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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第一状元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日日生

    大宋的士大夫,不就是来享乐的么,百十年来莫不是如此,或寒窗苦读、或斥资捐官、或蒙祖辈荫,得来的官位还不能享乐了?

    一群骤然失业的官员,背后不知道有多少的宗族和势力,他们凑在一块一合计,准备聚众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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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艮岳外的一个僻静的巷子内,一辆马车吱呦吱呦地晃动,不一会当朝少宰杨霖露出头来,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低着头对着车内柔声说了几句话,才振了振衣袍,走出小巷。

    等他走了之后,一个婆子忍着笑过来,赶车前往艮岳。

    艮岳外守备的是皇城司的人,一看是刘提举说过的马车,便放了进去。

    进到小刘贵妃的院子内,贵妃已经早早在这里等候,几个宫女颇为不高兴,这大理帝姬真是不像话,说好了一早就来,却叫人等到这个时候。

    两个小宫女唧唧喳喳,小刘贵妃却没有丝毫愠色,拍了一下跟前小宫女的手,低声道:“少在这里嚼舌根,人家许是有什么急事。”

    帘子掀开,段妙贞缓缓出来,脸色红润,双唇饱满,眸子盈盈,满院的绝美风光都似乎为之一暗。

    瞧得小刘贵妃都有些诧异,这大理的帝姬最是有佛心,怎么今日面如桃花。

    “贵妃娘娘,实在是对不住,妙贞来迟了。”她看着小刘贵妃,眼色有些复杂,把对不住三个字说的格外重了一些。

    小刘贵妃亲热地上前,挽住她的胳膊道:“妙贞妹妹,快到里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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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原本有州三百二十个,县一千二百五十个,所需官吏五、六千人足够。如今虽开疆拓土,都是些地大人疏的所在,也用不了多少的官吏。我刚刚问过吏部的人,现今登记在册的官员,一共是三万两千多人!”

    明堂内杨霖扶着腰,对张商英侃侃而谈,裁官的决心已经不可动摇。

    张商英作为一个不新不旧的另类官员,在大宋的朝堂上不是很常见,但是对于裁官一事一时有些接受不来。

    他也知道大宋官吏冗烂者多,但是这种粗暴的裁官方法,在他看来有些激进,容易引起动荡。

    “文渊,是不是先裁掉这些不点卯的,往后的事再徐徐图之。”

    使劲摇了摇头,杨霖不以为然道:“那哪来得及,如今我们大宋,官壅于上,民困于下,夷狄骄盛,寇盗横炽。

    长此以往,汴梁尚且还能支撑,地方上已经疲惫不堪,各地民乱四起,盗贼横行,都是因为官多而无为。一个职位上几个官,追究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那个官的职责,干脆就你也不干,我也不干。

    我已经想好了,欲事不繁,莫若省官;欲民皆安,莫若省吏!”

    张商英感觉到了杨霖的巨大决心,知道此事已经不可避免,虽然有些担心但是若是真的让他弄成了,倒也是一件大好事。

    多少年来大宋历代君臣,都无法彻底根除的冗官,若是和冗兵一样被根治了,那么大宋的国力无疑又会上升一个台阶。

    裁官的最大阻力,肯定是来自于那些被裁撤的官员本身,如此大规模地裁官,实际上还是在削弱读书人的地位。

    “就怕会士林动荡啊。”张商英满面忧色地低声道。

    杨霖轻笑一声,道:“没事,小树若不修枝,长不成参天巨木。岂能任由杂七杂八的枝干乱长,这一回闹事的打压下去,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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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种师道府邸。

    梆子敲到三更,种府后院一片寂静,书房内挤满了人。

    种师道的脸上尽显疲态,两鬓也都是白花花的一片,无奈地说道:“你们诸位的心思,我也已经明白了。此事不是老夫不肯帮你们,实则是我们种家也是无能为力。”

    一个中年文士语气有些急促,道:“经略相公,如今国难当头,官家受制,困于高阁。那乱臣贼子,之所以如此猖狂,凭借的就是手里的几万精兵。

    谁不知道你们种家军能打,只要老经略相公一声令下,秦凤军南下勤王。杀了奸贼,迎回官家,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岂不是不世之功。”

    种师道心底冷笑不止,对这些人没有丝毫的同情。杨霖提兵入汴梁,自己率家将去艮岳勤王的时候他们在楼上观望;

    杨霖打入艮岳,在官家寝宫手刃梁师成的时候,他们选择沉默坐视;

    杨霖收拾禁军,把将门勋戚世家一网打尽的时候,他们选择看热闹;

    现在杨霖把手伸向了他们,已经没有人可以和他们一道制止杨霖了,别说秦凤军自己根本指挥不动,就算是秦凤军全师南下,真是杨霖的对手么?

    政变那一夜,自己亲眼所见,这一支兵马的雄壮善战。

    种师中没有他哥哥的沉稳,一拍桌子道:“你们一个个忠肝义胆,不知道早做什么去了,杨霖政变时候一个个装作看不见,现在再想拨乱反正,还有什么用!”

