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长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夜开花
金其叶佯怒道:放肆!
马先令忙道:皇上息怒,臣知道君无戏言,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情难自禁,望皇上不要见怪!
金其叶道:那你可有异议?
马先令急道:没有异议,没有异议,臣高兴都来不及,怎会有异议?
金其叶道:既然没有异议,你父亲病重,不宜操劳,你自己先回去操持吧!虽然公主是嫁到那不毛之地,但婚礼一定要隆重,新房一定要华丽,别想着用个破营帐就想敷衍了事,若是让朕知道了你委屈了琅月,回来我也饶不了你!
马先令喜道:皇上放心,我回去以后一定为公主建造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作为我们的婚房,绝不会委屈了公主!
金其叶道:既然如此,那你去吧,婚期定在下月初六!
马先令应了一声,就欢天喜地地下去了。
回到元帅府,把这事跟林高歌说了,林高歌也觉得意外,道:莫非皇上真是诚心诚意想把公主嫁给少帅?
马先令一脸得意,道:那肯定是了,他又不是瞎子,整个金丝国除了我,还有谁能配得上琅月?看来是我们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了!
林高歌怔道:其中不会有诈吧?
第二百八十三章 见证
马先令道:诈?他用什么诈?琅月是嫁到我们的地盘上,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况且她只是凡人,想行刺都是不可能的。我觉得,皇上一家这次是真心看上我了,这么多年我是错怪他们家了。
林高歌道:那少帅作何打算?
马先令道: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还能作何打算?只能回去安安心地脱光衣服躺在床上等公主喽!一想到公主那两条大长腿,我就变成了三条三长腿,上面下面都想流口水啊!不行不行,不能说,一说我就忍不住。我要回大营,元帅府就交给你了,多留意朝中动静,随时报我!
林高歌道:少帅放心,本来我们留在京城就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去吧!
马三桂得知消息,也觉匪夷所思,虽然这个要求是他提出来了,但是皇帝真答应了,他倒有些捉摸不透了,难道皇帝真的害怕他了,在跟他示好?
便问尚万泉:你觉得这其中可会有诈?
尚万泉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认为是皇上妥协了,除非他在送亲队伍上作文章!
马三桂道:我手握三千万重兵,他送亲队伍能有多少?一百万撑死天了,派得再多我也不答应啊!
尚万泉道:如果一百万人马全是紫斗,偷袭起来也不可小觑啊!
马三桂道:如果他真派一百万兵马来送亲,那说明皇上已经动了杀机,那这婚也就不用结了,直接撕破脸皮开始干了!
尚万泉点头道:确实如此!
马三桂道:通知下去,全军戒备。同时多派些人去其它九路打探,旦有调兵的迹象,立马回报!
尚万泉应了一声,就退出帐外。
天气忽然就冷了,京城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飘了一夜,天亮时,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如同一床大棉被。
太子府中,风言正拉着陈静儒求教大挪移身法,但他善于照顾自己的脸面,不说是求教,而是说切磋。陈静儒心眼实在,也没跟他计较,正站在雪地里给他演示,身形一动,平移一丈有余,结果雪上没有留下一丝印迹,真正踏雪无痕。
风言看得愈发艳羡,便跑了过来,道:快快快,小陈,我们要好好切磋一下,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然后我再告诉你,我是怎么做到的?
陈静儒笑笑,倒也没有隐瞒,直接把大挪移的口诀告诉了他。
风言把口诀默念几遍,根据口诀指引,身子倒也移动了,不过陈静儒移动时是踏雪无痕,而他总共就移动了半步,还是把脚埋在雪里,结果就绊着一块石头,摔个狗吃屎。
陈静儒看得哈哈大笑。
陈公子真是好雅兴,一大早就笑得如此开心!
一个清脆的声音就从院门口飘了进来。
陈静儒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声音是琅月的。
琅月走了进来,裹着一袭白色貂绒长袍,与雪色融为一体,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如同雪中绽放的梅花,格外动人。
风言这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白了陈静儒一眼,道:就是,有什么好笑的?一看你就是幸灾乐祸!
本来公主出嫁在即,谁笑都有幸灾乐祸的嫌疑,陈静儒急道:我哪有?
风言道:你别狡辩,你就是!好了,这里的世界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我自己都感觉到我有点扎眼睛,我先走为敬!说完就跟琅月打了个招呼,出了院门走了。
自从上次琅月骂完混蛋以后,陈静儒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再次见面,就有了混蛋见公主的感觉,硬笑一声,局促道:这么巧啊!
