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传奇之华都幽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落葵
幽梦听出那声音,顿时舒了口气:“是你啊灵修姑娘我还以为是……”
“是什么”灵修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点了一盏纱灯。
屋里光线逐渐明亮起来,召见幽梦慌张的神色,她不安地问道:“你告诉我,刚才进来的那是什么人是乐坊里的人么”
“有人进来过么”灵修转过身,一脸迷茫地望着她,“没有啊,可我并没有看到什么人从这里经过啊……”
“怎么会没有就在你进来前一刻他刚窜出去!”幽梦眉心一紧,万分笃定道,“一个男人!”
“男人”灵修怔了一怔,端起药酒走近床沿,“不可能的,这里是我的房间,不会有男人进来的,你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我不骗你,绝对不是我眼花,更不是幻觉!因为我夺下了他的簪子!”说着,幽梦用力举起左手,把握紧的那根簪子竖在灵修眼前,“这就是有男人来过的证据!这……”在目光落在簪上的那一刻,她不由自主地惊住了——
这支墨玉簪,簪头雕着一朵形状别致的流云,此刻在她手里竟是如此眼熟,旋儿激起她脑中那些零星片段的回忆:
城南竹林,白纱云辇,帘中人用这支簪子打痛了她的指骨……
洛阳集
【九】南柯怅41┇可算找到你啦!(1更)
第九章:画楼枕春秋,南柯怅清狂
【41】
灵修像是信了,和善微笑,手心抹上药酒给她轻轻推拿:“那是好事啊,没伤到骨头真是万幸。”
幽梦被这一晚上接二连三的惊吓折腾得已是很疲倦了,因而不想说话,忽然听到屋外有人喧哗,一个耳熟的声音由远及近:“公子!——公子!——”
幽梦抬头张望,很快便见那掌柜领着一白面小生进来,不是立夏是谁这会总算见到熟人,幽梦心头不禁一暖,简直要泪流满面。
“公子!”立夏见了她更是喜不自胜,一下就蹦到了床头,不顾外人眼光就抱住幽梦肩膀撒起娇来,“公子!我可算找到你啦!”
幸好人家灵修是明白人,知道这主仆俩都是姑娘装的,否则看到俩大男人这么卿卿我我地抱在一起,那不得别扭死
幽梦平复激动的心情,故作出几分怒意嗔怪她:“立夏!你跑哪去了怎么没在楼上房间等我”
立夏被训得好生委屈,撅着嘴说:“我看到楼下出了乱子,担心公子会受伤,就急着到处去找你了呀……”
“可不是”那个被坊里人称作“荣叔”的掌柜,慈眉善目地帮立夏作证,“我看这位小兄弟在前头急得团团转,到处问人有没有看见他家公子,我就留了个心眼,向他打听他家公子是个什么模样,听起来倒觉得像刚才灵修姑娘所说,被你救下的一位受伤的客人就带他上你这来碰碰运气了。”
“真是多亏荣叔了。”灵修温和笑道,“不知我托你去请的大夫可曾来了得赶紧为这位公子医治伤脚。”
经她这一提,立夏方才察觉这屋里一股子药酒味儿,而主子一直坐在榻上,右腿似有不妥:“呀!公子你这脚是怎么啦”
幽梦故作轻松道:“下楼梯时摔了一脚,扭伤了,已经不要紧了。”
荣叔道:
【九】南柯怅42┇他的吻,让她觉得羞耻又堕落(2更毕)
这时小崩子气喘吁吁地冲进风华楼,高兴得奔走相告:“回来了!回来了!主子她终于回来了!”
