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将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刃山
李落没应声,来人漠然看着姜寒怜,姜寒怜身子一冷,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唾沫,不着痕迹地轻轻弹起了身子。
数息之后,来人猛地破颜一笑:“还好,到底是没变。”说罢拱手一礼,向姜寒怜歉然说道,“在下言语无状,请夫人莫怪。”
这一笑,如云开雾散,如枯木逢春,如雏鸟初啼,让他换上一副焕然一新的生气,再没有半点冰冷模样,就像初春时刚刚解冻的河面上被撒上碎金阳光时的景象,让人暖洋洋的,看了觉得目眩,闭上眼睛吧又想多看一眼。
车帘一挑,谷梁泪探头出来,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美目流盼,一脸的难以置信。来人轻咳一声,微微避开她有些灼人的眼神,回首间,却见身边三名同行之人俱已呆若木鸡,犹是那个女子,不止是呆,更是痴了。
原来他会笑!
他不但会笑,竟然还会道歉!
李落朗笑出声,叫来人脸上显出些许恼色。许久不见,他终是沾染了点人间烟火,不似当年那般不近人情。
“她可不是我夫人,这位是姜姑娘,姜姑娘,他是冷冰冷少侠,你没见过面,不过你可能听过他的名字。”
姜寒怜惊呼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来人,原来是他,怪不得呢。她看看李落,再瞧瞧冷冰,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府里的姑娘说的没错,果然他比王爷俊得多。
“都还好?”
“还好。”李落应了一声,微微一顿,接道,“殷兄走了。”
“我听说了,他迟早会走。”
“虽是这样,但总归有些遗憾。”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岂能事事遂愿。”冷冰看了一眼谷梁泪,欲言又止,自然是因为当年他堵着红尘宫山门的事。谷梁泪轻哼一声,放下帘子,从帘后传来一句轻语,“你穿黑衣不好看的。”
冷冰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朗声说道:“好,今个我便换了。”
“你在等我?”李落笑问道。
“嗯,没想到会在镇江遇见你,你这算是偷闲?”
“算是吧。”
“那正好,昨夜之事正愁没有帮手,既然你在,那就最好不过。随我来,先去个地方。”说完之后,冷冰调转马头,朝着林中走去。同行三人中那名年近不惑的男子沉声说道,“冷少侠,这位是?”
“我朋友。”只要不是和李落谷梁泪说话,他便又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神色,只说李落是他朋友,却并未说出来历,而且就算那名男子出言询问,他多半也不会回答。
男子知道冷冰的性子,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有些担忧地说道:“此行危机重重,少侠故友带着家眷,怕是不方便吧。”
“他的家眷和别人不一样,倘若妖祸有她们的本事,我们也就不用再追查了。”
男子吃了一惊,冷冰虽说不近人情,但却绝非危言耸听或者空口白话之人,他说什么多半就是什么,绝不会夸大其词,如此说来,眼前这个落魄男子和他身后那架马车的来头应该不小。既然冷冰如是说,男子便不再多言,颇为和善地向李落和姜寒怜颔首示意。李落回了一礼,男子举止有些熟悉,稳重且又多疑,似乎是公门中人。冷冰在旁直言说道:“他是初阳州从冲府的捕头张一鸣,官府派来查这桩案子的。”
名唤张一鸣的男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显然对冷冰将他的身份来历堂而皇之地公之于众有些不满,不过却也不好说什么,先不说先帝御封的天子剑,单是他和那位王爷生死莫逆的关系,放眼整个大甘武林就没什么人敢轻易造次。
“案子?是你刚才说的妖祸么?这又是什么?”