琅月抿了下嘴,道:你觉得很巧吗?
陈静儒点头道:巧!
琅月道:你就不认为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吗?
陈静儒道:不敢这样认为!
琅月道:能陪我走走吗?
陈静儒点头道:可以!
俩人就出了院门,陈静儒住的院落比较偏僻,院外也罕有人至,积雪还无人打扫,只看见几行稀稀落落的脚印。
俩人顺着小道慢慢走着,踩得积雪咯吱作响,小道两旁的树上也挂满积雪,在鸟雀的惊扰下,扑扑簌簌地往下掉,落在俩人的身上,都没有掸去。
许久,琅月才道:明天我就要出嫁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陈静儒道:我师父说,不会让公主嫁给他的!
琅月道:是你师父这样说的,还是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陈静儒道:都一样!
琅月道:你是被逼的吗?
陈静儒怔道:什么被逼的?
琅月道:参加比武招亲大会!
陈静儒急道:不是被逼的,我是心甘情愿!
琅月就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他道:如果我真的嫁给马先令,你心里会难受吗?
陈静儒点头道:会!眼神无比坚定。
琅月就笑了,道:虽然你只说了一个字,却比天底下最好听的花言巧语更加动听!
陈静儒道:我不会说话!
琅月轻轻摇头,道:我自小就听惯了阿谀奉承,花言巧语,早就听得腻了,有时一个眼神,在我眼里,胜过千言万语!
陈静儒点头道:我也听腻了!
琅月怔道:也有人奉承你?
陈静儒淡淡道:我也是做过老大的人!
琅月笑道:老大?好逗的词语!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做老大了,反而要做别人的徒弟?
陈静儒叹道:天下那么大,不张开翅膀翱翔一番,岂不辜负了大好青春?总是占据一个山头洋洋自得,岂不成了井底之蛙?我师父就是给了我翅膀的人!
琅月也跟着叹道:是啊,我就是井底之蛙,我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陈静儒道:公主若不嫌弃,我以后带你去!
琅月就弯下了腰,从地上掬起一把白雪,起身扬向天空,望着白雪如沙坠落,叹道:以后?好遥远的两个字!陈公子,你觉得我们还有以后吗?
这话一语双关,陈静儒倒也是听明白了,斩钉截铁道:只要公主想有,那一定有!
琅月道:明天我就要去丙路大营了,听父皇说,你也会跟我一起去,我真的好害怕,为了父皇,为了国家,我是死不足惜,就怕连累了公子!
陈静儒道:公主放心,就算为了‘以后’那两个字,我也不会死的!
琅月的眼神里就有了期待,道:好,不管什么时候,你一定要记得,你曾经说过这句话!
陈静儒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琅月道:以后叫我琅月吧!
陈静儒怔了怔,然后郑重地点了下头。
琅月道:你会堆雪人吗?
陈静儒摇头道:不会!
琅月笑道:我教你!
一柱香功夫,两个雪人就在小道上出生了,虽然模样丑陋,但依稀还能辨认出是人,而不是雪猪雪狗。
琅月就指着雪人道:这两个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陈静儒道:你比雪人漂亮!
琅月转头盯住他道:你觉得我漂亮吗?
陈静儒道: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琅月顿时笑靥如花,道:别人说这句话,我没有感觉,但你说这句话,我心里欢喜,你要早这么说,我也不会骂你混蛋了!
陈静儒就憨憨笑了,在那一刹那,他见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那便是公主的笑容。
不远处的围墙上,坐着三个人,分别是金地地,姜小白,还有风言。
金地地满脸痛心疾首,指着这边道:你们看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一棵大好白菜就这样让猪给拱掉了,我还无能为力!我就纳闷了,怎么就没人来拱我呢?
琅月和陈静儒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这三个人的存在,也不知在围墙上坐了多久了,也不怕屁股冻坏了。
琅月脸就红了,跺脚道:金地地,你太过分了,还知不知道尊重别人,有你这样偷听别人讲话的吗?
金地地道:金琅月,你真是无理取闹,若不是看你是我的妹妹,你就完蛋了,怎么说话的?我坐在我自家围墙上光明正大地赏雪,怎么就变成偷偷摸摸的呢?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在琅月心里,讲歪理,她哥哥永远是天下第一,她只有甘拜下风的份,急得又跺了下脚,道:我再也不理你了。
陈静儒一脸窘态,道:师父,你们这样做是不是确实有点不太好啊?