兰莹和谷雨那仨丫头皆是惊喜,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可过了一会,才看到幽梦被立夏还有其他两个侍女搀扶着进来,是单脚跳着走,众人的心又一瞬揪紧。
“公主怎么了”她们异口同声问。
幽梦无谓笑笑:“没事,不慎扭伤而已。”
寒露顿时在立夏胳膊上轻拧一把,怨道:“你看你,怎么看着公主的”
立夏理屈词穷,幽梦解围:“算了你们也别怪她,是我自己不小心。”
冬至吩咐一起送她来的那俩侍女:“去把御医叫来。”
兰莹满面愁容地走过来,落下目光看到她的脚,眼神更是不忍:“幽梦,你这一夜都去哪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幽梦拉着她手安慰说:“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谷雨扶住幽梦道:“公主,很晚了,我们扶您上楼歇息吧这脚恐怕得好好养几天了。”
“嗯。”
御医来给幽梦看了脚伤,由丫头们给上了药包扎起来,告知已无大碍,休养些时日,吃些进补的膳食很快就能痊愈,众人这才放心。
婢女们送走御医,便是要出去让幽梦安寝了,兰莹也顺势跟她们离开,却被床上的幽梦突然拉住手。
她回头诧异地望她,只见幽梦满眼不舍,还有点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央求道:“兰莹,今晚你别走,留我这睡一宿吧……”
兰莹反握住她的手,温柔笑着走回她身边:“怎么了”
幽梦不安垂眸,随便找借口道:“可能是脚伤闹的,我觉得有点心慌,有你在我旁边,我睡得踏实些。”
不对,睿智如兰莹,她一眼就看出幽梦有很重的心事,她好像在害怕什么
谷雨没想那么多,但是颇为赞成:“也好,兰姑娘索性就留下吧,公主脚上有伤,行动不便,夜里若有需要,也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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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南柯怅43┇你心里可曾有过一个人,一日不见,思之如狂(1更)
这已经不知是幽梦第几回翻身,朝向内侧,呆呆望着黑暗里那扇微亮的窗,泛着雪白的月光,使她睡眼迷离,神色恍惚,不由心念一转,想到了梅自寒,那片洒在她心上的白月光。
想着他,心倒是不知不觉沉静了下来,只是隐隐觉得难过,联想今日之事,犹如避暑失贞,都让她无颜面对梅自寒,自己的身子如此不洁,她觉得这像是一种背叛,因为没能守住自己,她又一次背叛了心爱的男人,因而陷入深深的愧疚。
她对着身后轻如梦呓唤了声:“兰莹,你睡了么”
“没有。”睡外床的兰莹虽不像她翻来覆去,却也是平躺着久未合眼,她清楚听见身旁幽梦每一个翻覆间的心神不宁,知道她很烦恼。
幽梦倦怠不想转回,手指抠着金丝软枕上的斑斑绣花:“你怎么也睡不着呢”
“兴许是认床吧,我来府上还不久。”兰莹也只静静躺着不动,“你呢你睡不着,是不是有心事”
幽梦含糊道:“我在想一个人……”
兰莹心上一凛,恍如感同身受,平一平心神淡淡笑道:“是么是什么人让你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个我求之不得的人。”幽梦说,语气里飘出小女儿家的嗔怨,“自打住进这府里,我每天都在等着他,真是度日如年……”
兰莹双眸微阖,遮住眼底隐隐的忧愁:“既然如此,你就在心里一遍一遍默念他的名字,直到你将他唤入梦里。”
幽梦病恹恹道:“你也相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么”
兰莹沉静想了片刻:“会的。”
“兰莹啊……”
“唔”兰莹不解她这欲言又止。
她看不到幽梦的脸上是一种怎样的委屈:“你心里可曾有过一个人,也令你像这样,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兰莹心似一叶落在湖面,微微荡漾,泛起涟漪万千:“有。”
幽梦恍若失神,沉湎于自己的思绪里,已是无心追问。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兰莹轻缓闭眸,“都过去了。”
清晨,梅自寒立于「楚月风华」的牌匾之
【九】南柯怅44┇被他吃得死死的(2更毕)
直到此刻,梅自寒仍心绪不宁,却自知已无临阵脱逃的余地,只能半分无奈又半分紧张地,抬手叩响了身前的门环。
不多久,府内家丁将门打开,梅自寒抬眸,瞬时便好似有一片风光袭来,映入他忧虑的眉眼……
“公主!”小崩子欢天喜地,像飞似地跑入风华楼楼下厅堂,“公主您猜猜是谁来了!”
因为昨日兰莹起兴说要练刺绣,这会幽梦正在和她凑一块赏一幅贡品的牡丹绣图,诧异抬起头:“谁啊”
“贵客!天大的贵客!”小崩子喜不自胜地直拍大腿,“公主您要是见了他可得高兴坏了!”
