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帐春慢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元浅
锦帐春慢
作者:元浅
她嫁给牌位、守寡三年,某日亡夫诈尸逼她下堂,她不哭不闹不上吊,果断不要脸的冒充神医高徒,靠一手时灵时不灵的医术装神秘、装高人,怼亡夫、踩极品,小日子过得顺风顺水、舒心惬意!直到有一天,太后下旨命她医治骠骑大将军的暗疾。卫卿卿:大将军,治你这个病真的不用脱裤子!
楔子
永平二十六年夏,开元寺**塔。
**塔上下各有九层,位于塔尖的第九层是佛法造诣最高之人的修行之地,等闲之人不得进入。
然而此时此刻,在第九层东边窗户旁,一位身穿石榴红齐胸襦裙、披着月白色披帛的女子懒洋洋的倚靠在窗边,用手里的团扇轻点塔底下那些烧香拜佛的人们,“了尘大师,倘若底下这些人晓得他们跪拜的神佛中,藏了本宫这么一个奸妃,会不会把你这**塔给拆了”
原来这位不过双十年华的绝色女子,竟是宠冠六宫的萧贵妃。
被唤作“了尘大师”的是一位年轻的小和尚,他身姿挺拔的盘坐在案前,一手执于胸前、一手敲打木鱼,面上波澜未起、一派安详。
萧贵妃见他不搭理自己,心中微恼,忍不住娇声威胁道:“倘若本宫振臂竭力一呼,底下那些百姓定会前来救驾,届时你囚禁宫妃的罪名可就跑不掉了!”
“你堂堂慧能大师的高徒,却触犯戒律、沉溺美色,将当朝宫妃囚禁于佛家圣地,别说是这开元寺要处罚你了,怕是那些个佛祖菩萨都不会饶过你!”
“你趁着你师傅云游的机会,将本宫囚禁于此,就不怕你师父回来后将你逐出师门”
萧贵妃一叠声的讨伐了尘,了尘却从头到尾都不言不语,只闭目念经。
这**塔第九层高耸入云,萧贵妃心知她即便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自然不会傻到真的冲底下的人求救。
她见了尘不为所动,暗暗的撇了撇嘴,声音不由娇软了几分,“罢了、罢了!本宫身份尊贵,若是像市井妇人那般大呼小叫,不免有些失了身份。不如你将功赎过,寻个黄道吉日将本宫送回皇宫,本宫不但既往不咎,还保你开元寺为天下第一寺……如何”
了尘还是不语。
“若是你觉得不够,本宫还能荐你成为国师,届时你可就是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国师了!”
了尘神色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怎么你不信本宫本宫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让你成为国师对本宫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萧贵妃娇艳如花的脸庞半掩在团扇里,娇滴滴的嗓音让人听了连骨头都酥了……可了尘依旧无动于衷。
萧贵妃这下真的恼了!
她被这臭和尚囚禁在**塔塔顶五年,五年来日日变着法子哄这和尚放了她,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偏这和尚回回都无动于衷,只用念经来回应她!
他越是心如止水、对她不理不睬,她就越要破了他道行、搅乱他心池!
