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帐春慢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元浅
卫卿卿不想两位长辈担心,乖乖应了声“是”,随后便由白糍搀扶着离开寿安堂。
她才离了寿安堂,还未回到自己的小院,就有个七、八岁的小厮跑到她面前,“王妃,大门外有一个守将说想见您一面。”
“守将”卫卿卿一脸不解的皱了皱眉,问道:“他可有说因何事要见我”
小厮摇了摇头,将守将的原话说与卫卿卿知晓,“他只说有要事要说与王妃您知晓,还说事关生死请王妃一定要前去相见!”
卫卿卿思忖了片刻,问道:“他可有说在何处相见”
小厮脆生生的答道:“他说王妃您只需到大门后,隔着门同他说几句话即可。”
隔着大门说话,如此倒是不会让人说闲话,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倒是可以去会一会那个守将,听听他究竟有什么关乎生死的大事要告知她!
卫卿卿打定主意后便让白糍搀扶着她一路往外院走去,很快就来到紧闭的大门前。
她示意小厮上前开门找那守将。
那小厮年纪不大人却十分机灵,卫卿卿话音才落他便一个箭步跑到门边,将门轻轻的拉开一条缝,悄声对守在外头的守将说道:“大人,我们王妃来了!”
“请王妃近前一步说话。”门外很快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
那声音听上去略有些耳熟,但因刻意被压得低低的,卫卿卿听得不甚真确,一时间也记不起那究竟是谁的声音。
她只略微迟疑了片刻便缓缓走到门边,隔着门板沉声问道:“门外所站何人”
“阿卿,是我。”
门外那人只说了短短四个字,卫卿卿便瞬间猜到他的身份。
第441章 筹谋
白糍的话像是给卫卿卿吃了一颗定心丸般,让她渐渐的活了过来,“没错!这只是赵启业的一面之词,我不能轻信!”
这时,门外传来赵启业无奈的声音,“阿卿,都这个时候了,我何必再诓你明烨的死讯你早晚都会知道,毕竟他再也回不来了!你从此……”
“不!明烨他不会死的!”卫卿卿厉声打断赵启业的话,随后跌跌撞撞的往荣寿堂奔去,“走,我们去找太妃她们问清楚!”
卫卿卿由白糍搀扶着,一路飞快的往荣寿堂赶去,丝毫不管自己是个挺着大肚子、快要临盆得孕妇,把白糍急得一叠声的劝她,“王妃您别着急,仔细腹中孩儿啊!”
卫卿卿这才停下来喘了喘气,“他说王爷葬身鱼腹,我能不急吗”
她只略歇了歇便又催促白糍快走,白糍无奈,只能将卫卿卿搀得紧紧的、以免她不慎摔跤。
卫卿卿很快气喘吁吁的赶到荣寿堂,不等丫鬟通传她便快步朝正厅走去,才刚踏入正厅就见睿太太妃手里捏着一张纸条,面色沉重哀痛。
卫卿卿的心顿时一沉,当下也顾不上那么多,猛地上前一把夺过睿太太妃手中的纸条,颤抖着嘴唇将纸条上的内容念出来,“敌众我寡,桐城城破、王爷坠海身亡!”
“坠海身亡”这四个字深深的刺痛卫卿卿的双眼,让她顿时双眼一黑、身子一软朝地上倒去!
“卿卿……”
“快去请季太医!”
“先把住在府里的那位妇科圣手请来!”
两位太妃焦急的呼喊声,丫鬟、婆子手忙脚乱的奔跑声在卫卿卿的耳边渐渐远去,她陷入黑暗之前脑海里浮现的是明烨的脸。
你说过你很快就会凯旋归来替我们的孩儿取名,你不能食言……
季漓很快提着诊箱赶到睿王府,不顾外头守将阻拦强行进入王府。
他一刻都不敢耽搁的赶到卫卿卿身前,一面替她把脉一面问睿太妃,“发生何事了王妃为何会突然晕倒”
睿太妃抹着眼泪说道:“她突然得知王爷的死讯,一时间承受不住打击这才昏了过去!”
原来桐城在编将士数目与花名册上所登记的严重不符,且能站出来御敌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这样的军队加上明烨手头那为数不多的残部,根本就抵御不了来势汹汹的倭寇!
且一向和倭寇不对付的南蛮人,此番竟和倭寇联手一起攻城……
明烨腹背受敌,最终没能守住桐城,城破后身负重伤的跌入大海之中!
