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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大将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刃山
一步忆年华。
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小丫头,总是能将王府的高墙大院撕开一条小小的口子,让自己看到听到想到缭绕宫墙千雉,森耸觚棱双阙之外还有普普通通的百姓,知道除了山珍海味还有别有一番滋味的粗茶淡饭,如果没有她,自己怕也只是个被宠坏了的王府世子。
一步惊心变。
那夜的血,直到现在每每闭上眼睛,都会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清晰,温湿,比泪纯,也比泪热。半生戎马,杀了那么多的人,也流过无数的血,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百余道伤痕,但是都不如那个晚上臂弯里的染上的一抹鲜红,刺目,更是刺心。其实这世上不怕死的很多,但是如果死之前还有心愿未了,该是多么的遗憾和难过,难过的让他恨不得就这样丢下一切,上穷碧落下黄泉找到她,告诉她自己很想很想同她一起回去,看一看那片山野烂漫花开绿树碧天的恬静。
一步见血光。
最苦的日子就该是知道无忧无虑和现实之间的天渊之别,无数次,他曾想过就此沉沦下去。





少年大将军 第二千八百零九章 回忆
当个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的王孙公子,每每荒唐之后,却总是能想起那个搬着小椅子坐在自己身边,一边听自己念书,一边无聊的打瞌睡的她,他便也不敢放纵,只是因为高堂的期许,而是怕百年之后见到她时会被她责怪,但是他知道,就算重逢之日,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她也不会生气,不会失望,依旧会甜甜地叫一声公子。后来,府门前的石阶上又多了一个不管多晚都要等自己回来的人,那个时候只要一见她的脸,就按捺不住的生气,冲她发脾气,而她总是逆来顺受,没有半点怨言,眼睛里流露出的神色,大抵上就是看着自己一个长不大的弟弟。在高墙深巷里,想必她也很孤单,后来再想起来的时候,李落都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那个时候多陪陪她,多和她说说话,该多好。现在倒好,想见一面都难,长大了,便也少了纯澈。
一步入纷争。
曾几何时,还有兄长教导自己要好好读书,不能蹉跎光阴,那个哥哥还是哥哥的模样,虽然不亲近,见了面总是要拿出哥哥的模样,教训他一顿,不过教训过了,也会送些好玩的好吃的给自己,身后还有一个粘着自己,很烦人,时常嚷嚷着长大以后要嫁给自己的妹妹,嘿,少不更事!再之后,兄长没了,没有死在自己手里,却也因为自己而亡,一个,两个,三个……皇权之争,父子反目,兄弟成仇,没有人比他手上沾染的袍泽血迹更多。
一步扬名外。
那个时候他为什么要执意领兵西征,一半是为了振朝纲,另外一半多半也是为了逃离卓城让他窒息的气氛吧。定天台上,挥师之前,曾许诺要带儿郎回家,可惜贯南大营外的坟冢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食言而肥,妄为将帅!还好,西域平定了,骗了一位天真无邪的姑娘,换了一世功名,真个无耻!她应该还在祖山上吧,青灯为伴,好想再去一趟那里,好好说一声对不住,不管她原谅还是不原谅。
一步肝肠断。
再回卓城,老东西又娶了一房妃子,这次这个,啧啧,果真美若天仙,艳盖京城。第一次见她是在官山外吧,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自己随意坐在万隆帝身前,不修边幅,着实让那个后娘惊掉了下巴。呸,亲娘还好好活着,何来的后娘。不过她裙摆扫过后腰的酥麻让他僵直了半个身子,那个时候谁能料到就是这个人,和自己纠缠了半生,如果这也算缘分,那必然也是孽缘。
一切的开始就是那头白鹿,祥瑞……呵呵。情意绵绵无绝期,好肉麻的名字,好恶毒的暗器,毁了他心里的白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不知道会死在什么地方,所以他娶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也拆散了原本的一对鸳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想来就算日后发生了那些事,知儿和他娘应该也能安稳在卓城终老吧。不过西府也不差,在那个地方,是牧天狼的一言堂,有周临寒在,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罢了,反正自己也没有喜欢过她,算是仁至义尽了,就是苦了海棠树下那个姑娘,还阴了章泽柳一把,谁叫他吃喝嫖赌不干人事,活该。代父执掌巡检司,好大的口气,好聪慧的心思,若不是先天受限,她的成就想必也能和虞红颜相柳儿一较高下吧,自己看重的人,怎么可能不厉害。不过再厉害也和自己没有关系,冢宰府的儿媳,自己的长嫂,海棠花落,便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好在,弃名楼里也渐渐有了人烟。