萧贵妃美眸一凝,瞬时蹬掉珠履,将襦裙往下扯了扯、微微露出沟壑,又把肩上的披帛滑到臂弯,眉梢一挑、眼波一转便似换了个人似的,先前小女儿般的狡黠娇媚悉数化作妩妖娆抚媚,点着脚尖一步步朝了尘走去。
她一边莲步轻移,一边眯着眼打量了尘,凭着那双被特意训练出来的火眼金睛,一眼便看透了尘那具藏在白色袈裟下的身躯,非但不似书生那般羸弱,还比许多干重活的男人健硕——肩阔腰窄、臀翘腿长,隐在袈裟下的肌肉隐隐鼓起。
是了,了尘这厮看似斯文无害,实则是个武艺高强之人,否则五年前他也不可能只身一人将她从皇宫内廷掳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带到这**塔顶。
萧贵妃对了尘这副充满阳刚之气的身躯很是满意,暗暗宽慰自己,色.诱这副身躯、倒也不算吃亏。
她接着去看了尘的脸,目光不可避免的落在他脸上那张遮住眉眼的黑色面具上——了尘从出现在她面前那一刻起,脸上就一直戴着这张黑色面具,五年来从未见他脱下来过。
她这五年来绞尽脑汁的变着法子,对了尘或哄骗或撩拨或调戏,期间无数次生出揭下他脸上面具、看看他庐山真面目的心思,然而却一次都未曾成功过。
倒不是了尘刻意阻拦,而是他脸上这张看似寻常的黑色面具,却是那隐世名师之作,上头附有精细的机关,打开机关方能解下面具……若无人告知,任谁都寻不到机关,也就无法解下面具了。
萧贵妃早就死心不再打面具的主意,不过这倒也无妨,戴着面具的了尘看上去别有风情,白袈裟、黑面具,黑白相间衬得他的薄唇深了几分,颇是赏心悦目、很是对她胃口。
萧贵妃心思辗转间已行至了尘身侧,她望着他那张波澜不起的面容,轻笑了一声,旋即**一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坐到他身上。
她双手轻巧的攀住他脖颈,缓缓俯身,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你将本宫囚禁于塔顶,不就是为了渡化本宫吗本宫今日便给你机会渡化……只是你若想渡化本宫,光是动嘴皮子念经可不管用。”
她说完贝齿轻启,似有似无的轻啃了尘的耳垂。
了尘手里的木槌终于落不下去,被轻轻搁在木鱼旁。
他缓缓睁开双眼,一脸平静的同萧贵妃对视,“五年了,施主依旧执迷不悟,放不下心中仇恨吗”
“放下”萧贵妃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这二字你说的倒是轻巧!父兄含冤被斩,母亲被辱致死,甚至连才七岁的妹妹也被那喜欢玩弄幼童的老太监糟蹋…
第1章 少女与和尚
横梁倒下的瞬间,床榻上的白衣少女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地动塔摇、横梁迎头倒下……那种死亡将至,令人心颤的恐惧感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少女双眸紧合、拥着锦被靠在床头,一直到心绪渐渐平复才缓缓睁眼,下意识的打量四周——她身下是一张雕花架子床,床的四角缀着沉甸甸的挂链銮金香球,薄如蝉翼的青纱帐被夜风卷起,轻轻摇摆、将烛火晃得忽明忽暗。
少女目光缓缓掠过青纱帐,却又倏然回转,定定的看向被青纱帐半掩住的角落,“谁在那里!”
白袈裟、黑面具的年轻和尚从暗处缓缓现身,双手合十、向少女行了一礼。
少女见到他的那一刻,梦里那个名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了尘!”
了尘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低垂的眼眸却波澜微泛,“施主,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少女黛眉微蹙、若有所思,“你以前见过我”
了尘微微有些诧异,“施主不记得贫僧”
少女摇头,“只在梦中见过你,所以知道你的法号。”
“梦中”了尘终于抬首正视少女,“施主可知自己姓甚名谁”
“不知。”少女醒来至今,除了那个诡异的梦,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对前尘往事更是一无所知。
了尘眉头紧锁,暗忖莫非是合魂时出了差错
借尸还魂,只会不知原身之事,断没有连自身之事也不知的道理……若是连自身之事也全忘了,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那还魂还有何意义
了尘思索了片刻无果,只能先照着之前的打算,将事先准备好的信封递给少女,“施主姓甚名谁、身处何地,答案信中皆有,施主得空再详看熟记。”
少女抬手接过信封,却未急着打开,只问道:“我叫什么名字”
了尘压下内心那个名字,薄唇轻吐出另外三个字,“卫卿卿”
“卫卿卿。”少女轻念这三字,反复念了几遍后很是满意,“原来我叫卫卿卿啊,这个名字我喜欢!”