话说没多久,一袭藏蓝绣白梅长袍的身影便从门外走入幽梦的视线里,幽梦眼眸一亮霎时懵住,指尖忽地没了力气,那张轻盈的绣品飘然落地——
兰莹将她这种种反应看在眼里,心下便是一片通透了。她抬眼仔细打量进来那人的面貌,见他遥遥若高山之独立,给人以西亭日暮和断桥残雪般风雅隽秀之感,眸色微冷如霜月皎洁,好一个清逸绝尘。
也难怪,幽梦对他如此痴迷了。
兰莹含笑不言,默默蹲下拾起了那幅刺绣。
梅自寒迎着幽梦望痴的目光倾下腰身:“微臣梅自寒,拜见公主。”
“太傅……”幽梦恍然回神,一时欣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你终于来了啊太傅来,随便坐,当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面对她这份如火的热情,梅自寒不动声色:“公主,臣奉命前来,是著书和辅导公主课业的。”
不是来你这做客的。弦外之音在他淡漠的脸上不言自喻。
“你的来意我当然明白。”幽梦羞涩垂眸,掩不住嘴角一双桃花笑涡,“我已在此恭候太傅多日了。”
如此,梅自寒便更加确信,请他入府是她的主意了。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里。
“那太傅准备何时教我念书啊”幽梦心里跟流蜜一般,他便是最好的止疼药,仿佛脚伤也一下全好了,她迈着别扭的娉婷小步走去他身边,说着便主动拽住他宽大的衣袖,弱柳扶风似地轻摇慢
【九】南柯怅45┇梅老师的摸底测验,作弊小抄什么的……(1更)
风华楼院中的博闻书斋被选作了幽梦的学堂。用过午膳,幽梦和兰莹分坐东西两方席位,梅自寒面朝她们独坐北位,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在正式授业之前,有些话臣是必须得说的。”
跪坐于下的幽梦、兰莹皆聚精会神听着。
“臣为师以来只教过太子、皇子。”梅自寒道,“因为他们将来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所以臣对他们分外严格。”
幽梦不由心花怒放:“那我就是你第一个女学生啦”
梅自寒转过视线,神色寡淡地望着她:“公主既然选择做我的学生,那就要接受我的教学方式,我是不会对你有任何特殊照顾的。”
幽梦嘴角瞬间收紧,笑不出了。
“今日是为师教公主的第一堂课,不谈别的,从史学入门吧。”梅自寒平淡望她道,“公主贵为皇裔,又有郡君王爵,也须如太子、皇子那般,懂得以史为鉴,遵循礼义。”
幽梦被他注视得有些飘飘然,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自己讲学,虽然冷漠严肃,却自有一股动人心魄的魅力。
“论史,臣首推流传至今第一编年史书《春秋》。春秋者,礼义之大宗也。”梅自寒口若悬河,“春秋笔法,微言大义,不读春秋,不识王道。”
不如兰莹听得那样专注,幽梦甚觉枯燥,她索然无味地收回目光。
“《左氏》、《公羊》、《谷梁》三传,解释春秋详尽。”梅自寒道,“你们且将《春秋谷梁传》中庄公十八年、二十七年、二十八年、三十二年的记述依次默书,再对此四卷作出自己的见解。”
幽梦恍觉一道晴天霹雳,难以置信瞪大了眼:什么默书
一个晦涩难懂的《春秋》就已经让她分外生疏了,还偏偏挑个她读都不曾读过的《谷梁传》她哪里会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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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南柯怅46┇你要是受不了,可以另请高明(2更毕)
幽梦一个寒噤,惊愕抬眸,只见梅自寒打量纸张片刻,一束幽冷的目光投向她:“这是什么”
旁边的兰莹心跳加快,幽梦强笑着摸摸鼻子,掩饰心慌:“草稿……写得不好,作废了重写……”
说着便假装淡定自然地,伸手欲取回,却被梅自寒有意避开,他又瞧了瞧她案上正写的那张,凝眉:“为何你的‘草稿’会和这张字迹不同”
幽梦困窘词穷,正是坐立不安,梅自寒便又转身拿起兰莹案上新写的那张,两相对比,脸色倏地黑下,冷眸斜视兰莹:“你若再帮她,你就出去。”
兰莹难堪地埋下头去,弱声道:“是……”
“读书靠的是用心,不是偷懒取巧,耍小聪明。”随后他把幽梦所谓的“草稿”和“正稿”一并没收了去,叫她重新写,只给半个时辰。
梅自寒批阅二人答卷,兰莹饱读诗书的才学自然是叫他满意的,可幽梦就……
一张醒目的白纸黑字,只理直气壮写着“学生不才,不懂春秋”,被无情拎到幽梦眼前,她硬着头皮抬眼望去,纸后是梅自寒那张阴沉沉的冷脸:“这就是公主给新老师第一天的见面礼”
她眼神飘忽地撇嘴:“往日我在宫里只学些女子该念的书,《春秋》、《谷梁传》讲那么多大道理,女傅又没有教过我,我怎么写得出……”
“你还有理了”梅自寒冷眼看她顶嘴狡辩,想她这脸皮真是厚得可以。
在他那双苍峰冷目斜视之下,幽梦顿时闭嘴,不敢再嘀咕半句,垂首郁闷地攥弄衣角。
“你说女傅没教过你”看她一脸委屈,他却淡然道,“好,那现在我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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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南柯怅47┇近在咫尺,四目相对
待她抄写背诵几个回合,梅自寒望望已近黄昏的天色,便拿着自己的书稿起身欲走。
“明日卯时三刻,我会准时在这里讲学。”他在书斋门口驻足,冷声冷气的,引来幽梦抬头相望,他也没回头看她,“不愿继续的可以不来。”
他之所以对她严厉挑剔,施加课业压力,无非是想要她知难而退
眼见他冷漠而去,幽梦郁闷撅起嘴,想这一天下来毫无进展,真够她懊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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