一步西域古道黄沙落。
呵,多了个便宜的姐姐,第一次知晓江湖的模样。照理说自己乃是朝廷重臣,皇子王孙,怎么说都该是白道中人,偏偏和魔门纠缠不清,巧的是那个和自己孽缘半生的后娘竟然也和魔门有关,看来自己天生就不是个好人。唐家,宋家,太叔,洛家,林家,顾陆,六大世家,果真气派。
一步东海潮。
见山远,终见海深,和琮馥一起遨游东海的那段日子的确让人神往留恋,不去海上,终究领略不到海阔天空的雄壮,当然后来还多了极北星辰,见识过星辰大海,才知道世间事不过尔尔……所以说自己还是个凡夫俗子,见得再多,也洗涤不了心灵。
有人的地方果真就有纷争,就连海外也是如此,捧月岛那么美的风景,看得久了一样会厌,就是不知道玖彩儿嫁人没有,琮馥好像还没……上次盟城匆匆一别,她好像还在等……男人,呵,都是贪心的。
从东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南府了,漂了很远,夜霜镇,识得那个名叫小青的妖怪,兜兜转转,谁能料到会在极北虚境中被她摆了一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兴许还是她救了自己一命呢,与黑剑白刀一战,他没有一点必胜的把握。
再一步,兴许是此生最好的时候。
现在想来,先封侯,再成王,封号定天,天下无双,手握牧天狼在外,内有巡检司,论权力,天子之下,这个世上该是没有人能胜过那个时候的他。所以才能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大言不惭,说出那句文不争第一,武不论第二,出则群雄拜服,入则万众恭迎,动静之间天下惊,怒笑之时鬼神惧,呵呵,一句我娶你,约莫赚足了面子,头一次,他觉得自己这个大甘九殿下的名头还有点用处的。据说这番话引得多少江湖女子神往,其实这句话不是他说的,是谷梁泪说的,传来传去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他说的话,在江湖上奉为佳话,就是被那些谏官诟病,没少在先帝面前搬弄是非。
呵呵,管他谁说东说西。
一开始的时候他说娶她,多少有些冲动,见不得那些人欺负一个女子,性子温良可敬,心美,至于相貌美丑又能如何。




少年大将军 第二千八百一十章 天下之大
娶她不是三心二意,也不是哗众取宠,不过多多少少有些自暴自弃的想法,海棠树下的那人从自己的身边错过,娶什么不是娶呢,反正都差不多的,哪怕是一头猪,若是大甘李氏不说什么,他也娶的。
什么时候她的影子在他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渐渐让他忘了那株海棠,只是忘又怎会容易,一曲刺沁寒,怕是他的绝唱了。
还好,同谷梁泪在一起的日子,喜多于忧,甚好,和她在一起,总能叫自己活得有几分人样。
一步凤鸣响。
那个出身魔门的妃子终于站在了后宫权力的巅峰,可喜可贺,只是为何渐行渐远渐无书,生分了,陌生了,也有了淡淡的戒备,权力香甜,入腹五分饱食,五分寒毒,吞得越多,毒性就越烈,毒入骨髓便也活不成了。一直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其实他亦有小人之心,多想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道一句悔不该当初,嘿,着相了,更加觉着自己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常人有得七情六欲自己都有的,只是自己装模作样的功力更胜一筹罢了。
她应该会后悔吧,他一日不死,卓城怎可能真正变了天呢,女人还是心软,杀人的时候不够心狠……大抵上她只对他心软过吧,算了,想那么多有何用,送她回宜州,此生再也不见。
呸!若叫说实话,他是真想指着那个叫南陌的女人鼻子骂她一顿才解气,凭什么自己便得让着她!谁还不是爹亲娘爱的……算了,自己就是个爹娘恨不得自己死的人,到底和别人不一样的。
一步入凡尘。
没了武功的自己更像个凡人吧,竟然被个蠢女人挟持,呵,同样是自己的妹妹……错了,论辈分好像是自己姑姑,一个聪明,善解人意,一个蠢,蠢得无可救药。当个普通人的滋味挺好,不过如果自己一开始便是寻常百姓,约莫也不觉得当个普通人有什么好,只有从山巅走下来,才知道山脚下的风景也别有一番滋味……这话说来有点恶心,让他自己也不信,什么平淡是真都是骗人的鬼话,攀不到山顶,便说山下也有好风景,话是没错,但是到底领会不到一览众山小的风采,不痛不痒的呻吟几句不过是装腔作势的丑陋姿态,人到底还是要往山顶走,上去了可以再下来,然后感慨一句山巅也不过如此。嗯,这样就能应了一句话,贱人就是矫情。
听说乐裳也变成高手了?啧啧,笨成那样的,真不容易,不过在屏山的日子也算逍遥。
再有一步,其实他很不想走。
那个脸上带伤的女人,第一眼见到的时候,清清冷冷,少言寡语,兴许是想起了祖山的长宁,便觉亏欠了她一分,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弄死她!没杀她也就算了,仙人峰下真不知道怎么就还救了她一命,每每想起来的时候,就恨不得自刎谢罪,人作孽不可活啊!