卫卿卿手指捏着信封把玩,目光却肆无忌惮的审视了尘,并下意识的想起梦中种种,想起梦里最后一刻、横梁倒下时,了尘将萧贵妃紧紧护在身下。
她忍不住好奇问了句,“你喜欢萧贵妃”
了尘心头一颤,抬首迎向卫卿卿带着几分玩味的目光,缓缓摇头,“贫僧乃出家人,不近女色。”
卫卿卿有些失望,甚至还有些替萧贵妃可惜,“艳而不俗、妖而不媚,容貌出尘、身姿傲人……这样的绝色女子都不能令大师心动啊。”
了尘对卫卿卿所言无动于衷,面上无喜无怒、如梦中那般淡定从容,让卫卿卿生出一丝戏耍他的兴致,“嗯,当然,大师也不差,容貌……暂且无法品论,但身材却是极好的!”
“身材极好”这四个字,让了尘想起那日萧贵妃钻进他袈裟下的那只纤纤玉手,耳尖不由微微泛红。
他默默的在心里念了段经文,内心重归一潭死水后,却忍不住眼角微抬,轻轻扫了床榻上的少女一眼。
这一眼,让他内心重现涟漪,一时失神、思绪竟被牵引到**塔遭劫那一日……女子柔软的娇躯被他紧紧压在身下,明明生死攸关,他却鬼使神差的被她身上淡淡的花
第2章 长得胖有利于打架
“嗯,一夫二妻,一边是素未谋面的发妻,一边是心尖尖上的真爱,”卫卿卿代入了半天,才成功把自己当成主角,“所以,我这个原配如今是挡了某人的道了”
她一边嘀咕一边往下读,发现自己不但挡了别人的道,还摊上了一件大事——两日前,卫卿卿独自一人在后花园散心,不知因何缘故,和韩烁在从外头生的那个孩子一起失足落湖。
二人在水里扑通了一阵才被仆妇发现救起,之后便都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那孩子换下湿衣时,被乳娘发现脖子上多了几个手指留下的掐痕!
仆妇们赶到前,水里就卫卿卿和孩子两个人,孩子脖子上的掐痕是谁掐的……这还用多说
这下可不得了了!
孩子的生母凌夫人当场昏倒在韩烁怀里,醒来后美眸泪光点点、小嘴娇喘微微,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将落未落,那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怯模样让韩烁心疼极了。
韩烁当时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一句“卫氏是蛇蝎心肠的毒妇”便给这件事盖章定论,审都没审就认定卫卿卿想掐死他的宝贝儿子,必须重罚!
若不是卫卿卿被人从水里救上来后一直昏迷不醒,他早就将她绑到凌夫人跟前去了。
如今阖府上下几乎都认定卫卿卿不满凌夫人突然出现、即将抢走她正妻之位,所以才会对孩子动手——凌夫人没了儿子傍身,威胁自然就没那么大了。
卫卿卿读到这儿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以前的她居然会那么蠢!
真要掐死谁,直接掐死那位凌夫人不是更省事
把那小妖精掐死,二妻不就只剩一妻了!
卫卿卿不晓得以前的自己为何会选择掐人这一步,若是换做眼下的她,对和别的女人抢男人可是十分不屑,即便真要使手段她也不会掐死谁,她会——先把韩烁那薄情郎给阉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卫卿卿守寡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韩烁却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就断定她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这般薄情凉性之人趁早阉了省得祸害旁人!
卫卿卿往下再翻看了几页,天色便渐渐泛白,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正想躲回被窝里睡个回笼觉,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卫卿卿竖起耳朵听了片刻,发现是她的贴身丫鬟白糍在同人吵架!