“尸位素餐,人祸不能查,就推到妖身上,妖有什么罪过。”冷冰冷然说道。张一鸣神色尴尬,假装没有听见,倒是另外两人颇为赞同,男子微微点头,女子自打冷冰开口,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着实叫李落吃惊不已,倒不是因为那女子相貌秀美,芳华正茂,而是因为冷冰竟然忍受得了这般目光,自己是没变,看来他是变了的。
“妖祸由来已久,最早有记载是在残商末年,到了大甘初年间销声匿迹了一段日子,近些年又有死灰复燃的势头,直到六七年前官府插手,直到现在才有了些眉目,张捕头奉命查案,也是奔波了很久,此次不单是官府中人,而且还是江湖正义之士的鼎力相助,力求一举铲除妖祸,还初阳诸州百姓一个太平。”
少年大将军 第二千五百二十六章 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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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一直没有开口的男子微笑解释道。冷冰一扬眉梢,嘴角挂着一丝讥讽意味,还初阳诸州百姓一个太平!?好大的口气,妖祸的确由来已久,但还远不止于到让朝堂动容的地步,只是行踪隐秘,这些年来一直不曾被人发觉,即便发现,也很难追踪他们的踪迹,这才有了妖祸的名号。不过要说百姓太平,恐怕也只有当年他领军在东府平寇时才敢当如此威势。
李落哦了一声,果然不曾动容,男子所述听来很严重,不过还是没说何为妖祸。张一鸣见此,再遮遮掩掩反而显得小气,既然要借助冷冰之力,他又信得过这几位陌生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早些说给他们知晓更好。
“冷少侠没有说错,其实不该叫妖祸,应该叫人祸才对。这件事追溯根源十有八九是说不清了,年代太过久远,不过历朝历代留下来的案卷记载大同小异,都是沿海一带有人暗中掳走人口,然后将这些人用船运到别处,有时候一年有十几起,有时候数年间都没有一两起,很难追查,不过整理下来百年间怕是有过千之数。”
“这么多!”李落微微一惊,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这还只是通过类似的案卷记载,还有未曾破解的悬案推算的结果,除了失踪之外,签过卖身契的这些不在官府典狱司的记载之中,那些没有犯案的年份极有可能是通过采买的办法偷取人口,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开官府的耳目暗中行事,如果这么一算,也许比我们推算的数字还要大得多。”
李落呼了一口气,道:“乍闻数千之数的确不少,不过若前后历经数百年,再行事仔细隐秘些的确不易被人发觉,这些是什么人,竟能有这般小心,恐怕不是一般的江湖势力吧。”
“眼下还未得知,不过据这些年的追查,这些人有可能来自海外。”
“海外?骅兜?”
张一鸣心中微微一动,东海与大甘通商的日子不长,寻常知道东海三岛十盟,能叫出名字的人都不多,他竟然能一口说出骅兜,且还是与大甘交恶的东海势力,足见其见识不凡。他语气中带上几分客气,“眼下还没有证据是骅兜主使此事。”
李落琢磨了琢磨,颔首称是:“骅兜虽然一向与大甘不睦,不过骅兜罕琛罕章父子以勇猛见长,多半做不来这么谨慎小心的事,这也非骅兜的行事之风,当年他们父子祸乱东府,多是明抢,暗偷的事确实不怎么多。”
“哈哈,这位兄台言之有理,胡大人也是这么说。”
“胡大人?”李落想了想,“初阳州知政长史胡斐然胡大人?”
“咦,你认得胡大人?”张一鸣暗自一惊,急忙问道。
“胡大人在东府诸州素有才名,我也只是早有耳闻,但是未曾一见。这桩案子是胡大人督办?”
“不错,受知州大人之命,胡大人为主,刺史郭大人为辅,查办妖祸一案。”
一个知政长史,一个刺史,算是知州的左膀右臂,都派出来,看来对侦破此案志在必得。
“眼下可有线索?”
“有。”张一鸣直言不讳,“妖祸之中有我们的人。”
李落称赞一声,派卧底查案是大理司及辖下捕头捕快常用的手段,一般都是些牵连颇广,证据不易搜集,对手狡猾奸诈的案件才会用这种费时费力,而且极为危险的查案手段。妖祸一案倘若上下数百年都不曾留下太多蛛丝马迹,犯案之人定然极为谨慎,案发常以年计,总不能让东府诸州的捕快不干别的事,就等着妖祸再犯,那么想方设法靠近这些妖祸自然是最恰当的办法。如今已有的眼线,说不得也许已经是数年前的布置。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林间深处,这里有一座院子,修建的古色古香,藤蔓绿萝,老树华盖如伞,小径在草木间时隐时现,曲径通幽处,厢房花木深,这座院子的主人想必也是一位雅士。
院子大门紧闭,不过侧门开着,一行众人从侧门进了院子,入目是一片竹林,竹林背后有七八间屋舍,俱是别致,显见主人的高雅之风。亭台下有人,看见诸人进来,一人疾步走了过来,一身劲装,冲张一鸣和冷冰抱拳一礼:“张捕头,冷少侠,凤姑娘,辛苦你们了,这几位是?”
