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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预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月

    他看到了。

    扰动的暴雨、席卷的飓风,纵横交错的子弹、燃烧的烈火和如海潮一般涌动的雾气,还有渐渐合围的封锁。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突如其来的电光中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紧接着,无数水花飞迸而起。

    槐诗践踏着脚下的大地,在这电光和金属所交织的牢笼之中一跃而起,自近乎凝固的风中翻转,最终擦着灼热的弹链落在了地上,挣脱了交错火力的牢笼。

    好像行走在雷电之间那样。

    穿行在雷火的从中。

    他撞破了暴雨,撕裂了缠绕在风中的雾气,随着自肺腑中迸发的咆哮,藏在身后的手臂向前挥出。

    沉重的祭祀刀从他手中脱手飞出,牵引着游离在半空之中的雷光,将雨幕层层劈碎,自凄啸回旋中钉进了悍马顶端机枪手的颅骨中。

    嘭!

    绝杀!

    看不见喷涌而出的血色和哀鸣,在一瞬间,那个倒霉鬼就被妖刀自内而外地吞吃成了一具干瘪的骷髅。

    而当雇佣兵们调转枪口,重新瞄准了那个少年的影子时,他已经得偿所愿地回到了自己旅行包的旁边。

    向着他们露出最后的笑容。

    “真希望你们带了防毒面具。”

    少年的手枪对准了脚下的旅行包,扣动扳机,子弹在瞬间撕裂了其中的塑料袋,无数灰黑色的粉尘飞扬而起。

    紧接着,在他握枪的手中,有灰白色的火焰燃起。

    就好像粉尘爆炸一样。

    劫灰所化的黑暗吞没了一切。

    紧接着,惨烈的悲鸣和恐惧地咆哮声响起。

    在被恐惧和绝望吞噬的最后一瞬间,他们看见了一双红色的眼瞳……

    .

    黑暗渐渐消散的时候,那个喊话的指挥官正蜷缩在椅子上哭泣,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男孩儿那样。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那个依靠在车门上的少年。

    就像是具有着无形的引力一样,拉扯着劫灰所形成的黑暗,一丝一缕地没入了他的身体。如怪物一般地,他在吞吃着那些凝固成实质的恐惧、绝望和死亡。

    槐诗低着头,随手将那一把宛如艺术品的祭祀刀插进马甲里,专注地填装着手枪地弹夹,一颗一颗地,如此仔细。

    “说实话,你们一点都不精锐,更算不上专业。”

    破碎的窗户外,少年手中的弹夹没入了手枪之中,他缓缓抬手中的武器,向最后的敌人展示漆黑的枪膛:“充其量,不过是一帮战争野狗而已。”

    扳机扣动。

    嘭!

    一切归于寂静。

    在无数从天而降的雨水之中,他回过头,凝视着身后的方向。

    静静




第六十九章 古老的故事
    “还真是,好久不见啊。”

    何洛漫步在雨水之中,歪头凝视着不远处的少年,一只手臂在腰间微微比划:“上一次,我将失魂引种在你身上的时候,你才这么一点大。”

    “稍等一下,你说什么”

    槐诗抬起手,把右边耳机摘下来,疑惑地看着他。

    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不为所动。

    “没关系,大概是忘了吧。”

    何洛悠闲地漫步,一反常态地多话,“如果记不清其实也是好事,毕竟——你的父母,其实是我亲手杀的。”

    他停顿了一下,歪着头回忆:“说出来你可能会有点尴尬,到临死都还在求饶,实在有些不像话。”

    出乎预料,少年依旧平静,甚至微微颔首。

    “这一点我其实有些赞同。”他说,“毕竟从小时候开始,他们就没有带过什么好榜样。”

    何洛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脚步微微停滞了一瞬。

    “我知道你很努力地想惹我生气,不巧的是,我现在最不缺的其实就是冷静了。”

    槐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语气轻柔:“所以,没有再耍那些小把戏的必要了,直接告诉我就好——”

    华丽的祭祀刀与无形的斧在空中碰撞,迸射火花,照亮了那一张冷酷如铁的面孔:

    “——你想怎么死”

    疾风骤雨,扑面而来!