    在场的诸多官吏,闻言心中一阵羞惭,但是脸上却十分愤怒。

    他们围着种氏兄弟,一顿唇枪舌剑,据理力争,争得耳红脖子粗。

    唾沫横飞下,好像他们才是这个大宋朝最贞烈的官员。

    种师道叹了口气,一拍桌子,怒喝一声。年近古稀,这一声竟然声若洪钟,让书房暂时安静下来。

    “我劝你们一句,不要把事闹大,尤其是不要妄议刀兵。”

    种师中使劲点头,他们这些带过兵,懂兵知兵的人,才知道杨霖手下到底是什么成色的兵马。

    眼前这些小人,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厉害,还以为杨霖只是运气好,随便来一支秦凤军就能把他打趴。

    “都说老种经略相公心系社稷,青涧城种家满门忠烈,没想到也是怕事之辈。”

    种师道霍地睁开眸子,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一个中年人竟然在老迈的种师道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我种家五代从军,族中百十人战死沙场,西北边关一守就是一百六十年,岂容你轻辱!来人呐,送客!”




第四百七十二章 大刀阔斧
    开封府,汴梁城,御街。

    御街不愧是京师繁华地,虽已日暮,仍往来车马繁多,行人如织。

    户部员外郎耿南仲今日在樊楼做东,邀请一群失却官位的汴梁公卿,楼下车马如织,奴仆如云。

    在楼下就是汴河,波声隐隐,秋水东流,雅间内香风阵阵,随处可闻歌舞吹弹的靡靡之音。

    大堂内有许多散客,也是衣冠楚楚,倚红偎翠,说笑无忌,只不过眼睛都不时瞟向堂上高台,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不一会,耿南仲走了上来,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他的身上。

    耿南仲身为户部员外郎,并非是闲职,而且他醉心仕途,一向是按时点卯,甚至经常早来晚归。

    逃过这次清洗的耿南仲,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费尽心思做到了东宫的教习先生这个位置,要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如今的旧太子赵恒也就是后世的宋钦宗,年纪尚幼才五岁,耿南仲自认得不到赵佶的赏识,一心想着把小太子教大,也混一个宰辅来当。

    杨霖的一场政变,让他所有的希望化为泡影,所以虽然他没有被裁官,却是最失意的一个。

    樊楼内,到场的官员互相打过招呼,不管以前有何嫌隙,现在都可以暂时放下,大家同仇敌忾。有什么过节,能比剥夺了你的官位还要大的,对他们来说显然是没有。

    耿南仲伸手压了一下,顿时安静下来,“诸位,今日把你们请来,不为别的,就为了大宋的百年社稷。朝中有人所为有悖人臣圭臬,想必大家都一清二楚。诸位多年以来公忠体国,口碑载道,为民宣劳,造福黎庶。

    可惜一朝奸佞当道,竟然被逐出庙堂,岂不是笑话?

    我等为国读书,为君养性,值此之际当一展所学,为国纾难,为君上分忧。”

    底下的旧日官僚,有一半已经被他这番话吓得抖似筛糠,这种事你没人的时候偷偷说说好不好,这里可是樊楼,这是没把都尉府当回事啊。

    “耿希道今日做东,邀我等前来,实乃弥天之勇。若是朝中多一些你这样的官员,何愁他乱臣贼子如此狷狂。”

    一个面色有些发黄的中年官员,疾呼一声之后,便是一阵剧烈咳嗽,呼呼气喘。

    这些文官自从政变之后,尤其是金梁桥之后,一个个更加的放浪形骸,但知享乐,以为这样不掺手朝中大事,就可以继续做官。

    谁知道杨霖做的这么绝,诚如老种所言,禁军世家、金梁桥官员、内侍省一个个倒下的时候,他们选择作壁上观,明哲保身。

    现在杨霖腾出手来收拾他们,已经没有人是他们的盟友了,说起来这算是汴梁疑难杂症里,做容易切掉的一伙。

    底下传来乱纷纷的声音,在樊楼的二楼雅轩,装饰皆是富贵堂皇,门窗桌椅、案几屏风皆仿唐制。壁上挂有几轴金碧山水,轩外临堂处都有一方小小露台,露台两面绿荫覆盖,盆景簇簇,看不清两边情景,便于轩内客人独处私谈。

    轩内临水栏杆下摆着一新月型瓷盆,盆内一簇白瓷莲花,亭亭凸出,甚是别致,五六尾金鱼摆尾游动,十分自在。房内两个人正在对弈,其中一个面色白皙滑嫩,一张瓜子脸,修眉端鼻,手持一柄尺余长的牙骨折扇,说不出的风流俊俏,就是有些脂粉气。

    另一个气度不凡,身披软袍,眉宇间有些戾气。

    “小白脸”穿着一身男子装扮,一张口却是妇人的口吻,幸灾乐祸地道:“该,看你在士林的名声,都说你是乱臣贼子哩。”