张一鸣看了一眼明显不愿再多做解释的冷冰,笑道:“是冷少侠的故友,特来相助。”
那人哦了一声,微觉奇怪,不过却没有多说,能得冷冰一声故友相称的人,整个大甘武林都不多,不需要刨根问底,只要知道是友非敌就好。
马车停在了后院,谷梁泪几人下了马车,皆是妇人,还带着一个孩子,的确有些惹眼,不过冷冰丝毫不以为意,旁若无人地带着众人进了偏堂。屋子里人不多,只有两男一女,居中而坐是一位富态端正的中年男子,颇有些像归隐田园的员外郎,只是眼中精光时隐时现,太阳穴高鼓,竟也是个内家高手。身旁的椅子上半坐着一名妇人,打扮颇是淡雅,眉目秀美,一双眼睛不动声色却好似能说话一般,怎么看也不是淡雅的性子,看着神态和中年男子颇为亲昵,应该是他的侍妾。两人下手坐着一位枯瘦的老人,大热的天还屯着手,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皮肤黝黑,衣裳上满是风尘,也不知道刚奔波归返还是懒得洗漱的缘故。
一行人步入偏堂,中年男子朗笑一声:“冷少侠,你们回来了。”冷冰默然无语,中年男子也不见外,早就习惯了,倒是一旁的妇人眼睛一亮,浅浅一笑。
不等中年男子出言相询,张一鸣便即开口解释道:“苟庄主,这几位是冷少侠的故友,得冷少侠引荐援手,靠得住。”
中年男子哦了一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李落一行。李落,清秀单薄,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值得冷冰引荐的地方。
少年大将军 第二千五百二十七章 什么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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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他身后那几人颇为引人注目,大大小小,竟然都是绝色。中年男子暗吸了一口凉气,有些拿捏不准这六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过既然是冷冰担保,这个面子无论如何都要给,先帝殡天,天子剑有些不伦不类,不过没了天子剑,那柄残渊更是凶得吓人,江湖传言,只凭那一把剑,就足以和魔门与大隐于市抗衡。
闭目养神的老者睁眼看了看,没吱声,只是眼里的不以为意却也没有半点掩饰的意思,很叫姜寒怜和离浅予不忿,离浅予琢磨着背过了李落和谷梁泪,偷偷给这老家伙下蛊,至于姜寒怜,生平最讨厌这种倚老卖老的人,别看她现在本本分分,除了嘴上不饶人,平时能动口绝对不动手,连李落和谷梁泪都被骗过了,这都是假象,若是有朝一日遇上阴阳宗的人,她当年造得孽,怕是能说上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用罄竹难书形容半点也不为过。姜寒怜暗自嘀咕,但凡落了单,定要叫这老东西知道知道马王爷头上有几只眼。
李落只看了一眼便知老者身份,他也是个捕快,而且品阶不低。在大甘不管是捕头还是捕快都只是吏,不为官,这一字之差,差别却犹如天堑之别。寻常捕快,即便是做到一州总捕的位子,可掌管一州捕役快手,究其本质还是吏,进不了大甘官宦之列,除非是像大理司里那几个有名有姓的捕快,受奉圣命,领了名号虚职的才算真正脱了皂衣位列大甘诸官之中。不过话说回来,捕快虽然是吏,但手握重权,等闲总兵统领不干涉州府政事之时,这些差官捕快就是官府常备的武力,权柄不小,较之一些清闲衙门里的官员,自然是他们要权重得多。
大理司将天下捕快划归品阶,从一至七,七为最高,大理司捕快总领人惊鬼惧聂千愁就是七品捕役,七品捕役极少,除了聂千愁之外另外还有一人,领了封号的大甘刑总,为人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却是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此间这名老者腰间有一个小小牌子,李落认得,是大甘大理司一脉的捕役腰牌,上面刻着五朵梅花,这是五品捕役的意思,大概是一州副总捕的名头,论官职自然要在张一鸣之上。
“诸位远道而来,甚是辛苦,快请里边坐。”中年男子朗声笑道,和身旁妇人起身相迎。李落回了一礼,只说见过庄主,却没有自承身份,中年男子没有多问,不说来历固然有些无礼,但江湖上的忌讳他自然知道。
“周老。”张一鸣恭恭敬敬地朝着老者躬身一礼,老者纹丝未动,淡然嗯了一声。冷冰冷然扫了老者一眼,老者心中微微一动,大约是往前探了探身子,也是给足了冷冰面子,若是旁人,但凡叫他的眼睛睁大些都未必能成。
“劳烦苟庄主腾几间屋子出来。”冷冰淡漠说道,语气颇是理所当然,堂下竟然没有一人面有异色,看起来都已经很习惯他这般说话的口吻。
“小事,栖云庄别的不敢说,屋子只多不少,哈哈,小舒,你带几位贵客先行安顿住下,再命人做好饭菜,少时为几位接风洗尘。”
妇人起身盈盈一礼,走到李落几人身前,轻轻一笑:“几位贵客请随妾身前来。”
“有劳庄主和夫人了。”
中年男子长身一礼,目送几人离去。等众人背影隐在花间树后,脸色突地一沉,沉声说道:“张捕头,这是怎么回事?”
