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为后之妃常有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月落板桥霜
佟贵妃托腮看着戏台,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十八子,“这出戏排来排去,还不是那个内容,也不知有什么趣儿。”
敬嫔给她添了茶,笑道:“这《升平宝筏》可是皇上下旨编修,从各地搜罗了本子来,眼下还未集全,升平署是根据填补内容,重新编的,娘娘细看看,和之前不一样的。”
佟贵妃瞥了她一眼,“年年不是这个,就是《劝善金科》,或是《鼎峙春秋》,听得人耳朵都起茧子了,哪天从民间弄些戏本子来练习才好呢。”
敬嫔道:“皇室自然和小民不可同日而语,有的戏文虽好,只可惜立意粗陋,皆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一个漂亮斯文的小姐看到一个清俊的小爷就能成就一段佳话,或是公子打马而过,小姐在墙头上看一眼,就要私奔,宫里断断不许有这样的。”
听过一段,太皇太后叫戏台上歇歇,又命人赏赐了果菜,皇太后笑道:“既然您叫停了戏,众人皆备了贺礼,就让她们献上吧。”
佟贵妃身为众妃之首,正要起身,皇帝走了进来,扫袖跪下,向太皇太后行了大礼,太皇太后笑道:“皇帝快起来,什么了不得的日子,也值得这样大的礼”
皇帝道:“皇太太的寿辰于朕而言自然是大日子,孙儿前朝事忙,除了定例之外,命人打制了一只暖玉脚榻,皇太太晚间踩着脚榻,便当是按摩足底,最是养身的。”
太皇太后正色道:“皇帝的孝心自然是好的,我大清以孝治天下,但不可太过奢靡,往后这样的礼不可再送了。”
皇帝应是,坐在太皇太后身边,佟贵妃笑着起身,娇嗔道:“太皇太后说不可靡费,那我的礼可就不敢拿出来了。”
太皇太后微笑,“你也有不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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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一把花椒寄相思
不知是谁冷不丁出声,口声泠泠如水,倒吓了惠嫔一跳,她转过身,黑暗之人走出一人,她身着一件品月色衣衫,于夜风之中俏立着,衬着她不似凡人的容貌,在这冷冷雨夜之中,莫名带上令人周身森寒的鬼气。
惠嫔眯眼,“这是……佟贵妃身边的阿婵不是”
卫婵缓步走到惠嫔身边,屈膝一礼,衣衫浸入水中,她却仿佛浑然不觉,“奴才有话要向惠主子禀报,还请惠主子屏退左右。”
紫琳皱眉,“大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要求惠嫔娘娘”
卫婵抬起头,魅惑无双的容貌正正映入众人眼中,一时如山寺之中勾魂摄魄的狐妖一般,“奴才自然没有资格,可奴才保证,这话绝对是惠嫔娘娘想听的。”
惠嫔垂眸浅笑,接过紫琳手中的伞,“你们都退下。”
“可……”紫琳犹有几分疑虑。
“退下!”惠嫔扫了紫琳一眼,众人只得退至一边,冰冷的雨丝顺着夜风飘在她的两肩,“说罢,本宫倒想听听,你这奴才能说出什么本宫想听的。”
卫婵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惠嫔面前,二人温热的呼吸在雨中交缠,“二阿哥从一出生起就是太子,他有什么强的不过是托生在了仁孝皇后腹中,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可以依仗的优势而大阿哥呢他在书房这一年,满是赞誉,大阿哥未尝不能超越太子,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人,只看您,”她微微一笑,“这位额涅愿不愿意帮他。”
惠嫔温柔的面具寸寸龟裂,在卫婵的目光下,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颤抖,“你什么意思!”
卫婵附在她耳边,轻声耳语,“奴才是纳兰大人派入宫的,他嘱咐奴才,一定告诉娘娘一句话,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大阿哥已经在云端,您想不想他,更进一步!”