季漓得知缘由不由一脸愤怒,关心则乱竟不管不顾的指责睿太妃,“她正处在临产的紧要关头,最是受不得刺激,你们为何会让她得知王爷的死讯太妃您身为王妃的婆母,竟这般不惜顾王妃的身体!”
“季太医错怪我们太妃了!”魏嬷嬷闻言挺身替睿太妃辩解道,“我们家两位太妃早早的就商量好,一定要将王爷的死讯瞒得死死的,就是怕王妃得知王爷死讯后会承受不住,谁承想王妃还是知道了!”
魏嬷嬷一将明烨的死讯带进王府,睿太太妃和睿太妃第一反应不是悲伤,而是想着一定要瞒下死讯绝不能让卫卿卿知晓!
毕竟明烨已经身死,卫卿卿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遗腹子,是明烨留下的唯一血脉,她们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保住孩子、让孩子平安降世!
谁承想人算不如天算,竟有那有心人想办法将消息透露给卫卿卿知晓……
“下官会尽量稳住王妃的情况,让王妃早点转醒
第442章 突召
锦帐春慢正文卷第442章突召一直到夜幕降临,卫卿卿才悠悠转醒。
她一睁眼就看到季漓一脸担忧的坐在床前,睿太太妃、睿太妃一脸着急的手在一旁。
季漓一见卫卿卿醒来立刻温声叮嘱道:“王妃切记心绪不可再有大的波动,否则怕是会危及腹中孩儿!”
卫卿卿眼角却渐渐湿润,有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滑落,“王爷他真的……葬身鱼腹了吗”
睿太妃闻言急忙上前一步握住卫卿卿的手,安慰道:“传来的消息只说烨儿身负重伤跌入大海中,如今也不能说烨儿死了,只能说他生死未卜!”
“只要一日未找到烨儿的尸首,我们便还有希望!”睿太妃握着卫卿卿的手微微加重力气,“好孩子,就是为了烨儿你也一定要撑下去!”
睿太妃的话让卫卿卿眼底重新燃起希望,“王爷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她话音才落、眉头突然一皱,手下意识的紧紧捂住隆起的肚子,“我的肚子突然好痛!”
季漓立刻上前替卫卿卿检查,检查完急忙命人去请稳婆,“快请稳婆进来,王妃怕是提前发动了!”
产房是早早的就布置好了,卫卿卿一开始发动,很快就被抬到产房去。
她在微微垫高的床榻上躺下后,立刻有人架起绸布将她的下半身半遮掩住。
稳婆钻到绸布下检查了一下卫卿卿的下半身,凭着多年的经验推断道:“王妃产道口还未全开,怕是没那么快生产!”
卫卿卿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头一次生孩子,闻言不由一脸茫然的问稳婆,“没那么快生产那我只能这样一直疼着等下去吗”
“是,王妃怕是还要再疼上一会儿!”稳婆说完见卫卿卿面色微变,以为卫卿卿觉得她不顶用,急忙补了句,“王妃这是头一胎所以没经验,妇人产子很少有快的,疼上一日半日都属正常,有些难产的可是疼了三天三夜才把孩子生下来呢!”
“三天三夜……”卫卿卿听了顿时面色一变,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此刻只想晕过去!
稳婆急忙拿话宽慰卫卿卿,“王妃也不必忧心,老婆子给人接生二十多年了,那疼上三天三夜才生产的妇人不过是少数,大多数人疼个一日半日便会把孩子生下来了!”
“一日半日也很久啊!”卫卿卿一想到那一波接一波袭来阵痛她还要再忍受一日半日,顿时满心绝望!
稳婆只能在一旁陪着笑,小心翼翼的说道:“妇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啊!王妃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太妃!”
卫卿卿这才记起她的婆婆以及婆婆的婆婆也在一旁……
好吧,即使她们一脸关心的守在一旁,她还是很想说她再也不想生第二个了!
卫卿卿这一疼便足足疼了一天一夜!
翌日夜里,稳婆再一次检查了卫卿卿的产道后,终于一脸欣喜的说道:“开了、开了!产道全开了,王妃此刻可以用力生孩子了!”
卫卿卿听了稳婆那欣喜的话语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所以她先前疼了一天一夜不过是热身运动,现在才要正式开始吗!