“这……”张一鸣偷偷打量了老者一眼,才苦笑道,“昨夜追踪那几个引魂妖,为免被妖祸中人发觉,是冷公子独自前往,回来的时候他就说有了援手,别的一概未知。今天一早离开镇江,他就抄了条近路,一直等到这几人到栖云庄附近这才带他们回来,张某人愚钝,着实看不出他们是什么来路。”
“周刑总,你怎么看?”中年男子转头望向老者,语气中带上三分恭敬,老者睁了睁眼,咧嘴回道,“大甘的刑总只有一个,远在京城,小老儿就是个卖苦命的捕快,当不起苟庄主刑总的称呼。”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周兄还有心思开玩笑!”
老者打了个哈哈,没有再说,捻了捻胡须道:“虽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不过既然是冷少侠带回来的人,咱们不信也得信。妖祸一案正到紧要关头的时候,不能节外生枝,小心看着点,不坏事就好。”
“可是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此案事关重大,胡大人和郭大人千叮万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咱们前前后后谋划了这么多年,万一在最后功亏一篑,到时候交不了差事小,坏了胡大人一番心血事大啊。”
老者笑笑,连连点头:“言之有理,趁他们不知根底,明个一早赶他们走?”
“这,”张一鸣苦笑一声,搓手插言道,“我一时口快,已经告诉他们妖祸一案。”
“张捕头,你,哎!”中年男子一脸痛惜地连连摇头,老者倒还是老神在在,闻言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说,“那就赶不走咯。”
“周兄……”
“苟庄主莫慌,急什么,难不成这些年的太平员外做久了,连这么点耐性都没有?你怕胡大人怪罪,难道我就不怕?再怎么说奉命督办此案的是老头子和张捕头,出了事胡大人第一个问罪的就是我们,之后能否轮到苟庄主还不一定呢,慌什么。”
“周兄,你这话可就见外了。”中年男子坐回椅子上,脸色如常,好像方才着急的人不是他一样。
“既来之则安之,冷少侠话虽不多,不过要说心里有数不比你我差,能被他视作援手的人,想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说不定柳暗花明,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呐。”
“惊喜还是算了,只要不是惊吓就好。拖家带口,这,嘿……”中年男子摇头苦笑,对老者口中所说言语尚有微词。
少年大将军 第二千五百二十八章 差了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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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笑而不语,做了几十年捕快,眼力毒辣不敢说冠绝天下,但也比一般人强得多,方才入屋几人中只有一个柔弱女子不会武功,不过她身上那件看似朴素的衣裳大概是天工阁的珍品,单是一件衣裳,兴许就是自己一年的俸禄,而且其余几人俱是不弱,就连那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咋看一眼,都叫他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更别说至少还有两人高深莫测,让他难辨深浅。
这群人,看着像踏青游玩一般,只是哪个都不简单。
带众人去客房歇息的路上,那名妇人巧笑嫣然,很是熟络,看似对几人并无提防之心,连栖云山庄的来历都说得清清楚楚,没有半点谨防。
冷冰依旧冷着脸一言不发,漱沉鱼怕见生人,垂首不语,壤驷宝音懒得说话,谷梁泪倒是随和,不过须得时时留心身边这几位莫要闯祸,无暇分心,到头来还是李落陪着妇人说话。
