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国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叶惆夜怅
刚才的那阵冷风,似乎将沥有礽的呐喊声传了过来,让汇齐越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狠了狠心,开始鼓舞部队气势,誓要尽快解决眼前所有的敌人。
战争越发激烈,将士们的鲜血把已经露出黎明鱼肚白的天空染成了鲜红色。
天色渐亮起来,但持续了一整晚的战争还未结束。随着光线的逐渐加强,激烈战斗留下的痕迹也清晰地展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在两股气旋的剧烈碰撞之下,只听见一声巨响,眼前的世界在剧烈地摇晃。沥有礽被强迫着,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他感到头顶上方有巨大的力量在压制他,让他动弹不得。
不时有士兵的尸体碎片从空中掉落而下,落在四周的尸块雨在地面上又开出了朵朵红花,似是要把地面全都覆盖上一层红色。
被强制欣赏这幅带着浓烈残酷美感画作的沥有礽,不知已经吸了多少口凉气。他无能为力,连站起来找寻虹王身影的事情都办不到。
那股夹杂强烈杀气的气旋,还有那把利剑,到底是出自谁人之手此时身体无法动弹的沥有礽,也只有在混乱的脑中思考这个问题。
无疑那一定是尭国的援军,虹王这个大饵不仅引来了融丕,还引来了更可怕的敌人。
得出这个结论的沥有礽惊惧不已,攥拳狠命砸向地面,他预感到无法避免的事情将要发生。
刚才的爆炸将周围的树木都震得毫无踪影,只留下了一个两三丈深,直径有五六丈的大坑。
而被震飞的玹羽,好不容易在空中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在他慢慢下降的过程中看准时机,双手握住佩剑使劲将剑身刺入地面当中。就这样握着剑柄,在地面上划出七八丈远的裂痕之后,他终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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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尭王凌威
这句话说得融丕心中一紧,这位名叫广乾的武将是尭王的贴身侍卫长,此刻肯定是恨透了他。但比起广乾的不满,融丕更是惊惧尭王的举动。自己冲动鲁莽是天生改不了的恶习,但尭王怎么也会学他
那么,尭王又带了多少人进入涞洲虹王设计了他,他手下的那部分人马现在又在哪儿
冷静下来的融丕,心中的疑问也开始喷涌而出,一下占据了他的大脑空间。
“……尭王”
显得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融丕的思路,抬起的视线中再次泛出杀气,落到了发出疑问声音的玹羽身上。
尭王的嘴角再次上扬,深蓝色的眼眸直盯在玹羽身上:“在问别人问题之前,要先回答自己的问题。”
玹羽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未回应对方刚才的疑问。
他刚要张口,突然一道寒光闪过,玹羽下意识地向旁边一闪,尭王手中的利剑劈在了他刚才所处之地。不由分说,尭王继续挥剑攻击,力道之大,和融丕的攻击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玹羽皱着眉头,那种每接一剑,手臂都会发麻的感觉又袭上全身。
“不用你回答,寡人也知道你就是虹王。你那头绿发,还有那双玉色的眼睛,都和你父亲明苍一模一样,真是一看到就让人憎恨不已!”
尭王的声音既阴冷刺骨又如烈焰般爆裂,冰火两重天一样烧灼横刺着玹羽全身。突然冲过来的尭王,满溢出来的怨恨将玹羽重重包围。
玹羽百思不得其解,他父亲明苍就是被眼前的尭王所杀。若说恨,应该是他这个做儿子的去恨尭王才对,为何尭王倒先恨起他来了
“能将融丕逼至如此,寡人承认涟延王的实力。为表敬意,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寡人就是凌威王尭敬屾。”
“尭敬屾……”
玹羽不由一滞,嘴中重复着这个名字。倏地,脑中不由浮现出了自己养父的名字——敬出。
随着尭王的自我介绍,他也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体力不支的玹羽根本无法抵挡,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不利的形势,让玹羽感到危机的即将来临,条件反射地将手中的叶针丢了出去,同时快速向旁边翻了几个跟斗,和尭王拉开了一段距离。
数量庞大的叶针被尭王一一挡了下来,掉落在地。尭王摊开左手,一根刚才用手接住的叶针呈现眼前。
如同平静的湖面激起漩涡、晴朗的天空积起乌云。尭王刚才还平和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就像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一样。
紧接着,刚得到喘息之机的玹羽,感到一股夹带强烈杀气的气流快速朝自己冲来。他本能地将佩剑挡在身前,另一手扶住剑刃,抵御冲击过来的杀人气流。
尭王的突然发力过于强大,玹羽全身多处被风刀划伤。转瞬,体力不支的他就被气流弹飞而出。将身后一棵粗壮大树从中间撞断之后,玹羽靠着仅存的树桩跌坐在地上,立刻喷出一口鲜血。
知道危险正在接近,被震得内脏还未归位的玹羽,将手中佩剑戳进旁边土地,借力想要站起身。他的腿还未站直,一阵冷风便扑面而来,尭王手中的利剑已经刺进他身后的树桩。
还未来得及恐惧,玹羽已经逃过一劫。刚才那一剑不应该刺偏,有些纳闷的玹羽抬起了头,看到了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尭王刚才那头优雅的淡蓝色长发已然变成了深蓝,那原本苍白细腻的脸变得铁青,如宝石般闪耀的深蓝色眼眸,此时也变得血红。
此时的尭王简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和刚才截然不同的气息。
暴躁、残忍、嗜血。
这个人很危险!