灵璧回了永和宫,茯苓便端了滚滚的鸡汤来,这丫头话少,却极为细心,灵璧掀开盖子看了一眼,笑道:“茯苓又炖茯苓鸡汤了有茯苓饼吗”
茯苓小脸一红,将茶端走,“杜太医说了,服用时忌茶,主子今晚便喝温水吧,勿要喝茶了。”
灵璧笑着看她,茯苓面上的红更深了,芳苓拿了一盏灯台来,道:“她脸皮最薄了,平日里说句话都小小声,像只蚊子似的。”
主仆三人正说着话,福慧走了进来,咳声叹气道:“芳苓妹妹,你走时忘记关窗户了吧你那被褥都被雨水洇湿了。”
芳苓皱眉,却也不能在主子面前表露,只道:“无妨,那我在地上睡也一样。”
灵璧道:“你在地上睡,着了凉可怎么好女儿家的身子多么要紧,我记得你和茯苓是一道住的”
芳苓点头,灵璧笑道:“那也正好,西次间窗下有一张匡床,你们两个就在那上睡吧。”
茯苓忙摇头道:“那怎能行呢那床是主子……”
灵璧放下调羹,挑眉看她,“你日日在我跟前伺候,你得病,就要过病气给我,与其让你过病气,我不如把一张闲置的床给你睡一晚。”
茯苓还要再拒绝,灵璧索性沉下脸色,“非得要我恼了吗”
芳苓忙拉着茯苓跪下,“奴才谢过主子恩典。”
灵璧招招手,示意她们起身。
晚间,郭常在被人抬去围房休息,皇帝躺在空旷的龙床上,忽然想起那股如兰似麝的幽香,心头莫名空乏,他翻身坐起,在床上的躺柜里翻寻出一柄青玉如意来,“梁九功,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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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血经
灵璧顿足,拔出簪子,簪在通贵人发间,“通贵人喜欢,只管拿去便是,这值得什么”
这人可真是油盐不进,通贵人索性把话挑明了,“妹妹得宠,自你入乾清宫后,皇上便极少翻牌子了,想来都是你在伺候着,这后宫之中佳丽如云,不知妹妹是如何脱颖而出,得了皇上的青眼,还请妹妹教我。”
灵璧看着屈膝行礼的通贵人,伸手将她搀起来,笑道:“天威难测,我又怎能说全然了解呢不过眼前倒是有一条明路,贵人愿意走吗”
通贵人眼睛一亮,“还请妹妹明视。”
灵璧淡然看着前路,拢了拢刻丝披风,“本月初八时,因大行皇后病重,误了太皇太后的寿辰,太皇太后为了前朝战事,注重节俭,不愿大操大办。但皇上却最是孝顺的,特意命升平署排练了新戏,准备于漱芳斋为太皇太后庆贺六十五岁大寿,届时若贵人能在太皇太后寿宴上,讨得她老人家欢心,那还愁皇上不爱重贵人你吗”
通贵人先是一喜,旋即皱眉,“可太皇太后自太宗时起就身处宫中,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如何才能让她老人家欢喜呢”
灵璧敛眉想了想,“太皇太后离开科尔沁部多年,想必对故乡魂牵梦萦,只要贵人在这上稍费些心思,不愁太皇太后不喜欢。”
通贵人笑意更深,握住灵璧的手道:“妹妹真是聪慧,既然是妹妹的点子,我不能夺人之美,咱们一道向太皇太后敬献,如何”
灵璧垂眸看着她的手,“我早已另准备了贺礼,贵人自准备自己的便好。”
回了永和宫,茯苓端了热水来,灵璧将手清洗干净,解下披风,芳苓皱着眉头,端了纸笔并一柄小刀来,“主子,您当真还要继续抄写吗”
灵璧割破指尖,鲜红的血滴入小碗之中,她微笑看着,“都抄了一半了,若半途而废,岂不是废了之前的那些血”
芳苓小心地搅动着,唯恐鲜血凝结,浪费了这些血。“所幸这《无量寿经》还算短,若是长卷的,主子不得将一身的血用完”