“芳荷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家夫人和那孩子都还没醒,那日水下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无定论,你再敢胡说八道,仔细我撕了你的嘴!”白糍人如其名,长得跟白糍团似的白白圆圆的,只是她性子却不似那糯米做的白糍团那般软绵,叉起腰骂起人来气势逼人、声音洪亮。
被唤作“芳荷”的小丫头是服侍世子韩烁的丫鬟,她有世子撑腰,丝毫不把白糍放在眼里,态度傲慢的出口教训道:“什么那孩子这孩子的你要尊称他为安少爷才对!”
安少爷便是韩烁在外头生的孩子,如今正好由芳荷照料。
芳荷狗仗人势得意极了,“安少爷可是我们府里最最尊贵的小主子,是我们世子爷的嫡长子!你再敢对安少爷不敬,我立刻便去禀了世子爷,让他把你发卖出府!”
“我呸!”白糍重重的朝芳荷啐了一口,“我家夫人
第3章 一不做二不休
这时,丫鬟年糕急匆匆的奔了过来,神色十分焦急,“白糍姐姐不好了!正房那头传来消息,说凌夫人打从安少爷落水后就夜夜做噩梦,梦见有恶鬼要勾走安少爷的魂魄!还说凌夫人一做噩梦,昏迷不醒的安少爷就会突然身子扭动、手舞脚踢,那模样看起来和溺水一模一样,仿若有只无形的手一个劲的将他往水里拖!”
白糍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对劲,急忙催年糕赶紧往下说!
年糕也不敢耽误,飞快的把打探到的消息一股脑的倒出来,“听说凌夫人哭得肝肠寸断,一口咬定安少爷撞邪了,非要世子爷去请扶风观的道士来驱邪,还指名道姓说必须请道行最深的玄真子!”
“世子爷向来对凌夫人百依百顺,很快就把玄真子府上。那老神棍告诉世子爷,说咱们府里的池塘里有水鬼,不勾走一人的魂魄去当替死鬼是不会罢休的!”
“还说只要在落水的两个人里挑一个,绑了石头溺死在池塘里,水鬼勾了那人的魂魄当替死鬼,就会放过另外一人!”年糕说到最后都快哭出来了,“世子爷为了让安少爷能清醒过来,已经发话要绑了我们夫人去沉塘,说是就当给夫人机会赎罪!怕是再过一会儿,绑夫人的人就要来了!”
白糍闻言面色大变,连推带搡的把芳荷推出去,又和年糕一起合力抬来门栓,把门顶得死死的才急忙忙往里屋奔去。
她进屋后发现卫卿卿不但已经醒了、且穿戴齐整,“夫人您这是准备出去”
“年糕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卫卿卿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你带我去看看安哥儿。”
白糍不知卫卿卿为何突然要去看安少爷,但她知道卫卿卿留在院子里只会坐以待毙,倒也没多问、立刻带着卫卿卿从后门溜出去,一路直奔安少爷独居的小院。
眼见着就要到小院后门了,一路上也没人发觉她们的行踪,白糍才暗暗松了口气,这才顾得上问卫卿卿,“夫人是挂记安少爷安危吗您倒是心善,但若是被世子爷和凌婉柔知道了,定又要说您不安好心!”
“‘善心’、‘好心’这种东西,我可没有,”卫卿卿随口答道,随后吩咐白糍,“将门看紧了,我去去就回!”
她吩咐完悄悄推开虚掩的后门,径直走入院子,贴着墙根一路往一间看似卧房的屋子走去……一路上竟运气好的没遇到任何人,让她顺利的摸到安少爷的卧房。
卫卿卿慢慢的走到床前,眯着眼打量那个陷入昏迷的小人儿……
以此同时,外头的白糍有些放心不下卫卿卿,总觉得她醒来后似乎有些不对劲,交代年糕替她放风后,悄悄的潜入院子、想看看卫卿卿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白糍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却只能强自镇定的潜到安少爷的卧房,才刚打了帘子就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卫卿卿此刻正坐在床沿,右手虎口微张,慢慢的朝熟睡中的安少爷伸去,最终悬在他脖颈上,上下左右的比划着,似乎在寻找最佳的下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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