    对面的人冷哼一声,原来是当朝少宰杨霖,他给柔惠帝姬保留下了樊楼,所以今日特意把她叫来楼上,要情分来了。

    谁知道正和帝姬下下棋,谈谈心,夸耀自己的本事,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这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会在汴梁出现这种集会,都尉府的人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

    杨霖伸手一招,从他背后来了个一身琥珀色锦缎长裙的侍女,杨霖沉声道:“燃一柱香。”

    侍女不明所以,还是到身后的小橱柜里,拿出一支凝神香,在案几上点燃。

    杨霖对着帘子外说道:“陆谦,不要派人去报信,这柱香烧完之前,都尉府的人没到,就让殷慕鸿滚去密州管码头。我倒要看看,他的探子是不是一群酒囊饭袋。”

    陆谦听到杨霖话里的冷意,心中知道他动怒了,毕竟都尉府恶名在外,人都说他们无孔不入,谁知道杨霖出来吃个饭,都能听到这种集会。

    不得不说,汴梁的官实在是太多了,杨霖清理了一批又一批,这些人就像是割不完的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地冒了出来。

    一缕缕烟袅袅升起,柔惠帝姬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等着看他的笑话。

    眼前这个男人比自己年纪还小,但是他太强势了,让柔惠帝姬更加有一种羞耻感。如今能看到他吃瘪,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她一显露这小儿女姿态,凤眉弯曲细长,明眸皓齿,朱唇外鲜,整个人仿佛白玉雕成一般,不可方物,当真是烟轻月瘦,雪韵花嫣。

    柔惠帝姬身份高贵,所以潘意对她又敬又怕,在外面倒是蓄养了不少的妾室,能给他一种臣服与他、依偎于他的快感。

    久而久之,他们夫妻互相敬重但是情分就淡了许多,柔惠帝姬自打成婚也没跟潘意同房几次,还要给他养外面的女儿,心中未尝没有委屈。

    直到杨霖出现,一脚踹开了驸马府的大门,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着这个天潢贵女,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欢愉和耻辱,让她又爱又恨。

    杨霖回头看了一眼香炉,只见一根沉香已经燃的只剩半根,突然一楼的大堂内砰地一声,门板应声落地。

    “都尉府奉命擒拿乱党,所有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反抗者格杀勿论!”

    这些官员都曾听说过都尉府的恶名,但是百十年来养成的士大夫天下第一,文官就是这个大宋主人的观念根深蒂固。

    在轩室的杨霖,也真正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来一场彻底的清洗,无法改变这个时代的没落和腐朽。

    自古强权崛起,无有不流血者,软绵绵没点骨头的大宋,是时候让这些鸟人退出舞台了。

    底下的都尉府番子,点起了人数,暗暗点头,突然朗声道:“在场的八十四个,皆是乱党,聚众祸乱朝廷,阴谋颠覆大宋社稷,现已验明正身,就地问斩!”

    “且慢!”

    二楼传出一个声音,让都尉府的番子诧异的同时,拔刀往上窜。

    楼梯口陆谦摸出腰牌,几个恶狠狠的番子,顿时站在原地,抱拳压低了声音道:“上面是...”

    陆谦轻轻点了点头,笑道:“且听少宰吩咐。”

    杨霖站起身来,走到栏杆口,底下的都尉府干办一看,马上抱拳行礼。

    点了点头,杨霖凝声道:“此乃我一个相好的产业,不要在这里杀人,须得有散不去的血腥。”

    柔惠帝姬白皙的脸一下子变得红彤彤,低着头面皮发烫,啐了一口。

    底下顿时骂声雷动,都尉府的人用刀柄猛打,压制愤怒的人群。

    刚刚安静了没几天的汴梁,又有八十多人被当街问斩,如此一来开封府汴梁城内衙门口的冗官是彻底解决了。

    血光冲天,腥膻萦绕,百姓们津津乐道,众官员抚额庆幸。还有一些旧官僚,在府邸内仰天长叹,高呼暴虐黑暗。

    三天之后,一场大雨冲刷,汴河的血迹已经没了踪影。

    举国州县,陆续有人上表辞官,中书省全部批了通过。

    以前还有人觉得,只要大批的官员一起辞职,就能吓住这个新朝廷,结果发现只要你敢辞官,他们就会同意。

    大宋多余的官吏,足足有五六倍之多,这些衙门的职能还各自重合,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故事,在大宋的官场就是常态。

    “江浙宣抚使上官凌称病请辞。兵部议江浙宣抚使并非常设拟不再派员接任。

    杨霖倚在黑漆嵌螺钿花的软塌上闭目养神,耳听着王朝立一本本念着明堂呈送来的各部奏疏。直到听到这里,才张嘴道:“江浙一带,是国家赋税重地,既然宣抚使撤了,可以上报官家,拟开一个江南十府巡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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