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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行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zhttty

    郝启深深知道人心的险恶,就如同之前那些青年嘲笑张恒一样,在他前世见过不要太多,人总是喜欢贬低嘲讽别的不如自己的人,那怕是嘴巴上说着好话,但是这好话棉里带针,要让人多痛苦就有多痛苦,在他前世里,那怕是亲戚们也会对比自己家穷的亲戚们如此,表面上说着你家最近如何啊,你们该如何如何啊,这种说话方式其实不就正是以这样贬低别人的心态来说的吗?更别提陌生人之间了,

    贬低比自己弱的人,以此来得到满足,抹黑比自己强的人,以此来得到安慰,同时喜闻乐见别人倒霉,仿佛因此自己就会好运一样,古时就有云,同行相轻,相轻的人其实不光是同行,应该说,同种相轻才对,这样的人简直太多太多,而这也正是大多数人的心态,那怕不是有意识的如此去做,但是潜意识里就是如此。

    张恒这二十年里估计活得很是艰难

    郝启离开图书馆的第一站,就是百草国国立医科大学!




第十一章:我证明给你看!
    张恒在国立医科大学里很有名,虽然这个名声不是什么好名声,虽然他并没有做什么,但是这种名声却伴随了他二十年,而且看这情景,还将要一直伴随下去。

    郝启并没有花费什么精力就找到了张恒,他正拿着类似馒头一样的食物,以及一本大部头的书籍坐在一个亭子里看着,而在亭子外,走过路过的学生都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而张恒仿佛已经熟悉了这一切,并没有被外界的指指点点所打扰,依然在哪里看着书籍。

    郝启微微一笑,就直接走入了亭子中,然后拍了张恒肩膀一下道:哟,在看书呢?

    张恒先是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郝启,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隔了半天,这才急急说道:郝兄,你怎么来了?我这是在看

    郝启笑了一下,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张恒手上的生物学大头部书籍说道:你还真是喜欢生物啊,难怪你医学学得那么糟糕了。

    张恒顿时涨红了脸,喃喃说道:但是医药什么的,总是脱不了活血化瘀,滋阴补阳什么的郝兄此来可是要参观医科大学?

    郝启摇了摇头,直接就说道:郝兄郝兄的叫,实在是太生分了些,若是你不嫌弃,不妨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好了,郝启,我也直接叫你名字张恒,这样可好?

    张恒立刻站起身抱拳,迟疑的说道:郝兄,我这样太没礼貌了,而且我

    那就太过见外了。郝启认真的说道:我是拿你当朋友,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是从这些天的接触来看,我信你,这就足够,若你始终这么见外,那么就真是不把我当朋友,那么我也没二话,现在转身就走,你看可好?

    张恒脸色又涨红了,他迟疑着,甚至带着一些怀疑的看着郝启,隔了半天,才终于说道:郝郝启,你叫我张恒就行。

    郝启哈哈大笑,拍了拍张恒的肩膀,然后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我过来却不是为了参观,要参观随时都可以,我过来可是专门来找你的为你,为你父亲的事。

    张恒的脸色又猛的涨红,他握住书的手不停颤抖着,脑袋也渐渐低沉了下去,而郝启直接说道:抬起头来,连结果都没听到,你就在逃避吗?这是你父亲,是你的先人,他们不需要你为他们而羞愧!

    张恒的脸色渐渐从涨红变得了惨白,他苦笑了一下,抱拳对郝启说道:郝兄郝启,我父亲的事情你估计已经知道了吧?自百草国建国以来最大的丑闻,一个猎户居然盗窃了医科大学学士的研究,谎称是自己的成果,这已经记录在史书上,成了百草国最大的笑柄,我是他的儿子,这就是事实,已经没有什么好辩论的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结婚,估计也没有那个姑娘愿意嫁给我,这样,这已成笑柄的血脉就会断绝,我的孩子也不会受到我所受到的这些,郝兄郝启,失陪了。

    郝启静静的坐着,看着张恒失魂落魄的就想要离开,他只是静静的说道:你真是那么认为的吗?可是我却觉得,你父亲是被冤枉的啊。

    冤枉二字让张恒停下了脚步,他浑身颤抖着,握着书本的手指已经是握得惨白,他猛的回过头来盯着郝启道:郝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没有吧?

