淡的说道,“春秋笔法,微言大义,若是读不懂其中深意,这书便与小儿手中的童蒙读物一般,只能教汝识字罢了。”
听完这话,关兴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虽非以经学传家的世家大族,可读春秋就像是老马家练骑马,老张家练嗓门,老刘家练喜怒不形于色一样,都算是祖传手艺了。自己六岁时便开始读《春秋》,一读便是十余年,要说能倒背如流也丝毫不夸张。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讥讽他们老关家的人不懂《春秋》,实在有些难忍。
关兴面色逐渐黯淡,低沉着嗓音说道“哼!说我不懂,难道你便懂了”
“不敢说懂,但也不会像将军这般不明事理。”姜维看着关兴阴晴不定的脸色,不待后者反驳,接着问道“君还记得《春秋左传》中‘郑庄公失政刑矣。政以治民,刑以正邪,既无德政,又无威刑,是以及邪。邪而诅之,将何益矣!’这一段吗”
“当然记得。这段出自‘鲁隐公十一年’,说的是郑国与许国战后,郑庄公命士卒拿出猪、犬和鸡,来诅咒射死颍考叔……”说到一半,关兴说不下去了。他恍然想起姜维所说的这段“论赞”的背景故事,脸色变得愈发难看,高声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是公孙子都!”
“不,不,不,你误会了。”姜维笑着揶揄道,“公孙子都何许人也春秋第一美男子是也!连孟子都夸赞子都的俊美天下尽知,若是有人不知道,那人一定是瞎子。你虽也算清秀,但尚及不上我,更遑论公孙子都了。”他眼瞅着关兴那白皙如玉的面庞渐渐变得像其父亲那般殷红,如重枣一般,心里偷偷乐着,可他面色上仍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你也说对了一半,论起心胸狭隘,嫉恨他人,你倒是不遑多让。”
第五十五章 独闯羌营
汶山郡白马县西南五十里的汶水两岸,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
湛蓝的天,洁白的云,清澈的水,碧绿的草,交相辉映,共同描摹出一副绚烂多彩的斑斓画卷。
一阵风吹过,温柔的云彩慵懒地舒展着腰肢,水波粼粼,泛起阵阵波光,像是少女对暗慕的情郎偷送的眼波;丰茂的野草整齐地弯下了腰身,露出了掩映其中的牧民与牧羊,他们正一脸惬意,享受着微风送来的清凉。
一座足足有数丈高,十余丈见方的营帐便如巨龟般卧伏在这片草原上。营帐的四周,散落着众多狭小得多的营帐。他们就像是刚降生的小龟,乖巧地环绕在巨龟身旁。
大帐中的装饰极尽奢华,连宴饮用的杯盏都是金银制成的。一圈袒胸披发的壮汉,挂金戴银,围坐成半圆,摇头晃脑地欣赏着乐舞,不时发出阵阵雷鸣般掌声、喝彩声和谈笑声。
大帐中央,是四纵四横统共一十六名妙龄少女,踩着乐点,舞步翩翩。少女们的脸上堆着灿烂的笑,可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从中看出一丝僵硬。这群少女均是一身羌族少女装束,头上包着绣花头帕,可她们脚下跳的,却是颇为时兴的汉舞《踏雪》。她们的衣着,要比普通的羌族少女节省好些布料。她们露着修长的,赤着细嫩的脚丫,踩在雪狐皮毛织就的柔滑地毯上,身姿曼妙,步步生莲。她们轻轻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半露的胸脯也随着乐舞微微颤动,春光四泄,勾得满帐目光辣地射来,像是要将这群少女生吞活剥了一般。
流着口水的众位汉子当中,居中的那位,便是烧何羌的首领彻里吉。
“哈哈哈哈!你们看看我调教出来的舞女怎么样”彻里吉面色泛红,显然是酒没少饮,声音里满是炫耀地问道。这群少女便是近一年来,他四处掳掠来的“战利品”,而教授少女乐舞的乐师,也是他花重金请来的汉人。
“不错,不错,大王真是好雅兴!”帐中众人随口附和道,不过他们的目光,仍肆无忌惮地扫在那群汉家少女的身上。
“要说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群娘们太他娘的含蓄了,不如咱羌人女子热烈奔放。”彻里吉高声道。
“话是如此,不过含蓄亦有含蓄的韵味呀,大王!”身旁一位亲信向彻里吉投去一个猥琐的眼神,淫笑道。
“哈哈哈哈!所言有理!”彻里吉拍手大笑道,“你若是看好哪个,今夜便让人送到你帐中,如何”
“属下不敢夺爱。大王!”这亲信看向少女的目光中闪着火花,却仍是抑制住心头的冲动,出言婉拒。他虽然满脸胡碴,相貌粗疏,可心底终归算是精明。
无论说得多么天花乱坠,男人最不愿与人分享的,永远是自己的女人。
乐声骤停,乐舞也戛然而止。
众人余兴未尽,正欲命人再舞,帐外的卫士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声音颤抖地禀道“大大大大大大大大王,大大大大大大大大事不好了!”