玹羽心中如此想着。
“你怎么会有这个叶针!快告诉寡人,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尭王充满血色的双眼直视着玹羽,夹杂着不知名的怒火。
此刻,玹羽的两名护卫手持武器,从后面朝尭王扑了过来。
轻轻转动手腕,尭王手持利剑将整个树桩连根拔起,不由分说向身后甩了出去,一名侍卫应声倒地。另一名还未及反应,就被尭王发出的月牙状风刀斩断了身体。
眼睁睁看着两人倒在自己眼前,玹羽顿
第一百三十五章 解发如狂
尭王举起剑,眼中充满愤怒,快速在空中一划。一道闪着寒光的月牙状风刀,直冲玹羽而去。
意识还未完全恢复的玹羽根本躲闪不及,风刀切割皮肤的痛感犹如触电一般,他痛苦地大叫起来。
尭王头发的颜色变得比刚才还要深,冲破了白色发带的束缚,随风在空中乱舞。眼睛也由刚才的血红色变成了深红色,直勾勾地瞪视着倒地不起的玹羽。
“这叶针怎可能是你父亲的!寡人不允许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这叶针、这叶针只有、只有寡人的……”
说着,尭王突然双手抱头,痛苦地单膝跪地。融丕和广乾见状大惊,相互看了一眼之后,赶忙上前去搀扶。
两人的手还未碰触到他们主上,尭王又腾身而起,向着玹羽飞扑过去,同时风刀再次发出。
伤痕累累的玹羽狠命向旁边躲闪,擦身而过的风刀,将树林中的大树一棵棵拦腰斩断,横七竖八地放倒在地。
“为何你们君臣都会执着于这叶针”
望着眼前显然不大正常的尭王,玹羽不解的同时,心中升起一股恐惧,是受到死亡威胁的恐惧。
他不断躲避着尭王的猛烈进攻,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然来到了沥有礽的所在之处。
此时的玹羽无法再移动自己的身体,他知道如果自己躲开,身后的沥有礽一定躲不过尭王的攻击。
他快速站定,双手握剑,凭借自己仅存的力量,迎上了呼啸而来的风刀。声声脆响之后,迸发而出的火花照亮了玹羽惨白的脸。
“陛下!”
沥有礽惊叫出声,清楚玹羽这么做都是为了保住他的命,他想代替玹羽去承受这一击,但却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憎恨自己,如果不是为了他,玹羽现在也不会陷入如此险境。
“快走!”
玹羽的声音坚定,但沥有礽却听得刺耳。他帮不了玹羽,留在此地只会拖他后腿。没有时间犹豫,他必须远离,不能让玹羽分心。
沥有礽躲开了尭王的攻击范围,招呼被打散的侍卫,准备伺机而动。
“这叶针是寡人弟弟独创的疗伤之物,而你却拿来做了武器!还说是你父亲的!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没有错!果然没有错!就是你们!就是你们!快说!你们到底把寡人的弟弟藏到哪儿了他到底在哪儿!要见他!寡人必须见到他!”
冲过来的尭王和玹羽剑对剑地交锋,每一剑都充斥着他满腔的怒火,还有微隐其中的悲伤。
虽然尭王的话有些让人摸不着头绪,但玹羽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猛地睁大了眼睛。他清楚地看到了尭王那狰狞的脸上出现的哀伤,是那样的叫人不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弟弟到底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你们掠走了他,要我们兄弟分离二十二年都无法相见!寡人一定要将你们虹国踏平,才能解寡人心头之恨!”
话音刚落,从尭王的剑上传来了成倍的力量,压迫着玹羽。定睛一看,尭王手中的那把利剑已然变成了两把,手持双剑的尭王在空中优雅地划着弧线。
顿觉不妙,余光瞥见沥有礽他们,玹羽大叫一声:“快走!”