    郝启却是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他严肃的对着张恒说道:这就是搞笑了,你问我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父亲是被冤枉的?那我还想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父亲就是罪犯?就是偷窃了学士的研究?就是撒谎了呢!?一个普通人去偷窃一个内力境的研究成果,而且偷窃之后不逃走,还不知死活的留在本地大声向所有人宣称他偷窃了,这等奇闻我真是闻所未闻,或者你认为你父亲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说,你认为你父亲是利益熏心,不知死活的人?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那时你应该已经记事了吧?

    张恒沉默着,低着头,好半天后才苦笑着摇头道:没可能了,先不说当年发生的事,即便我父亲真的是被冤枉的,可惜这已经被记录在了史书上,我父亲也死了,当年的当事人也只剩下了希德学士,是他指认我父亲偷窃了研究成果,也没可能让他承认冤枉了我父亲,这一切已经成了定论,已经没可能改变了。

    郝启却是不管,他依然自顾自话的说道:我有这么一个推论,你父亲是猎户,是吧?那肯定是窜山遍野的到处追寻猎物,甚至有时候猎物跑到险地绝境中,你父亲都还有可能追寻上去,那么你说有没有可能,你父亲在无意中发现了什么样的宝地,或者如你前几天所说的,那些天材地宝所诞生的奇景,找到了类似的地方,然后发现了什么秘密,得知了赤红色蓝草的培育方式,你说有可能吗?

    张恒想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依然苦涩的说道:即便是这样又如何?我父亲的事情早成定论,已经

    已经死心了?

    郝启站了起来,他摇了摇头,边走向亭子外,边说道:你带我进入百草国的路上,听你说着你的志向,想去全世界寻找那些天材地宝的产生地,那些夺天地之造化的奇景,说真的,那时我还真的为之而赞叹,但是现在看来那估计只是你的一句空话吧?罢了罢了,算是我自作多情,本来是看不惯这事情,但是既然你自己都已经认命,那我又何必为此徒劳?天救自救者,也罢。

    张恒就站在那里,他低着头,双手死死的抓着书本,整个书本的木质外壳都被其捏出了裂痕时,他才猛的大声吼道:不,郝启!我的志向,不,我的梦想,我想要去寻找这个世界上所有天材地宝的产生地,我想要看到那些夺天地造化的风景,这是真实的!我没有骗你!

    是吗?

    郝启回头,看向张恒道:那就证明给我看,证明你所说的志向和梦想都是你的真心话,而且是真的打算在有生之年这么做,而非是你空口说白话,随意说大话。

    怎么证明?张恒双眼满是血丝,丝毫不让的瞪着郝启问道。

    就在这时,亭子外就有五六个年轻男女经过,其中一个女的对着张恒指指点点,另几个年轻男女顿时都笑了起来,嘲讽的笑,其中一个似乎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表情夸张,动作夸张,而就在这时,郝启直接单手捏在了小亭子的石栏杆上,将这石栏杆的给捏碎了一个小角,然后头也不回的单手一抛,瞬间,那个手脚夸张的年轻男子嘴巴处顿时爆开了一团血雾,他的门牙几乎完全被打碎打烂,舌头也有了伤口,不过伤势并不严重,除了门牙和舌头以外,嘴巴几乎没有别的伤口。

    聒噪!郝启嘴唇翻动,张恒一个字都没听到,但是在那群青年男女的耳边却响起了巨响声,让本来震怒,打算上前来干架的年轻男女们如同被淋了一大盆的冷水一样,一个一个浑身颤栗的站在原地,却是一动都不敢动。

    郝启回头瞟了他们一眼,却也不去理会,而是继续对着张恒说道:证明给我看,你想去寻找那万千天材地宝的产生地,那夺天地之造化的风景处,这样的话是你的真心话,很简单,找到你父亲曾经可能找到的那个产生赤红色蓝草的养殖地,只要找到了,我就信!

    张恒死死的盯着郝启,熟视许久,这才咬着牙齿,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说道:好,我证明给你看如果我父亲没有撒谎,如果我父亲是真的找到了那样的天材地宝产生的宝地,如果那我一定找到给你看!

    我一定证明给你看!