“你慌什么!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大王,帐外有两人求见。”
“两个人而已,又不是两个鬼,你怕什么!”
“其中一人,身披龙纹白袍,自称马超!”
!!!
满座寂然。
众大汉面面相觑,虽张着嘴,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已有六年不曾听过的这个名字,再度响起时,仍然如神明般摄人心魄。
“神威天将军早已逝去多年,是什么人胆敢冒充他!”彻里吉最先从震惊中恢复了平静,详细问过来者的年龄、相貌、衣着打扮和有无随从之后,强作镇定的说道“让他进来。”
侍卫领命出去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帐中便添了两道身影,负手挺立。一道身影是黑色的,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连面部也蒙着黑纱;另一道身影则是白色的,白袍银靴,身后披着
第五十六章 威震羌营
这女娃子张口闭口就要揍这里最强的人也忒不知天高地厚了!
想到这,彻里吉面色上有些不善,目光也变得阴鸷起来。
其实彻里吉心里原是有几分忌惮的。看这女娃子的神情不像是来送死的,也许真是马超的后人也说不准。可总不能还没动手便主动服软,况且对方还是个黄毛丫头,这要传出去,自己这张老脸可就没处搁了。不光自己,连自己这一部的人,都要跟着抬不起头来。
“姑娘是从蜀国来的”听到马盈大方地道出自己是马超的女儿后,彻里吉对马盈此行的目的便已猜出了七八分,多半是因为先前偷袭汶山郡来兴师问罪的,可这时仍想问得清楚些,以便斟酌应对。
“蜀国”这两个字,着实有些刺耳,一传入马盈的耳朵,彻里吉的立场便顷刻间暴露无遗了。早先,这人提起“蜀国”时,还是一脸谄媚地尊称为“大汉”,这才几个月的光景,便一口一个“蜀国”,叫起了贬称。
“‘蜀国’也是你叫的!”马盈目露凶光,厉声道“看来你是真长本事了呀,彻里吉!你是不是觉得有了曹贼撑腰,翅膀就硬了你最好给我记住了,是只扑棱蛾子,翅膀再硬,也成不了雄鹰!”
彻里吉双拳紧攥,竭力控制着发抖的身子,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凶恶地瞪着马盈,显然是被这几句话气得不轻。他作为一部之主,虽无法和魏蜀两国的皇帝相提并论,可大小也算是个呼风唤雨的豪酋,何尝受过这般折辱。
既然你要自取其辱,便怪不得我了!彻里吉暗下决心,要让这个大言不惭、出言不逊的女娃子付出代价。
不过薄面终究还是要留三分的。给对方三分薄面,便是给自己多条后路。
像他们这种乱世中的浮萍,要随时做好随波逐流的准备,做事总是要留条后路的。
“姑娘远来是客,动手的话,刀剑无眼,恐会伤了和气。咱们还是换种比法的好。”彻里吉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故作平静地说道。
“随你。”马盈轻笑道。她的这幅样子,实在是挺欠揍的。可与彻里吉反复无常,背后偷袭的行径相比,还是后者更欠揍一些。
不过此时正逢乱世,欠揍的人不一定会挨揍,有理的人不一定会胜利,唯有拳头,才是唯一的真理。
彻里吉略一思忖,心中有了计较。他命人取来了一张一百二十斤硬弓。这可是军中臂力不俗的精锐士卒方能拉得开,使得好的。显然在彻里吉的眼里,只靠它便足以让这个十来岁的姑娘知难而退。
马盈问清彻里吉的意图后,迈步上前,瞧都没瞧上一眼,便一把将弓夺来,旋即左手张弓,右手毫不费力地将弓弦拉满。
帐中众人只是微露错愕,倒也没有太过惊讶的反应。毕竟倘若连这样一张硬弓都拉不开,那倒真是前来送死的了。可很快的,他们的微微错愕,变成了大吃一惊。
马盈将弓拉满后,完全没有收力的打算。她收紧腰背,肩臂猛地发力,只听噔的一声,弓弦被硬生生扯断,紧接着又听咔的一声,弓臂被折成两截,随手扔到了地上。
“你们是来搞笑的吗拿这种逗小孩子玩的玩具哄我”马盈口气依旧很大,话语和神情中充满了不屑。
满座哗然……
彻里吉强装镇静,面沉如水,心中却早已掀起了一股波澜,看来自己的确小瞧了这女娃子。而经过这小小的试探,这人马超之女的身份,又坐实了几分。
他再也不敢轻视马盈,赶忙低声吩咐身旁的亲信,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亲信出帐后,过了不多会儿,打帐外闯进一个身长接近九尺,体壮如牛的大汉,目光略一环视,便锁定了白袍少女马盈。大汉迈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马盈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那眼神好像恶狼遇见了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白兔,充满了邪恶。这大汉满脸络腮胡,袒露着胸脯,胸前毛发幽密如林,隐约露出胸膛上纹着的一只斑斓猛虎,令人望而生畏。他的肩上斜挎着一张三百斤的铁胎弓,弓臂由玄铁所制,乌黑锃亮,隐隐泛着寒光,弓弦取高原苦寒之地的牦牛筋皮制成,力道强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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