妇人叫孙望舒,初阳州人氏,是栖云山庄庄主苟庭澜侍妾。苟庭澜原是初阳州绿林道上响当当的一个角色,绰号鬼手佛心,一手大劈棺名震东府,当年在初阳州执掌一江湖门派,势力不小,与官府颇有交集,算是白道武林。壮年时急流勇退,解甲归田当起了员外郎,此番官府调查妖祸一案,须得借助江湖上的力量掩盖行迹,他的栖云山庄当仁不让,而且苟庭澜乐见于此,能破此案名利当然不在话下,就算破不了案子,无论如何初阳州官府都得领受这份人情,有赚不赔。正因如此,他将栖云山庄一应下人悉数遣散回城中,只留下不多的几名心腹,当成官府众捕快的落脚之地。南来北往,捕役调遣,以及胡大人和郭大人的密令皆是由此处往来,是妖祸一案风暴的中心。
冷冰牵连到妖祸一案并非是他的本意,实则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只是那人眼下不在这里。要破获妖祸一案,除了官府的力量之外还需借助江湖高手之助,以防万一,有些时候官府的捕快不能露面,万一被妖祸中人认出,数载谋划定将前功尽弃,所以只能依靠这些江湖中人,即便是被他们认出来,也不至于让一番辛苦付之东流。
和冷冰张一鸣同行的两人就是江湖中人,男子名叫魏从善,东炎州三清峰清照观大弟子,武功不弱,是大甘东府江湖年轻一辈的翘楚人物,名声不菲,不过举止低调,有谦谦君子之称。不过那位俏丽动人的女子名声却还要在魏从善之上,名叫凤船星,要说身手也就勉强算是江湖上的二流高手,不足为奇,只是相貌过人,是大甘江湖上响当当的美人,位列江湖七美,且在前三之列,追求者甚众。此次她游历东府,偶遇魏从善,不过数面之缘,这位东府武林的后起之秀便被她的容颜所摄,惊为天人,自此跟随左右结伴同行。本来魏从善也不好厚着脸皮再跟在她的身边了,很巧的是清照观虽然甚少插手江湖事,但代代传承俱是嫉恶如仇,惩恶扬善的白道志士,兼之观中武艺不凡,其中犹以四十九路从善如流剑法更是名列大甘奇功绝艺榜,名声在外,被初阳州知政长史胡斐然看重,特意相邀,一来是看重清照观的清白底细和不俗的武功,二来清照观名声虽隆,不过行事低调,在初阳州算是生面孔,协助官府查案事半功倍。清照观自然责无旁贷,妖祸之事在东府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不算什么秘密,清照观在东府根深蒂固,自然有过听闻,乐见朝廷下定决心铲除妖祸,自然愿意出手相助,便即传信在初阳州游历的魏从善听命于初阳总捕周清欢,协助彻查妖祸一案。
魏从善刚刚接到师门传令的时候还有些不喜,佳人在侧,哪来的工夫管别的事,不过他很快就做了另外一个决定,将妖祸一案告诉凤船星,自然而然就引起了她的心思,本意辞别,却因为好奇耽搁了下来,而后莫名其妙的也成为查案一员。周清欢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管怎么说也得看着清照观老牛鼻子的面子,至于魏从善回去之后会不会受罚,啧啧,清照观旁的不说,护起短来不比落星谷留白剑派差到哪里去。
凤船星虽然留了下来,但是魏从善没有高兴太久就又患得患失起来,因为栖云山庄多了一个冷冰,一柄残渊,一道剑气,便将凤船星的心思都引了过去。不过落花有意,流水似乎无情,冷冰人如其名,除了那柄剑,今日之前就没见他对别的什么东西有过兴趣,这倒是让魏从善稍稍放下了心,只是凤船星的一丝芳心却都系在冷冰身上,却让他徒呼奈何。
除了这两人外,另有几名东府白道高手仗义相助,此际皆在外奔走,不在栖云山庄,剩下的就都是初阳州官府的捕快,无论如何,到底还是自家差役可靠。
凤船星芳心暗许,若非眼瞎,任是谁也能看得出来那个美丽女子眼波里的丝丝情意,可惜了,用风狸的话说就是对着一块木头弹琴,还不如对牛弹琴。
到了客房安顿好诸人,孙望舒很识趣地离开了,好叫冷冰与李落几人叙旧。方才有外人在场,冷冰尚能维持他那副冰冷模样,如今只剩下弃名楼里的人,而且和凤船星那样含蓄内敛地偷看不同,这几个人看得明目张胆,只剩下上前评头品足一番了,就连漱沉鱼也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娘,他是谁?”离浅予偷偷问道。
“他姓冷,是你爹……是王爷的故交好友,你该叫他冷叔叔。”
“哦,是挺冷的,不过比爹俊多了。”离浅予老气横秋地说。
“是吧,我也是这么觉得。”壤驷宝音急忙接过话头。
“王爷吧,别的都好,就说长相,确确实实还差了那么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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