她觉得自己的力气似乎已经在之前的一天一夜里耗尽了,此刻连开口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
稳婆见惯了像卫卿卿这样的产妇,一见卫卿卿恹恹的立刻对白糍说道:“快!先喂王妃喝碗红糖水,再让王妃含片人参片在嘴里,一定不能让王妃泄了力气!”
卫卿卿被喂了东西补充了体力后,稳婆便指了指从架子上垂下来的两条凌布,示
了尘番外(一)
锦帐春慢正文卷了尘番外我叫了尘,是一个和尚,可我并不想当和尚。
我是一个一出世就没有将来的人,我从来就没有选择权。
我从小就知道我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小时候的我和寺庙里的小沙弥不同,和前来烧香的小童不同,因为他们都有父母、哪怕已经不在人世,而我却没有。
他们都能尽情的在人前展现天真无邪、稚嫩纯真的面容,而我不能。
陪伴我的只有一个冷冰冰的面具,和一座又一座面目狰狞的金刚佛祖。
我日复一日的长大,面具年复一年的更换。
它始终牢牢的遮盖住我的面容,让我长大后依旧与旁人不同。
师傅说我是一个不该降世的孩子,说我有父母,可又没有父母。
我不服气,总缠着他问为什么,想尽办法的想要找到我的父母。
可师傅说,有些事知道比不知道好。
小时候的我不懂师傅话里的意思,但长大后,随着师傅将我的身世一点一点的展现在我面前,我渐渐的懂了。
我开始沉默,逼自己目下无尘、六根清净,沉浸在佛的世界里。
师傅说我是有慧根的人,说我与佛有缘,注定要成为一位弘扬佛法、普度众生的大师。
我精通佛法、渡人无数,可却渡不了我自己,也渡不了她。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深宫大院里。
她是宠冠六宫的贵妃,尽管她待人不可一世、嚣张跋扈,可我第一次见到她,就一眼看到她眼底最深处那团化不开的哀伤。
她和我一样,只是一个皮囊快乐的人。
她待旁人总是高高在上,连正眼都不给一个,可却唯独对我另眼相待。
她会在四下无人时悄声问我,声音娇糯带着几期待,“了尘大师,你说世上真的有轮回吗”
“贵妃娘娘,世间万物皆有轮回。”我微微垂眸,给出佛祖告诉我的答案。
她却不死心的拉着我追问,想要一个更确切的答案,“大师,我的父母兄弟、姐妹亲人会好好的投胎转世对不对哪怕他们死无全尸,也可以喝孟婆汤、过奈何桥,重新转世为人对不对”
我不忍见她眼底总有忧愁,毫不迟疑的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对。”
她听了眉眼渐渐舒展开来,露出一个美得十分纯粹的笑容。
那是我进宫后见到的最美的笑容。
也是她脸上唯一一次揭下面具展现出来、发自内心的笑容。
是的,她与我一样,在人前总是戴着一副面具。
她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目光突然落在我的面具上,“大师,一直将真实的自己掩藏在面具里,这令你很痛苦也很孤独吧”
我的身份不允许我与她交心,故而我并未回答她的话,只轻轻的对她说了一句,“贵妃娘娘,你喝醉了。”
那日是她父母亲人的忌日,她的确借酒消愁喝得微醺。
她扯着我的袈裟不让我离开,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唤我“长庚”。
我突然有些羡慕那个叫长庚的男人。
他应该是她活下去最大的支柱和依靠吧
她似乎真的喝多了,硬是拉着我坐在石阶上,一句接一句的说着她和长庚之间的种种。
我觉得我不应该一直听下去,我想起身离开,可又怕丢下她一个人,会让旁人听到她喝醉后倾吐出来的这些秘密。
若是让皇上知晓她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长庚,她怕是再也做不得宠妃了吧
阿弥陀佛!出家人当慈悲为怀。
我只能一边默念佛号,一边默默的陪在她身旁。
她渐渐的有些困顿,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她的贴近让我有些慌乱,可又不忍心将她推开。
我对自己说,就放纵一次,只一次。
那日以后,我离开了皇宫,远远的避开她。
我开始闭关潜心修佛,想要消除我的心魔与业障。
谁承想没过多久,我便知道那日我想错了。
师傅告诉了我皇城地宫里的秘密,让我知道即便皇上知道她心里住
了尘番外(二)
第一次见她,是在一个微凉的深夜。
她名唤“卿卿”,可我却更愿意唤她另一个名字——“贵妃娘娘”。
可她与另一个名字的主人却截然不同。
那个深夜我不请自到,有些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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