还好,下一步总能遇上点高兴的事。
横、斜、疏、瘦,翩若惊鸿,说梅花,就有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诗句,睹物思人,这世上便没有一朵梅花能盖过那个白衣倩影的清丽,可惜,遭了天妒,断脉之症,连鬼老都束手无策,也是,若她站得起来,这世上怕是有许多人要黯然失色了。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恬静自在,说得再多,也逃不过馋了人家姑娘的色心,就是她那个弟弟不好相处,好像人人都欠了他三百两银子。
此行北上,好像那枚发簪自己还带在身上,不过为何会带着这枚发簪,又是什么时候带着的,竟然没有一点记忆,怪了!
再踏一步,刀光剑影。
秀同城里,怕是半生之中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蒙厥拨汗,放虎归山,终于自食其果,若非小星山相救,自己早都化成了枯骨。对了,还有一个桑海墨卿,好看的女人最喜骗人,偏生看不穿红粉骷髅的险恶。
一步漠北谣。
大甘很大,放眼天下却还是小了。西域,东海,这次是漠北,天下之大让他大开眼界,想想卓城的城墙,在这个天下里也不过是几块石头罢了。儿郎便该纵马漠北之北,在那片看不到边的草海上驰骋,比起漠北,西域和东海都只能算是沧海一粟。
说起来自己也是个灾星,走到哪里,那里就是烽火连天,血流成河。说杀一人为贼,杀万万人为雄,其实贼就是贼,杀再多的人,也不过是个大些的贼罢了。
若有一日自己会死,就不知道会死在刀下还是剑下,干脆从马背上掉下来摔死,最好能一觉不醒,无苦无痛。
一步扰半生。
天火,渊雪……何必呢,如果不知道该多好,守着弃名楼当个逍遥王爷,不管那些神仙事,乐得做个散淡人。但是知道就是知道,掩耳盗铃的事没脸做得出来。似乎血里有风,注定此生都要漂泊。
一步宫门变。
这太子之位终于尘埃落定,斗了这么多年,死了那么多人,多少人卷入皇权之争,王公大臣,诸子百家,世外高人,还有普普通通的百姓,或无意,或有意,都在那个漩涡之中不能自拔。他比旁人强一些,可以站在风暴之外,即便如此,也差点被先帝在宫门前赐死。其实这件事也怨不得万隆帝当初,谁叫他手上沾染了李家袍泽的血最多呢,多到连皇太后,自己的亲奶奶都想杀了他,就怕有朝一日朝堂上下没有人能制得住他。宁可平庸,宁可纸醉金迷,也不想在如今的李家多一个许是能搅得天翻地覆的混世魔王。老人家求稳,求个一成不变,不怨她,其实他也知道的很清楚,他的权势,除非暗杀,堂堂正正的以势压人已经来不及了,巡检司和牧天狼成了气候,他想当天子,似乎不算难。正因为如此,才会被人忌惮,慢慢变得嫉恨。




少年大将军 第二千八百一十一章 那扇门
怕什么呢,怀了先帝骨肉的柔月他敢送走,连犯了滔天欺君之罪的云妃一样敢瞒天过海,还有什么事他不敢做的。万隆帝当初的的确确起了杀心,可惜,迟了。
一步渊雪远,一步天火遥。
漠北他不记得去过多少趟了,熟的不能再熟,连草海铁骑都瞧出他和相柳儿之间稀奇古怪的暧昧,其实他还是想告诉那么直爽的草海汉子,比起情愫,他更想杀了她。说的次数多了,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己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同相柳儿独处的机会还少么,哪次见他出手杀人了,言不由衷,果然还是矫情!