    厚重的雨帘在祭祀刀的劈斩中被割裂了,槐诗的重量好像消失了一样,融入了风里,转瞬之间,已经近在咫尺,手中的刀斧向着他的面孔斩落。

    钢铁碰撞,火花飞迸。

    两人交错而过,可槐诗的脚步却骤然一顿,自水泊中铲起一片水花,转身,凭借着回旋的力量,将体重压在刀锋之上,斜劈!

    紧接着,劲风呼啸,遍布鳞片的长尾自何洛的风衣之下穿刺而出,尖锐的尾部像是钉子一样钻向他的喉咙,最终擦着他的脖颈飞过。何洛的肩甲处的右臂骤然三百六十度反转,好像没有关节一样地格住了祭祀刀,紧接着,另一条手臂上的刀锋劈斩而下。

    槐诗试图躲闪,可眼角却狂跳起来,恶寒扩散,猛然向后仰出。

    紧接着,他就看到何洛的风衣上多出了一个巨大的弹孔。

    倒持在前方双手中的霰弹枪已经隔着风衣对准他原本所在地方,扣动扳机。

    铁雨呼啸而出。

    紧接着,何洛的长尾之上就多了一道伤痕。

    深可见骨,血肉翻卷着向着两侧敞开。

    自地上的翻滚中,槐诗张开手,飞出去的无形之斧重新在手中浮现,源质之锋上沾染着绿色的血。

    正如从他脖颈的伤痕中渗出的血色一样。

    是毒。

    丝丝缕缕的青黑色从脖颈血管上开始蔓延开来,随着血液一起,缓缓延伸上了面目,留下一片狰狞的蛛网状纹路。

    胜负已分。

    “怎么不见你把上次的那个花招使出来”何洛缓缓转身,嘴角勾起冷笑:“否则也不至于输得这么快。”

    感觉到脑中泛起的微微眩晕,槐诗抬起刀身照了照脸,恍然颔首。

    “是毒吗”

    他沾着毒血舔了一下,吧嗒吧嗒嘴,点头说:“味道还行。”

    再度合身而上!

    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甚至凌驾在刚才的极速之上!

    错愕之中,何洛试图后退,可刀锋已经近在眼前。

    见识过这把刀的邪门之后,何洛再不敢让它划伤自己,两只手中的弯刀架起,试图挡住这击,可知道刀锋碰撞的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离谱。

    未曾预料到的庞大力量自刀锋上爆发,中宫直入,势如破竹!

    这他妈究竟是刀还是斧

    他的一只手抬起霰弹枪试图瞄准,另一只手则拉扯着护身的猛毒雨帘,扑向了槐诗。但霰弹枪的枪管还没有来得及抬起,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握紧,卡住。

    槐诗突进,将扑面而来的毒雨视若无物。

    速度,再次爆发!

    再次加快!

    鳞片破碎的哀鸣之中,何洛怒吼,长尾横扫,终于将槐诗逼开了,可胸前却被祭祀刀凿出了一个深邃的裂口,连坚如钢铁的骨骼上出现了巨大的裂口。

    惨烈的伤痕在瞬间枯萎,干瘪成僵硬地炭状物。

    稍微一碰,便簌簌掉粉。

    紧接着,刀锋之上所附着的心毒猛然爆发,随着刀锋所带来的痛楚一起,和灵魂的双重冲击骤然爆发,令纳迦发出惨烈的嘶鸣,胡乱挥舞着手里的武器,意图逼退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恶鬼。

    毒是起效了没错!

    对于这一点他可以万分肯定:就算是有多么厉害的抗性,被纳迦的毒所侵染之后也必须立刻注射血清,否则难逃一死。

    不,那个死小鬼如今应该快要死了才对!

    可现在,那个宛如恶鬼一样自血中得到莫大乐趣的少年正在步步接近,双手中的刀锋彼此碰撞,摩擦,自迸射的火花中发出尖锐的鸣响。

    平静到堪称空洞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很怀念上次雾化的劫灰么”

    明明应该衰弱到动弹不得的少年轻声叹息,“但很遗憾,刚刚存货都被我吃掉了,一点不剩,你要来得早一点就好了。”

    说着,他舔了舔嘴角。

    紧接着,刀斧袭来!