第十二章:美好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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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前,确切的说,是十九年多以前,那时张恒才四岁,但那时的他已经记事,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被父亲训练,每天练习父亲传授的祖传武功,张氏弓斗术。

    那时,张恒记忆里的家,是在一个平静的小山村中,是百草国数百个山村里莫不起眼的一处,清贫,但是安宁,每天都听着乡村的鸡叫声醒来,早晨开始拉动弓弦,拉动五百次之后站马步,之后还要锻炼弓斗术的招式,锻炼身体之类,直到午饭之后,下午的时间,张恒就和大多数乡村里的孩子那样逗猫惹狗,漫山遍野的跑着,欢笑着。

    张恒从没见过母亲,听隔壁家的老奶奶说,他母亲生产他时难产而死,因为乡村离首都太远,那怕离镇子也太远,乡村里只有行脚医生偶尔出现,所以当时他母亲大出血时,并没有请到医生,而土家的方法也不管用,虽说这里就是百草国,许多野生的草药存在着,但是高档次的草药依然不是乡村里的农民猎户们所能够享用的,所以张恒的母亲死在了那时。

    而自张恒的母亲死亡之后,张恒记忆中自懂事起,他父亲每次去打猎回来都会摘回来大量的草药毒药什么的,当然了,他父亲并不懂医,这些草药毒药也分辨不出,而他记忆中,父亲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等他再长大一些,就砸锅卖铁送他去镇子里或者首都学医,这些草药毒草每次都拿去卖,存着他的学费。

    清贫,安宁的生活,自张恒懂事后就一直如此,如果照这样的轨迹线继续下去,那么未来他很可能会成为一个皮肤黝黑,手脚粗糙,会打猎,还可能会去一些三流学堂学医的男人,娶一个农家妻子,在山村里继承父亲的猎人身份,或者兼职三流医生,待父亲百年之后,他也会在这片黑山白水中慢慢老去

    虽然如此去想,但是在张恒逐渐长大,生活在医科大学附属学校中时,他却觉得那几年时间是他出生懂事之后最快乐,最幸福,最美好的时光,在那里,不用勾心斗角,不用低声下气,不用隐藏着自己的悲伤强颜欢笑,不用对别人的指指点点,乃至是欺辱侮辱忍气吞声,那时的他,可以放心大胆的笑起来,可以撒欢的奔跑,可以

    张恒现在依然还深深记得,那一天,他父亲笑颜大开,抱着他连连转圈,这是以前从所未有的事情,因为从小没有母亲,张恒的父亲对他只有严厉,少有亲情,更何况这种父子间最亲热的动作,那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在那一天,他父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抱着他转圈。

    在那之后,他觉得父亲仿佛变了一个人,再也不去打猎,每天都是喜笑颜开,每天家里都有好多的陌生人到来,而他也有了新衣服,零食,玩具仿佛日子正在变得越来越好,这一切,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那一天,许多人闯入了他的家中,而他父亲被两个男子死死压在地面上,而这群人在房子里四处查找,很快其中一人拿了一个笔记本出来,整个场面顿时喧哗了起来,张恒并不懂得那喧哗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他和父亲都被这些人带到了大城市中,而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再也没见到他父亲

    懵懂中,张恒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每天被限制在一个院子中不准离开,每顿都有饭菜给他,味道比他在村庄里的还要好吃,有肉有菜,但是他非常无助,而之后就有一大堆的人跑来见他,询问他父亲平日里去什么地方,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之类,那时的张恒还小,而且许多被问的事情他根本不清楚,所以只能够懵懂的回答,或者根本不回答。

    直到很多年之后,张恒才知道,他的回答被人截前去后,用只字片语定了他父亲的罪,尔后他父亲在监牢中自杀身亡,而那时的张恒才四岁左右

    再之后,一个严肃的中年人来到了他面前,宣称了一大堆的话,再之后,他就被懵懂的送入到了一所小学中,住学校宿舍,吃学校食堂,每几个月可以见到一次那个严肃中年人,而每一次那个严肃中年人都会不停的询问张恒关于当初在小村庄中的生活细节,所有细节都没有放过。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六年,之后他进入到了另一所中学里,日子依然持续着

    同学们的嘲讽,孤立,辱骂,乃至是欺负,这些不过是每日的日常,他并没有伤害任何人,也没有做过任何的恶事,但是仿佛是故意的,又仿佛是无意的,每当他进入一个新的学校,认识一群新的同学时,老师都会特意着重介绍他的身份,包括了他的姓氏,包括了他的父亲,包括他的来历等等