自从铁甲精骑追随在他身后的一瞬间,后有天火白袍,他知道这世上的凡人再没有一个人能抵挡牧天狼的马蹄,所以他终于纵马天南,应了当初许给洛儿的那个诺言。帝渐河畔,当着虞红颜的脸斩了宋崖余,不比屠杀一只猫狗难到哪里去。虞红颜只是看着,看着,看着,一言不发,从她的眼神里没有看到丝毫的哀伤,有些许忿恨,有些许遗憾,不管是哪种情绪,都太过平静,平静的好像死在他刀下的人是个陌生人,而不是同她同床共枕数十年,有一双儿女的夫君。
如果虞红颜要杀他,情理之中,不管是亲自出手还是借刀杀人,虽说石阶下他很生气,但是却不怎么恨,就像当初牧天狼在北府与草海铁骑鏖战之际,燕丹枫趁机反了大甘朝廷一样,他一直没觉得是错,那个享誉楚州的女捕头不该遭此劫难。说到错,这世上有几个人能错的比大甘李氏还多,其实无数次他想过自己不姓李该多好,干脆就反了朝廷,割地称王,或者被官兵剿灭,都好,有些想念连云寨了。
再近一步,离尽头越来越近。
争权夺势,江山社稷,美人财宝,在尽头那扇门面前连尘埃都不如。这世上多的是比财宝美人更动人心的东西,譬如长生,如果用江山社稷换长生,想必万隆帝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据说血璃和黑剑白刀都活了千年之久,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他们那么说,自己便这么听就是了,只要那些醉心长生的人不知道就无妨。说起长生,他好像不怎么在乎吧,长生有什么好,活得更累。
一步……李落抬头,那扇门离他不远了。微微皱了皱眉,走不走得到那扇门前李落并不在意,他只在意能不能赶在黑剑白刀之前拦下来,仅此而已。
目光只微微掠过巨门便不再留心,李落仔细看着身前已经不多的石阶,并没有黑剑白刀的踪影。李落一怔,难不成他走得这么快,已经攀上山顶,到了青铜巨门之前?可是巨门虽高,但门前一览无余,并无遮挡,他看了又看,确是空无一人。
莫非在身后?李落回头望去,身后那条长长石阶上亦没有一个人,原本山下石阶前的众人也早已模糊不清。这倒在意料之中,这条路看着只有这千余台阶,但其实每一个台阶都有可能是一个陌生的界域,远近和眼睛看到的大抵上不一样。不过如果有人,不管远近总归能看到,但是回首也不见黑剑白刀的身影。李落心中一沉,急忙将目光落在那扇巨门上,莫非是方才自己失神之际,黑剑白刀已经先一步推开巨门而入,若是如此,那所做一切就都迟了。
李落再无迟疑,发力向山顶巨门前狂奔而去,说是狂奔,实则比寻常步行快不了多少,从第三个石阶开始的重压一直存在于这些石阶上,或轻或重,或稀薄或粘稠,捶打在心脉之上,如果不是神游物外,他觉得十有八九会爆体而亡。一念至此,倒是有些担忧山下诸人,如果察觉异样,退下山还好,就怕逞强上山,稍有不慎就会死在路上。
离山顶越来越近,肩头的重压也越来越明显,更甚者伸出手在空处一摸都能感受到浓郁的凝滞意味,仿佛眼前是一堵透明的墙,亦或是,在水底!