姜小白道:你以为我想看啊?屁股都冻麻了!我不是寻思着,我们明天就要深入龙潭虎穴了,虽然我们期望很美好,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明天,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两个字,明天会不会来?我也不知道!但今天,它却是实实在在的,今天你们堆得雪人,才是你们心里永远的丰碑,它将成为你们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在这最美好的时刻,总得有人为你们见证,才显庄重,而我们,就是你们的见证人!有人见证你们的美好,你们应该感到幸福!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丙路大营
如果说讲歪理金地地是天下第一,那么讲正理,就应该轮到姜小白做天下第一了。同样一件事,从金地地嘴里说出来,气得琅月抓耳挠心,但从姜小白嘴里说出来,真的让她感到满满的幸福,脸上就升起一抹酡红,道:谢谢你,清凉侯!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此刻我很幸福!
金地地就跳了起来,站在围墙上指着她道:金琅月,我就怀疑你是我父皇从外面捡回来的,怎么胳膊肘子总往外拐呢?我们是一起坐在这里看的,怎么他就变成了人,我却变成了鬼了呢?
姜小白抬脚就把他踢了下去,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得就是你这种人!
金地地站在围墙下,就指着他们道:好哇,刚把我妹妹拐到手,就想翻脸不认人了,还联合起来欺负我,我告诉你们,我跟你们没完!今天中午晚上,我让你们全部吃馒头,连汤都没有!
第二天,金其叶在宫中为琅月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出嫁仪式,就让她出发了。由于京城距离丙路大营有几万里地,琅月虽然是凡人,却也不便坐马车,那么远的路程,龙麟马又疾行如风,再结实的马车,拉到丙路大营,估计连轱辘都不会剩下一个。
金其叶便安排了几个女官一同前往,琅月就头戴面纱,跟其中一名女修士同骑一匹龙麟马。
送亲队伍只有千余人,擐甲披袍,武装整齐。领队的是骠骑将军郑于善,一个发须花白的老头子,金斗七品修为。
而姜小白三人就扮成普通士卒,贴上两撇小胡子,混在送亲队伍中。
道路上的积雪还没有消融,千余铁骑奔走如飞,溅起雪末横飞。
一口气奔行数千里,皑皑白雪终于消失不见,天气虽然依旧阴冷,终究是干燥,相比雪地湿漉,到底是舒适了许多。琅月毕竟是凡人,体质终不能跟修士比较,长时间在马背上颠簸,肯定是吃不消的,虽然嘴上不说,郑于善也是主动体恤,路过一个湖泊时,便勒住马缰,所有人便下马歇息了。
虽然天很冷,湖水却没有结冰,寒风掠过,泛起阵阵涟漪。
现在他们已经身处丙路的地盘,到处都是马三桂的眼睛,琅月也不敢与陈静儒亲近,只在人群中匆匆一瞥,相视一笑,琅月便跟几个女官一起,坐到湖边歇息了。
姜小白三人也不敢太出众,随便坐在地上,还没说上几句话,忽然过来一个小喽啰,附在姜小白的耳边小声道:那边有人叫你!
姜小白倒觉得意外,因为在这送亲队伍中,除了郑于善和琅月,谁也不认识他,顺着那喽啰的手势望去,只见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人,身材墩实,背朝人群负手而立。
姜小白起身拍了拍屁股,独自就朝那棵大树走去,近了便道: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那人转过身来,虽然是一脸皱纹,皱纹很假,显然是易容的,但姜小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惊道:金地地!
金地地嘿嘿一笑,道:我都化装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得我?我还准备逗逗你的呢,没意思!
姜小白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来干什么?这里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金地地道:兄弟你为我金丝国出生入死,我岂能袖手旁观?再说了,我一个人留在京城也是无趣,也想出来热闹热闹!
姜小白瞪了他一眼,道:胡闹!这里不是凑热闹的地方,你要知道,你是太子,是一国根本,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国本动摇,金丝国就完了!
金地地笑道:有你在,我怎么会有三长两短呢?就算有个三长两短,死都死了,还管活着的事干嘛?再说了,这些兵马都是我的心腹,我怕危急关头你指挥不动,有我在,也可以给你压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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