    然后一切周而复始,他就仿佛是天生的带罪者,所有人看他都带着厌恶,带着嘲讽,带着孤立,仿佛不如此,不能够体现与他的区别一样

    张恒也想过辩白,也想过争论,甚至也想过斗争,但是都没用他只有一个人,而对方是这个国家的所有人,无论他和任何人辩白,争论,等待他的绝对是被围攻,无论是语言上,还是行为上,如果他敢动手就更好,到最后被老师们惩罚的永远是他,从关禁闭到饿饭,所有手段都可以对他使用,而所有人似乎根本不会顾忌他那名义上的养父,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国立医科大学学士,内力境强者希德。

    甚至张恒几乎就敢肯定,这样对待他,要求所有人如此对待他,很可能就是希德在背后的示意。

    那么原因呢?

    是对他父亲当年偷窃其研究成果的泄愤?亦或者是打算逼迫他干点什么?

    虽然这二十年的待遇,孤立,嘲讽,侮辱,乃至殴打,让张恒已经变得谨小慎微,沉默寡言,几乎不会对任何外在的挑衅于侮辱报以反应,也会默默的承担下本不属于他的那些待遇,但是他心里的情绪却并不会被任何外人所改变,他怀疑他父亲没罪!

    就如同方才郝启所说的那些话,这二十年里,张恒没有一天不想给父亲翻案,没有一天不想脱离眼下的生活,没有一天不想证明当初的一切,他不是傻子,他可以很清楚的回忆起当初发生的事情,以及事后国家所记录的那些,其中最大的疑点,一个一辈子几乎只去过首都几次的老猎户,该怎么进入到防御森严的国立医科大学中,并且准确找到学士的研究室,然后再从内力境的眼皮子底下偷窃出研究笔记来?若真有这个人可以做到这一切,那么他本身就是不输于内力境的强者了。

    这是一个阴谋,与其说是他父亲对整个国家撒谎了,倒不如说是整个国家对他父亲玩的一个阴谋!

    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啊,一个毫无背景,毫无身份,毫无势力,毫无武力的老猎户,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足以改变百草国国家政权走向的事情,种植化,量产化天材地宝,那怕仅仅只是一种天材地宝,这也是足以改变整个百草国,乃至是改变整个蓝海四大区域政权走向的事情,要知道,所谓的天材地宝,往往都是可以让人更容易成为内力境的东西,甚至是内力境服用后,可以提纯自身内力,使其有可能成为内气境的东西,不然还叫什么天材地宝?

    这样一个老猎户得到了这样的东西,先不说其说辞是否真实,光是有这种可能性,就足以让整个国家行动起来了,这从张恒回忆中,一开始他父亲所得到的礼遇中可以看得出来。

    之后呢?很简单,与其让一个低贱的老猎户得到这样的礼遇,若是一个广受人尊重,广有名气的内力境强者又是如何?如果这个内力境强者牺牲了某些利益,与别的内力境,与国家达成了协议,那又是如何?

    很显然,他父亲被国家给牺牲了,他父亲是被自杀的!

    二十年时间,足够张恒想清楚许多事情了,他不是傻子,那怕表现得像个傻子,但是他内心的想法,是谁人都不会知晓的!

    他要为父亲翻案,他要查找出真实,如果他父亲真的是撒谎,那么他就要为父亲的所作所为赎罪,但若他父亲是被冤枉,是被自杀,是被国家牺牲,那么

    他要报仇雪恨!

    只是,难难难,太难了,难到他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绝望

    这不是一个人,甚至不是一群人所为,那怕希德学士是站到台面上最可能的仇人,但若是仔细研究了他父亲事件的经过,那么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是一个人与一个国家的仇恨,这是一个国家对一个人的压迫与冤枉

    张恒从小就对医学不感兴趣,或者说是厌恶,但是他从小就对生物学,特别是生物环境,生物体系,生物圈之类的研究十分感兴趣,他偶然间对外的说法,就是希望找到那些天材地宝的产生环境,其实这一切,都是如方才郝启所推测的那样,他父亲很可能无意中发现了这样的地方,然后知道了如何种植,如何量产化赤红色蓝草,而他之所以在整个百草国,乃至越过百草国,去到百草国边境的山区中四处采药,其实就是为了寻找这样的一个地方,包括与郝启的相遇,也是他在寻找这样一个地方的路途中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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