李落突然想起当初在东海时的情形,便有一次被海兽拖入水底,他眼睁睁看着头顶的光越来越暗,原本漂在海面上的船以一个古怪而玄妙的姿态倒映着,仿佛天地翻转,分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才是假。
人在水底走……
小殇会不会来过虚境,一念至此,李落冒出另外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念头,她会不会本来就是从这里出去的,那些疯子一般的言语,在极北这片神秘的疆域之中一句一句都变成了真实的存在,仿佛是信标,指引着他一步一步靠近极北尽头的这扇门。
信标……李落停下脚步,沉吟数息,从怀中取出那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发簪。发簪一如既往,普普通通,不见流光,不见异彩,在虚境之中显得格外真实。对!就是真实。李落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忽然有了一种明悟,连山早前有言他们从东海鬼船上取出一样东西交给了黑剑白刀,怀疑是上古五族其中一族的信物,这个信物不是镇族的息壤,荧惑的不尽木,岁首的洞光珠,辰族的龟宝,太白一族的麒麟心,这五枚用来开启太虚幻境的信物,而是另外一种,被小殇称之为信标的器物,鬼船上的那一枚是一块石头。他几乎可以认定这些信标的用途,便是在虚境之中指引前往青铜巨门的道路,如果所料无错,那么怀中这一枚簪子必然也是其中一种信物。仓央嘉禾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她会有五族传承?她又为何居于雪山之巅?梅园之下,那座云顶天宫到底有什么来历?一串串疑问涌上心头,好似抓到了脉络,却少了证实的依据。
岁首和荧惑的传承尚在极北,多半各族的信物还在族人手中,太白一族也算不上断了传承,那么剩下的只有镇族和辰族,镇族被放逐于极北雪原,辰族消失不见。




少年大将军 第二千八百一十二章 站在巨门前
会不会仓央嘉禾便是辰族的传人,远离极北纷争,在域外守着属于辰族的信物。如果真是这样,仓央嘉禾见他时所说的话却有悖于眼前看到的情形,或许她不能相信李落,所以才故意将天火渊雪的来由颠倒之后告诉他,为了保护他,亦或是扰乱黑剑白刀的视线,这个理由虽说牵强,但勉强也说得过去。李落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期待,也许等他到了青铜巨门之前,他会看到那个清减孤单的身影,就盘坐在青铜巨门前等他。
仓央嘉禾一定知道许多事,想起此行北上之前,万梅园的一会,如今再想,好似她有托付之意,若遇不测,她是有意将万梅园和那座地底天宫赠与自己么?
一切到了巨门前,应该都会有答案吧。
李落振臂,直起腰来凝视这扇不远处的巨门,这枚发簪一看就是姑娘家用的东西,否则可以戴在头上。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万一叫谷梁泪看见,说不得会生气的。
巨门在望,黑剑白刀去了哪里……
眼前石阶已经数得清了,不足一百,他有一种错觉,这一百个石阶或许是他此生最后的路。李落一怔,赶紧将这个骇人的念头从脑海中丢了出去,屏息静气,拾阶而上,不管黑剑白刀此刻在什么地方,又或者他会不会困在这条登山路途中,只要先到巨门之前,就能截住他。
百余台阶不远不近,走了多久却没什么感触,身在虚境,这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比在地底时还要浓郁,此间事了,倘若还能回去卓城,会不会已是百年之后。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李落哑然失笑,若是真有这般神妙,五府江山兴许已经换了名号。
最后一阶,当李落踏上石台的一瞬间,什么都没有变,但好像什么都变了,有一股莫名的气息从心田之间流过,耳边仿佛听到的仙乐,琴瑟合奏,钟鼓齐鸣,眼前一花,好像看到了什么景象,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那一瞬的嘈杂热闹还有人声鼎沸让他有声临其境的感觉,酥酥麻麻,连魂魄都要离体飞出。
李落急忙定下心神,凝神望去,巨门前却是空无一物,那些幻觉俱已消失不见,但那一瞬的触感却留在了耳中、眼中和心上,好像穿过了一个世界,又或者是从岁月长卷的一副画面中走马观花,没记住,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影子有没有留在那个世界或者岁月卷宗里。
好大的一扇巨门,从山下看时就觉这扇门已经不小了,但是到了近处更觉震撼,那是一种超脱了大小的概念,用寻常尺寸无法形容的广阔和雄伟。总算他曾在极北见过星空巨门的投影,此际才没有失神。当初血璃见到星空巨门时的痴迷模样还印在脑海之中,她该看看这扇门的,却被黑剑白刀害成了那副模样,也不知道小殇能不能救得回来。这笔账还要算在黑剑白刀头上,就算没有天火渊雪之争,他也该死!
只有门,没有墙。李落并不意外,这世上没有一道墙能容得下这扇门,干脆便没了墙,只留这扇门在这里,以虚空做墙,才勉强能放得下这扇门。
这扇巨门上没有刻意雕琢的花纹,没有飞禽走兽和神仙妖魔的印记,非是不能,而是不敢,更是不配。一扇最简单的门,却能容下这世间万般变化,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是一扇天火凝天地道法铸造的门,为了将渊雪放逐在这扇门之外,也就只有居于苍穹之上的天火渊雪才有这样的神通和能耐。
上了山顶就到这扇巨门前,空处不过百丈方圆,在巨门前显得微不足道。山顶上一览无余,除了那扇让人挪不开目光的巨门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李落余光四下打量,门若是闭着,其实并无不妥,于他而言,最难熬的就是石门前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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