灵璧道:“佛法僧为一体,以血抄经,体现的是对佛的虔诚,大师们终其一生,抄写一部经书的都有,贵乎恒心二字。这几日的膳食都不用荤腥,也不要放盐。”
芳苓伺候灵璧这些日子,已然明白这主子外柔内刚的秉性,自然应是。
乾清宫内。
明珠递上奏折,“林兴珠于先帝爷十三年时降清,后虽随吴三桂反叛,但现今他能弃暗投明,归降我大清,举兵对吴三桂部造成重创,奴才以为应当给予封赏,以示朝廷恩宽。”
皇帝颔首,“既然如此,便封林兴珠为建义侯,令其随杰书大军继续追剿吴三桂。另,副都统甘度海、阿进泰战前失利,着逮问其罪。”
明珠领命退下,皇帝眯眼看着窗外,入珠的雨落在殿外的霸下神兽上,霎时飞溅开来,烟雾茫茫之间,殿外职守的侍卫化为一团团虚影。已是日落时分,阴雨绵绵之下,殿内昏暗下来,梁九功领着敬事房总管走进来,身上犹带着水汽,皇帝伸手翻过郭常在的牌子,揉了揉眼角,“传膳吧。”
梁九功同刘裕禄一道出去,“这个月是第三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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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阖宫拜见
灵璧颔首,“那就好。咱们相识一场,说什么贺喜不贺喜的话,倒生分。贵人如何,宫女如何,日子还是一样地过。”
布贵人看她并不以此为喜,奇道:“旁的宫女若一跃成了贵人,怎会不欢喜呢更何况,方才我听芳苓说,你是被皇上请去了乾清宫,可见皇上如今宠爱你,难道这不好吗”
灵璧起身,拿起水壶往新得的兰花上浇了水,轻抚着那娇嫩舒展的花叶,她低声道:“好不好的,总是一样。自古君恩如流水,但我绝不会做那得宠忧移失宠愁的人。”
布贵人走到她身边,“我看你自来很少笑脸,可是出了不遂心的事若你愿意,但可和我说说。”
灵璧微笑,“并不曾有,从前做宫女时,我记得贵人是最爱吃那道藕粉丸子的,已经命人去制了,请等等。”
布贵人见她不欲多言,自然也不会逼迫,“你骤然得宠,因孕封贵人,眼热的人可不少,你想想看,惠嫔、荣嫔等人生了多少子嗣,才堪堪封贵人,你尚未产子就得此殊荣,再想想宜嫔,入宫两年也未有喜信儿,我听说宜嫔的母家打算送她的妹妹郭络罗毓敏入宫。”
灵璧道:“如此说来,宜嫔娘娘丝毫不必眼热于我,她尚无子嗣,便恩封嫔位,堂兄又贵为和硕额驸,眼下又有亲妹入宫扶持,处处顺心。我虽然为贵人,但难保还能不能更进一步,她妒忌我作甚至于惠嫔娘娘、荣妃娘娘两位皆有阿哥,地位稳固,比我可强远了。”
布贵人待要再劝,宫女已端了藕粉丸子上来,她也只得言尽于此。
翊坤宫内。
宜嫔长长的护甲扫过虎皮鹦鹉的尾羽,翠俏捧着鸟食走进来,翠缕小心翼翼地对着她摇摇头,又朝着宜嫔的方向抬抬下颚。
宜嫔余光瞥见翠俏,“拿过来啊,它饿着呢。”
翠俏忙带着笑走过去,“这是从前饲养这只鹦鹉的朱公公调制的鸟食,最得这鸟的欢心,他说了若这鸟滑脱了,去找他,定能寻回来的。”
宜嫔以护甲挑了一点出来,那鹦鹉倒也巧,半钩型的喙夹破那颗小小的瓜子,“怎么觉得我不高兴”
翠俏道:“太后看在您的面儿上,特意下了恩旨,破格许三姑娘不必选秀,直接入宫,明儿毓敏姑娘便要来了,封常在,就安排在了西配殿。”
宜嫔手中的白瓷小碗因她骤然加大力道而咯咯作响,“从小我就和毓敏一起长大,我早就受够她那副又蠢又自私的德行了!”她狠狠地将小碗抛在地上,谷物并瓷片飞溅开来,“好容易入宫,以为自此能避开她,没想到她又追着来了!”