尭王划出的每道弧线都生成了一把一丈长的风刀,快而密集地向玹羽大面积袭来。玹羽抛出了身上所有的叶针,用尽最后的力量抵挡尭王的疯狂。
沥有礽还有侍卫,虽已远离战场老
第一百三十六章 横止杀心
尭王和枔子互视对方,眼神中各怀其意,僵持着。
融丕和广乾对突然出现的白色飞马感到吃惊,心道不好,虹王的援军一定就在近处,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马。
就在两人焦虑之际,解终带领着残余的六千人队伍赶来了。无心应战的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汇齐越的疯狂打击,策马狂奔赶来接应自己的上司,没想到在这里竟会见到尭王。
原本只有几个人的战场,此刻一下子热闹起来。
看着重伤的虹王,还有解终带来的六千人队伍。融丕舔了舔嘴唇,觉得这只肥鸭还飘在嘴边,香气四溢。不去吃着实可惜,但尭王似乎一直在背后扯着他,去撕碎这只肥鸭的心也渐渐黯淡下来。
虹王的状况不容乐观,但他们尭王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还有飞马队的横插直入,女将军那蓄势待发的攻势,融丕就是想张嘴吃也吃不痛快,没准还会伤了自己的嘴。
另外,解终的队伍已经和虹王的部队相遇交过手,马上那支部队就会赶到。他们毕竟是在人家地盘,天时地利与人和,好像都没有,该收敛时必须要收敛。
看到广乾一直在冲自己摇头,融丕不再犹豫,决定马上撤退。他们看向尭王,但对方还在和枔子对峙,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催促。
将自己封闭住的尭王,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枔子。仿佛脑中某个角落,一直被封存的箱子被打开一样,抑制不住地向外喷涌昔日的记忆之泉。
很快头脑就达到饱和,无法再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无限扩张,让他头痛欲裂,痛苦不已。即使如此,尭王还是不愿关上箱子,任凭这些封存已久的记忆冲刷自己,让自己淹没其中。
枔子刚从赜洲奔丧赶回,身心俱疲,失去母亲的痛还未平复就看到了玹羽的惨状。他又惊又怒,满腔的情绪似乎已经装不下自己这幅躯体中。他的世界在这短短一个月中就已经扭曲变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到现在还不能相信发生在自己周遭的一切,跟随玹羽来到涞洲,协助起义军一同造反,将涞润冲拽下了台。也经历了风险,跨越了生死,这一切都如梦境一般。但身边亲人的逝去,却是现实的、残酷的,也不得不接受的。
在赜洲奔丧的那段日子,枔子一直面部僵直,昔日爱笑的少年不知去了何处。他在昼抗城逗留了许久,天天围绕着那些火红大树打转,找寻着自己母亲的身影。
吸血植物的危险,枔子当然知道。但他却不愿相信这种危险竟会真的降临,并且要了他母亲性命。
无力的悲唤,就算嗓子早已嘶哑,却仍得不到回应。由悲生恨,枔子曾想将眼前这一棵棵大树砍倒、碾碎,为母报仇。当他刚生此念,昔庭树便开出了花朵。粉红的花瓣随风飘荡各处。
枔子看着满天飞舞的粉色旋风,不由落下了他得知母亲薨逝之后的第一滴泪。
昔庭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已经与壁伸合为一体。她并不是被吸血植物所害,而是出于自己的意志。
枔子的心一直在痛,此时面对给玹羽造成重伤的尭王,心中只有憎恨。对一切生命都抱存敬畏之心的枔子,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的他,此时杀心已起。
枔子使劲握了握手中藤鞭,刚才还表面光滑的藤鞭,顿时生出无数利刺。利刺刺入被藤鞭缠住的尭王的胳膊,顿时鲜血横流。但尭王的表情依旧僵直,根本感受不到从自己伤处传来的任何痛感。
“陛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 止戈难终
听到四周的厮杀,意识有些模糊的玹羽慢慢抬起沉重的眼皮,睁开了眼。由于失血,让他视力受阻,好半天视线范围内都是雾蒙蒙一片,物体不能成形。只能听到众人在他耳边的呼唤,是那样的焦虑不堪。
意识朦胧,不一会儿,周围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玹羽发现此时的身体渐渐感觉不到痛了。他很想就此放空自己,不去理会周围的一切。
他实在觉得很累很累,就如几天没合过眼一般,身体沉重。如再次唤醒自己,刚才全身的那股剧痛一定会再次袭来,他没有自信自己还能够承受得住。
“陛下!陛下!”
这个称呼,是那样陌生又有些耳熟。一直缭绕耳畔,挥之不去。对于这个称呼,他并不喜欢,但又不能不接受。
他不情愿地再次睁了睁眼,仍旧是朦胧一片。直到听到有人呼其名字,他才提气聚拢意识。
随着意识的回归,身上的剧痛再次袭来。玹羽不由呻吟一声,接着就感到一股冰凉扶上自己额头。
呈像的视野出现了枔子苍白忧虑的面容,和敬出是那样相像。他刚要张口,就听到一众部下的声音。
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枔子、沥有礽,还有刚刚赶来的汇齐越和昔立严等人,玹羽一时断了线的脑回路又被接了起来。
“齐越,季岁城中的百姓如何”
玹羽的声音软弱无力,他在拼命将声音从自己的喉咙中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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