    何洛嘶吼,竭力摆脱了心毒所带来的剧痛,重振旗鼓,庞大的躯壳向着槐诗撞出,四只手臂中的弯刀劈斩,几乎将地上的隔离墩都剁成了粉碎。

    但是却斩不中那个飘忽的阴魂。

    不止是速度,当槐诗挥刀的时候,力量再度爆发,几乎让他抓不稳手中的弯刀,五指发麻。

    凌驾于槐诗两个等级之上的圣痕并没有带来力量碾压,反而好像势均力敌,甚至被少年手中摄人心魄的刀术所压制了。

    不论是炉火纯青的格斗术还是臻至常人想象巅峰的匕首搏击。

    乃至那一把神出鬼没的斧头!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本槐诗用来充当烟雾弹的劫灰究竟是去哪儿了。

    就在他的眼前——无数雾化的劫灰自槐诗的躯壳中升腾而起,宛如火焰一般地舞动,将那个少年吞没在其中。

    就好像连他一同都用绝望之火点燃了一般。

    那些曾经被转化为物质结晶的源质此刻再度归还为源质,融入他的魂魄之中。

    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死亡一起!

    在那一瞬间,何洛终于明白:并不是所有人在快死的时候都会手无缚鸡之力。

    有的人……离死越近,就越强!

    就在他瞬间的恍惚中,有雷鸣咆哮自少年的躯壳中迸发,槐诗向前,硬撼着纳迦的庞大力量,哪怕手臂上的皮肤寸寸龟裂。

    可是在破碎的皮肤之后,那缠绕在肌理之中的劫灰之火却燃烧地越发狂乱。

    千万人的痛苦汇聚在一处的时候,也带来了千万人的愤怒。

    超越了寻常升华者极限的源质波动在他的躯壳中迸发出潮汐一般汹涌的回响,槐诗踏步向前,刀斧斩落。

    何洛的左手一空,那一把遍布裂痕的弯刀彻底得分崩离析。

    紧接着,他失去了眼前少年的踪影,剧痛从后背袭来。附着了无形之斧的祭祀刀已经将抓着霰弹枪的那一支手臂彻底斩断。

    毒血飞迸,却无法掩盖少年赤红的双瞳。

    像是熔炉中臻至极限的火,纵然倾尽这世上的暴雨也无从熄灭。

    光芒狂热。

    “火候已成了啊。”

    在层层暴雨之后,伫立在高楼之上的乌鸦轻声呢喃:“饱受伤害才能不惧痛苦,知晓死亡方能驾驭绝望。

    依此铸就深渊奇迹,你的圣痕并非来自于熔炉与火,而是由你的躯壳和魂魄所锻造。

    只差最后的钥匙了,槐诗……”

    伴随着纳迦的尖锐嘶吼,长尾飞上了天空,回旋着,落在了地上,扭动抽搐。可这一次,心毒的痛楚被抵抗了。

    纳迦猛然转身,那庞然大物带起了一片雨水,再度展露了自己的



第七十章 墓志铭
    寂静的高架桥上只有雨水轰鸣的声音。

    无穷尽的暴雨仿佛将这里从尘世剥离,隔绝了一切,将整个世界都吞没了。

    “原来你长这样啊。”

    槐诗拉开车门,凝视着车里的老人,略过那一只指着自己面孔的手枪,郑重端详——斑驳的白发一丝不苟,神情威严,西装笔挺,端庄地像是刚刚从演讲台上走下来一样。

    “真是……长着一张正派的脸呀。”

    槐诗拨开了那一只微微抖动的手枪,湿漉漉地坐进了车里,坐在戚问的对面,衣服上的雨水和血水在真皮沙发上留下一道道污垢。

    有钱人真好。

    环视着宽敞车厢内的精致装饰,他低头看着脚下柔软的地毯,还有自己留下的黑色脚印,嘴巴吧嗒了一下,抬头问:“有烟么”

    戚问没有说话,握着枪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那么用力。

    可是却没有勇气扣动扳机。许久,无力地落在了膝盖上。

    而槐诗终于从随意地翻找中,从扶手的暗格里找到了好几根封在铜管里的雪茄,看上去高级得不像话,闻起来也感觉到充满钱的味道。

    “谢谢。”

    礼貌地道谢之后,槐诗掏出刀撬开了铜管,学着电影里那样把雪茄头部和屁股都削了,但好像削的口子有点大,整个雪茄都要散开了,吓得他赶快捏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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