翠俏唯恐这些瓷片扎到宜嫔,忙命小宫女来扫了,“老爷也是为了娘娘着想,有亲妹扶持不比什么强那旁人想有,还不能有呢。”
宜嫔冷哼一声,取下帕子擦拭着纯银镶米珠护甲上的渣滓,“阿玛糊涂了!毓敏入宫哪里是扶持我,别拖我后腿便是她的恩典了!”
次日,众人于慈宁宫集会,灵璧安分坐于右侧第五位,太皇太后眯眼看她,招了招手,“来,过来。”
灵璧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缓步走到太皇太后身边,屈膝跪下。
太皇太后让她起身,笑意慈祥,“我听说皇帝将你安排在永和宫,特意请大喇嘛请了一尊观音送去,为你安胎。”
灵璧垂眸,“奴才谢过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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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赌书消得泼茶香
皇帝哀举过后,便折返乾清宫,索额图呈上最新战报,“莽依图与吴三桂之孙吴世琮于平乐会战,败于吴世琮之手,眼下已退守梧州。”
皇帝皱眉道:“莽依图与傅弘烈将帅失和,自然不能好生配合作战,拟旨下去,着莽依图反思己过,留守梧州戴罪立功。另着尚之信及都统马九玉会师梧州,共抗吴世琮。”
索额图拱手,“奴才遵旨。”
“还有,”皇帝将战报放在一侧,“耿精忠逼死范承谟之后,朕本以为忠臣尸骨自此难寻,没想到泰宁人许鼎竟觅得范承谟尸骨,将其敛葬,范承谟一世忠心,不可辜负。朕赐了忠贞为其谥号,另亲自书写了碑文一份,你派人刻出,增予其家人。范承谟之子范时崇令出任辽阳知州,以示朝廷抚恤。”
索额图领旨后缓步退出。
梁九功端着茶走进来,皇帝一边看着奏折,一边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唔!”他把茶杯掼下,捂住烫红的嘴唇。
梁九功大惊,忙命人去遭冰来,“这起子奴才蠢笨,竟烫了万岁爷,奴才这就去教训他们!”
“罢了!”皇帝以帕子按住,“从前朕的茶都是灵璧沏的,她最知道温度,你让那些奴才去永和宫问她。”
梁九功应声,皇帝翻了翻奏折,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从前自己批折子,身边总有她在一边或是研墨、或是习文,如今倒觉得格外孤独起来,“等等,你派人去将乌雅贵人请来。”
永和宫内。
灵璧将新默的一篇字放过一边,芳苓忙又递了一张雪浪纸过去,笑道:“主子真认真,这才一个时辰,您都写了这么好些了。”
灵璧扶着酸涩的手腕,道:“你没听见这可是皇上的旨意,我敢不听吗”
正说着,梁九功走了进来,打了个千儿道:“贵人,万岁爷请您到乾清宫叙话,肩舆已在外面等着了,贵人请吧”
芳苓、茯苓闻言,忙要给灵璧梳洗换装,灵璧拦住她二人,“现如今大行皇后孝期未过,我不好到万岁爷跟前去,不知万岁爷有何吩咐,您在这儿说也是一样的。”
梁九功一愣,这自来也没人敢抗旨啊,“这……这,万岁爷没告诉奴才啊,贵人,既然是万岁爷传召,绝不会有人敢责备于您,您就跟奴才走这一趟吧”
灵璧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颇为素净,倒也合规矩,便道:“也好,走吧。”
进了乾清宫,小金子正端着提壶、茶叶进了东暖阁,皇帝见灵璧来了,对着她招了招手,“来,到朕身边来坐。”
灵璧行过礼,敛衽坐在皇帝身侧,看着小太监们忙忙碌碌地收拾了煮茶之物,奇道:“万岁爷不是有御茶房吗怎的把这些物什都搬到乾清宫来了”
皇帝指指自己唇角的水泡,“蠢笨的奴才泡的茶太烫,你离了乾清宫,朕想喝口茶都不行,下午还要到武英殿去,让宗室们看到了,还不知怎么议论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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